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對現狀沒有任何了解的基里曼內心驚恐不已，他惶恐着回頭看去，只見他最痛恨的匪幫首領弗林特從樹上跳下，手裏拿着箭頭沾着藥液的弓箭，以及弓弦正抖動着的獵弓。一筆閣 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弗林特站在地面上，遠遠地盯着逃跑中的基里曼，栗目中充滿殺戮渴望地看着他的獵物，周圍的獒犬撕咬着羅多克人，從他的(身shēn)邊跑過。弗林特嘴角微微揚起，拿出被黑布包裹着的弓箭，他撕開黑布拿出裏面的弓箭，弓箭的箭頭上都塗有斯格遜所謂恰特的藥水，在陽光的照(射shè)慢慢顏色變深，散發出特殊的氣味。

    「嗚！嗚！狗~~~~，過來！」努嘴發出哨聲招呼幾條獒犬過來，弗林特半蹲在地上，伸出弓箭的箭頭。

    幾條獒犬應聲停下腳步，把半死不活的賞金獵人丟在一旁，它們疑惑地看着弗林特，凸起的眼球轉動着小小的眼珠子，最終還是老實地走到弗林特的(身shēn)邊。

    弗林特注視着獒犬，獒犬們在他栗目的盯視下慢慢垂下頭，夾在股間的尾巴放得更低了，幾乎拖在地上，弗林特滿意地伸出手，把弓箭箭頭上的藥液伸到獒犬們的鼻孔底下，而嘴部帶着鮮血的獒犬們則收起利齒和獠牙，用鼻子緊緊地嗅聞了一番，努力地把藥液特殊的氣味記入在只有雞蛋大小的腦袋裏。

    「聞好這個恰特的味道，小狗狗們，你們是森林裏最棒的搜尋獵手，」看着幾乎和成年男子一樣大的獒犬們不斷地嗅聞，弗林特突然好奇斯格遜這個所謂恰特的毒藥，是不是從瓦葉森林的山毛櫸上提煉出來的，「把那個中箭的光頭佬給我活活咬死！」

    聽到弗林特的命令，獒犬們立馬有所意會，幾條狗迅速衝到一邊，咬下倒地瀕死的羅多克人的耳朵，討好地坐在弗林特腳邊，把半邊撕碎的耳朵遞給弗林特。

    「你們的智商和蓋特的毛髮一樣旺盛富餘，」弗林特面無表(情qing)，他伸手從狗嘴扯下人的半邊耳朵，扔回給那個慘叫着的瀕死士兵，他伸出健壯的手臂，遙遙指向遠處逃跑着的基里曼，「我要那個光頭！」

    獒犬互相看了看，疑惑地看着遠處的基里曼，鼻子在半空之中嗅了嗅，頓時發現基里曼(身shēn)上有恰特的味道，繼而露出尖利的犬牙，吠叫連連衝出去追逐基里曼。

    慌忙奔跑之中的基里曼看到數條惡犬飛快朝自己襲來，他不由得心臟直跳，緊張擔憂地握緊手中的弓箭，他那碩大的光頭很快就想到自己肯定跑不過四條腿的雜種狗，一咬牙，不顧(身shēn)上的傷勢，基里曼觀察着四周，奮力跳過地上乾枯的樹枝和叢生的雜草，甩動着麻痹的左臂，拉扯(身shēn)上的創口奔跑。

    上半(身shēn)剩餘的板甲碰碰撞撞發出金屬的哐當聲，基里曼恨不得把笨重的盔甲全數丟棄，就這麼什麼也不穿逃走，這(套tào)烏克斯豪爾的斯瓦迪亞板甲圓潤貼(身shēn)，各部位盔甲用固定帶綁着，基本上能夠防護全(身shēn)上下。當初基里曼以昂貴价格買下這(套tào)高級盔甲，為了帥氣他甚至不戴頭盔，只為了讓人一睹自己的英氣，如今基里曼只希望自己用的是一(套tào)薩蘭德鏈甲，或是遊牧甲，不是逃命時無比笨重的板甲。

