第〇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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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浩走到酒吧門口，把傘收起來搭在門口的傘架上。他穿過舞池裏色|情的男女，繞過吧枱來到酒吧的後廳，警衛看見是秦浩便自覺的讓了一條道。他們知道秦浩是他們老大的鐵哥們，雖然不常來，但是只要見過一次，秦浩身上獨有的氣場就會讓人記憶深刻。

    秦浩穿過走廊順着樓梯走上二樓，然後很隨意的打開了門，房間裏錢穆正低工作。秦浩深知錢穆這人表面上雖然痞氣沒個正經，但是一旦工作起來，就極其認真像換了個人似得。A城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但是要再這黑白兩道都吃的開，沒兩把刷子就別想在這混下去。

    「串子……」。

    錢穆聞聲抬起頭，見是秦浩，臉上的表情立馬陰轉晴，「你來的可真準時，怎麼生意談成了？」。

    秦浩直徑走到側臥，他見小包子正躺在錢穆的床上睡的正香，便轉過身說：「你什麼時候見我談生意失敗過」。

    錢穆站起身來倒了一杯水遞給秦浩說，「行！不愧是我錢穆的兄弟，雷厲風行，佩服！……哎，我說秦總，哪天你也照顧照顧我的生意啊」。

    秦浩接過水喝了幾口說，「行了，你還欠我一個八八折呢」。

    錢穆一臉壞笑的說，「你不說我還差點忘了，怎麼被男人親的感覺如何？有沒有被電到？」。

    秦浩扯了一下嘴角，意味深長的對着錢穆說，「口感還……真不錯」。

    錢穆：「要不改天哥給你找幾個漂亮的男孩玩玩？」。

    秦浩看着杯子裏的水說，「我怕你這的不乾淨」。

    錢穆一看有戲便跟進一步說，「乾淨的有啊，啥樣的哥都能給你找來，改天給你弄個小雛菊怎麼樣？」。

    秦浩知錢穆這又開始沒個正經，也沒搭理他放下水杯，走進臥室把小包子抱了起來，「串子，我先回去了，改天再約」。

    錢穆：「別介……小雛菊你不打算要了？」。

    秦浩：「別給你點顏色，你就開染坊！」

    錢穆：「浩……說正經的，我打小就沒媽，都是我家老爺子拿着棍子把我打大的，這你也知道。你不打算給小包子找個媽了？孩子那么小多可憐，你這無良老爸也不管不問的」。

    秦浩：「就算再找一個不是也為了錢嗎，她能好好帶孩子嗎？我還不如請個保姆給我帶呢」。

    錢穆：「唉，我說不過你，不管你了。不過你什麼時候寂寞了，可以隨時來找我，我肯定把乾淨美味可口的小雛菊，給你預備好！妥妥的！」。

    秦浩：「滾蛋！」。

    從酒吧出來秦浩一手抱着小包子，一手把雨傘撐開。他想着錢穆的話，心裏有些動搖，畢竟有個完整的家庭對孩子成長是有好處的。但是茫茫人海真心對他的能有幾個？就算歪打正着碰到了也多半是為了他的錢。

