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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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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將晚未晚,霞光一寸寸漫至桌沿上。彼時酈酥衣正改着那幅鴛鴦並蒂圖,見了沈頃,也跟着周圍婢女一同站起身。

    「世子爺。」

    沈頃溫和抬手,屏退左右之人。

    「在做什麼?」

    見他饒有興致地望了過來,酈酥衣便將鴛鴦並蒂圖解釋了一番。沈頃從未碰過針線,可一聽妻子這麼說,他想也不想地從少女手中接過短針,欲要動手。

    這雙手所執的向來都是軍書與銀槍,何曾做過這般精細的活兒?見狀,酈酥衣慌忙道:

    「不必世子您親自動手,妾一個人也可以繡完。」

    沈頃止住她。

    「既說了是夫妻兩人一同完成,豈有將這全都推給你一個人的道理?更何況,我也覺得與你一起刺繡甚有意思,夫人可否願意讓我試一試?」

    微風穿過玄關處的珠簾,拂起一陣琳琅之聲。

    他的聲音清潤,亦是拂向耳廓。

    酈酥衣的頰上燙了燙,嗅着對方身上溫和的蘭花香,點頭。

    沈頃勾唇,緩緩笑開。

    他雖是武將出身,可那雙手卻不似尋常武夫那般粗糙。男人攥着那一根細針,他的手指瑩白修長,想玉一樣。

    唯有酈酥衣知道,每當沈頃的手掌拂過自己的肌膚之時,她總能感受到對方掌心處,那一層不薄不厚的老繭。

    那是常年執槍拿劍所留下的痕跡。

    似乎擔心將她先前所繡之物弄毀,沈頃落下的每一個針腳,都分外謹慎小心。

    為了指導他,酈酥衣也不免湊近了些。

    越湊近,他身上的香氣便越發明顯。

    空谷幽蘭,清清淡淡。一寸寸拂至酈酥衣的鼻息處,又縈繞在她的衣肩與發梢。

    很是好聞。

    酈酥衣的心忽然跳得飛快,目光也從他的手指,輾轉至沈頃俊美無儔的側顏。對方絲毫沒有注意到她的視線,正在她的引導之下,極有耐心地穿針引線。

    這明明是女子擅長做的活兒,他卻做得分外認真,一絲不苟。

    點點霞光落在男人指尖,時間一點點流逝,昏黃色的霞影慢慢變成一片冷白的月光。

    酈酥衣正看得出神,身側之人忽然轉頭,就這般望了過來。

    她唇角的笑意還來不及收好。

    二人視線相撞。

    嬌香拂面,沈頃眼前撞入一片艷麗的笑靨,竟讓他的手一抖,血珠子就這般汩汩冒了下來。

    酈酥衣微驚。

    「郎君?」

    男人面上閃過一道可疑的紅暈,下一刻已然抽開了手。他的呼吸微熱,不自然地將視線轉向窗外。

    「小傷,無事的。」

    窗外的天色徹底黑下來。

    秋冬之際,天本就黑得早,如今瞧這天色,儼然已入了夜。不知不覺,二人竟折騰到了這般晚。

    興許是怕打攪他們二人「雅致」,玉霜並未主動進來給他們送晚飯。

    原先的那盞燈暗了,燈火搖晃着,將月色送於二人面上。

    月色瑩瑩,落地生痕。

    這一盞孤燈,將周遭的氣氛襯得愈發旖旎而曖昧,也讓少女的耳根子燙了一燙。酈酥衣心中暗想,與對方這麼多日的相處下來,沈頃這個人似乎還不錯,他心思細緻,考慮得周到,對她也溫和大方,應當是一位稱心如意的郎君。