    強忍着疼痛跳過幾根樹枝，前方出現一個拿着木矛的人影，而(身shēn)後傳來((逼bi)bi)近的犬吠聲，基里曼努力大喊：「克羅諾斯！克羅諾斯！停下！停下！」

    正逃跑着意(欲玉)重新組織起部隊的軍士長愣了一下，猶豫着克羅諾斯停下腳步回過頭，迎面而來的是基里曼扭曲的五官。

    「去死吧！叛徒！」光頭團長怒吼撲上軍士長，右手握着弓箭的箭柄直插克羅諾斯的心窩。克羅諾斯措手不及，只是本能地移動(身shēn)軀，讓箭頭從他(身shēn)上的山地皮衣划過，而基里曼的力道由於傷勢而變得虛弱，箭頭僅僅劃開了皮衣的表面，沒有扎進克羅諾斯的(身shēn)體裏，但是箭頭上的藥液滲進了皮衣上，克羅諾斯可以聞到那股淺淺的特殊藥味。

    做完這一切，基里曼連忙起(身shēn)，光着的大腿踩在克羅諾斯的皮衣上，邁開大步罵罵咧咧地逃走了。克羅諾斯莫名其妙地看着團長遠去，疑惑地起(身shēn)拍打(身shēn)上的藥液，轉頭看見眼前一排排尖牙利齒。

    數條獒犬直愣愣地盯着克羅諾斯，鼻子嗅聞着什麼，小小眼珠正在不停地轉動，時不時看向遠去的基里曼，爾後把狗頭轉向克羅諾斯，兇狠地看向克羅諾斯，看向克羅諾斯皮衣上殘留的深綠色藥液。

    夕陽投過最後一絲光輝，映在克羅諾斯發白的臉上，他額頭滲着冷汗，祈禱着這不是自己最後看到落(日ri)，在眼角餘光里，他模糊地看到周圍都是比較低矮的樹木，大多數都是一人多高，鬱鬱蔥蔥的樹葉反(射shè)着夕陽的餘輝，金黃色的地面倒映出克羅諾斯弓起的(身shēn)體和緊握的木矛。

    克羅諾斯((舔tiǎn)tiǎn)了一下嘴唇，汗珠從嘴角邊划過，心裏面祈禱神的庇佑，他緊張地防備眼前的惡犬們，那些獒犬終究是把視線轉移在更唾手可得的目標上，對自己露出鋒利的牙齒，上面淌着殘(肉rou)和鮮血，喉嚨發出低沉的吼聲，叫聲中帶着威脅和對鮮血的渴望。

    「來吧，你們這些殘忍的渣滓，」克羅諾斯低聲喃喃道，手中的長矛緩慢擺動至側方，矛尖對準獒犬們的狗頭，「今天的失敗真是，拜你們所賜！！」

    一聲大叫，克羅諾斯甩動木矛起來，木矛沿着扇形的弧線打向狗群，獒犬的反應力要比軍士長要快，它們動物本能地退後幾步，木矛的尖端僅僅划過它們的臉頰，刺出幾道狹長傷口。

    「woof！！！！！」獒犬們痛聲吠叫，皆憤怒無比，(欲玉)要撕碎軍士長，趁它們喊叫痛苦時，克羅諾斯早已轉(身shēn)就跑，一舉沖向離自(身shēn)最近的樹木，樹木表皮帶着塊狀堆積起來的圖案，他也沒興趣細看，一腳瞪在樹皮上，借着衝力爬上樹(身shēn)，右手的木矛刺入樹皮之中。

    狗群嚎叫着追逐，其中一條臉上被刺出血口的獒犬氣憤無比，衝出去縱(身shēn)一躍跳在半空之上，血盆大口對準着正在攀爬中的克羅諾斯，只要僅僅一瞬，它的利嘴將咬進軍士長破爛的山地皮衣里，將克羅諾斯扯進瘋狂憤怒的狗群之中。

    「haagh！」呼出一口氣用上一份力，克羅諾斯攥緊扣在樹皮中的木矛，雙腳同時一蹬，借力使力地往上沖，左手輔助地抓上最頂上的樹枝，恰好在獒犬咬上的那一刻爬到樹頭。

    狗嘴碰撞到堅硬的樹(身shēn)上，撲空咬進圖案奇特的樹皮，這頭獒犬狹長的犬齒恰好釘入其中，一時間拔不出來只能在樹(身shēn)上瘋狂竄動，像是上躥下跳的松鼠，只不過五官因憤怒皺縮成壓扁的松果。

