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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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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重生那會兒,上輩子在淒清的宮中含恨而終的情形歷歷在目,而今那些過往再怎麼努力回憶,似乎也……想不大出來……上輩子連見一眼聖上都是難得,現在嘛,隨意揮下胳膊,都得小心糊人家臉上……

    思及此處,她只好深吸了口氣。文師閣 www.wenshige.com

    無奈她這邊一點小動靜,都能惹來趙之楨的關注,他把粘豆包一樣的親閨女放到腿上,「哪裏不舒坦?」

    「哪就這樣嬌氣了!我摔個倒栽蔥,都沒喊過疼。」元春定了定神,開口涉及朝政總是需要點膽氣的,「聖上,跟着您大皇兄的那批臣子,您打算怎麼處置?」

    由於趙之楨的大哥素有賢名,又能禮敬能人志士,看好他的人家本就不少,尤其是有孤高的太子作對比,這位大殿下的和煦的態度「感動」了許多大商人,他們直接出力,為大殿下趙之棣收買了大量的士子和官員,包括不少極有前途的寒門士子。

    這群人之中,真正稱得起位高權重的寥寥無幾,無奈牽連太廣……時至今日,趙之棣給自己留了保命的家底之後,也跟七弟道了實情:這群人心思各異,連他這個「魁首」都未必掌控得住。

    比如那些漕運世家,他們想的就是向新君展示下自己的勢力,決不能讓趙之楨把他們當成軟柿子直接捏扁揉圓!

    當然,也有為數不少的牆頭草,只要趙之楨做出接納他們的姿態,他們照舊「食君之祿,忠君之事」。

    從太上皇屬意到如今這小半年裏,趙之楨已經抓穩了北方的兵權,李家服了軟,林海也轉任吏部尚書,空出的戶部尚書給了北靜王的親舅舅。

    其餘要職沒有什麼變化,太上皇的老臣們依舊留任。

    不管是哪位皇子,只要是合乎禮法地登基,老臣都會支持,但真正做事的卻是廣大中層官員,到了祖父那種政令出不得京城的地步,這皇帝做得也沒甚味道。

    趙之楨也是有感而發,「都等着瞧我第一招呢。」頓了頓,又意味深長道,「橫豎京城再也亂不了。」

    元春嘆道:「我聽說那一夜裏,許多名聲在外的人家,被亂~軍~堵了大門,當家的竟是慌亂到打算直接投降了呢。」

    元春自有耳目,對此趙之楨也早有所知。他也不意外,「承平太久了啊……真是連祖宗如何掙下家業都丟到九霄雲外。」大半生都在軍中度過的趙之楨,對京城逐漸奢靡倦怠的風氣,自然感慨良多。

    元春倒是看得開,也夠一針見血,「無利不起早,您只要想些法子,以利誘之,不怕他們再犯懶。」

    她想得明白:聖上常年守關,只要有半點疏忽,讓北狄人得以破關而入,那麼關內沃野千里之地只怕就要生靈塗炭。由初春到初夏,她越發能感受得到聖上……耐性不多了。聖上向來不怕殺人,不過殺得太多,總歸有傷天和,也極損聲譽。雖然在元春看來,京中那些像樣人家裏掌權主事的老爺少爺們,根本沒有什麼無辜之人。

    於是她正色勸道:「動之以利,曉之以理,若都不成,那再用刀槍也不遲啊。」

    讀書人之中……自然不缺有風骨之人,但見利忘義的也不在少數。一旦他們鬥不過,就會用言語和文字來敗壞。前朝有位明君,就曾吃過他們的大虧:明明是位中興之主,卻被當時若干士紳罵做心狠手辣的~暴~君。

    元春出身武將之家,又與趙之楨相處多年,她從心裏並不如何看重那些於國於民並無寸功,但卻以士大夫自居,篤信新君若不重用他們則政局不穩的「文人雅士」……這些年,太上皇對他們實在太好了啊。