    等秦浩把車停到車庫時，小包子外面的雷聲給吵醒了

    小包子：「爸爸……」。

    秦浩：「嗯」。

    小包子看着外面淅淅瀝瀝的雨，興奮的一口氣跑到了車庫外，「下雨拉……哈哈」。

    秦浩：「秦雄！你給我回來，身上都濕了，生病了我可不管你！」。

    小包子一聽他爸喊他秦雄，立馬屁顛屁顛的跑回來，老老實實站在秦浩旁邊，並攥着秦浩的衣角。因為小包子知道，只有爸爸生氣的時候，才會那麼嚴肅的喊他秦雄！

    秦浩直接把小包子夾在了腰上，帶着他去了浴室，「自己把衣服脫了，進浴缸里」。

    小包子忽然想起那個哥哥教他的撒嬌賣萌法，於是試探着說「粑粑……」。

    見秦浩沒什麼動靜小包子又說，「爸比……我可以帶着我的小黃鴨嗎？」。

    秦浩渾身一震，這還是他第一次聽到小包子這麼曖昧嗲嗲的叫他，「咳……嗯，只能帶一隻！」。

    秦浩把外衣脫掉只穿着平角褲，他準備給小包子洗個澡，雖然平日都是秘書代勞，但是秘書也有不在的時候。

    秦浩轉身看見小包子穿着小內內，扭扭捏捏的坐在浴缸里，還低着頭！「怎麼了？為什麼不脫掉，不脫怎麼洗，趕緊脫！熊孩子！」。

    小包子兩手扯着小內內支支吾吾的說，「哥哥說，男子漢不能隨便給人看這裏……爸爸也不行！」。

    秦浩覺得好笑，毛還沒長齊的臭屁孩子，這會知道害羞了，「瞎說！趕緊脫了，不然揍你！」。

    小包子：「哥哥說的！就不脫」。

    秦浩這累了一天了，回家還得伺候這小兔崽子，他把小包子從水裏撈出來，三下五除二把那萬惡的小內內給扯了下來，扔在了一邊。

    「爸爸……」小包子撅着嘴，眼睛開始泛紅，他不知道爸爸為什麼總是對他這麼凶，嗚嗚的就哭了起來。

    秦浩最煩的就是小孩子哭鬧，他只好放平語速，然後把自己的平角褲扯了下來，抱着小包子坐了進去。

    秦浩把小包子轉過來正對着自己，然後指着自己腿間說，「不許哭，你看爸爸也沒穿，難道爸爸就不是男子漢了嗎？」。

    小包子盯着秦浩那黑乎乎的一片，這是他第一次跟自己的爸爸同浴。他竟然好奇的伸出手摸了摸，然後抬起頭一臉崇拜並奶聲奶氣的說，「粑粑……好厲害！粑粑的小唧唧上面有好多毛毛哦！好帥氣！」。

    秦浩揉了揉腦袋，他深感帶孩子真不是他的強項。剛才還哭哭啼啼的，這會又像哥倫布發現新大陸似得，開始研究他的……

    秦浩正了正聲說，「咳……小包子乖乖聽話，長大也會有的，別摸了！……還摸！轉過身去！」。

    這個澡終於在秦浩犧牲了幾根那啥中結束了，他忽然想起來小包子嘴裏一直說着哥哥。秦浩一邊給小包子擦頭一邊問，「你剛才說的那個哥哥是誰？」。

    小包子笑着說，「嘿嘿，就是哥哥，那個長得漂亮的哥哥，他也很厲害……不過還是粑粑比較厲害」然後指着秦浩雙腿間說，「粑粑有那個毛茸茸的那個」。

    秦浩臉上拉下三道黑線，他耐着性子繼續問，「好好回答，什麼哥哥？」。

    小包子見父親大人的氣場有些不對勁，立馬切換到正常版，「嗷……就是在錢爸那，一個哥哥帶我玩，還教我跟你撒嬌，嘻嘻」。

    秦浩把浴巾一扔，怪不得平常小包子都是各種懂事，但今天回來後，對自己是各種軟萌各种放肆，原來是錢穆那混蛋。就在這一秒鐘里秦浩已經決定，下次見到錢穆就把他給三七開了。

    終於把小包子弄上床後，秦浩穿着睡袍走到窗前，點了一隻香煙，煙霧和水汽相互交融。不知為什麼，此時他腦海里卻閃出那個人的影子，渾身濕透的身子，白皙的臉上黧黑的眸子有些淒迷，還有那眼角的一點累痣……秦浩下意識的摸了一下自己的嘴唇，他在想是因為那個男孩出去賣的原因嗎，還是自己最近太累了，才會莫名其妙的想起他？秦浩把沒抽完的煙伸到窗外，嘶~煙接觸雨水的那一刻，熄滅了。

    此刻蕭城錦騎着單車，在雨里疾馳，從酒吧到M大坐公車需要半個小時，而他騎單車卻只需要二十分鐘。

    夏日的雨水濃密且充沛，蕭城錦眯着眼睛享受着這清涼的一刻。他喜歡雨，漫天雨幕中一道道凌厲的紫色閃電，撞擊着他的視網膜。還有夾雜在雨聲里，低沉轟鳴的雷聲，摩擦着他的耳膜。就連骨頭也興奮的跟着顫動，他喜歡這份喧騰的靜謐。