    克羅諾斯喘着粗氣攀上樹頂，整個站在這顆一人高的樹木頂端，底下的獒犬們爭先恐後想要衝上去撕咬，卻被釘在樹上的同類阻礙着，無法夠到克羅諾斯的腳跟。

    「想要咬我？你們這些畜生沒有資格！」克羅諾斯吐了一口痰到那條掛在樹上的獒犬狗頭上，(胸xiong)脯緊張地起伏着，他攙着樹枝看向南面，周圍還有幾棵差不多高的樹木，在更遠一點的地方，有一顆比較高大的山毛櫸，雖然沒有瓦葉森林以外的山毛櫸高，但足夠讓克羅諾斯躲避一晚上。

    夕陽快要落下，庫林河的方向又傳來強盜們的喊叫聲，在餘輝消散之前，克羅諾斯必須躲開狗群和強盜們的視線，才能安全地躲過追殺。

    想到這他趕緊從樹頭跑上樹枝，在樹枝幾乎要斷裂的時候立馬跳進另一棵樹的樹頭，同樣的方法爬到樹枝上，用木矛輔助着跳到其他樹上。

    底下的狗群眼見克羅諾斯利用樹枝逃跑，追逐着從一棵樹下跑到另一棵樹的底下，吠叫聲不斷。為了避開獒犬們，克羅諾斯加快了速度，衝上任意一根樹枝便往更高處的樹木上跳，瓦葉森林裏的樹木十分密集，倒也方便了克羅諾斯逃脫，但是樹木間距離很小，底下的狗群昂着狗頭目不轉睛地盯着，一旦克羅諾斯跳開了，便急速地轉移。

    克羅諾斯根本不能躲開這群獒犬，遠處的強盜們也順着吠叫聲衝來，急得他跺腳，他用力投下僅剩的木矛驅趕狗群，「滾一邊去！別跟着我！」

    狗群迅速避開，木矛插到地上而沒有傷到獒犬們一絲一毫，獒犬們憤怒地抬頭，發現克羅諾斯趁此趕緊轉移了。他像只猴子一樣飛快在樹木之間跳動，不停地轉移自己的位置，眼見前方有一棵更高的樹木，克羅諾斯也不管那棵樹離這裏有一段距離，樹枝有些瘦弱和細小，在(身shēn)後各種追逐的聲音催促下，他急切地踩上延伸往那棵樹方向的樹枝。

    樹枝吱呀吱呀地發出悶響，在踩踏中搖搖晃晃地抖動，樹枝與樹幹的連接處斷裂出一道細口，克羅諾斯不管不顧地衝到樹枝的最頂端，他急切的踩踏讓樹枝的裂口愈來愈大，而底下追逐而來的獒犬吠叫聲已經((逼bi)bi)近。

    在樹林的最西面是終於落下的太陽，白天最後一絲光芒(射shè)來，掃過克羅諾斯懼恐的臉上，掃過幾條獒犬裂開的大嘴，以及那斷開的樹枝。

    在最後一霎那，在最後的餘光照映下，克羅諾斯發動全(身shēn)的力氣跳出，他縱躍到半空之中，在悄然升起的明月之中飛過，飛越獒犬裂開的血盆大口，飛越最後一絲餘輝，飛越到遠處更高的樹木上，輕輕撞在樹枝群里。

    咔擦。

    最頂上的樹枝馬上承受不住克羅諾斯的重量而斷裂。

    咔嚓！咔擦！

    底下的其餘樹枝也連鎖反應(性xing)地破開！這些瘦弱樹枝在克羅諾斯跳上去的短短几瞬後，全都接連斷開，散作一團斷枝，克羅諾斯伴隨着斷枝，從兩人多高的空中直接落下！

