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過年 下

    「來了來了！小心小心！嘟嘟快讓讓！」

    劉曉潔端着熱好的酸菜燉大骨頭上桌了，林嘟嘟一直在旁邊竄來竄去，嚇得劉曉潔不停提醒他，這一盆剛出鍋的如果倒在身上，那可不得了。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林嘟嘟聽話地走開了，跑去廚房看林簡。

    林簡正在炸丸子，金黃色的丸子一個個在油鍋里浮浮沉沉，不停翻滾，發出滋啦滋落的聲音。

    林嘟嘟深吸一口氣：「好香！」

    林簡笑眯眯地看着他：「香吧？一會兒就能吃啦，去吧，別在廚房轉來轉去了，一會兒油濺着你。」

    林嘟嘟從廚房出來，迎面撞上放好了菜，正往廚房走的劉曉潔。

    被劉曉潔一把抱在懷裏，捏了捏小臉。林嘟嘟害羞地跑開，聽見林簡和劉曉潔商量着要開始炒菜了。

    林嘟嘟往桌上一看：酸菜燉大骨頭，炸酥肉，正穩穩噹噹地擺在桌子上，還冒着熱氣兒。屋子裏火爐塞了很多木柴，火燒的正旺，因此屋內溫度很高，不怕菜會冷掉。

    姜晨洗好了杯子開門進來，帶進來兩片雪花掉在地上化成了水珠。

    「外面又開始下雪了。」姜晨在門口跺跺腳，換上了拖鞋。

    「是嗎？」楚闊從廚房裏端了丸子出來，放在桌子上，聽到姜晨這麼說，到床邊一看，還真是。不過下得並不是很大，只是慢慢悠悠地飄着雪花。

    楚闊笑着說：「這雪一下，這過年的氣氛就更足了。」

    姜晨說：「是啊，可惜不能燒爆竹，不然噼里啪啦的，那感覺，可能更好。」

    楚闊想了想說：「其實倒也沒事，冬日裏比夏天的時候安全多了，如果想燒點爆竹也可以。」

    姜晨一下子興奮起來，把杯子放下，手往衣服上一擦，說：「那我現在去砍些竹子回來！一會兒吃飯前，咱們燒個爆竹！」

    說完就急匆匆地出去了。

    楚闊被姜晨那急切的樣子給逗樂了，想想也是，姜晨畢竟年紀也不大，20來歲的年紀，正是愛玩兒的時候。

    咦？自己好像也是20來歲啊……怎麼這心態跟當爹了一樣？難道是因為林嘟嘟這個小屁孩，讓自己提前變成了當爹的心態？

    楚闊看了看林嘟嘟，林嘟嘟正對着桌子上的美食流口水。

    楚闊看到林嘟嘟那饞樣，笑着搖搖頭，去倒酒去了。

    濃郁的果香和酒香剎時之間瀰漫出來，林簡端了菜出來，聞到這股香味，忍不住贊了一句：「好香！」

    「是啊，今年釀的葡萄酒更香更醇了。」

    林簡放下手上的盤子，笑道：「我們楚大釀酒師是找到什麼秘訣了嗎？」

    楚闊神秘一笑：「倒也沒什麼秘訣，不過是靠我這雙靈巧的雙手罷了。」

    「噗！」林簡笑完抖抖雙手，「瞧把你給能的！」

    林簡看了一圈，發現姜晨不在屋內，從窗戶看出去，也不在院子裏，於是問了楚闊，姜晨去哪兒了？

    楚闊把姜晨想燒爆竹熱鬧熱鬧的這個提議給林簡說了，林簡也說好，林簡說：「是該燒個爆竹，更熱鬧些。反正是冬天，又這麼冷，也不會有什麼危險。」

    「是啊，我也是這麼想的。」

    說完話，林簡又回廚房忙活了，劉曉潔正熱火朝天地忙活着。

    林簡接過劉曉潔炒菜的鍋鏟，劉曉潔又去把蒸菜翻倒進盤中，然後一樣一樣端上桌。

    林簡三下五除二，把剩下的菜都給炒完了，一道一道美食流水一般端上了桌，燉了一天的花生燉豬腳也盛了出來。

    最後一道菜是劉曉潔帶來的餃子，一個個圓滾滾白胖胖的，看着就喜人。

    所有的菜都上桌了，姜晨問拖着竹子回來了。

    姜晨選了較細的一顆竹子拖回來，和楚闊一起把它砍成小節小節的，在院子裏升起火堆，把竹節丟進去，沒一會兒就噼里啪啦響起來。

    林嘟嘟一開始還被這響聲嚇了一跳，後來就不怕，還撿起竹節丟進去，然後又跑迴廊下，五人在廊下哈哈大笑。

    等爆竹燒完了，就進屋吃飯了。

    爐膛里燒得紅紅的，屋內溫暖，甚至不需要穿外套，被這過年的愉快氣氛一襯托，大家的臉上都透着發自內心的歡喜和愉悅，一點點小事都能笑上半天。

    上桌後，大家先舉起了杯子，「新年快樂！」，清脆的碰杯聲傳來。

    四個大人都喝的葡萄酒，唯有林嘟嘟是喝的飲料。是林簡給林嘟嘟特製的玉米汁。是玉米泡軟，磨碎過濾後煮開得來的，純天然，只加了白糖，就很香甜了，林嘟嘟很滿意，但也不敢多喝，這麼多好吃的呢，如果這時候用玉米汁把肚子填飽了，那豈不是得不償失。

