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天生靈瞳

    「什麼妖光？」假小子的話讓白滄海微微一愣，頓時記起了佛像一指點在自己腦門時的情形，那時的自己尚還清醒，似乎看到有一束淡紫色的光芒從自己眼內射出，堪堪抵擋住了佛像一指的威能。

    當時的佛像，似乎還說了一句「輪迴之光」般的話，隨後就將這道光束封入了自己的眼內，讓自己眼痛欲裂。

    再後來，自己就陷入了昏迷，如今想來，這二人怕是也看到了自己眼中的這種淡紫色光束，這才大驚小怪的叫自己妖怪吧？

    果然，似是印證了白滄海心中的猜測，女扮男裝的假小子又道：「就是你眼中閃過的淡紫色光芒，那種妖艷光芒，分明就是妖獸化形後的表現，你又作何解釋……」

    「柔兒，不可胡鬧。」不等假小子說完，青衫老者便打斷了她的話，搖了搖頭道：「這位小兄弟並不是妖獸所化，他眼中的紫光或許是一種天生的靈瞳……」

    「天生靈瞳？」假小子驚訝道：「這怎麼可能？他一個傻小子，竟然會有那種造化？而且天生靈瞳我也聽聞過幾種，其中根本就沒有能夠發出這種淡紫色光芒的……」

    「呵呵，你才剛剛接觸修行，又能知曉多少呢？你所知的，不過是滄海一粟罷了。修真界廣瀚無邊，其內多少奇聞軼事，即便是我，也不敢說全都了解，你又怎可如此盲目斷定呢？」

    「如此說來，他不是妖怪變得了？」青衫老者的話讓假小子連連點頭，但在又看了白滄海的雙目一眼後，還是有些不放心道：「你會不會也看錯了呢？」

    「嗨，讓我說你什麼好呢？他若真是妖獸化形，你我豈還有命在？要知道，但凡能夠化為人形的妖獸，那可都是元嬰以上的修為，我們若是遇到，怕是只要其一個眼神，便會讓我們灰飛煙滅……」

    「元嬰？傳說中可以飛天遁地的元嬰期？」假小子一臉羨慕的自語道：「我什麼時候才可以做到啊……」

    假小子的話讓青衫老者一陣無語，而此時的白滄海，心中更是思慮重重，這二人不知道自己眼中的淡紫色的光芒是什麼，但白滄海自己卻是十分清楚。

    這分明就是微激光電子掃描儀工作時所發出的光芒。自己之所以摔倒在工作室里，也正是被這掃描光束掃入了眼睛，瞬間失明所致。

    如今想來，自己的雙眼之所以被二人誤會，怕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

    「只是這掃描光束被佛像封入了自己眼中，會不會對自己眼睛有所妨害？或給自己帶來什麼後遺症？」白滄海不無擔心的想到。

    至於面前這一老一少的奇怪對話，白滄海卻沒有太多關注，二人嘴中都是些奇怪的話，白滄海根本就聽不懂。

    回過神來後，懷揣着滿心的疑惑，白滄海不再理會二人，抬腳就跨出了廟門。眼睛的問題可以放到以後再去解決，弄清楚如今身在何地才是當務之急。

    這一次，老少二人都再沒有出言阻止，任由白滄海就這麼走出了破廟。

    來到廟外，白滄海放眼一看，卻頓時傻了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銀裝素裹的天地，俯瞰之下，給人一種北國風光千里冰封萬里雪飄般的壯麗之感。

    而白滄海如今所在的破廟處，則在一個半山腰上。

    山上的空氣十分清新，天空中飄蕩着如棉的雪花，一條小路直通山下，山下不遠處則是一條小河，河邊有幾間茅草屋，絲絲炊煙從積雪覆蓋的屋頂上裊裊升起，顯得安靜而又祥和……

    看慣了車水馬龍高樓大夏的白滄海，頓時便被眼前的景色迷住了，心中有種莫名的感覺，仿佛這裏，才是屬於自己的一片天地……

    白滄海心神激盪，踏着積雪，順着廟門外的小路向山下走去，想要到河邊的幾間茅草屋那裏去看看。

    可惜事與願違，沿着小路走出沒幾步後，白滄海就無奈的在一顆歪脖樹前停了下來。

    天空中的雪越下越大，此時的小路上已是落滿了積雪，變的十分濕滑，如此下山無疑十分危險，無奈之下，白滄海只好折身返回了破廟。

    「我就知道你會回來的……」剛剛踏入破廟，白滄海的耳中便傳來了假小子的聲音，與此同時，一股熱氣迎面撲來，讓人感到一陣暖意。

    白滄海抬頭看去，只見破廟當中，不知何時竟然燃起了一盆炭火，而那一老一少二人，則正圍在炭火邊上小有興趣的看着自己。

    很顯然，這二人早就知道了外面的情形，沒有阻攔自己出去，也是猜到了自己必然會折返回來。

    白滄海感到有些奇怪，這二人來時，身上明明沒有攜帶其它物品，這些炭火和偌大的青銅碳盆又是從何而來的呢？白滄海可以肯定，這些事物必然是二人剛剛拿出來的，先前的破廟內可根本就沒有這些東西。