    「啊啊啊！！！」

    驚聲尖叫中，軍士長砸進雜草叢生的地里，臉上撲滿了灰塵和泥土。沒有檢查一下自己的傷勢，他馬上便跳了起來，他已經聞到了(身shēn)後惡犬的骯髒氣味。

    跑！

    雙腿迅速地邁開，大步流星地跳躍，那是(身shēn)體面對危險的生存本能，克羅諾斯從樹枝堆里縱(身shēn)一躍，跳到幾個步伐以外，雙拳緊攥雙臂緊貼，後背冷汗直冒，軍士長快速地擺動手臂和大腿，在獒犬們踩碎樹枝的斷裂聲中拼命奔跑。

    「woof！！wooffff！！」

    只有兩條獒犬追了過來，其他的則把落地的枯枝當作克羅諾斯一通亂咬，咬得嘴裏都是碎枝葉。這兩條獒犬吠叫着直線衝鋒，一路上撞開擋路的雜草和短枝，它們的速度極快，一段時間後就追到了克羅諾斯的(身shēn)後，很快它們的利嘴就會咬進克羅諾斯的大腿。

    大腿肌(肉rou)緊繃，克羅諾斯感覺自己有些抽搐，那是短時間提高速度帶來的筋脈痛疼，為了逃命他顧不得疼，在急速狂奔中，他穿過密集的樹群，踩踏着地上的雜草，速度絲毫沒有降下，前方樹上的松鼠和鳥群也被他驚到逃離。

    他猛然伸出手臂，在與那棵樹木平齊的時候，用手抓在樹幹上，手指扣在其中用力，拼力一拉，原本直線奔跑的克羅諾斯被水平方向的力道扯到一旁，九十度急轉彎拐進右邊，一下子退出獒犬們的視野。

    兩條獒犬小小的眼珠里充滿大大的疑惑，使勁用着雞蛋大的腦子思索，在腦子想出來結果前它們的鼻子已經轉到一旁，聞到了克羅諾斯的味道，然而四足卻轉不過來，雖然停下來摩擦着泥土減速，但在強大的慣(性xing)下，兩條獒犬直接滑過泥土撲向前方，其中一條獒犬徑直撞在樹上。

    它雞蛋大的腦袋急速砸中堅固的樹皮，震得狗頭嗡嗡響地搖晃，兩邊的眼珠各自朝着外面靠攏，它暈乎乎得，步伐不穩地移動着，鼻頭還是突起着嗅聞克羅諾斯，想要繼續追逐。它跌跌撞撞地跑着，四條腿朝着不同的方向起步，摔倒進一側的草叢裏。

    另一條獒犬在短暫的轉彎側滑中終於停下速度，沒有撞到任何東西，它看着軍士長的(身shēn)影在它眼前漸行漸遠，幾乎將要隱沒在傍晚的樹林中，獒犬怒吼着不死心地繼續追擊。

    剛才的轉彎給了克羅諾斯一點時間拉開距離，但在樹林的直線奔跑中，克羅諾斯深知惡犬的大嘴會愈來愈靠近，他的速度比不過獒犬，所以軍士長一聽到(身shēn)後的野獸奔跑聲，就連忙在樹木之間穿插，繞進樹木之間的空隙，逐漸朝左邊跑開。

    這個策略很有效，克羅諾斯偏過頭看見獒犬已經跑在自己的右邊，中間樹木的格擋讓這頭愚笨的犬科動物不知所措，但它還是沒有停下腳步，不依不饒地緊跟軍士長的右側，在傍晚的暗色里，雙眼突兀地閃現出綠色的光芒，隱約能夠看見露在外面尖牙，以及涎在牙齒上的口水。

    克羅諾斯心臟怦怦跳動，他今天下午以來心臟就沒有好好休息過，廝殺、伏擊、追逐，無一不折磨着他的神經，軍士長忍不住懷疑自己是不是被森林之主拋棄了，抑或者這是潘德的試煉，而對面那頭野狗正是潘德本人的化(身shēn)。

    無論如何他也不願意自己被撕咬，(身shēn)上的部位被那惡犬啃食，克羅諾斯想到剛才一個羅多克長矛手跌倒在地上，一條獒犬撲在他(身shēn)上，張嘴咬下長矛手的面部，這個羅多克同胞的半邊臉被撕下，露出裏面紅色的肌(肉rou)。