    「來來來！吃飯吃飯！」林簡說着，率先夾了一個炸丸子，一口下去，肉汁瞬間瀰漫整個口腔，酥脆的外殼和柔軟的內餡兒形成鮮明的對比，鮮香酥脆，真是香得不行。

    大家都吃開了，說說笑笑，熱熱鬧鬧的。

    林簡說：「今年過年可真熱鬧，去年就我們三個，雖然也不缺吃的，但就是冷清了一些。」

    劉曉潔笑着夾了一個餃子，沾了沾料碟，笑着說：「去年這時候，我和姜晨才慘呢，又冷又要躲避危險，還吃不飽。我們當時在的那座城裏面的喪屍多，溫度也要比這邊高一些，常常有行動如常的喪屍藏在房間角落裏，一不小心就會被咬一口，食物也不好找，可以說是過得很慘了。結果沒想到，今年這個時候，我們能坐在這麼溫暖的房間裏吃飯，又安心又熱鬧，還有這麼多好吃的，真是太幸福了。」

    林簡笑：「是啊，我之前也沒想到過能有今天，能遇到這個小院，遇到你們，真的是太幸運了。」

    楚闊這時候又舉起杯子：「那我們再舉杯，祝我們一直這樣幸運！」

    「乾杯！」

    林嘟嘟也懶得理大人們聊過來聊過去的，自顧自地吃着，大人們有大人們的開心，他有他的開心，嘿嘿，糖醋裏脊真好吃，餃子也好吃，粉蒸肉也好吃，這個也好吃，那個也好吃……

    林簡看到林嘟嘟這樣，笑他：「嘟嘟，你知道你這樣吃飯像什麼嗎？」

    「像什麼？」林嘟嘟抬起臉問林簡，嘴唇油亮亮的，嘴角還掛着糖醋裏脊的汁兒。

    林簡抽出一張紙，給他擦擦嘴角：「像頭小豬。」

    林嘟嘟「哼」了一聲，就知道姨會這麼說，林嘟嘟說：「小豬就小豬唄，能當這麼幸福的小豬我也願意！」

    「你還想得挺開。」姜晨取笑他。

    林嘟嘟腦袋一樣：「那是！」

    眾人哄堂大笑。

    劉曉潔說：「哎！我有一個餃子包的是紅糖花生餡兒的，看誰能吃到！明天呀，就更加甜蜜！」

    大家聽了，都來勁了，吃的時候心裏都期待是不是紅糖餡兒的。雖然這個說法是沒有科學依據的，但美好的祝願，誰都想得到呀。

    林簡吃了幾個都沒吃到，反而是對面劉曉潔突然「啊！」了一聲，林簡一看，原來是劉曉潔自己吃到了紅糖餡兒的餃子。

    林簡一臉壞笑：「紅糖花生餡兒哦……看來小潔明年要生生生了哦！」

    劉曉潔被林簡取笑得臉都紅了，說了一句：「林姐姐說什麼呢！」

    姜晨在旁邊傻呵呵的笑，被劉曉潔搗了一胳膊肘，也不惱，還是一臉笑容。

    ……

    時光匆匆而過，外邊的天已經完全黑了，桌子上的菜也吃了個七七八八，林嘟嘟吃飽了就放下碗筷趴到沙發上去看書去了，是上次在y市帶回來了，兒童畫冊，林嘟嘟很喜歡，看得津津有味。

    桌邊，大人們還在聊天，喝酒，時不時夾上一筷子菜。林簡的臉明顯地浮起兩團紅暈，也不知道是熱的還是醉了，對面劉曉潔也一樣，臉紅彤彤的。

    不知過了多久，就連楚闊和姜晨都覺得不能再喝了，這頓團年飯終於結束了。

    林簡和楚闊本來是想留着劉曉潔和姜晨在家裏睡的，劉曉潔和姜晨卻說不用，走兩步回家去就行。

    劉曉潔說：「明天按理來說算是大年初一的，要出門串親戚的，我們不回去，明天怎麼串親戚呢？再說了，今年是我和姜晨在家過年的第一年，我們還是回自己家，守着自己的家過年吧。我們先回去，明天呀，等你們來哦！」

    林簡見他們想法堅定，也就不再勸了，見外邊雪停了，於是拿了手電筒給劉曉潔和姜晨，目送他們回了家。

    林簡和楚闊鎖上院門，回到屋裏，林簡喝了那麼些酒，睡意漸漸湧起，靠在沙發上，一動也不想動。林嘟嘟說困了，自己洗漱完回房間睡了。

    楚闊略微收拾了一下，把碗筷收拾到廚房裏，沒吃完的菜放進院子裏放了冰的冰箱，擦乾淨桌子。

    忙活了一圈，屋子裏飯菜的氣味兒消散不見了。楚闊在林簡旁邊坐了下來，屋子裏寧靜下來，只剩下火爐里木柴燃燒的聲音，和彼此之間的心跳。

    林簡靠在楚闊肩上，輕輕嘆了口氣。

    「怎麼了？」楚闊問。

    林簡輕聲說：「真好呀，今天我真開心。」

    楚闊握住她的手說：「我也開心。」

    林簡抬起頭，看着楚闊，眼睛濕潤潤的，亮晶晶的。整個眼睛裏，裝着的都是楚闊。。

    楚闊看得心頭柔情萬千，輕輕吻在林簡眼睛上，然後是鼻子，嘴唇……夜漸漸深了，爐膛里的火熄滅了，人們懷揣着對新的一年的希望，幸福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