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荊河王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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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荊河王府內，一個身穿紅梅白底圓領袍的俊美男子坐在房內品茶。看書否 www.kanshufou.com他光潔白皙的臉龐透着稜角分明的冷峻烏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澤；那濃密的眉，高挺的鼻，絕美的唇形，無一不張揚着優雅與高貴。

    段遺風像是在思索着什麼，眉頭緊皺，修長的手指不斷地轉動手中的扳指。

    敲門聲打斷了他的想法。

    來者是荊河王府的側君霍楚祺，霍楚祺端着一盤糕點放到了他的桌上。

    「遺風來吃點東西吧，我從豐益樓買回來了些糕點，是今天新做的呢。」段遺風拿起了一塊釀竹糕細細品嘗，這是他最喜歡吃的東西，甜甜的在口中融化的感覺讓他會有一種幸福的感覺。

    「側君，您是有什麼話想對我說吧。」

    「遺風啊，我聽說皇上想把含瑤公主指給你，可被你拒絕了，王爺現在很生氣呢。」

    「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成婚之事哪能隨隨便便，我這正室之位只會給一個各方面都配得上我的人，含瑤公主除了出身其他的又什麼配得上我。」

    霍楚祺一臉無奈，卻也拿他毫無辦法。

    「你也年過二十了，可曾想娶個側君？有心儀的人嗎？」

    段遺風被問的一愣。心怡的人？

    腦海中不禁閃現了一副讓他難以忘懷的景色。

    少年坐在盛開櫻花樹下，頭髮黑玉般有淡淡的光澤，眼珠像烏黑的瑪瑙，他的肌膚美的就像院子裏的櫻花，勃頸處的肌膚細緻如美瓷。

    老正君生辰這天，府中大擺宴席，忠毅侯府在京城雖不是一流的門第，但也算得上是有頭有臉的人家，許多豪門貴族都會派族中有些地位的人作為代表來此道賀，作為小侍的許憧林自然沒有資格出席，而霍樁也沒有到場，不過除了霍傾也沒有人發現少了他。

    可老正君一向討厭吵鬧，與霍楚宇一起與客人們寒暄了幾句就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坐在主位的老正君容顏蒼老，散發着威嚴的氣息，即使面對許久不見的荊河王側君也說不上幾句話，全然不似別的父子那般親熱。

    荊河王側君揮了揮手，示意僕人把禮物呈上，「姆父，您看，這是前朝畫師李城俺的真跡，遺風知道您喜愛他的梅花圖，找遍整個揚州城才得來的。」

    「遺風有心了。」這不咸不淡的回答令霍楚祺感到很難受。

    他知道姆父肯定還在怪他，怪他當時不知廉恥給荊河王下藥做了苟合之事，懷孕後更是以死相逼要嫁給荊河王，老侯爺在得知自己如珠似玉寵着的孩子未婚有孕更是氣的舊疾復發。

    這麼多年過去了姆父對他也還是這樣冷漠。

    霍楚祺養尊處優這麼多年，臉上全不見衰老之色，竟還如同雙十年華那般美艷動人，可惜在早年喪子後也一直未有過孩子，荊河王雖未再娶但也沒有把他扶正的意思，不過幸運他還有段遺風這個帶如親子養大的世子作為依仗，也不至於將來年老色衰孤獨終老。