    在心裏說句大不敬的話,廢太子能有今時今日,太上皇要擔大半責任的。「子不教父之過」的道理誰都知道,可即使是元春都不敢在趙之楨面前露了太多「行跡」。

    趙之楨卻忽然端起元春的臉,左瞧右瞧了好一會兒,元春也跟着小心肝一陣陣地「撲通撲通」……忽然寶兒小手一伸,拽住她爹的袖子,不滿地「嗚哇」起來……

    元春一愣,趙之楨騰出只手揉了揉女兒的小腦袋。寶兒依舊「嗚哇」不止,扯着父親的袖子越發用勁兒。

    元春琢磨了一下,「咱們不說話,她不樂意了?」

    此言一出,寶兒果然咯咯地笑了起來。

    趙之楨大笑,「這麼不丁點兒,就知道護着娘。」

    元春捏捏女兒的小手,「健兒也知道護娘,只是一錯眼就不知道跑哪裏去了。」

    趙之楨沉默片刻,才輕聲道,「你不用總是小心翼翼……我心裏都明白。父皇那邊,我多少有點不自在。」

    他可是所有皇子之中,功勳最卓著也最無爭議的一位,但始終並無多少文臣支持,聲望也很是有限——至少與他的功績不符。這其中若是沒有太上皇暗中壓制,壓根說不過去!

    甚至連趙之楨兩任岳父都不怎麼看好他,韓續之父更是借皇子姻親這一身份,直接搭上了當時的太子……他們若非認準了太上皇的態度,又何至於如此怠慢趙之楨?在聖上的手段之下,僅有兵權但在朝中全無根基的皇子,等到「翌日」新君登基,八成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只是誰都沒想到,太子……太心急了!

    不過趙之楨登基至今,似乎也沒有翻舊賬的意思,可他心裏真正作何感想……元春只覺得毫無芥蒂絕不可能,而趙之楨這句「多少有點不自在」可不就驗證了她的猜測。

    趙之楨忽然笑了笑,「我又不能把所有瞧不順眼的,一口氣全趕回家。好歹給他們個將功折罪的機會,但若是還不識相……」

    元春忙問,「那又如何?」

    「那就算了吧。」趙之楨言談之間輕描淡寫,「只要兩代沒人做官,多大的家族都能散落得不成樣子。」

    可惜這個「將功折罪的機會」,曾經忠心於廢太子的人家就不用肖想了。因此甭管是前世還是這輩子,她伯父、父親還是寧府的珍大哥哥都是「榮養」的命。

    元春如今更關心聖上如何安排她的哥哥和侄兒,只是聖上煩心的人和事頗多,除了姑父林海,元春自認娘家還沒有一個要讓聖上費心安排的人物,因此她這點心事愣是提也沒提。

    就看聖上一如既往地天天往她宮裏跑,她堅信聖上虧待不了她:前世的經歷至少教會她一件事兒,站得越高,就越得沉得住氣。

    殊不知趙之楨自認對得起所有人,唯獨對心尖兒元春有所虧欠:溫柔體貼識大體,又常有妙計良言,在關鍵時刻亦能壓得住陣……他從開春等到入夏,元春愣是連點念頭都沒露來。至於她娘家哥哥和侄兒,趙之楨本就打算重用,實在不能算作元春的願望。

    趙之楨左思右想,也沒什麼好主意,心說乾脆把自己「賠」給她得了……可惜他這份糾結元春一無所知,元春只覺得聖上登基之後待她一如以往:聖上的脾氣秉性倒是一直沒變,真好。

    無奈趙之楨平素再怎麼寡言,有話憋了小半年也很是難受,今兒元春也難得精神甚足,他直截了當道,「你缺什麼想什麼,儘管跟我說。」

    元春瞬間想岔了:皇后執掌宮務再怎麼要立威,也不敢怠慢她啊。聖上天天在她這兒歇,不管什麼歪門邪道只要讓聖上撞見,皇后准得把自己最好的一絲體面敗乾淨!皇后可沒這麼傻。

    於是她道:「我這斷什麼,我自己還不知道呢,您就給我補上了。」

    趙之楨默然片刻,才道,「這時候你要是任性一點多好!」

    元春眨了眨眼,「那我再仔細想想?」轉念之間,便有了主意,「秋獮冬狩您不如也帶上我?」

    「准了,你再想想?」

    「要不您許我回娘家看看?」前世省親,其實是為了太后——她老人家想回娘家,捎帶着后妃們也跟着沾了光。

    趙之楨果然毫不猶豫,「成。你容我想個好名頭,橫豎在你哥哥在離京赴任之前讓你們兄妹見一面。」

    元春臉上登時就燦爛起來,「您也不怕我們兄妹商量做壞事嗎……」

    「哦?」趙之楨也來了興致,「那我還真得等着瞧,你能做出什麼樣的壞事。」說着,還端起已經昏昏欲睡的女兒,可聲音卻壓得很低,「聽見沒有,你娘要對你爹做壞事啦。」

    寶兒還異常配合地「唔」了一聲——不管是爹還是娘,只要在她耳邊說話,小丫頭都會有所回應。

    元春一噎,「聖上!您有本事等寶兒懂事的時候再跟她這樣說話!」

    這真真是……越發不正經了!

