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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2章 這很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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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七月初,剛剛拍完《可愛的骨頭》回到洛杉磯的葉惟,就被無處不在的洛城狗仔拍到開着一輛古舊的大眾polo出街,那正是他以前的第一輛車。

    開一次還不算什麼,每次都開它就有問題了;而且沒過幾天,tmz狗仔就挖到一個驚人的消息:葉惟把他的名車都賣掉了!

    一個八卦推測因此自然地產生:viy陷入破產邊緣?

    按理說怎麼都不應該,tet、lms都有巨大的收益,福布斯對葉惟的財產估算上了3000萬美元,ss、tlb公佈的製片商結構又表明不是全由他投資,他也沒有傳出購買千萬豪宅或者瘋狂賭博的事。

    葉惟最近還給兒童保護機構「兒童保護基金會」與流浪寵物救援機構「最好朋友動物協會」捐了上百萬的善款,再窮也不至於需要賣掉幾輛原價才十幾萬的車。

    這件事充滿着詭異,通常這方面的八卦是哪位明星名人買了什麼豪宅、什麼豪車,沒見過有賣掉豪車開回小舊車這種事情,還是個年少輕狂的18歲壞小子。

    所以媒體大眾真的很好奇,發生什麼事了!?

    對於破產傳言,葉惟的發言人萊斯利-達特告訴《娛樂周刊》:「他沒有財務問題,他的財務情況非常健康。但我們都知道,viy有些事情是在做什麼,只有他自己知道。」

    媒體們只能定義為這是葉惟表示收心的一種方式,雖然收不收心和開名車關係不大,十幾萬的一輛車對任何一位明星名人都不叫奢侈。再說他賺的錢,他有權去物質享受,怎麼越開越回去,人們不理解。

    從七月初到七月底,每次葉惟被拍到開車,都是開這輛大眾polo,有時候身影特別落魄。

    這輛車顯然不是那麼好開,月中有狗仔拍到他開車路上突然車子拋錨,他下車檢查時,狗仔錄像地走上去問他要不要幫助,又問他:「viy,你為什麼只開這輛車了?」

    「關你什麼事,你有這麼關心你媽媽嗎?」葉惟就說了這一句話。

    關於viy的新聞層出不窮,而這個月收心浪子的玩法很不同。

    不得不說另一起更被媒體公眾關心的「希斯克拉姆事件」。

    在7月3日晚上,「希斯克拉姆」突然刪掉了他全部的誘tube視頻,並且關閉了ia-songs頻道。從那之後「希斯克拉姆」就消失了,沒有新視頻,葉惟方面沒有任何回應。

    為什麼?

    沒有人知道為什麼。

    八卦媒體猜測葉惟和伊麗莎白-奧爾森情變了,除了費城那一次,狗仔們還拍不到兩人新的約會照。

    無論如何,每個視頻早已被人保存下來,永遠都刪不光,但人們想看到新的,想聽希斯克拉姆的歌聲,想把葉惟迫出來。

    也許這就是事件的原動力,也許就是圖好玩,在ia-songs頻道關閉沒幾天後,一股網絡風潮忽然興起了。

    先是一個,然後兩個、三個、四個……一個個的普通網友在誘tube上冒充「希斯克拉姆」,這些自拍視頻里,眾人無一不是戴着蓋伊-福克斯面具翻唱一首歌,都是標準的開頭「你好,我是希斯克拉姆,今天為你唱的歌是……」和結尾「晚安」。

    漸漸的有人在唱完後摘下面具露出真容,標準台詞也被修改了,面具款式也被更改了,五花八門什麼都有。

    這些視頻有最普通的電腦攝像頭錄製,有業餘的、有專業的,有清唱、有配上伴奏,有搞笑的,像不戴面具地以嘴型配唱「希斯克拉姆」的原音,還有搞笑頻道製作了「希斯克拉姆」的混音版、綜合版等版本,也有人製作了《愛探險的朵拉》、《芝麻街》等人物的版本。

    《v字仇殺隊》的發行商華納兄弟也參與了,發佈了一個v的版本,一次成功的病毒宣傳。

    希斯克拉姆事件是誘tube開站15個月以來第一起的群體狂歡事件。

    這與網站積極的推動離不開關係,誘tube的鐵杆惟密屬性不是秘密,源於它的創辦人之一陳士駿。當後世談起nigahiga、kevjumba等誘tube亞裔紅人,現在還只有天才viy,葉惟什麼視頻都會被推上首頁,也是因為他的視頻的確受歡迎。

