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皓月當空，月下兩人交談起來。一筆閣 m.yibige.com

    「我干強盜也就一年，其實也是因為南方的戰亂。」張雲峰說道。

    「就是現在的叛軍？」

    「對兩年前吧」

    在南方靠近邊境的一個小村，黃鸝崗。名字的由來村里人也眾說紛紜，好像先秦時期先人就到了這裏，一直流傳至今。時節應該是深秋，剛過晌午，村口就吵了起來。一群人圍在一起卻不知發生了什麼，突然人群中發出驚叫聲，人群急速散開。一群人提着長槍朝着村落走來，為首的士兵將圍觀較近的一人砍落在地，指揮的軍官卻沒有任何反應。軍隊速度幸進不快，似乎不放過所經歷的一切，將所碰到的全部洗劫。

    張雲峰正在家中休息，被村外的嘈雜聲驚醒。走出房外發現村外卻着了火，大堆的村民朝着另一個村口跑去，他提着木桶想到河邊打水滅火，卻被跑過的村名撞倒。

    「大家怎麼不去救火？」張雲峰問道。

    「還救什麼火啊逃命要緊啊！不知是從哪裏來的軍隊，正要血洗村莊啊！」說罷提起包袱匆匆跑去。

    張雲峰想起不妙，提起家裏的柴刀，匆匆向山頭的妻子王氏跑去。

    王氏正在田間勞作，聽到遠處村外的巨響，回頭望去看見村口卻着了火。將剛剛收割的麥子放到一邊，探頭仔細瞧瞧。這一瞧她才發現事情的嚴重，從不村口開始跑來很多的村名，哭泣聲，悲鳴慘叫。來不及顧別的，她往山下跑去。一旁的劉氏也慌忙起來。

    「出大事了，趕快跑吧！」王氏向身後的劉氏喊道。

    「你去哪兒啊？」劉氏問道。

    「我家相公還在休息啊！我回去叫他啊！王氏聲音漸漸被嘈雜淹沒。

    張雲峰正跑到山坡下，山頂卻不知從何處響起了軍隊的嘈雜，駿馬的嘶咧，另一群人馬卻從山頂往下傾瀉。張雲峰感覺不妙，加快了行進的步伐。命運的差池或許來不及思考，兩人的分離也就在那短短的頃刻，張雲峰想衝上山頂時發現密密麻麻的軍隊已經形成圍牆，零零散散跑來的村民，帶着悲傷與痛苦，只是那人群中少了自己希望看到的面孔。

    當最後一個人跑下時，張雲峰抓住了他。

    「看見我媳婦了嗎？啊！她跑下來了嗎？」

    「她好像被截在了後面，沒沒有跑出來，先逃命吧」

    任由那人掙脫開手裏的束縛，自己卻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手裏的柴刀只是握得更緊了，望着前方黑壓壓的軍隊，一步步靠近，毫無畏懼。前行的軍隊越來越近，崢嶸的面目撕碎了這山裏的一切，包括擋在他們面前的那個小農夫。

    前行的士兵見到前方也在靠攏的一人充滿驚奇，也充滿了欣喜。這種迎面的屠殺可比追擊來得更加的刺激。為首的士兵似乎來了興子，步伐竟大了起來，向着張雲峰走去，手持長槍的士兵將鋒利的槍刃對準了張雲峰的腹部，準備進行衝刺，手裏的長槍握出了汗，不知是緊張還是怎樣，面對突然前行無畏的那人卻又些許恐懼。

    長槍向前刺去，一陣兵器碰撞的聲響為這場戰鬥畫上了悲鳴的句號。

    士兵倒在了血泊中，張雲峰的柴刀上佈滿了血跡。

    就在長槍刺向張雲峰的那一剎那，不知哪裏來的靈活，一個側身閃過，長槍刺向了空氣。張雲峰一個側身狠狠地將柴刀劈下，柴刀砍到了士兵的脖子，一個踉蹌倒在了一旁。

    其他士兵見狀吃了驚，不知這窮鄉僻壤里竟有如此神人。前行的步伐顯然停止了，張雲峰也不停息，操起了士兵的長槍，用力一擲，另一個士兵倒落一旁，一切都太迅速，太倉促，傻了眼的士兵才發現眼前這人充滿了血性與廝殺。才拿起長槍向他逼近，張雲峰也不示弱，向前奔來。