    霍楚祺自覺尷尬，摸了摸袖子，掃視眼正堂里的人，看了一圈，轉向嫂子趙雲意，今天他來除了拜壽也還有一事。

    他故似關心的問了一句「嫂子近來可好，我聽說辰哥兒最近跟着瑾王殿下去金州城處理水患之災，得到明年才能回來，那地方比京城還要酷暑難耐，也不知他們能否適應。」

    「哎，我也是擔心的很呢，近來辰哥兒一封信也沒有回我，那金州城流民暴起，官兵們都壓制不住，我現在每天都在佛堂讀佛經，祈求辰哥兒能順順利利的處理完這件事。」

    站在一旁的霍傾聽了狀似傻乎乎的問了一句「姆父，你是什麼時候拜佛的，我怎麼不知道」

    趙雲意瞪了這傻孩子一眼,「你這孩子天天就知道和你那群狐朋狗友混在一起，你知道什麼!」

    霍楚祺聽罷笑笑，霍辰從小養在老正君那兒，和趙雲意相處時也一直冷漠拘謹，趙雲意又是個拎不清的，對那孩子的關心可能還不如他的寵物狗多。

    而霍傾這孩子又完完全全的繼承了霍楚宇夫夫倆的無情冷血，看誰都一副玩物的樣子，看似單純可愛的外表下那顆心不知有多黑。

    「傾哥兒真是出落的越□□亮了呢，今年也十三了吧，可有相看過人家。」

    聽到這話霍傾裝作一副害羞的模樣，羞答答的扯着手中的帕子，嘴裏發出一聲怪嗔。

    「還未曾相看過，傾哥兒也還小，上面的哥哥姐姐也都還未成婚，我也出於私心想再留他幾年。」其實他也私下給霍傾相看了合適的對象，但他和霍傾要不是嫌對方年紀太大外貌不好，要不就是嫌人家的出身不高，不過找來找去總有了心儀的人選。

    那就是段遺風。

    他們也曾肖想過瑾王殿下，但瑾王早已娶妻生子，王府內更是美人成群，並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像霍楚宇那樣入門第二年王妃就去了，自古以來身為妾室少不得要受正室的磋磨，但如果瑾王能登上那個寶座，身為妾室又怎樣。

    趙雲意之所以說還要再等幾年，而不是急着與段遺風訂婚，也就是想觀望觀望風向再做決斷。

    「留幾年也好，這幾年我多次給遺風相看合適的人選，但遺風眼光高，到現在都還未成婚。我記得原先侯府中有個小雙兒整日追在遺風身後，那時候遺風總是說幾句話就要帶上那孩子的名字，我要是逗他是否看上了那孩子，他就會惱羞成怒，不知那孩子現在可否訂了婚，遺風這麼大了身邊也沒個知冷知熱的人也不是個事兒，荊河王府雖然給不了正君之位，但側君的位置還是給的起的。」對於霍樁這樣一個侯府庶出來說，側君之位已是高攀。

    趙雲意心裏一咯噔。

    老正君卻難得的說了句話「你說的是霍樁吧，那孩子性格太跳脫，不適合入王府的門。況且正室未進門就先迎了側室不合規矩。」老正君對趙雲意的心思一清二楚，但他也是有意撮合霍傾嫁給段遺風的，可若是兄弟倆同侍一夫，說出去只怕會令侯府蒙羞。

    「您當年也說我不合適嫁給王爺，可現在我不也過得挺好的嗎？況且荊河王府的事還輪不到別人來說三道四。」荊河王府權大勢大，京城中又有幾人敢亂嚼他們的舌根。

    趙雲意咋舌，霍傾露出了緊張的神色。

    「亞叔叔，我，我想說，我喜歡遺風哥哥，能不能不讓樁哥哥嫁給他。」霍傾雪白的小臉皺成一團，圓滾滾的眼睛噼里啪啦的掉淚珠子。

    霍楚祺一向不喜歡這個便宜侄子，但礙於情面也只好出聲安慰了一番。又看見老正君凝重的神色，想着這種事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也就放軟了話語。