    在2006年7月,誘tube上一個視頻點擊量超過50萬就已經是成功的病毒視頻,而葉惟發佈的每個視頻都能超過100萬點擊,他的本尊viy頻道的視頻更往往能有數百萬,最高的「頭號壞蛋托托的一天」上千萬,但更新不多,平均兩個半月才一個。

    現時的誘tube已是最具人氣的視頻分享網站,msn-video、google-video、ifilm等站點都被比了下去,希斯克拉姆事件更是正式宣告它的時代來臨了。

    雖然風潮的視頻並不是千千萬萬的規模,卻創造了一種新現象,讓所有人都始料不及。同時引起媒體們對於歌曲版權費的一大爭議,因為在網上翻唱歌曲是不用付錢的。

    ia-songs頻道在不到一個月內吸引到超過50萬人訂閱,進入全球訂閱總數的前十頻道。

    然而就這樣戛然而止,引發網民們的「一個v消失,千千百百個v出現」和媒體們的熱議,外界期待着迫着「希斯克拉姆」現身,然而viy從頭到尾沒有說過一句話,這成了他又一起神秘事件。

    但葉惟沒有消失在公眾視線,他在玩別的。

    ※※

    《可愛的骨頭》後制一周六天的正在進行,如果讓蘇珊妮-海因斯評價,葉惟又成了剪輯室的寄生蟲,她上班時他一早就在,她下班了他還不肯走,每天都這樣。

    相比4月份剪輯《靈魂衝浪人》,這回剪輯室的氣氛很靜,葉惟不怎麼說笑,連說話都不多。海因斯還發現他的走神多了,有時候她說了些話,他卻沒聽清楚的「什麼?」他總是像心事重重,大概是因為影片的內容沉重而悲傷。

    這個月裏,這股輕淡的壓抑還陸續出現在錄音棚、音效編輯室等地。

    早在月初第一周,獨立日假期後,麗茲開工錄製旁白音軌,在錄音棚一和葉惟照面後,她就八卦的問:「怎麼樣了?」灰眸泛閃着不知期待什麼的神光。

    葉惟聳了聳肩,回答她:「自願備胎的狀態。」

    失敗了?麗茲皺起了眉頭,但自願備胎?什麼意思?當備胎還要自願?她有些糊塗的整理:「你是說,你要當她的備胎,她不要,然後你在自願當着?這樣?」

    「差不多是這樣。」葉惟點頭。

    「噗!!!」沒在喝水,麗茲都幾乎嗆死,「難以置信。」

    「是我活該。」葉惟十分認真,「我不能告訴你太多,你只要知道一點:我和她,如果有錯,全是我的錯。」

    麗茲感慨得更大聲了:「難以置信!」

    葉惟微笑了下。

    「要我和她說說嗎?」麗茲疑問,「不會是有什麼誤會吧?」

    「沒有,不需要。」葉惟說,「只是需要時間。」

    ……

    7月9日星期天下午,葉浩根、顧喬和朵朵從中國旅遊近一個月回來,旅程比計劃的還要久,去了北京、上海等多座城市,又去遊歷了諸多的名勝古蹟,朵朵玩得樂不思迪士尼。

    「哇!全是我的!?」她一回到家,就像走進了娃娃王國,欣喜得直跳起來。這讓緊跟在旁邊的托托更加激動,不斷的歡蹦亂跳,它的憂鬱症隨着大夥的回來一下痊癒了。

    看着滿屋的玩具,葉浩根和顧喬也是笑開了臉,惟第一次給妹妹買這麼多禮物。

    「是的,全是你的了。」葉惟大笑地點頭。

    「哇噢!」朵朵抱抱這個娃娃,摸摸那個娃娃,高興得快哭了。

    顧喬卻看出了什麼,輕聲問兒子:「本來不是都送給朵朵的對嗎?」葉惟翻着白眼的晃頭:「是的,本來只有一個是朵朵的,小孩子有太多玩具不好。」顧喬安慰的拍了拍他,「那你現在怎麼想?」