    「不敢啊。」趙之楨依舊笑眯眯的,側過身子對着門外待命的內侍比了個手勢。片刻後,乳母小心翼翼地抱走了聖上的掌上明珠。

    等房中再次剩下趙之楨與元春兩個,趙之楨忽地環住了元春的腰身,「好事兒壞事兒都得背着咱們姑娘。」

    元春聞言,狠狠在趙之楨的手背上擰了一把。

    第二天早上,趙之楨起身準備上朝,臨走前又特地道,「得空不妨多見見親戚。有些人我瞧着不壞,他們的家眷進宮,不如你也幫着我瞧一瞧。」

    元春自然應下:君臣之間有些話興許說不出口,通過妻子入宮來「旁敲側擊」也是個不錯的主意。話說元春在王府時就負責招待女眷,只不過當時來訪的誥命品級最高的便是姑媽賈敏。

    有了聖上的金口玉言,元春便讓抱琴和得她信任的內侍出宮,告訴自己的親戚們:盡可時常進宮拜見,不必瞻前顧後。

    三天後,也是個風和日麗的好日子,賈敏先進宮探望元春。

    不過誥命進宮,總要往太后和皇后那邊走一遭——其實縱然元春鼓勵家人多多來訪,但真有底氣經常在太后眼前打晃的親戚還真沒幾個,至少王夫人並沒這份膽量。

    因此只要不是什麼非得母女之間面對面述說的體己話,寧榮兩府的「家事」就都由賈敏代勞了。身為榮國公唯一的嫡女,吏部尚書夫人,在太后眼前也是不卑不亢。

    而太后出身書香門第,她更欣賞有風骨之人,一味地的討好奉承可是沒用的,這一點不僅元春知道,韓皇后也看得清清楚楚。

    在慈寧宮中坐了一會兒,韓皇后、元春和賈敏一同告辭。出了慈寧門,韓皇后忽然停住腳步,「也不用費事兒往我那兒多跑一趟了,你們姑侄多聊一會兒吧。」

    元春一笑,「恭敬不如從命。」

    韓皇后點了點頭,踏上步輦揚長而去。

    賈敏見狀,心中暗道:皇后倒是爽利,也算難得。

    元春卻是知道,皇后再沒跟她鬥智鬥勇的資格,如今不得不安心蟄伏。好在皇后越是老實,聖上心裏的怒火就越不會輕易落在她頭上。

    卻說她們離去沒多久,太上皇也從乾清宮返回慈寧宮。

    太上皇退了位,可耳目心腹仍在,落座後便笑道,「她們倒是走得快。」

    太后道:「您還有話要囑咐不成?」

    太上皇閒來無事哪裏會指明召見兒媳婦與臣下女眷?他解釋道:「沒想到老七這麼心疼他的貴妃,他想下旨許嬪妃回家省親。」

    太后輕聲道:「我父親今年正是九十冥壽……誰知道我還能不能在他百年的時候再去祭奠?」

    太上皇聞言沉默片刻,才道,「我和你一起回去看看。」他壓根也不反對兒子放妃嬪回家見一見親人。

    「這可真好。」太后微微一笑,自然要替好兒子說話,「老七跟皇后不和睦,怎麼會是毫無緣由?」

    太上皇比較看重私德,卻不會總是關注兒子後宅,這回他能專門開口感慨,顯然已是有些不滿。太后甚至都能猜着背後在太上皇耳邊嘀嘀咕咕的小人是誰,「那一晚,老七的王妃可就待在自己的院子裏……一整晚都沒邁出院門。」隨後,太后又意味深長道,「她和她父親可真是像。」

