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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2.劇終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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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唐探幽錄

    八月薇妮之六部系列, 晉江原創網首發,美的人都要正版訂閱哦~  然而也正如兩人所料, 王先生又豈是等閒之人,此人心性狡詐,這數日在獄中被拘押,心中早把所有情形盤算的清楚明白, 何況他又連年在桐縣常住, 不是土著, 勝似土著。那些獄卒牢子, 有的得了他的好處,有的受人所託,便也把外頭審案的情形暗中通風報信,於是越發便宜了。

    袁恕己詢問王甯安,暫時並不提連翹承認等詳細, 只問他小麗花因何而死, 王甯安起初尚不肯認,袁恕己道:「那日, 小麗花是見過你之後才身死的,加上之前所說你跟她爭執是真, 可見她之死無論如何跟你的脫不了干係, 本官敬你是個文士, 在本地名望亦佳, 才不肯動刑, 你不要冥頑不靈, 不識抬舉!」

    王甯安聽了這番話,方長嘆一聲,道:「並不是小人不識抬舉,只不過此事委實有些難以出口。」

    袁恕己喝道:「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戚戚,你未做虧心事,又有什麼不可對人言的?」

    王甯安嘆道:「大人教誨的是,如此,我便只說了就是。」他略停頓了一下,道:「實不瞞大人,小麗花的死,只怕真的被大人說中了,的確跟我的干係最大。」

    他忽然說出這種話,倒是讓袁恕己有些猜不透了。

    王甯安道:「大人這數日想必已經審問過了連翹,也將小麗花的情形查明詳細了,其實,小麗花是個可憐之人,她年幼被買入千紅樓,心中卻惦記家中幼弟,那孩子名喚小典,是個很聰明伶俐的,當我跟小麗花認識之後,蒙她託付信任,她叫我多去她家中照料,小人雖是個草芥,卻也並不是無心無情的,便答應了。」

    袁恕己見他果然吐露實情,心中越發詫異,卻也隱約猜到不會是自己想的那樣簡單,且只靜聽他接下來說什麼。

    果然,王甯安道:「誰知道,小人去了小麗花所尋的他們母子住處,卻聽說兩人早就搬離了,小人回去一說,她十分傷心,哭告不已,讓我幫忙找尋。我礙不過她哭訴,找來找去,終於尋到線索,原來那母子倆因活不下去,便搬家去了鄉下,我心想索性幫人幫到底,便一路追查出城,終於打聽到他們落腳的那個村落,誰知,這村子在年前被一幫流寇洗劫,那母子已雙雙罹難。」

    袁恕己聽到「罹難」,不由倒吸一口冷氣。

    王甯安拭淚,道:「我本欲將此情告訴小麗花,又怕她經受不住,所以思前想後,決定隱瞞,只說那兩母子無礙,她果然十分喜歡……案發那日,小麗花不知為何,竟質問我小典是不是還活着等話,且執意要去見小典,我見她傷心欲絕,逼問又急,知道瞞不住,無奈之下,就把他們母子早就死在流匪手中的話說了……」

    袁恕己屏息,心中卻忍不住突突亂跳。王甯安言辭縝密,神色真摯,叫人難辨真假。

    若不是連翹跟十八子先前都在藥師菩薩廟見過小典,只怕袁恕己也會毫不猶豫地信了他這番說辭,怪不得這許多年來小麗花被他玩弄於股掌之上。

    袁恕己道:「照你這麼說,那兩母子早已經不存世上了,可是在日前,有人曾經在城內發現過小典,難道你不知此情?」

    王甯安擦乾了淚:「大人只怕是從連翹口中聽到的吧,唉,原本我也說了,連翹因嫉恨我跟小麗花親近,妒火中燒,竟無所不用其極,她不知從哪裏聽說小典之事,只怕故意捏造出來,挑撥我們兩人的關係,小麗花果然上當……」

