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黑河鎮

    李歐走到跟前，那男人似乎無視了他，直到李歐開口說話。

    「你好，請問你是海賊嗎？」

    這下終於吸引了對方注意，男人低下頭，看着只有自己胯高的小屁孩，不由得嘴角露出嘲諷的笑容。

    「滾開，兔崽子！你媽呢？」

    「我媽媽不知道去哪了，叔叔你是海賊嗎？」

    李歐沒在意對方的惡語，反正只是一個馬上要死的跑龍套而已。

    那男人看李歐還賴着不走，明顯十分不滿……但也沒有任何警惕，因為無論怎麼看，李歐那一副萌萌噠的樣子，脆生生的語氣都讓人提不起戰鬥欲望，至於背上的那把刀，則自動被男人腦補成玩具而已。

    蹲下身子，心想反正閒着無聊，就陪這兔崽子聊聊，看他想幹什麼吧。

    「我是海賊又怎麼樣？你想做海賊嗎？小——」

    「啪——！」

    結果話沒說完，就被李歐一巴掌扇在了臉上！

    一時間整個街道都凝滯了。

    空氣仿佛融合成固體，行人也一動不動，就連路邊的貓都用驚愕的目光看着李歐。

    男人有些發懵，他沒想到會被打。

    李歐也有些發懵，他沒想到男人沒死。

    片刻後才反應過來，是啊……我現在沒有【公斤果實】的能力了，一拳沒有數百、上千公斤的重量，自然也無法錘死別人。而事實上，這人連退都沒退，只是臉上浮現出明顯的紅色巴掌印而已。這也證明了李歐的力量，其實相當的普通。

    握握手掌，張開，再握一握，李歐反覆數次，表情有些遺憾……他其實很迷戀一巴掌能扇死人的那種力量。

    ——多帥啊，可惜……

    「噗~」

    格萊美終於忍耐不住，捂着肚子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李……李歐，你……你真是……哈哈哈……笑死我了！」

    女孩子幸災樂禍的笑聲響徹了整條街道，導致很多居民的臉色發綠，預感到接下來可能會發生殘忍的場面，情不自禁挪步準備逃跑。

    賽巴安捂着臉，滿頭黑線……也沒想到李歐會搞出這種烏龍。

    直到此時，那海賊才終於從被打的驚愕情緒中回過神來，面色發青表情逐漸猙獰！

    「你他媽敢扇我！不想活了是不是！？」

    說完……起身就一腳狠辣的踹向李歐！

    如果這一腳真的踢中，以正常八歲小孩的身板，會被直接踹斷數根肋骨，甚至會影響到內臟，最後大量失血而死。

    大多人都因此閉上了眼睛，不忍心看這一幕。

    格萊美與賽巴安也沒任何反應。

    路邊的小黑貓驚叫一聲，跳進巷子裏藏起來。

    然後……

    「噗嗤~」

    空氣中響起了異常的聲音。

    「啪嗒。」

    以及某種事物掉落在地上的聲音，聽起來還有些液體灑落。

    這些聲音並不像那男孩被踹中，並倒飛出去摔在地上的狀況。

    而接下來，男人突然發出悽厲的慘叫，也證明了事實並非所有人想得那樣。

    鎮上的居民睜開眼，看到了讓他們感到渾身發冷的畫面。

    那海賊慘叫着在地上打滾，雙手抱着的右腿……從膝蓋向下的部分已經完全消失，猩紅濃郁的鮮血從斷面「汩汩」的湧出，在地面大範圍的擴散。

    至於那個小男孩，則依舊站立在原地。

    與原先不同的在於……他手裏不知何時提了把反射着朦朧光暈的短刀，刀尖還滴着血珠，在腳尖處匯成一個小小的血泊。同時男孩的臉上也沾染着血跡，配上那空洞淡漠的眼神，以及不遠處斷掉的那節小腿，儼然是個殺人狂魔的模樣。

    氛圍驟然冷得仿佛冬季重臨。

    李歐皺了皺眉，【暮光】輕挑「血振」，刀刃上沾着的血液便甩落地面，乾淨得纖毫畢現，之後「鏘」的一聲，被李歐重新收回背後的刀鞘之中。

    格萊美默不作聲的走上來，遞給李歐手帕。

    李歐接過來，有些厭惡的擦拭臉上的血跡。

    剛才面對那海賊的一腳，李歐只是下意識的拔刀斬擊，結果【暮光】的鋒利超乎想像，切割男人的腿骨，就像切割豆腐一般，沒怎麼用力，所以也沒來得及躲開濺射的血液。

    只能說不愧是良快刀50工嘛？

    那如果是大快刀21工，要鋒利成什麼樣啊……

    至於無上大快刀……

    李歐搖搖頭，擦乾血跡後，髒掉的手帕沒還給格萊美，自己收進衣兜里，又找了塊板磚往那男人頭上一敲。

    「嘭！」

    男人雙眼一翻，昏厥了過去。

    李歐的心情終於好了許多，轉過身對格萊美說道。

    「好了，我已經幹掉一個了。」

    格萊美：「……」

    賽巴安：「……」

    李歐也沒在意兩人的無語，而是自己滿意的點點頭，準備動手進行下一步。

    「那麼，現在讓我看看他腦子裏有什麼吧……」

    李歐剛彎下腰，忽然意識到自己還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便放棄了原本的舉動，拖着男人的左腳拉向人煙稀少的地方。