    那些外露着的肌(肉rou)場面，回想起來讓克羅諾斯一陣噁心，害怕和恐懼讓他不由得加快速度，視力極好的明亮雙眼緊張地眨着，恨不能讓漆黑的視野布上一層亮光，他急切地奔跑，雙腿大幅度地邁開，(身shēn)上的山地皮衣都要被扯得裂開，而恐怖的混種狗仍然緊隨在他不遠的側方。

    「只要穿過樹林一直向東跑，就可以跑回禪達城！」

    帶着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克羅諾斯雙頰緊突着，敞開大嘴激烈地喘氣，他奔跑着穿過樹林，邊跑邊側向左邊，盡力地朝着東邊奔跑，而獒犬眼見克羅諾斯遠離自己，也穿過樹木瘋狂沖向他。

    原本並列着奔跑的一人一狗，又變成直線型的樹林追擊，獵物與野獸之間的生死時速，只要任一方稍稍被絆倒，這場追逐戰就會結束，而鮮血或者怒吼將會充斥今夜。

    克羅諾斯決不想成為一灘碎(肉rou)，他的大腳蹬在地面，泛起一片氣流，夾卷着周圍的泥土和落葉，大腿的肌(肉rou)緊緊繃着，在長時間的奔跑中接近生理的極限，而強烈的求生**不斷延長這個限度，不斷刺激着雙腿繼續加速。

    厚實的山地皮衣下，汗水浸濕內襯和肌膚，濕潤中紅透的(胸xiong)脯起起伏伏，裏面是緊張跳動着的心臟，在這樣的刺激下，克羅諾斯終於忍不住回頭查看，(身shēn)後那頭獒犬就在咫尺之間，他已經可以清楚看到它嘴裏那條鮮紅的長舌頭。

    「額啊！」

    突然，腳底撞上了某種異物，急速奔跑中的克羅諾斯一個大幅度翻滾，狠狠地摔在地上，泥土和雜草拍打在臉上，空氣中泛起大量顆粒灰塵，透過那些塵土克羅諾斯第一眼看到是獒犬腥紅的嘴，其次則是近在眼前高高堆起的土埂。

    潘德保佑！！

    兇猛的犬口撲面而來，它的上下顎張開恐怖的弧度，衝到克羅諾斯的腦前，尖利的犬牙就要合攏上，克羅諾斯將會像那個倒地的羅多克人一樣，被撕去臉頰上的皮膚。

    「wooffff——」

    致命一刻克羅諾斯伸出雙手，分別抓住獒犬的上下鄂，用力往外拉扯，勉強讓獒犬的碩嘴沒有合上，維持着半張開的狀態，恰好包裹着他的臉部，鋒利牙齒的尖端幾乎扎進眼球，獒犬沒有咬進克羅諾斯的皮(肉rou)里，張開的大嘴喉嚨深處發出沉悶的吼聲，帶着腥臭的味道和飛濺的唾液。

    他的五指扣在獒犬的嘴裏，扣進密集的尖牙間隙，而牙刃鋒利地劃開了指肚，流淌出淡淡的血液，刺激着獒犬的殺戮**和克羅諾斯的痛楚神經，克羅諾斯痛苦不堪卻不敢放手，他不想嘗試被犬齒的鋒利，面部肌(肉rou)露o（防止違(禁激n)）露在空氣中的清涼。

    「呃呃呃！呃！啊！啊！好痛！！」

    克羅諾斯躺在地上，雙手撐開獒犬的嘴部，就這麼和獒犬對峙着。沒有品嘗到血(肉rou)的獒犬狂躁不安，被抵住的上下顎瘋狂收縮，(欲玉)要合攏進羅多克人的(身shēn)體內，牙齒扎進克羅諾斯的手指里，幾乎要插斷出一根指節，痛得軍士長裂嘴大喊。

    「該死的畜生！天殺的！哦我的手指！」

    「woof！！hwoof！！！woof！！」

    獒犬低吼着四足不斷撥動，蹬踏着踩得克羅諾斯生疼，驚恐痛疼之下軍士長五官扭曲成一團，他惱怒地看着(身shēn)前的野獸，眼神慢慢變得恐怖和憤怒，充滿求生的決心和殺(欲玉)。