    葉惟望着奔來走去不知道該抱哪個娃娃的朵朵,說道:「做好自己,等待她。」

    「加油。」顧喬看到兒子真的走出來了,她非常的欣慰,「惟,青春的愛是最特別的,能抓住就抓住,不能也要放手。」

    「行了行了。」葉惟大叫,不想和媽媽談這些,太娘娘腔了。他向朵朵喊道:「小甜餅,哥哥帶你出去玩,我想起還有一件事沒辦。」不捨得那些娃娃的朵朵被他強拉着出去:「什麼事呀?」

    「解決你的童年陰影!」

    葉惟開着家裏的suv載着朵朵到了蓋蒂中心一帶她走失時摔倒那地方。當走進那片小樹林,朵朵頓時害怕的抓住了他的衣尾,慌急的道:「哥哥,那邊有怪獸的啊!」

    「那又怎麼樣?怪獸怕你哥哥。」葉惟大搖大擺的向前走去。

    朵朵越發有些驚怕,突然大眼睛一瞪,驚叫起來:「就在那裏!」葉惟也見到了,那個半身的黑衣稻草人還掛在松樹上,隨風而在搖擺,真不知道是哪個婊-子養的掛這麼個玩意在這裏嚇人。

    「哥哥這就去把它打敗!」葉惟做起兇惡的表情,大吼着沖向松樹,抱住樹幹手腳利索地爬了上去,「你的死期到了!」

    朵朵仰頭看着,被哥哥的英勇感染,壯了幾分膽氣,不禁張大嘴巴的讚嘆:「哇!」

    只見哥哥爬上了樹的枝頭,離地一層屋子高,他拿出一串有瑞士軍刀的鑰匙,不幾下就把稻草人的繩索鋸斷,噗通一聲,稻草人從樹上掉落地面。但她還是不敢走過去。

    「噢耶!」葉惟隨後從樹上爬下來,提起稻草人走向朵朵,笑道:「朵朵,沒事了!」朵朵驚叫着想要跑開。葉惟笑道:「不用怕,原來它不是壞蛋。它曾經是,可現在不是了,它想做個好稻草人,你摸摸它?」

    朵朵伸長着小手想要摸,又始終有些心理陰影,「會嗎?」

    「真的沒事,我們和它是朋友了。」葉惟搖晃起了手中的稻草人,以一把粗沉的聲音說道:「小女士,我是稻草人,你可以叫我混k,上回嚇到你不好意思哦,別看我很壯,其實我很溫柔,就是沒什麼腦子。」

    「嘻嘻。」朵朵歡笑起來,右食指鼓起勇氣的碰了稻草人的腦袋一下,沒事!她小臉的爛漫笑容更盛,「它不是怪獸!」

    「它是朋友!」葉惟哈哈大笑,「今年萬聖節給你打扮成稻草人怎麼樣?就像它的兄弟姐妹。」

    朵朵興奮期待的點頭:「好啊好啊!」

    「回家去。」葉惟搓搓她的小腦袋,牽着她的小手,帶着稻草人往迴路走去。

    傍晚時分,葉惟飯廳的餐桌一片樂融融。

    葉浩根和顧喬講着這次旅遊的趣事,朵朵時不時的插嘴說上一段,長城怎麼巨大,故宮怎麼宏偉,到處怎麼人多,說得滿臉激動,在不說的時候,她就自以為悄悄的餵給蹲守在旁邊的托托食物。

    大部分時間,葉惟都在安靜聆聽,到他說時就談談片場趣事,讓家人們笑了又笑。

    夜幕降下洛杉磯,男生臥室里播着旋律輕緩的老歌。

    葉惟坐在電腦桌前面,看着屏幕中的dreamweaver,緩慢地做着網頁,不時翻起了桌上一本本的教材。經過這幾天的自學,他也算進步神速,懂得能使用ide軟件和代碼編輯器,但編程基礎還很薄弱,在一點點進步。

    學習新事物真不錯,可以擴展思維和腦力,還可以追女孩,很有意思。

    他這個從小「樣樣半桶水」的人,又多了一隻新的木桶。

    ※※

    隨着《魔女嘉莉》、《靈魂衝浪人》、《可愛的骨頭》陸續開展的主宣傳,半年來除了奧斯卡那段時間,訪談極少的葉惟開始越來越多地在媒體上主動露面,近日他就接受了《綜藝》的專訪。

    【綜藝:今年你已經拍完了兩部電影,剩下一部拍不拍,你都有了驚人的創造。

    葉惟:一年製作兩部電影,不是前所未有的事,但真正當自己這麼做了,才知道有多麼艱難和疲累,也知道當完成了,可以有多大的滿足感。很慶幸我擁有一大群優秀的同事,這都是團隊的成果。現在一切進展良好,三部電影都會拍的,甚至更多(笑)。

    綜藝:更多?什麼意思?