    太上皇眉頭一皺,放下手中茶盞,「原來如此。」

    韓皇后的父親堂堂一品大員,卻是個實打實的牆頭草,先是看好太子,隨後又覺得大皇子更為出色……當然,每一次看好都有相應的動作,不過偏偏動作又沒大到在新君登基之時便立即處置的地步。

    而且,滿朝文武以及像樣點的人家之中牆頭草也是大有人在。

    宮變那晚的一場父子之戰,在這些人眼中可謂一場狗咬狗的好戲,甭管誰勝誰負都奈何不得自己,原因無他,這些人數量實在是太多了。


    等太上皇與趙之楨父子大獲全勝的消息傳來,他們便立即表忠心獻誠意,讓這對至尊父子一時半會兒根本發作不得。

    在太后看來,韓皇后的父親總想左右逢源保住身家地位倒也罷了,可韓皇后自己在關鍵時刻也作了縮頭烏龜——本就不如何深厚的夫妻情誼經此一事,也就徹底剩不下什麼了。

    韓續當晚若能跟着元春一起坐鎮書房,與府中幕僚商議些主意,哪怕一言不發呢……太后沒準兒都會替她向兒子求個情:看在韓續是太上皇親自指婚的面子上。

    此時此刻的景仁宮中,元春和賈敏也正聊着一位「賊心不死」的人物。

    賈敏道:「蓉哥兒回來之後,珍哥兒倒是在廟裏安生了好些。」

    賈珍如今的境遇比他父親賈敬可差得多了——他已被兒子賈蓉軟禁。作為曾經廢太子的親信之一,賈珍沒被流放,而是交由子女徹底看管起來,也是聖上看在侄兒和侄女兒的份上特別開恩了。

    元春也是一笑,「蓉哥兒越發果決。」

    賈蓉二十出頭,已然在軍中待了七八年,手下也有幾十條性命,縱然回京不得不有所收斂,但對付向來沒把他當兒子疼愛的父親,真是毫不手軟。如此一來,元春也就安心了。

    賈敏跟元春也夠默契,「有蓉哥兒在京城,寧府那邊再不必多掛念。」

    「正是如此。」

    「貴妃,史家兩位太太打算在赴任之前向您道謝。」

    元春點了點頭,「煩勞姑母帶兩位太太入宮吧。」在賈敏微微詫異的目光中,元春又補了一句,「如今我也只信家裏人。」

    這話雖沒明說,其實落在賈敏耳朵里,意思也是再明白不過:貴妃只信任她這個姑母往來於宮內宮外傳遞消息。

    實際上,元春更相信的是姑媽品行!

    元春心知母親王夫人雖然關愛兒女,卻實在是定力欠缺了些,前世母親跟堂嫂王熙鳳都毀在了「短視和貪婪」這兩條上!

    賈敏果然毫不猶豫地應下:林海深得新君趙之楨信賴,賈敏只會跟侄女越發親近,往來也不必有太多顧忌——也正是因為親族基本沒有,林海才會更得聖上重用。

    元春這回是在自己的書房裏招待賈敏,屋裏的擺設並沒特地拾掇,因此書架上的兵書,以及案上的地圖都讓賈敏一覽無餘。

    賈敏在家裏也能隨意出入丈夫的書房,見此情景心中快慰無比,更是豪無隱瞞,「聽說甄家跟王家走得很近。」

    有這一句話就夠了。元春再次點頭,「我知道了。」

    賈敏知道元春娘家自有耳目,不過從她口中說出和從心腹那兒聽來肯定大有差別,「大哥那邊已經讓璉哥兒房裏的姨娘待上客了。」

    姨娘能待客自然也能插手中饋……像這種不大守規矩的事兒,賈敏可以一針見血,換做元春的心腹想稟告估計還得多繞幾個圈子,萬一委婉得過了頭,元春因為事情太多,這種小事兒興許也就忽略過去了。

    話說榮府兩房早就各過各的,不過榮府東府,也就是賈赦這一房雖然分得大半家產,無奈邢夫人實在沒那個管家用人理財的本事,更有鳳姐兒從中中飽私囊,幾年下來也差不多坐吃山空。東府沒了銀子,賈赦的銀子自己用都不夠,而賈璉那點可憐的俸祿如何供得起全家老小吃喝嚼用?他正焦頭爛額,打算拉下臉找賈珠拆借,或者求個來錢的門路,最後他那對姐妹花挺身而出,接下來東府這個爛攤子……

    聽完姑媽的解釋,元春忙問,「姑媽估計這姐妹倆家底如何?」

    賈敏直截了當,「我也暗中打聽了一回,不比薛家差。」

    那就是數百萬的家底了。榮府長房吃人家的用人家的……當然也得聽人家的話了。

    只說這對姐妹能在自家跟忠順王府結仇之餘,還保住了這麼一大筆家業,見識膽量手段怕是一樣不缺,邢夫人和王熙鳳婆媳兩個當真壓不住她們。

    再想想她們的仇家忠順王府,就知道遲早她們也會求到自己跟前!

