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天機老人

    「白滄海？好名字，如此姓名，怕不是一個窮鄉僻壤的山村小子該有的吧？」青衫老者臉色微寒，盯着白滄海的眼睛沉聲問道。

    「額......」

    青衫老者話語裏的意思十分明顯，分明是懷疑起了白滄海的來歷，白滄海心中暗道不好，自己方才只顧着捉弄假小子，全然忘了隱藏自己穿越而來的身份，無心的幾句話就引起了青衫老者的懷疑，都怪自己太不小心了。

    為了趕緊打消老者的懷疑，白滄海一邊啃着雞腿，一邊裝作無事人一般含糊其辭的回道：「我這名字，是一位世外高人所賜。」

    「世外高人？但不知是何高人？如今又在何處？不知老夫是否有幸能夠見上一見呢？」青衫老者眼中精光閃過，明顯不太相信白滄海的話，帶着逼問的語氣追問道。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那位高人姓甚名誰，如今現在何處。」見其追根問底，白滄海只好繼續編瞎話道：「那位高人脾氣有些古怪，從不提自己的來歷和姓名，三年前在這裏小住了幾個月，隨後就突然離去了，從此之後再也沒有回來過……」

    「哦？你是說三年前？」突然打斷了白滄海的話，青衫老者似乎想起了什麼，情緒變得有些激動起來，語帶急切的繼續追問道：「你快將其容貌描述一下……」

    「嗯，讓我想想……」白滄海心中無語，暗道編瞎話還真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自己隨口一言，卻不知讓這青衫老者聯想到了誰，為了儘快結束這個謊言，白滄海故作回憶狀，沉思了一會後方才描繪出了一個與自己心目中世外高人形象截然相反的人物形象……

    「等等……」

    白滄海剛剛形容了一句，青衫老者便情緒激動的站了起來，重複着白滄海的話逼問道：「你確定，那是一個蓬頭垢面，手上總是拿着一個酒葫蘆的歪鼻子老者？」

    「嗯……，當然，不會有錯，他為我取名，教我認字，我又怎會記錯？」白滄海硬着頭皮道，心中卻在腹誹，不會這麼巧吧？難道這世上還真有如此形象的世外高人？

    「莫仙師難道認識那人？」白滄海心中納悶，卻是一旁的假小子問出了他的心中所想。

    「若我沒有猜錯，那人必是『天機老人』無疑。」青衫老者一臉激動的自語道：「時間也對的上，天機老人三年前曾在天南劍派現身過，隨後便失去了音訊，卻沒曾想到，他會在這裏和小兄弟待了一段時間……」

    「天機老人？很厲害嗎？」假小子一臉不解道。

    「傳說中，這天機老人『上知天地運道，下知生死輪迴』，你說他厲不厲害？」青衫老者完全消除了對白滄海的懷疑，反而一臉羨慕的重新看向白滄海笑道：「小兄弟真是好運氣，能得天機老人青梅，前途不可限量……」

    「呃……」被青衫老者說的有些不好意思，白滄海撓了撓頭，硬着頭皮回道：「他只是為我取名，教我認了幾個月的字罷了，老伯過譽了。」

    「哎……」白滄海的話似是勾起了青衫老者的痛處，就見他面露遺憾的連連搖頭道：「天機老人又豈是尋常的高人？即便是那些名門大派的高階修士，想見他一面都是千難萬難，更何況我等這些低階散修呢？他能在此教授你一段時間，便是你天大的造化了。況且天機老人看人一向準確，能為你取名，教你認字，便說明你小子必然不凡，將來或有大氣運也未可知。說實話，老夫我現在都有些羨慕你了呢……」