    而新婚那夜

    酈酥衣抿了抿唇。

    興許是那夜他被人灌醉了酒,一時間酒意上頭,控制不住自己的所作所為罷。

    從前酈家設宴,她也看見過父親與其好友醉酒後的模樣。那些人兩頰醺醺,醉得像是一灘爛泥,即便是所隔甚遠,也能聞見他們身上濃烈的酒氣。

    他們會做一些平日裏不會做的事,也會說平日裏不會說的話。

    那天晚上的他,不是平日裏的他。

    酈酥衣如此安慰自己。

    不可否認的是,自從那晚過後,沈頃待她,是分外的好。

    這份溫柔將她心底里的懼意一點點驅散,看着他溫和俊朗的眉眼,酈酥衣心思一動,忍不住朝袖中探去。

    那是她得了空,為對方縫製的一個小香囊。

    沈頃身上總有蘭香,應當是分外喜歡蘭花的。

    說也巧了,前些日子沈頃往她屋中送絲帛衣裳,她一眼便瞧上的一件,其上正繡着一株淡雅的蘭花。如今這件衣服正被她穿在身上,二人的衣袖輕輕摩擦,發出窸窣的聲響。

    她攥緊了手裏頭的香囊。

    就在此時,沈頃的眉心忽然蹙了一蹙,於酈酥衣看不見的陰影處,男子的眸光遽然一變。

    身前的場景湧入眼帘,沈蘭蘅眯起一雙狹長的鳳眸,打量着周遭。

    這間屋子,他未曾來過一次。

    往日每每醒來,他的身體或是在軍營里,或是在望月閣。就連前幾日大婚,新房也是在沈頃那邊佈置的,這還是他第一次來到一個女人的房間。

    柳綠花紅的屏風,晶瑩剔透的珠簾,還有那一方看上去分外柔軟香.艷的床榻沈蘭蘅微微垂眼,只見他前日裏欺負過的那個女人如今正滿臉紅暈地站在身前,低着頭,略帶羞澀地遞上來一隻香囊。

    「世子爺,這是妾這幾日忙中偷閒、為您繡的香囊,還望您莫要嫌酥衣手笨」

    這是酈酥衣第一次送男人東西。

    不過短短一句話,被她緊張地說了好半晌。言罷,她更是低下頭,心中止不住地想沈頃接下來的反應。

    他會不會收下她的香囊?他會怎麼說?他

    應當會喜歡吧。

    酈酥衣低垂着眉眼,靜靜候了些時候,卻始終不等對方將她手裏頭的東西接過去。

    她方一抬眼,正巧迎上男人那一雙精緻的鳳眸。

    本該是溫和的眸光,現下不知為何,竟泛着清冷的寒光。

    只一瞬間,立馬讓酈酥衣想起大婚那晚——電閃雷鳴之後,男人略帶着探究與考量的眼。

    她的肩頭沒來由縮了縮,正攥着香囊的指尖也泛起一道青白之色。

    青藍色的香囊,其上正繡着一棵清雅的蘭花。香囊之下,是一串串精緻的流蘇穗子。無論香囊或是流蘇都格外精緻,讓人只瞧上一眼,便能看出縫製之人的心靈手巧、蕙質蘭心。

    只可惜,他不是沈頃。

    不會被這種東西所打動。

    沈蘭蘅瞧着那香囊,眼中閃過一絲玩味:「送我的?」

    「嗯。」

    香囊終於被人接了過去。

    酈酥衣險險鬆了一口氣,卻看着沈頃用食指漫不經心地勾了勾其上上的繫繩,讓香囊在手指上轉了轉。


    他好像

    很不在乎她親手繡制的香囊。

    她心中有失落,還有委屈。

    他不在乎那個香囊,甚至不喜歡那個香囊,心血來潮地玩了兩下便隨意將其扔至一邊兒,在她面前竟連裝都懶得裝一下。

    燈盞更暗了。

    滿屋子的昏黑,讓酈酥衣根本看不清對方的眼睛。只覺得月色孤寂,落在沈頃身上,讓他變得有些難以捉摸,又難以接近。

    沈頃沒有看出她的情緒,不咸不淡地同她道:

    「再去點一盞燈。」

    這一聲,雖不是命令,卻莫名讓人聽出了幾分壓迫之意。酈酥衣不敢反抗,乖順地走至門前將另一盞燈點燃。

    屋裏頭才終於敞亮了些。

    待她轉過身、看清楚正站在桌案邊的男人時,忽然怔了一怔。

    夜風蕭瑟,沈頃一襲狐白的雪氅,月色襯得他氣質愈發矜貴,也愈發清寒。他不知何時從一側拿過那一把本該剪針線的剪刀,有意無意地在手裏頭把玩着。

    冷白的手指,鋒利的剪刀。

    在月光的映照下,正泛着泠泠寒光。

    男人的目光中露出幾分貪婪,在她的身上打轉。

    她被那目光有些嚇到,腳步不禁頓了一頓。

    他為何突然用這樣的目光看着她?

    酈酥衣心底里升起幾分不好的預感。

    沈蘭蘅勾了勾唇,用眼神示意她走過來。

    她還未完全走至對方面前,忽而見男人大手一伸,竟直直攬過她纖細的腰身!