    「傾哥兒，你也別哭了，這樣吧，等我回府再問問遺風，若你們兩情相悅豈不美哉。」若遺風看不上他那誰也沒辦法，看得上的的話納他當個側君又如何？

    霍楚祺又和趙雲意聊了幾句家長里短，趙雲意有意奉承霍楚祺，兩人倒也聊的愉快。

    荊河王府沒有王妃，霍楚祺便管着後宅大大小小的事物，也算的上是有實無名的王妃，更何況將來若是霍傾嫁了過去，和這位打好關係總不是一件壞事。

    霍楚祺的侍女走了進來，貼在霍楚祺的耳邊說了什麼。

    霍楚祺聽完臉色大變，急急忙忙的告了別就往回趕。

    霍傾好奇想問，但也知道他這位亞叔叔可不是一位好惹的人，又把想說的話咽在了肚子裏。

    可是霍傾那唯恐不亂的性子哪能輕易放棄，便讓侍從向趙雲意安排在王府的眼線打聽。

    段遺風騎着棕色大馬剛走到街角轉彎處，遠遠的便在嘈雜的集市中望見了一身翠綠錦衣的身影。

    霍樁左手拿着一個啃了一半的梨子，右手拿了一個蒲扇，在集市中左看看，右看看，卻又什麼也不買，而他長的白嫩，一身綠穿的像個小蔥一樣。

    段遺風裝作沒有看見霍樁一樣，騎着馬向前直走，他太顯眼了，霍樁又怎麼可能看不見他。

    「遺風哥哥，你等等我。」霍樁大聲衝着段遺風喊到。

    段遺風假作才發現他一樣「是你啊，你怎麼來了。」

    「我是來接遺風哥哥你的。」霍樁的臉蛋紅紅的，也不知是熱的，還是羞的。

    看着可愛扭捏的霍樁，段遺風心都要化了。

    段遺風騎着馬，而霍樁就在後面跟。有時候餘光瞥見霍樁跟不上了，他就會勒住馬的繩子，讓馬走的再慢一點。

    正午太陽大，熱的很，霍樁感覺自己要被蒸熟了，卻還要緊緊跟着馬。

    「呼呼，遺風哥哥，我實在跟不上了，要不你先走吧，我休息一會兒再回府。」累的不行的霍樁直接癱在地上，呼哧帶喘的看着段遺風。

    段遺風才不想自己一個人回去，他要是想獨自一人走，剛才何必放慢速度等霍樁。

    「上來。」

    「真的可以嗎，我現在不是小孩子了，共乘一馬不好吧。」霍樁內心還是很高興的，因為段遺風原先很討厭他的親近，現在段遺風卻願意和他共乘一馬，是不是說明段遺風對他也有所改觀了。

    「讓你上來你就上來。」段遺風一把把霍樁抱起放到自己的前面坐着。

    「抓緊了。」

    霍樁真是又驚又喜，本來不知道自己多久才能拿下這人，沒想到自己還什麼都沒做，肥羊就自己蹦到嘴裏來了。

    段遺風先是聞到了一股幽香，又看到了那白皙細膩的肌膚，讓他很想在上面留下自己的痕跡。

    霍樁想自己應該得寸進尺一下。「遺風哥哥你是喜歡我的對嗎，你願意娶我嗎？」

    段遺風內心很緊張，他已經有兩個通房了，幾年前便已經通曉了人事，可是這樣緊張的心情他也是第一次，心跳的如此之快，卻還要強裝鎮定。他往前推了推霍樁，怕他被自己不受控制起來的那裏戳到。

    「嗯，只要你乖巧一點，我便願意娶你。」

    霍樁都懷疑這是自己在做的夢了。他掐了掐自己的腿，疼痛讓他意識到這不是夢。

    「遺風哥哥，你真的願意娶我當正君嗎？」

    段遺風本還被霍樁的舉動可愛到了，甚至想親吻霍樁。但聽到霍樁的話仿佛被一盆冷水澆了下來，瞬間就熄了火。

    霍樁他竟然敢肖想荊河王府的世子正君之位！一個小小的侯府庶出雙兒！

    段遺風臉色都黑了，翻手直接把霍樁推下馬。

    霍樁原本還沉浸在甜蜜的幻想中，猝不及防的被推下了馬疼得他呲牙咧嘴。腰感覺要斷了，屁股也感覺開了花一樣。

    「你推我做什麼」

    霍樁坐在地板上抬頭看那馬上的人，那人居高臨下的睥睨他，那種眼神他再熟悉不過。

    是看骯髒東西的眼神。

    「你還真敢肖想，我的正君之位哪是你這種人能配得上的，本來我還願意給你個側君噹噹，現在這樣看來還是算了吧，給我當個小侍你也不夠格。」

    段遺風說完直接騎馬離開，留着霍樁一人在這兒。

    索性周圍沒人，否則霍樁真的要羞憤欲死。

    霍樁強忍着疼痛扶着牆站起了身，咬着牙不讓自己哭出來。

    沒關係的，反正自己也沒有多喜歡段遺風，他就是個蠢貨，自己犯不着和他一般見識，沒關係的，沒關係的……自己只是為了他的身份不是嗎？沒關係的……

    忠毅侯府內，下人向霍傾稟告王府的醜聞。

    「原是荊河王的兩個小侍耐不住寂寞搞到了一起，甚至還懷了孕，被人發現後稟告給了側君，而側君回府後也是直接兩碗毒酒賜死了兩人。」

    聽後霍傾仿佛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語「原來兩個雙兒也是可以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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