    葉惟:生活總是充滿了意外,我也不知道什麼意思,當時間到了,答案自然就出現了。】

    對此媒體公眾很驚奇,viy從來不會瞎說話,他這麼說,顯然他有這個想法,第四部電影?

    【綜藝:拍攝這兩部電影,最大的挑戰是什麼?

    葉惟:肯定是時間,我們什麼都有,就是沒有時間。這還是在數字拍攝的情況下,如果用膠片拍攝,我們無法以現在的質量去完成。但我又懷念起了膠片,製作完《陽光小美女》的時候,我對自己說「我再也不要用膠片拍電影了,這麻煩玩意誰喜歡誰拍去。」現在我又像「好吧,我的超級八在哪裏?」膠片不是只有更好的質感,還會讓你更確切的知道自己在拍電影,那些麻煩、不順利會帶來更多的思考,卻也壓縮着你的時間。這是個取捨的問題。

    綜藝:今年你不只是在電影方面施展才華,在攝影、繪畫、文學等各方面都有施展,人們震撼於你的才華橫溢。

    葉惟:我一些才華被抬高或者被踩低了,像在攝影和文學的領域,我只是還好,但就因為我是葉惟,一部分人就像「哇,他真厲害!」另一部分人則像「呸,他有什麼了不起。」我就在這種公眾的dna雙螺旋中上升。

    綜藝:有出版圖書的計劃嗎?音樂方面呢?什麼時候我們能聽到你唱歌?還是已經?

    葉惟:暫時沒有計劃,這些都是我的業餘愛好,我不想把它們也變成工作。我的重點是電影,這既是我的工作,也是我的摯愛。另外想聽我唱歌,你多去聖莫尼卡的卡拉ok店,說不定哪天我們會遇上。】

    對此媒體大眾大都認為viy謙虛了,就算那些方面只是還好,都發生在同一個人身上,那就不是「還好」可以說清楚。

    最近葉惟把他的喪屍末日小說定名為《all-dead》,短篇不怎麼寫了,長篇更新勤快了點,扣人心弦的故事吸引到越發多的讀者。現在他透露沒有更進一步的計劃,讀者們都失望了。

    【綜藝:人們關注着被稱為「荷里活未來少女」的新晉演員們,她們的表現怎麼樣?具體談談她們吧。

    葉惟:我不喜歡用荷里活稱呼她們,儘管我相信她們終究會代表荷里活新一代女演員,會演些商業大片的花瓶和傻乎乎的商業角色,但現在她們還都是美麗的璞玉,獨立、謙遜、努力和專業,每個人都有優異的表現。

    艾瑪-羅伯茨,可愛,機靈,有點衝動,我工作生活中的好朋友;謝琳-伍德蕾,好學,堅強,她今年初查出有脊柱側彎,那沒有打敗她;茉迪-賽明頓,害羞,恬靜,細膩,她每天都在進步,對自己有很好的認知;凱爾茜-周,乖巧,伶俐,就像我的一個妹妹;達科塔-約翰遜,成熟,專業,有點古怪,迷人的那種;西爾莎-羅南,天生的演員,非常靈氣的一個小女孩;瑪歌特-羅比,頑強,珍重,她能有大未來;伊麗莎白-奧爾森,聰明,幽默,很愛開玩笑,很容易暴飲暴食,上帝保佑她。

    她們都很好,我都很期待與她們的下次合作。還有等不及拍攝《冬天的骨頭》了,詹妮弗-勞倫斯、艾麗西卡-維坎德,她們在籌備階段的表現也都很好。

    綜藝:一定要選一個最好的,你會選擇?