    「小兄弟快來烤烤火，外面大雪封山，你要下山，還是等明日雪化後再說吧。」見白滄海盯着自己面前的炭火愣愣出神，青衫老者微微一笑，開口相邀道。

    「那就多謝老伯了。」白滄海也不矯情，快步走了過去，實在是外面太冷了，只出去這一會兒，白滄海便感覺自己快要凍僵了。

    「哈哈哈哈，你竟然稱呼仙師為『老伯』？」聽了白滄海對青衫老者的稱呼，女扮男裝的假小子似是聽到了什麼可笑的事情一般，頓時呵呵笑個不停，好一陣後方才忍住了笑聲，對着白滄海道：「傻小子，你是山下的獵戶吧？」

    「傻小子叫誰？」白滄海伸出雙手蹲在炭火邊道。

    「傻小子叫你啊！」假小子不加思索的說道，可話一說完，便立即回味出了其中的意味，頓時氣得漲紅了臉道：「好一個狡猾的傻小子，竟敢捉弄本公......本公子，莫非想要討打不成？」假小子說罷，抓起手中長劍便指向了白滄海，擺出了一副一言不合就要動手打架的架勢。

    白滄海微微一笑，對這個假小子實在是感到有些無語，不知什麼家庭才會培養出這樣一個驕橫跋扈的孩子。

    白滄海此時，完全忘記了自己現在也不過貌似十四五歲的樣子，在假小子的眼中，根本就是同齡人，被青衫老者教訓幾句也就罷了，又怎能忍受白滄海的頂撞？

    「你笑什麼？」假小子不依不饒道。

    白滄海倍感無奈，抬頭看了一眼火盆對面的青衫老者，期望老者能管教一下她，可誰知這老者竟然好似看熱鬧的陌生人一般，渾然沒有插手的意思。

    白滄海無語，只能對着假小子回道：「我是笑你前言不搭後語，既然叫我傻小子，前面卻又加上了一個『狡猾』，那我到底是狡猾還是傻呀？」

    「你......」白滄海如此一說，假小子也頓時無語了，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反駁白滄海，好一陣後，方才氣急敗壞的收回了手中的長劍，從懷中取出了一條雞腿在白滄海眼前晃了晃道：「傻小子，你餓了吧？快來求我，我就給你雞腿吃......」

    「噗......」突然轉性的假小子，讓白滄海差點沒有笑出聲來，這是拿自己當小孩耍嗎？這也太幼稚了吧？而且假小子的神情早就出賣了她的想法，這分明就是想要引誘自己前去求她，以便達到她羞辱自己的目的。

    「別裝了，我早就聽到你肚子裏的咕咕聲了，快過來吃吧！」假小子再次相邀道。

    看着假小子賣萌般眨着一雙明亮的大眼睛，白滄海頓時樂了，這分明就是大灰狼扮成兔媽媽的樣子在騙小白兔啊。

    「當自己是小白兔嗎？」白滄海心中腹誹。這一刻，白滄海倒是有些喜歡上了這個假小子，於是便起了一絲捉弄之心道：「我雖餓，但君子不食嗟來之食，你的雞腿，還是你自己吃吧。」

    「哼......」見白滄海不肯上當，假小子沒了辦法，狠狠的咬了一口手中的雞腿，在白滄海面前大嚼起來，同時又從懷中掏出了另一個雞腿，耀武揚威的在白滄海面前晃了幾下，就一把遞給了一旁的青衫老者：「莫仙師，咱們吃，不要管這個傻小子。」

    下意識的接過遞來雞腿，青衫老者卻是抬頭看向了白滄海，白滄海方才的一句『君子不食嗟來之食』，卻是讓其起了一絲疑心，如此頗有骨氣的話語，顯然不是一個普通鄉野小子能夠說出來的。

    再一想到白滄海眼中偶現的妖異紫光，青衫老者心中更是疑惑重重，於是便起了一絲試探之心，將手中的雞腿遞給白滄海道：「小兄弟快吃吧，別聽柔兒胡鬧。」

    說實話，本來白滄海還不覺得餓，就在假小子拿出雞腿後，方才感到肚子裏餓的咕咕直叫了，如今見老者將雞腿遞了過來，於是便道了一聲多謝，就順手接了過來。

    「你不是剛說君子不食嗟來之食嗎？怎麼這麼快就給忘了？」感覺自己抓住了白滄海的把柄，假小子頓時一臉鄙夷的指責白滄海道。

    「聖人言，『長者賜，不敢辭』。老伯給的，在下自然應該接受，否則就是對長着的不尊重，這些道理，難道你不懂嗎？」白滄海一邊吃着雞腿，一邊出言教訓道。

    「哈哈哈哈，好一個『長者賜，不敢辭』，不知小兄弟如何稱呼？」按下了還要開口的假小子，青衫老者對着白滄海笑着問道。

    「白滄海。」正吃着雞腿的白滄海渾然沒有察覺老者臉上的異樣，順口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