    長槍一致對準向前，利刃的閃光反射出虐殺的鮮血。張雲峰用柴刀擋開一支長槍，反身用手頂住，交換靈活的柴刀砍向一旁士兵的腹部，整齊的士兵被撕裂開一個口子。張雲峰越來越帶興，口中咿咿呀呀地嘶吼着，血紅的雙眼如猛獸般的殘忍，柴刀也絲毫不留情面，貪婪地舔舐着敵人的鮮血。

    隊伍中的弓箭手將弓箭瞄準了張玉峰的心臟，後手剛準備放箭卻被領軍制止。

    「這人不錯，我要活的。」

    弓箭手點了點頭，將弓箭對準了大腿。

    「嗖。」張雲峰跪倒在地，剛想起身反抗，卻被十幾支長槍架住。

    「來啊，有種殺了我！」

    軍隊漸漸閃開成兩隊，一人騎着馬走了出來。

    「你身手不錯，受過訓練？聽說你們這裏有軍隊？」

    「你要殺就殺哪裏那麼多廢話？」

    「做我這裏的步兵統領吧。」

    「你殺了我的親人要我為你賣命？」

    「哦？你說的是哪位？」說罷，幾個婦女被押了上來。

    「雲峰！」婦女中一人喊道。

    張雲峰抬頭，看見自己的妻子正被兩人押着，頭髮散亂，面如土灰。

    「允兒，你沒事吧？啊？還好吧。」

    「沒事…沒事。苦了你了。」王允抽泣道。

    「不苦…我還以為…以為你…」張雲峰說道。

    「行了行了，想不到這無心捉着的人還能幫上忙。這你人也認了，怎麼樣？做個交易？」領軍說道。

    「你說，只要放了她們。」

    「當我的步兵統領，傳授武藝。隨我作戰，打到中原，我放你走？」

    「好…你放了她們。」張雲峰說道。

    「放…也只能放你的妻子，這其他的人…還得留在這兒，哈哈哈！」

    「你混蛋！」

    「如果你實在想救她們，也不是不行，那你就只有一直跟着我的軍隊了。」

    「你不怕我跟着你殺了你！」

    「哈哈，我敢用你，還怕你殺我？你那點本事殺我還遠着！」

    「好，我答應你。」張雲峰說道。

    「放人！」領軍一聲令下，看押的人鬆開了繩子，大家看着跪倒的張雲峰，走上前雙手合一深深鞠躬，口裏好像念着佛號，並說着謝謝，眼裏含着淚水。

    王允走上前，抱着張雲峰。眼裏含着的淚水流了下來，打濕了張雲峰的衣襟。

    「走吧，到個安全的地方。別回來，忘了我。」張雲峰笑着。

    「不…我就在這裏陪你。你在哪兒我就在哪兒。」

    「聽話，走吧。為了我，活下去。」

    張雲峰看着王允，笑着。王允擦了擦淚水，也笑着。亂世中的這一點微笑足夠照亮黑暗的殘酷。

    「走吧…」

    「可是我捨不得你…捨不得…」

    「來人，把這小娘們兒給我帶走!快！」領軍吼道。「磨磨唧唧半天了！」

    王允被一群士兵拖走了，少了些無用的反抗，多了些淡然。或許活下去才是對面前這人捨棄一身自由換來的珍惜。

    「我愛你。」王允靜靜地說道。那微弱的聲音只有天地間感應的兩人才能聽知。

    王允被士兵拖走，卻一直望着跪倒的張雲峰。似乎等待着回應，空洞而悠長，沒有了回應，或許之間沒有了結果，也沒有了再次的相遇。直到彼此都失去了身影的存在，眼裏也只剩下淚水。被士兵無情地甩落在一旁，孤身起來，往前走去。

    亂世的戰火拆散了她，孤獨的腳步又能走向哪裏？她只好一步一步地走着。

    「允兒！我也愛你！」嘹亮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王允笑着擦乾了眼角的淚水，大步地向前邁去…落日的餘暉照向了屬於她的世外桃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