    「你以為你能殺死我嗎！！潘德都殺不了我！我要把你撕碎獻給他！」

    克羅諾斯一腳猛力地踢在獒犬的橫腹以下，把它的球囊給壓癟得出血。雄(性xing)部位受到傷害的獒犬痛苦得嗚咽，一時間鬆開了上下顎，並且吐出了鮮紅的舌頭。

    克羅諾斯猛地張開大口，一把咬住獒犬的舌頭，平整的門牙和臼齒緊壓着滑膩膩的犬舌，上面粘稠的唾液讓克羅諾斯差點咬不住嘴。

    「aaaaaaaaghhh！！」

    原本凶蠻恐怖的獒犬被緊咬着舌頭，發出猶如嬰孩般的尖細嗚咽，突兀的眼球也滲出淚珠，滴在克羅諾斯的額頭上。

    然而這不會讓軍士長有任何心軟，他現在滿腔都是恐懼和怒火，在死亡的恐懼助燃下，他(胸xiong)腔內爆起滔天怒焰，恨不得活生生折磨燒死這頭醜陋的雜種狗。

    「呃！呃啊！」他又一次拼盡全力，牙關和嘴唇努力地搖動，唾液混雜着血水流到(胸xiong)前，浸濕汗水下的山地皮衣，克羅諾斯的牙齒緊緊扣在獒犬舌苔的疙瘩上，猛然地用力！

    不甚鋒利的人類牙齒已然扎進惡狗的舌(肉rou)里，獒犬瘋狂痛楚地哭喊，四肢不斷地拍打，足部的利爪刺在克羅諾斯的皮膚上。

    他毫無察覺，或者說沒有任何感覺，克羅諾斯的雙眼盯着獒犬漆黑的喉道，聞着那股令人作嘔的惡臭，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牙齒底下的蠕動舌頭。他喉嚨里也發出怒聲，牙齒蠻橫地發力，腦袋往一側甩去，一把扯飛了獒犬的半邊舌頭。

    「呃，吐！」克羅諾斯吐出了狗的舌頭，嘴裏都是鮮血，他牙關咬得有些酸痛，而(身shēn)上那頭獒犬因為痛楚瘋狂地躥動，「你也知道痛！」

    克羅諾斯死死地抵住獒犬，用頭猛撞，把混種狗推到一旁，趁勢坐起壓在狗的(身shēn)上，雙手的手指繼續扣在犬齒之間，利用上半(身shēn)的重量將狗的上下顎往外掰開。

    「woof，woof，woof，wooffffff！！！！！！——h，h，eggh······」

    咔嚓！獒犬的嘴巴裂開了，上下顎徹底地往外斷裂，這條狗再也張不開它的嘴部，涎水和血液從中緩緩流出，夾雜着(肉rou)渣，狗的叫聲也逐漸微弱。

    「呼，呼哈，去你的！雜種！」軍士長從狗的上下顎里拿出淌血的手指，在傷口的刺痛中慢慢握緊，「啊！痛死我了！你踏馬的！」他眼角流出淚水，在傷楚痛苦中，克羅諾斯噙着眼淚，面容掙扎地一拳砸在失去知覺的狗臉上。

    punch！punch！punch！

    一拳接着一拳，狠狠地砸在狗的嘴部，打在鼻孔和腦門上，一拳接着一拳，拳頭如暴雨般驟落，瘋狂地擊打着。

    punpunpunpunpunpunchhh！！！

    狗的上齶被砸斷飛到一邊，濕潤的鼻孔跌進泥土裏，狗頭則露出血(肉rou)模糊的斷口，右邊突起的眼球被捶爆，眼漿流了一地，裏面還溶着一條條血紅的筋線，充滿褶皺的腦門被壓扁，腦漿從狗的喉嚨處涌了上來，大約一個雞蛋的量。

    拳頭停下了，狗早已沒了氣息，血液緩緩地流着。

    「呵····呼······呼·····呵·····」

    克羅諾斯還活着，活過了今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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