    「高階修士？散修？」聽了青衫老者的話，白滄海面樓疑惑，不知老者所說的是什麼意思，於是便拱手問道：「不知老伯如何稱呼？」

    「呵呵，老夫莫大同，小兄弟若是看得起我，就叫我一聲莫老哥好了。」確認了天機老人的消息，這青衫老者連帶着對白滄海都有些刮目相看了，語中帶了一絲親近的意味笑道。

    「這傻小子有那麼好嗎？」青衫老者對白滄海示好，一旁的假小子卻是不服氣道。

    「傻小子說誰？」白滄海轉頭隨意的看了她一眼。

    「傻小子說……」

    這次假小子卻是學乖了，話未說完便反應了過來，頓時便閉上了嘴，憋的臉色通紅。

    「哈哈哈哈……」

    看着假小子吃癟的樣子，白滄海和莫大同相視一眼，一同呵呵大笑起來。

    「你們欺負人……」假小子見這二人親近到了一起，知道討不了便宜，便氣鼓鼓的將頭轉向了一旁，不在理會二人了。

    「莫老哥，在下心中有個疑問，不知當講不當講……」看出了青衫老者眼中的善意，白滄海也就順水推舟的改了稱呼，正好可以藉此，從這老者身上探聽一些信息。

    「哈哈，好，好，好……」白滄海毫不做作的稱呼自己莫老哥，莫大同也頓時高興起來，連說了三個『好』字後，方才笑道：「白兄弟有話，但說無妨。」

    「不知二位這是從何而來，欲往何處呢？」白滄海看似隨意的問道，實則是心中早就存了疑惑，這天寒地凍的，也不知二人來這破廟裏做甚。尤其是這破廟身在半山腰上，若說是避雪路過，也應去山下河邊的那些茅草屋中才是，冒雪上山實在是讓人有些想不通。若說是前來拜廟，則更不可能，這個蛛網遍佈破落不堪的破廟，顯然早就斷了香火。

    「呵呵，實不相瞞，老哥我二人乃是從南燕王城而來，之所以在此破廟中落腳，乃是與人早就相約，三天後要在此地相會。至於要去哪裏嘛，事關重大，老哥我一人難以做主，卻是不便相告了……」莫大同摸着鬍鬚解釋道。

    「原來如此，只是這南燕王城，又是什麼地方？」白滄海點了點頭，突然對其話語裏的『南燕王城』感了興趣，不知那是什麼地方，於是好奇的追問道。

    「真是個土包子，竟然連南燕王城都沒聽說過！那可是天南三國中，最繁華的都城！」莫大同沒來得及張口，倒是一旁的假小子又忍不住轉過頭來，看着白滄海嘲笑道。

    「天南三國？」假小子的話讓白滄海更加好奇了。

    「你該不會連天南三國都不知道吧？」假小子一臉驚訝的看着白滄海那迷茫的樣子，繼而一臉得意的指着白滄海的鼻子道：「傻小子，你可記好了，咱們天南州共有三大國度，分別是南燕國、東山國和瀚海國，南燕王城，便是南燕國的國都，也是三國中最為繁華的一座都城......」

    聽着假小子繪聲繪色的描述，白滄海的心中仿佛打開了一扇窗戶，讓其對這個世界有了一絲了解，繼而又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出去親眼看上一看了。

    下意識的，白滄海繼續問道：「天南州有多大？天南州之外，還有別的州嗎？」

    「額......，天南州當然很大很大了......，至於天南州之外嘛，你連天南三國都沒去過，卻問那些做甚？做人不要太好高騖遠……」假小子分明答不出白滄海的問話，但卻裝作無所不知的樣子教訓白滄海道。

    「傳說中，這片大陸共有九大部州，天南州不過是其中最小的一個州而已，可即便如此，老夫我也還尚未踏遍這天南州全境呢……」似是看出了白滄海真的不知，莫大同出言解釋了一句，但又不免懷疑的問道：「這些都是常識，難道天機老人前輩沒有告訴過你嗎？」

    「呃……」白滄海尷尬的搖了搖頭，裝出一副茫然的神情解釋道：「那位前輩只是教我讀書認字，其它的卻是很少提及……」

    「原來如此……」莫大同點了點頭，若有所思道：「天機老人如此做，想必是有他的深意，或許是想告訴你，萬事還需你親身前去體會，畢竟自己親眼見到的，才是這片天地的真實面貌……」

    「多謝莫老哥提醒。」白滄海一邊道謝一邊又不免腹誹起來，暗道這樣也行？這莫老頭還真是個人才，連自己隨意瞎編的話都能解釋的這麼有深意，不枉其活了這一把的年紀。

    「那麼此地，是屬於哪裏呢？」沉思了一會後，白滄海接着又問出了下一個問題。

    這個問題，假小子顯然知曉，不等莫大同開口就又搶着說道：「這裏乃是南燕國與瀚海國的交匯處，是天南山脈的最邊緣，屬於天南劍派的勢力範圍。你這傻小子，想必連天南劍派都沒聽說過吧？那可是天南州內最大的正道修仙門派，裏面修士雲集，我們此去便是......」

    『咳咳......』

    假小子的嘴裏滔滔不絕，直至莫大同咳了一聲後方才將其打斷。

    茫然的扭頭看了一眼，假小子頓時知道自己失言了，於是吐了吐舌尖，便裝出一副乖巧的樣子閉口不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