    葉惟:艾瑪-羅伯茨。性命關天(大笑)。】

    媒體大眾沒有看到情感私生活方面的問答。在十位少女里,與葉惟有緋聞的有四人,程度高低依次是小羅伯茨、小奧爾森、賽明頓、約翰遜,最後兩位基本上可以忽略。

    而大多數鐵杆鐵杆惟密都會默認葉惟和艾瑪-羅伯茨的不尋常關係,現在可能是好朋友,以前九成九有過約會。

    至於現在葉惟和誰在約會,外界沒有人清楚。

    《國家詢問者報》甚至傳起了葉惟其實是同性戀,他裝夠了花花公子,正密謀着出櫃。

    這個言論卻被viy女友們無情地擊碎,那麼多緋聞女友,總會有大嘴巴的人。

    之前承認有和葉惟約會的法國超模摩根-杜布萊德前一陣已經宣佈過兩人的關係結束了,她在接受法國著名女性雜誌《elle》的訪談中談及這段異國情緣,大讚葉惟各方面都了不起,與他一起的時光讓她十分享受。

    那為什麼結束約會?她被甩了?

    杜布萊德惋惜的承認這一點:「那天很突然,他打來電話告訴我他的決定,我們不繼續發展了。我還以為是他妹妹的走失驚魂讓他心情不好。最近我再問他,他說他有了女朋友,我只能祝福他。」

    這是開始於七月上旬的「葉惟有了新女友」傳言的開端,也是最有力的知情證據。

    但經過這段時間,這位浪子的新女友是誰仍然是一個謎團,狗仔們不管是明拍還是偷拍,每次葉惟工作、出街、溜狗、回住所、回他父母家……全是形單影隻的一個人,異性、同性,什麼約會都沒有。

    到底是誰?八卦媒體的「知情人」們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

    時間到了7月14日星期五。兩年前的7月14日那一天,葉惟和莉莉分手,兩年後的這一天,他早已安排好了這天放假,17號周日補班。因為在今天,有一個地方他不能不去,不能不守候在那裏,老地方。

    早上六點,太陽照常地升起,照亮了西海岸。

    七點,葉惟就踩着許久沒踩的紅色山地自行車,到了日落大道東段這處環境優美的居民房屋邊的公交站點等候。

    他看了看街道的周圍,清晨沒什麼人和車,有幾道這片住宅的晨跑、溜狗居民的身影,看不到她。

    他有時候虛倚自行車,有時候張望四周,有時候原地蹦跳,有時候原地奔跑……拿出手機看看,又放了回去。當有車輛經過,每輛車他都八卦的望進車窗內,每個路人,他也都瞧瞧。

    時間在過去,九點,路人多了點,葉惟戴上了一副墨鏡,過了一會又摘掉。戴墨鏡不容易被認出,戴墨鏡卻又惹人注意。

    他來回度了幾步,又蹦跳又揮擊拳頭,往後倒退地舞起了太空步,撞到了一棵大樹上,往前做起了前傾45度,幾乎一下撲在前方行人路上,幾下趔趄幸好收得住。

    他看了看手錶,咧嘴的一笑,往路面坐下,背靠着灌木叢,雙手搭着膝蓋。

    正當他想事情想得出神,一個體胖的中年金髮女人牽着一隻棕色貴賓狗走過,那隻貴賓狗嗅動着鼻子,忽然停住朝着他右小腿撒尿。葉惟一回過神,頓時往旁邊躲爬站起身,同時驚呼:「嘿,老兄!嘿!」

    「天啊,艾倫!」中年女人連忙要拉開她的狗,但又下不了手用力地拉走。「艾倫」美美的撒完一泡尿,雖然有躲避,葉惟的牛仔褲右邊褲管還是濕了一大片,散發着腥臭。中年女人歉意的道:「先生,很對不起。」

    葉惟並沒有生氣,只是覺得好笑,笑道:「不怪它,我家姑娘太迷人了,它叫托托。女士,你繼續溜狗吧,沒事。」

    中年女人正要感謝,突然認出了他:「你是那個天才?葉惟?噢我的男孩。」

    葉惟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我在做着街頭實驗,關於有多少路人會認出我,攝影機在那裏。」他隨手指了路對面一個方向。中年女人驚喜的望過去,哈哈笑道:「我們上鏡了!天啊,在哪裏能看到?」葉惟說道:「也許誘tube,不一定會,因為我得看看這個實驗最終的效果,如果不怎麼有趣就不會上傳。」