    前世自家的境遇多是源於「自作孽」,但忠順王府也沒少推波助瀾。

    當年劉娡尚在世的時候,忠順王妃也曾暗地裏算計過她幾回,新仇舊恨加在一起,元春不介意當把靠山,假借他人之手替她出了這口惡氣:忠順王是宗室,抄家奪爵也忒妄想,不過她卻能讓他們一家子在她活着的時候都得夾着尾巴做人!

    加上忠順王府也是老資格的牆頭草,只要提前跟聖上商量好,聖上興許還會助上一臂之力呢。

    不過說起薛家,倒是勾起了元春另一番心事,她又問了一句,「薛家大姑娘還常上家裏來?」

    賈敏這回也摸不准元春的心思,只道,「是。和侄女兒們,還有我們玉兒都相處得極好。」

    讓寶釵小選入宮,她父親薛垣哪裏肯認頭?想大選入宮,薛垣必要給自己捐官,而且品級一定不能太低——兩代聖上對捐官管得都挺嚴,想捐個三四品的虛銜必得有過硬的門路。

    以薛家的人脈,如今當得起「過硬門路」的只有兩條,吏部尚書林海以及貴妃元春,無奈這二位貴人偏偏不能用銀錢蠱惑。

    薛垣沒轍,只好退而求其次,打算給女兒挑個出身不錯的青年才俊:無疑榮府二房的二公子寶玉,便是個好人選。

    說句心裏話,元春其實並不願意弟弟迎娶商家女……非得在黛玉、寶釵和湘雲三位表妹之中選個弟妹的話,莫提黛玉這個可遇不可求的重臣掌珠,即使是湘雲都比寶釵要強上一大截!以寧榮兩府如今聲勢,商家女也就是個姨娘的角兒——璉二哥房裏的姐妹花比薛家更富足呢。

    可元春重生至今,自己都覺得過得很是不壞,她也希望削掉親人臭毛病之餘能過得自在一點。因此若是寶玉跟寶釵兩情相悅,她也樂意做個主,只是家裏人就別再想像前世那樣糊弄她了!正好趁着這回回娘家的機會,見見寶玉,也好生瞧一瞧幾個妹子。

    於是元春又道:「姑媽,過幾天興許我能回家一趟,若是姑媽得閒,也到榮府等我一會兒。」

    賈敏實在地吃了一驚,「貴妃……您已經向聖上請旨了?」

    元春笑道:「他都答應啦!」想起趙之楨那副百依百順的模樣,元春也禁不住喜上眉梢。

    侄女兒這邊……總是越瞧越讓人安心。

    賈敏亦笑,過了會兒她才問道,「是不是有些匆忙了?」

    元春心說:就是不想他們再像前世一樣造院子充門面,我才要速戰速決呢。她卻向姑母解釋道:「正是不想弄得陣勢太大呢。」

    這樣才好,得意時也不囂張。賈敏笑道:「回去定要細細準備,恭候貴妃大駕。」

    而姑媽前腳剛走,趙之楨後腳便來到景仁宮。他還來不及坐下,便把寶兒抱在懷中。小祖宗如今哪裏就安於父親的懷抱?她對着父親的大臉便是又摸又抓又撓。

    趙之楨遲疑了一下,坐到元春身邊,便端着女兒的身子晃悠了幾下,寶兒果然「咯咯」起來再不停歇。

    元春嘀咕道:「您不在的時候,她可老實了。」

    趙之楨笑道:「寶兒想我了唄。」也不用元春主動提起,他先問道,「你姑媽來了,姑侄兩個都說什麼體己話了?」

    元春先把甄家跟王家的動靜說給了趙之楨。

    要說聯合起來跟新君作對,未免太高看甄家和王家的膽量了。估計要是聖上沒能在寥寥數月之內徹底收攏了北方軍權,順便穩固了長江以北數省的局面,甄應嘉和王子騰就會繼續跟着趙之棣,為「攝政王」而搏上一回。