    袁恕己道:「好,如果連翹是故意挑撥,那麼,如何還有別的人也看見過小典?」

    王甯安皺眉,忽然道:「別的人?不知是誰?當年我追查得知,他們母子的確已經被殺,難道是僥倖同名之人?或者……當年小典死裏逃生,而眾人不知?」他念了這兩句,忽殷急懇求:「大人,如果小典果然還在人世,還請大人快些派人追查他的下落,如果他還好好地活着,那小麗花在天之靈……或許也可得一二安慰。」

    袁恕己問不出端倪,王甯安話中又無破綻,若他所說是真,小麗花又是死於自戕,那麼真相應該是小麗花無法承受母親跟幼弟早就身亡的事實,選擇了自殺。

    事到如今,再也沒有理由拘押王甯安不放了。

    不到中午,王甯安便走出了府衙的大門口,下台階之時,他忽然停下,王甯安掃了一眼底下那巋然不動的石獅子,從這個角度看來,石獅子仿佛也匍匐在他腳下,他又抬起頭來,看看天空那明晃晃的太陽,刺目的陽光讓他不由眯起了雙眼,但這卻並未讓他不快,相反,他不屑地一笑,舉手撣了撣袖上的塵。

    正閒散地要下台階,王甯安忽地抬首,看見府衙對面那巨大的獬豸照壁底下,站着一個人。

    目光相對,阿弦橫穿長街,來到王甯安身前:「恭喜王先生脫獄。」

    王甯安笑笑:「這不是十八弟麼?多謝有心了。」

    阿弦道:「我有兩句要緊的話要同先生說,不知可否借一步?」

    王甯安打量着縣衙里不起眼的小捕快,隱約覺着對方身上似有種令他忌諱的東西,然而……又怕什麼呢?連新任刺史大人都無可奈何,這人難道會有通天之能?

    牡丹酒館,臨街的窗戶,王甯安跟阿弦對面坐了,王甯安笑問:「不知道有什麼要緊的話?」

    兩隻微䁖的眼睛盯着面前的少年,雖身着公服,掩不住尚未長成的纖瘦身段,臉容也甚是清靈秀巧,若不是那眼罩礙事,只怕會是個資質極上乘的孩子。

    阿弦似未留意對方污濁的目光,道:「我是受人之託,給先生帶話的。」

    王甯安道:「什麼人?」

    阿弦道:「小麗花。」

    王甯安臉上的笑僵了僵,旋即問道:>

    他盯着近在咫尺的少年,聯想到她身上的那些傳言……不過,那都是昔日陳基在的時候故意弄出來的罷了,迷惑人心聳人聽聞的手段而已,無非是便於給這孩子在縣衙里謀個職位。

    總不會真的是有能通鬼神的本事罷,這世間若真有鬼神,還容他無驚無險地直到現在?

    只是忽然身上有些冷。

    阿弦道:「小麗花說,她很後悔。」

    王甯安疑惑:「後悔什麼?」

    阿弦道:「後悔自尋短見。」

    王甯安嘆道:「可知先前我跟刺史大人說起此事,也甚是惋惜?」

    阿弦道:「刺史大人同先生說了小麗花是自殺?」

    王甯安一怔,即刻道:「並沒有說,只不過我已經猜到了罷了。」

    阿弦道:「先生是猜到了,還是早就料到了?——早在小麗花自殺之前,就已經料到她會走這一步?」

    王甯安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阿弦道:「小典的事情敗露,你怕小麗花糾纏不休,故意用她家中之人早就身死的話來刺激她,你知道對小麗花而言,家人就是她的一切,她所有的希望,你毫不留情地將這希望扼殺,就是想送她去死。」

    王甯安眼珠微突,喉結上下動了動:「瞎說,你……是無端臆測。」忽然心裏有些異樣,方才他在府衙里招認的時候,阿弦並未在場,她如何會知道他對小麗花說了其全家已死的事?