    「當然。」中年女人表示理解的點頭,與他交談了幾句,就心情很靚的牽着狗狗走了。

    葉惟脫掉了被尿濕的涼鞋,狗尿的腥臭瀰漫在空氣中,閒着也沒事,他拿出瑞士軍刀往褲子割切,要把那一圈濕了的褲管割掉。沒想到它的布質還很硬,他費了很大的勁,才以一種不規則的結果完成,半條右小腿露了出來。

    雙腳並了並,他一看覺得很滑稽,於是把褲子左褲管也割掉,一看覺得更加滑稽,還娘娘腔。他是個永遠不穿斑點衫、花褲等稍有娘娘腔感覺衣飾的人,連無袖背心都被列入娘娘腔的行列之中,拒絕穿,寧願穿得像督爺。

    當下再往褲子的兩邊膝蓋處割上幾個破洞,至少有點朋克或者歌特或者傻帽了,不知道。

    整個上午就這樣度過,中午,葉惟衣衫襤褸的回家,洗了個澡,換了身乾淨衣服,吃了午餐,帶上一把吉它和兩瓶礦泉水,準備喬裝為街頭藝人。

    朵朵很好奇:「哥哥,你去哪呀?」

    「我的天堂。」葉惟笑說。朵朵一聽幾乎嚇哭:「不啊,哥哥你別去天堂!」他解釋說:「天堂有兩種,一種是死了才會去的,另一種是活着也能去的。哥哥現在是去活着能去的,還會回來,像你的糖果屋。」朵朵悟了過來。

    葉惟背着黑色吉它盒,步行回到老地方。

    他往灌木叢看了看,拿起一隻離去時放下的留言紙飛機,依然在那裏,沒有被動過。放進衣袋裏,從木盒取出吉它抱着繼續等待。有人路過時,他就彈彈吉它哼哼歌,反而沒什麼人注意他。

    一個下午後,吉它盒裏多了幾張小面額的鈔票。

    葉惟回家了一趟,留言紙飛機還是如舊,當到了下午六點,他開始收拾吉它,準備離去。

    不是今天。她不可能忘記今天,她知道他會來,一整天時間,她要知道也早已知道他在這裏,但她沒有出現。她要麼漠不關心,要麼不想現身。他覺得是她不想現身,她還沒喜歡他。

    臨走前,葉惟從標籤本撕了一張藍色標籤紙,寫下了幾句歌詞,一面英文,一面中文:

    we-ll-meet-again。don-t-know-where。don-t-know-when。

    but-i-knoe-sunny-day。

    我們還會再見,不知道何地,不知道何時。

    但我知道我們還會再見,在一個陽光燦爛的日子。

    他把標籤紙折成一隻簡易紙飛機,看了看周圍,就放在旁邊灌木叢的上方一處。

    背上了黑色吉它盒,沿着行人路路邊,往家的方向走去。

    ※※

    「《粗話世界》的有趣不只在於它背後的意義,它本身也極具意思。當葉惟和伊麗莎白-奧爾森飾演的情侶看着日落說着像「我愛你」的話卻成了一串f詞,荒誕、黑色幽默、引人思考的氣氛達至頂峰。」4/4,羅傑-艾伯特,《芝加哥太陽報》

    【《粗話世界》誕生記作者:吉婭-科波拉

    那真是新生代電影圈獨一無二的事,它不能代表葉惟,但絕對是他的事件代表作之一。

    當別人在談論着《歌舞青春》,我們在拍這個,the-world-of-fuck,一部預算2000美元、製作周期一天的偉大的實驗電影。

    那天是2006年7月日,星期天,葉惟那時候正做着《可愛的骨頭》的後期製作,一周才放假一天。

    前一天夜晚下班前,我們談起了tlb的評級可能性,由於它的殘酷故事,我們一致認為把它評為r級並不過分,哈維先生玷污蘇茜時說的「你穿白色的內褲啊」比多少個f詞都要令人不安。但tlb只會被評級為pg-13,因為它的發行商是派拉蒙,後來事實證明了我們的猜測。