    酈酥衣不備,一下子撲倒在沈頃懷中,驚慌失措地揚起一張臉。

    「世子爺?」

    她下意識想要躲。

    可那隻大手卻極有力道,也是極不客氣。對方緊緊地攥住她的腰身,根本不容她躲,亦不容她逃。

    「躲什麼,我不能碰得?」

    他身上的蘭香撲鼻,卻無端激盪起少女眸間明烈的顫意。沈蘭蘅低下頭,看着她穠麗的臉龐。

    「那天晚上未看清楚你的樣貌,倒是生得白淨漂亮,也算是他有福氣了。」

    只不過這福氣,他要先沈頃一步享受了。

    那天夜裏,一對紅燭昏暗不明,又有床帳的遮掩,他並未看太清這新娘子的容顏。香暖的芙蓉帳中,他緊緊掐着少女的腰身,只覺得她,肌膚賽雪,婀娜誘人。

    新娘子的身體嬌滴滴的。

    聲音同樣也嬌滴滴的。

    她那一聲一聲喚,與滴答的雨水聲交織在一起,漸漸地,也融化成了一片春水。

    沈蘭蘅心裏頭想着這本該是沈頃一個人的東西,此刻卻被自己隨意玩.弄着,便愈發覺得來勁。沒錯,他在沈頃的身體裏待了許久,久到他已經完全忘卻自己是何時出現的。他只知道每到入夜之時,自己便會悄然降臨,他會附身在沈頃的身上,監視着沈頃的一舉一動。

    從國公府,到軍營,再到如今的國公府。

    沈頃去的每一處地方,他都去過。

    而沈頃卻不知道他的存在。

    這麼多年來,他一直是京中人人稱羨的世家公子,是那清潤儒雅、穩重有禮的沈家郎君,誰又能想到,便是在他般品性高潔之人的身上,竟蟄伏着這樣一頭野獸。

    他陰冷、暴戾、貪婪、野心勃勃。

    他不是什麼好人。

    他只想殺了沈頃,然後取而代之。

    這麼多年,他暗暗蟄伏了這麼多年,一邊不在對方面前露出馬腳,一邊搜尋着取代沈頃之法,誰料想如今竟平白多出個世子夫人來。月色之下,少女斂目垂容,讓他不禁抬起右手,用冷冰冰的剪刀抵上她的下巴。

    冰涼刺骨的觸感,令酈酥衣身子猛然一顫。

    下一刻,她的下巴已被那把剪刀死死抵住。

    只差一刻,只差一刻差一刻那銳利的刀尖便要劃破她的肌膚、刺穿她的喉嚨!!

    「世、世子爺您要做甚」

    她雙眸圓瞪,一雙眼裏寫滿了震驚與害怕。

    沈頃在說什麼?沈頃在做什麼?!

    方才他說的那些話怎麼這般奇怪?!!

    什麼叫「他的福氣」,沈頃口中的「他」是何人?

    酈酥衣無法再往下去探究。

    只因對方鋒利的刀口,正順着她的脖子,慢慢往下移。

    下巴、脖子、頸項

    光影籠罩着他的眉眼,沈蘭蘅微微歪頭,以鋒利的剪刀輕.佻地挑開少女的衣領。

    只一眼,他便看見自己前些日子留下的印痕。

    原本是深紅的痕跡,如今已然褪了些顏色,變成一片淡淡的紫。

    這印記,不是他故意留下的。

    只是那日心想着,明明是沈頃的新婚妻子,初夜卻淪落在了自己手裏,沈蘭蘅便愈發興奮,興奮得近乎於癲狂。

    他討厭沈頃。

    他恨沈頃。

    恨沈頃將自己束縛住,恨他表面上清風霽月,卻將自己永生永世關在這暗無天日的黑夜裏。

    他恨沈頃白日裏的溫和,恨沈頃表面上的儒雅,恨沈頃那在眾人面前的偽善。

    也連帶着,討厭本該屬於沈頃的東西。

    譬如面前這一個女人。

    晚風徐徐,自少女身上傳來幽幽的馨香,沈蘭蘅微抬起光潔的下頜,看着酈酥衣瑟瑟發抖的身子,和她純淨清澈的眸底、那一點自己的倒影。

    冰冷鋒利的刀尖,沿着她先前的印痕不緊不慢地劃着,於她的肌膚上銼出一片淡淡的緋印。

    只見痕跡,不見鮮血。

    愈發加重的,是男人眼底的殺意。

    酈酥衣沒猜錯。

    ——他想殺了她。

    殺了這個礙事的、有可能會破壞自己計劃的女人。

    煞白的月色下,沈蘭蘅垂眼睨着身前瑟瑟發抖的少女,目光慢條斯理,如同打量着一隻待入腹中的獵物。

    他有些興奮,甚至還有些迫不及待。

    迫不及待地期待着:

    大婚不過數日,一向克己守禮的沈頃沈世子便殺了自己的新婚妻子嘖嘖,待到明日這件事傳出去,必是掀起滿城風雨的一齣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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