    阿弦並不驚惱,只道:「先生信不信鬼怪?」

    王甯安不知自己該是什麼表情:「你、你說什麼?」


    阿弦道:「小麗花一直都在跟着你,她看見了小典的遭遇,她看見了你對她的弟弟做的那些禽獸不如的事,這讓她比死還難受,她後悔選擇了自殺,更加想要你付出代價。可惜,這道理她死後才明白。」

    因小麗花已經起了疑心,王甯安怕她糾纏下去,果然把小典的事牽扯出去,他向來知道小麗花的性情,便故意用一副痛心疾首之態,說他們母子其實早就亡故。

    他說自己只是不忍小麗花傷心,故而一直都瞞着不說。小麗花本就傷心迷亂,失魂落魄,被他如此挑撥,瀕臨絕望,竟果然如他所料地選擇自殺來一了百了。

    王甯安聽完了阿弦所說,臉色古怪,半晌,他吃了一杯酒,道:「十八弟,你可真會說笑。」

    阿弦道:「你夥同什麼人在折磨小典?如今小典又在哪裏?」

    王甯安失笑道:「既然你說小麗花告訴了你這一切,如何沒說小典的生死?」

    他盯着阿弦,低聲道:「當初陳基在的時候,還可照應着,如今你身邊沒了靠山,如何不好生些低調行事,又何必給自己攬禍呢?如果你真的有證據,大可去刺史大人面前遞送……」

    阿弦不等他說完:「說到證據,昨天,小麗花告訴我一件事,說先生有個癖好。」

    王甯安皺眉。

    阿弦道:「我起初也不信,然後……」她舉手,從懷中掏出一本冊子。

    王甯安一眼看見,陡然色變,急跳起來,把冊子搶了過去。

    阿弦並不攔他,只道:「王先生大概也認得這是何物,我草草看了一遍,先生寫得栩栩如生,讓人如身臨其境。」

    王甯安咽了口唾沫,忽然扯着那冊子,用力撕成粉碎。

    他胸口起伏,俯身看向阿弦:「我還是那句話,你沒有證據,難道……我自寫些荒誕不羈的話本,還能有人當作呈堂證供不成?世人也是不信的!」此刻,原本溫恭的面目,才轉出猙獰之色,雙眼禿鷲似的盯着阿弦。

    阿弦笑笑:「話本當然當不了呈堂證供,官府當然奈何不了你。」

    王甯安看着她唇角嘲弄的笑,卻無法安心:「難道……那個死人會掀出風浪?」

    阿弦搖頭:「死人不能,但活着的還是可以的,」她停頓,「比如小典曾提起的大惡人,他知道先生私下將他的所作所為記錄的如此精彩絕倫,不知將會如何感激。」

    世人不信,心中有鬼的當事人卻自然知道真偽輕重。

    王甯安目光發直:「你……」耳畔卻忽地聽見一陣陣鼓譟的聲響,隔着窗扇傳來。

    阿弦緩緩地將窗扇打開,卻見外面街市,是許多小乞兒跑來跑去,手中揚着一疊疊白紙黑字,道:「王甯安先生大作,離奇古怪,真實可靠,大家快來看啊。」

    王甯安駭然如鬼,渾身僵硬。

    忽又有幾個青年興沖沖在酒館門口出現,其中一人拿着那張紙,大聲念道:「黃老卻覺今番的孩子年紀太大,不似前一個嬌弱可愛,哭叫起來亦別有……孫翁說『不然不然,年幼者不易長久』……」

    &啦啦」一通亂響,眾人齊齊看去,卻是王甯安往後,絆倒一張桌子,他面如死灰,掙扎着想要爬起。

    酒館內每個人都在盯着他,王甯安拼盡力氣起身,衝出門口。

    但街上的人很快也發現了他,鄙夷震驚的目光,就如同天上的日影,灼熱刺目,王甯安踉蹌欲逃,但天羅地網,何處可遁。

    阿弦看着窗外那已至絕路的身影:「你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以最快的速度趕回府衙,向刺史大人認罪,招供一切。」