    從談論tlb的評級,我們繼而談到關於調查mpaa評級制度的紀錄片《影片未分級》。mpaa評級制度的腐朽,每個人都知道,葉惟曾經因為《陽光小美女》的評級和mpaa鬧過一場。當時mpaa承諾會儘快公佈一份完整的評級手冊,然而過了將近一年時間,在一次次的輿論質疑下,mpaa依然沒有履行承諾。談及這個話題,我們都感到很悲哀。

    葉惟是那種你永遠不知道他接下來要做什麼的人,他突然和我說:「吉婭,明天放假,我們總要玩點什麼。」我問他:「去野餐還是去海灘?去海灘野餐?」他說:「我要一天拍一部電影,有興趣加入嗎?」

    我沒興趣怎麼成為億萬富翁,但我有興趣怎麼一天拍一部電影,拍什麼電影?

    號剛過零點,也就是起意不到五個小時後,我們整個劇組五個人就開始行動了。

    葉惟,他是製片人、導演、編劇、攝影師、剪輯師、演員……你能想到的一切。伊麗莎白-奧爾森,她是演員,她聽說我們的計劃後,一聲f詞就答應出演了。列夫-波比勒,科爾溫-雷特,他們負責一切雜務和後勤。而我是葉惟的一切助理。劇組的平均年齡是18歲,我又可悲的成了年紀最大的那個。

    幾乎全是葉惟的主意,沒有劇本,數字拍攝,不考慮燈光,沒所謂穿幫,手持攝影,片長為12小時,總鏡頭24個,半小時一個。最普通的是錄音,因為和普通電影沒什麼分別,都能清晰的聽清楚。

    一切都建立在他一個匪夷所思的點子上,他飾演的「badan」和伊麗莎白-奧爾森飾演的「fuzzy」在洛杉磯的遊歷偽紀錄片,這沒什麼,但影片中的世界是一個只有粗口的世界我們聽上去是那樣。兩個演員之間無論什麼對話都是粗口,而且有不同語言的粗口,至於他們到底說了些什麼,每個觀眾有自己的領會。

    還沒有開機,我們幾個人就已經笑翻,葉惟說:「開機之後,就算是笑,也不是hahahaha,是f-f-f-f。」我們的目標很簡單,把電影拍好後送去mpaa評級,讓mpaa的評審合作機構cara的評級人員們不得不忍受12個小時的粗口轟炸,再告訴我們《粗話世界》裏有多少粗口。我們真的都不知道,只知道絕對比過往任何一部電影都要多。

    這部惡作劇一般的實驗電影最終為促使mpaa在當年9月份首次發佈完整的評級手冊作出了巨大的推動作用。

    那天我們去了多個地方取景拍攝,一路走,一路拍,一路說粗話。伊麗莎白-奧爾森說她那天說的粗話比她之前一生說的都要多,可能把之後的人生的份額也說光了。拍完後,葉惟說他看到奧爾森的嘴巴成了扁撅型,他看不到自己的,其實也是。

    可惜的是mpaa在評級報告中沒有告訴我們答案,只是說fuck、逼tch、bastard等詞不計其數(countless),影片得到了nc-17級。葉惟用了「巴丹-王」這個化名作為署名,意思等同於bastard,他說片尾演職表的粗口,不知道mpaa有沒有計算進去。

    《粗話世界》引起的巨大爭議,是我們製作時都沒有想到的。那個月月尾因為這部電影,葉惟幾乎被所有主流媒體所報道、並登上了電影行業的每一份報紙雜誌。它在葉惟的三部劇情片都發行後的次年4月1日愚人節被免費放到了互聯網上,12小時,真不知有沒有人全部看完。

    有網民說認真看完並且數過,一共有f詞10638個。我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們自己都沒有看全,每次都笑得不行。

    當時的媒體們都說:葉惟這個壞小子,他這回玩大了!

    事實上第二天,我們五人就如常地繼續tlb的後制、各自的暑期計劃,像什麼都沒有發生。

    後來我對葉惟說:「用粗口去推動你的理想,你也真是第一人了。」葉惟告訴我:「吉婭,不是我不懂浪漫,只是生活告訴我,和什麼人打交道,說什麼話。」

    難怪我整天說「這很酷」或類似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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