    現在嘛,八成是二位老爺湊在一起商量如何將功折罪呢。

    元春的猜測,趙之楨無比贊同:甄應嘉和王子騰都是心眼不少,賊膽差得太多,這種人可以用,但不能重用。

    只要心尖兒元春肯開口央求,給甄王兩家個機會,他絕對會立即點頭。

    果然元春不疾不徐地說起自己的主意,「您不是打算把我哥哥放到南邊去嗎?您說讓他們二位破財免災如何?」

    這就是讓甄應嘉和王子騰給賈珠打下手啊!趙之楨笑了,「真看不出,你也挺記仇。」

    當年,趙之楨還只是個掌兵但前途未卜的王爺,甄應嘉可沒半點表示;王子騰更是把王夫人、王熙鳳,以及賈璉一起拉到了趙之棣的身邊……

    元春笑眯眯地捶了下趙之楨的肩頭,「佛爭一炷香,人爭一口氣。犯了錯總得付出代價不是?孟子還說聞過則喜,我是真心幫他們呢。」

    這輩子,也曾因獲利甚巨而受舅舅王子騰蠱惑,幸虧母親聽勸又見機得早,不然八成也要連累她們兄妹兩個。如今舅舅若再次認準母親下足「狠手」……反正元春對母親的操守真沒什麼信心。

    她得寵已經人盡皆知,家裏又早就賓客盈門,人多嘴雜之下,不提真地作惡,只說母親言行若是半點不妥,轉眼間就得傳遍京城。

    元春在宮中想阻攔都未必攔得住,提醒母親收斂沒準兒還會讓母親心生怨懟:好不容易兒女都爭氣,她一個正經誥命怎麼就不能揚眉吐氣了?!

    這就適得其反了。

    另外,嫂子李紈雖然木訥,但辦事向來認真,可惜她要跟着哥哥到南邊赴任,將來的幾年間也指望不上。因此元春思來想去,乾脆把舅舅一家子送回南邊去。

    趙之楨一手閨女,一手元春,「這主意不錯。」平南王和溫家都在南邊,能有地頭蛇為他效命,何樂不為?

    卻說第二日趙之楨便下詔,許宮中嬪妃省親。

    元春要趕在哥哥赴任之前見上哥哥一面,可不立即定下了回家的日子。

    這天元春收拾妥當,準備踏上步輦出宮之際,身邊趙之楨忽然來了一句,「我跟你一塊兒去。」

    元春當即腳底一滑,險些撲到在步輦上。

    趙之楨雙手一伸,穩穩地扶住了元春,「膽子這么小。」

    元春小臉通紅,瞪視趙之楨良久都說不出話。

    趙之楨打量元春半天,更把手按在元春額頭,「你沒事兒啊。」

    元春噎了半天,可算回過神兒來,「您是聖上!」越說越有氣無力,「萬一……我們家經不起啊!」

    趙之楨道:「你家在南邊的時候不還接過駕嗎?」

    元春忙道:「那是什麼時候?我曾祖和祖父都在呢。」

    趙之楨忽然低聲道:「微服,動靜有限。」頓了頓,又問,「我陪你回去,你就一點不高興嗎?」

    元春狠狠吸了口氣,「我開心得不得了!」說着,緩緩站直身子,「這事兒傳出去,我的名聲……真是都不敢想。」

    趙之楨眯了眯眼,「算你老實。今天太上皇和太后要去李家,京城我已經清理過好幾遍了,對你名聲一點妨礙都沒有,放心吧。」

    元春終於點了點頭。

    反正拗不過,不如安心受用。

    不過半個時辰,便到了榮府門外。榮府正門大開,元春直入榮府正房,落座之前抱琴給她遞了個手勢,元春這才安下心。

    而賈珠乃是外臣,無召不得擅入:妹妹必得跟祖母母親說過話,才會見他才是。他只在外面靜等,忽然妹妹跟前的內侍向他招手。

    賈珠疑惑地跟了過去,然後就在自家書房外見到了……他比妹妹反應快了太多,直接大禮參見,卻聲音很輕,「微臣參見陛下。」



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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