    「不過在此之前……我們需要換個地點。」

    ……

    黑河鎮城東一角，李歐在那海賊身上摸索了許久，終於摸出與記憶相關的東西。經過埃菲爾城一事後，李歐對【偷偷果實】的掌控能力愈加嫻熟，雖不至於次次都能偷出東西，但概率也達到了百分之八十，多摸幾次……多半就能摸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但關鍵在於，目標不能死亡。

    生機斷絕，就什麼都消失了。

    吸收了海賊的部分記憶後，李歐如願的看到了想看的畫面，只是從記憶中脫離出來，表情卻有些奇怪。

    「怎麼？沒找到關於果實的信息嗎？」

    賽巴安他們為了果實而來，但卻不知那船長具體的能力。

    「不，找到了，只是……」

    李歐欲言又止，表情古怪的情況讓格萊美心裏又急又癢，很想知道李歐到底看到了什麼……

    「算了，等到地方你們就明白了……」

    「什麼嘛！小氣鬼！」

    格萊美非常生氣！握緊小拳頭不餒的盯着李歐。

    「走吧。」

    李歐故意無視了格萊美，率先向着東海灣走去。

    格萊美只能氣憤的追上去，賽巴安看着昏迷的海賊，隨手甩出一把銀色小刀，插在海賊的喉管處，這樣就算補刀了。

    黑河鎮東海灣距離此處不遠，李歐帶着兩人穿過一片稀鬆的小樹林，當視野再次變得開闊時，就看到了和南岸碼頭相同的熱鬧場景。

    上百號人圍繞着帳篷、篝火聚餐飲酒，篝火上燒烤着巨大的野獸，火堆中的木柴時而炸裂，濺射出金色的火星，伴隨的聲音還有酒瓶的碰撞與人群的歡呼。

    這是些穿着破舊麻布衣，腰挎錚亮而鋒利的武器……僅僅看一眼，就仿佛能聞到海腥味的一類人。

    ——海賊。

    李歐眯着眼睛，沒有過多關注這些難聞的人，而是將目光放在海灣停泊的一艘巨大船隻。

    終於……

    李歐再一次見到了海賊船。

    全長大約五十米，寬十五至十六米，是一艘少見的雙桅帆船，在帆船建築的最高處，立着一根黑色的旗幟，旗幟上畫着蒼白的骷髏與兩雙鋼鐵拳套。

    「原來如此，因為船長的武器是鐵拳套，所以是鐵手海賊團嗎？真是簡單易懂。」

    賽巴安呢喃着開口。

    頓時，兩個正在喝酒吃肉的海賊總算注意到了李歐三人，他們先是怔了怔，然後其中一人撿了根粗壯的樹枝向三人砸來，口中還不耐的謾罵道。

    「滾一邊去，平民！這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

    說完，就繼續醉醺醺的與同伴喝酒。

    「啪。」

    砸來的樹枝被李歐伸手穩定的捏住，隨手扔到一邊，對賽巴安問道。

    「這些人都交給你了，沒問題吧？」

    心想如果這點小事你還做不到，就自裁吧。

    「哼，你太小看我了，李歐。」

    賽巴安冷笑一聲，心想我好歹也是西林家族第一高手，和弗洛瓦德相比差了點，但攔住這些嘍囉還是沒有問題的。

    「不要濫殺就行。」

    李歐提醒一聲，便拉着格萊美向那艘海賊船前進。

    「濫殺……嘛，看來還沒有迷失本心啊。」

    賽巴安心底對李歐更加滿意。

    他的看法和李歐相同，就是殺人可以，但不能濫殺……一旦某些事情失了控，就比如你現在將在座的百號人全部殺光，血流成河，屆時你就不能被稱作人類了。

    對於此類存在，世人通常只有一個稱匯。

    那就是魔。

    殺人魔之類。

    所以李歐不會成為這樣的存在。

    人類最大的優點就在於自知和理性，這也是區別於其他生物最關鍵的特點。

    「為什麼要拉着我？難道不怕給你添麻煩嗎？」

    格萊美跟着李歐不解的問，她很清楚自己實力弱小，如果跟着李歐只會拖後腿，就想要跟着賽巴安。

    「不，你跟着他才是真的麻煩……382面對的敵人很多，壓力巨大，如果身邊跟着你，他就會放不開手腳。相反……雖然我的敵人更加厲害，但人數較少，能夠輕鬆的保護你。」

    「唉……我什麼時候才能像你們一樣優秀呢……」

    格萊美嘆息不止，她年紀太小……比李歐還要小一歲半。

    「怎麼回事？！你們怎麼又過來了！」

    迎面趕來兩個海賊，還是向李歐丟樹枝的那兩人……喝的臉色通紅，眼神迷亂，他們以為李歐早就被趕跑了。

    李歐沒搭理他們，身後一道黑影猛衝出來，隨後兩道鞭腿甩成殘影……

    「嘭嘭——」兩聲！

    海賊倒飛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