    等回到宿舍時，蕭城錦全身已經完全濕透了，他小心翼翼的把膠袋裏的錢掏出來，然後把衣服脫下來扔進盆子裏，沖了一個涼水澡。

    蕭城錦擦着頭髮往上鋪一看，韓樂不在，怪不得耳根這麼清靜。他從櫥子裏翻出一袋泡麵，一掰兩半放進餐盒裏，把調料包扔在了一邊，然後倒上熱水，蓋好蓋子。

    「城子！挖草，你從哪冒出來的，今天怎麼回來的這麼早，我還以為看見鬼了！」韓樂從身後猛拍了一下蕭城錦。

    蕭城錦頭也沒回掀開飯盒的蓋子，拿起筷子挑了幾下面就開始吃起來，他就早上吃了點東西，現在餓得要死，哪還有功夫搭理韓樂。

    韓樂瞅了一眼飯盒裏清湯清水的面，便拿起調料包說道，「城子，你這毛病什麼時候能改改？你知道這一包脫水蔬菜包，是需要多少道複雜的工序嗎，你這是歧視邊緣產業，你知道嗎？」。

    蕭城錦端起飯盒呼嚕呼嚕的把麵湯喝完，拿着紙巾抹了一下嘴說，「扯蛋……你還知道邊緣產業？」。

    「咳咳……嗯我其實很博學！只是你不善於發現！」韓樂看着蕭城錦去了陽台，也屁顛屁顛的跟着去了，「城子，你看看你細胳膊細腿的，吃個泡麵吧還不加調料，吃個雞蛋只吃蛋白，喝個粥只喝湯不吃米，吃個包子只吃皮不吃餡，你說你能長肉嗎，唉……哥哥我都替你愁」。

    蕭城錦：「……」。

    韓樂：「說正經的，你還真打算畢業自己單幹？」.

    蕭城錦躺在床上想了想說，「不然呢，難道讓這三年的心血白費了嗎」。

    韓樂：「可是你有錢嗎？」。

    蕭城錦：「沒有……」。

    韓樂：「那你拿什麼干？」。

    蕭城錦：「你是外聯部的嗎？虧你還是部長！」。

    韓樂有些懷疑的想了想說，「是啊」。

    蕭城錦：「沒錢可以拉贊助，不是還有一年嗎，着什麼急啊」。

    韓樂：「也是……馬上就要暑假了，你還要留在這打工嗎？」。

    蕭城錦：「想再多掙點錢，暑假後我弟也要上大學，學費什麼的沒錢不行」。

    韓樂：「你就是拼命三郎啊，其實你不用這麼苦，我可以借給你，等你那個遊戲真的掙錢了再還給我」。

    蕭城錦：「我不想靠別人」。

    韓樂；「你就是倔！」。

    嘟嘟嘟……韓樂電話響了。

    N分鐘後。

    韓樂；「城子……你得救我啊」。

    蕭城錦：「怎麼了？」。

    韓樂；「接到上級任務，下周咱學校要開個什麼狗屁音樂文化節，要讓外聯部去拉贊助，城子你得救我！你一定要跟我去！不然我會死的很慘！」。

    蕭城錦：「拉贊助不是你的強項嗎？」。

    韓樂：「去小飯店，理髮廳，KTV這些小地方，我那兩下子還拿的出手，這次上面指定要去那個正揚集團啊！」。

    蕭城錦；「正揚集團？那你就等着挨批吧，那種大企業怎麼可能會對這種蠅頭小利感興趣」。

    韓樂；「所以說啊，你一定要陪我去！」。

    蕭城錦：「不去……」。

    韓樂：「城子……城城……阿城……」。

    蕭城錦；「閉嘴！煩不煩啊！」。

    韓樂：「那……」。

    蕭城錦：「明天中午，學校對面，小魚灘排骨店」。

    韓樂；「好嘞……想吃啥儘管點！」

    蕭城錦躺在床上想着新聞里，經常報道的那家企業。他剛來A城的時候，他就立志等畢業後，一定要進那座大廈里工作。可現在想想哪那麼容易，就算拼命考進去，面試那一關自己也沒後門可走，指定被刷下來！沒想到現在卻要去那陪着韓樂拉贊助，內心有些小激動，去看看也是好的……

    雨滴劇烈的敲打着宿舍的玻璃，宿舍在一道道閃電中忽明忽暗，沉悶的雷聲在四周轟鳴。蕭城錦在這一片混雜聲中，迷迷糊糊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