    本地那些參與惡行的豪紳們,得到消息自然不會放過王甯安,只怕會立即派人來料理了他。如今能護着王甯安的,反而只有府衙,只有袁恕己。

    隔窗相望,王甯安滿面恐懼,無法做聲。

    被蒙住的右眼又有些發癢,阿弦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淡淡道:「小麗花看不到你的下場是不會離開的,幸好,我相信這不會耽擱她太長時間。」

    本是極完美的一副美人圖,然而順着那似笑非笑的臉龐往下,仔細看去,便能發現原來她的胸前鮮血淋漓,腹部更是血肉模糊。

    就像是一具毫無瑕疵的瓷娃娃,被人開膛破肚,掏肝挖肺一般,觸目驚心。

    陸芳低頭打量了片刻——就算身為桐縣捕頭,見過不可勝數的許多屍首,如今見這妙齡少女陳屍眼前,仍讓他心中湧起不忍之意。

    尤其是,這是曾經熟識的人。

    死者花名喚作小麗花,是當地行院千紅樓的一名妓女,年方十五歲。

    鴇母流了兩滴淚,哭訴說:「小麗年紀正好,將來也是樓里的搖錢樹,不知被哪個狠心的畜生害了,陸捕頭,求您給我們做主。」

    陸芳掃她一眼,並未吱聲,反看向另一個方向,對面欄杆背後,站着一道絳紅的影子,那是愛紅樓的頭牌,連翹。

    兩個人目光相對,連翹的嘴角微微抽了抽,轉身重回房中去了。

    陸芳面無表情地回頭問:「十八怎麼還沒來?」

    身邊一個捕快道:「之前出來的時候催過他了,按理說這會兒應該已經到了。」

    陸芳皺皺眉:「你不知道他的性子?眼錯不見就跑的沒影兒了,你還敢只叫一聲完事?他恨不得沒人盯着呢……叫老三去看看。」

    又吩咐了幾名差人去詢問樓中人的口供,陸芳負手走到對面連翹房門前,輕輕將門推開。

    連翹正在梳妝枱前發愣,見陸芳進門,仍坐着不動。陸芳走到跟前兒,在那烏黑的髮髻上摸了摸,問:「是怎麼回事?」

    鏡子裏連翹的嘴角斜斜一挑,是個不屑的表情:「這話問的奇,我又不是兇手。」

    陸芳道:「那就說你知道的。這會兒不同往日,暫代州務的新大人即將來到,聽聞是個廝混軍中的,很不好相與。單在這會兒出了人命官司,落在他手裏,誰知那是個什麼性情,是給你酸的吃還是苦的吃?趁早兒撕擼乾淨,別後悔莫及。」

    連翹將手中的篦子扔在桌上,回頭怒視陸芳。

    她杏眼圓睜地盯了陸芳半晌,忽然又毫無預兆地轉怒為笑,膩聲道:「我又知道個什麼?你若要問我知道的,只去找這樓內每一個,或者是前來幫襯的客人,對了……連你自個兒在內,誰不知道那丫頭自甘下賤,不管什麼樣兒的客人她都要接,是樓里最低級下賤的婊.子,我說過她多少次都不聽,一門心思地只要錢,如今倒好……」

    連翹停了停,咬着牙說:「賣肉賣笑,賣血賣淚了一輩子,卻不知讓誰受用了去。」眼中透出幾分嫌恨,眼角卻依稀有些淒紅。

    陸芳皺眉看了她半晌,不言語。

    連翹卻又斂了惱色,春風滿面似地笑道:「勸你別在我這裏磨蹭,我跟她八竿子打不着。知道的也只有這些,您若要留夜,奴家伺候,若是問話,我可是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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