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章章香消玉殞

    第六百二十章章香消玉殞

    「公主！你做什麼！」看到凝心用匕首抵住了舒俊的後背，夜劍形大驚失色。

    凝心公主眼中滿是淚水，痴痴的望着舒俊的後背，珍珠般的淚水，順着玉頰流了下來，「俊郎，我別無選擇！」

    舒俊苦笑一聲，「凝心，你忘了，不管你做出什麼選擇，我都不會怪你的。」

    「主公！」洛九天等人失聲道。舒俊這麼一說，就等於是束手就擒，即使是凝心真的要殺他，他也不會反抗半分。這讓洛九天等人怎麼能夠不着急？

    「九天！」舒俊打斷了洛九天等人的話，「不要管我！」

    「主公！」永恆之峰急道，「這怎麼可以！我們大家一路走來，經歷了多少風雨，現在要讓我們幾人眼睜睜看着主公遇難，卻不幫忙的話，還怎麼稱得上是兄弟！」

    聞言，舒俊心頭一動，心想，若是自己死在了凝心的手中，雖然一了百了。可是跟着自己一起出來的這些兄弟呢？趙補天和贏玉，一定是不會放過他們的。

    念此，舒俊心中矛盾至極。凝心手中的匕首，緊緊的抵在他的後背，一旦他動一下，鋒利的匕首將會穿破他的後背，直抵他的心窩。即使，任是舒俊修為和身手再好，也難逃一死。

    「凝心！動手！只要殺死舒俊，我們就贏了！」趙補天眼中滿是狂熱，對着凝心叫道。

    凝心淚水怔怔而下，眼中滿是猶豫，目光不由望向自己的四哥贏玉。

    贏玉心中默默嘆口氣，低聲道：「凝心，動手吧。」

    「公主！你要是敢動手！我夜劍形第一個不會放過你！」夜劍形着了急，眼睛瞪的通圓！

    「我和老夜一樣！只要有誰敢動我們主公一根毫毛，我司空劍橫就是拼了命，也要報仇！」司空劍橫祭出了飛劍，劍尖指着凝心，只要凝心一動，他的劍勢必要將凝心斬殺。

    「劍形！劍橫！你們兩人退下！」舒俊喝道，「這是我和凝心之間的事情！你們不得插手！」

    「主公！」聽到舒俊說這話，夜劍形急的大叫，「那怎麼可以！」

    舒俊長嘆口氣，「不必管我，這件事情就讓我自己來解決吧。」說罷，舒俊緩緩轉身，望着眼前已經哭成梨花帶雨的凝心，眼神中神色複雜。

    「凝心，你要殺我，自然有你殺我的理由。」舒俊緩緩開口，每個字都十分的沉重，像是千斤的巨石，從高空落下，砸在舒俊的心口，「但是，我不會怪你，因為站在我們各自的角度，我們都別無選擇！」

    聞言，凝心握着匕首玉手，有些顫抖，目光充滿深情的望着舒俊，難以抉擇。

    「凝心！動手啊！舒俊要是不死，我和你四哥都得死！」趙補天急的催道，「趕快動手啊！」

    「趙補天！你給老子閉嘴！」夜劍形雙目赤紅，惡狠狠的瞪着趙補天怒道。

    趙補天沒有理會發怒的夜劍形，而是不斷勸說凝心動手。可是他越是勸說，凝心就越難以下手。

    「俊郎，你真的不能歸順我四哥麼？」半晌之後，凝心抽泣的問道。

    舒俊嘴角露出一絲的無奈，苦笑道：「凝心，不要怪我，我別無選擇。」

    凝心滿臉淚水，朱唇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牙印，可面對着自己心愛的男人，手中的匕首，就是無法再前進一步。

    遠處的趙補天，看到凝心還不動手，早就急的不行。只要凝心的匕首向前一推，舒俊必死無疑。舒俊一死，他趙補天前進的道路上，將再無敵手。即使是贏玉，也不被趙補天放在眼裏。

    殺死舒俊！這是趙補天心中唯一所期望的。

    「凝心！動手吧！就算是為了你的家人！難道你要眼睜睜看着舒俊殺光你的家人，殺死你的四哥嗎？」趙補天勸道。

    四皇子贏玉和凝心公主是親生的兄妹，因此比起同父異母的大皇子來說，兩人的兄妹情要濃的多。

    由於從小的生活當中，凝心不管做什麼事情，都會有自己的四哥贏玉來照顧。因此養成了凝心依靠的習慣，不管做什麼事情，都會聽從四哥贏玉的囑咐。即使是這次刺殺舒俊，也是聽了贏玉的建議。

    看到凝心一直下不了手，趙補天悄聲道：「贏玉，要是凝心再不殺死舒俊的話，他恐怕就要死在夜劍形他們手中了！別忘了，他們可不會眼睜睜看着舒俊死的！」

    贏玉眼中也滿是猶豫，望着凝心，低聲道：「凝心，動手吧！不要再讓哥哥為難了！」

    「公主！不要！」夜劍形哀求道，「主公可是你的丈夫！你的丈夫啊！難道你要親手殺死你的丈夫嗎？」

    夜劍形的一句話，像是平地里的一個霹靂，徹底的將凝心震住。望着眼前的舒俊，凝心喃喃道：「我的丈夫，我的丈夫。」

    「對啊，主公是你的丈夫！你不能殺他啊！」夜劍形勸道。

    「凝心，你要是不殺死我，四哥我就得死在他的手中！」贏玉也下了決心，一心勸說凝心動手。

    「哥哥……」凝心望着贏玉，說不出話來。她的內心，矛盾至極。在四哥贏玉和丈夫舒俊中的選擇中，她寧願選擇死的人是自己，也不願是這兩人中的任何一人。

    舒俊一直沉默不言，目光中含着深情，望着凝心。凝心要是真的要殺他，他也絕不會怪她。他明白凝心的處境，只是卻為洛九天等人擔心。一旦自己死了，洛九天他們會面臨怎樣的命運呢？

    「贏玉！」就在氣氛緊張至極的時候，舒俊忽然開口，「你可否答應我一個要求？」

    贏玉一怔，沒想到舒俊會在這個時候對他說這話，猶豫了片刻之後，點頭道：「好，舒大哥，你有什麼要求就說吧，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幫你完成！」

    「若是這一次我死了，請你放過我的手下，不要為難他們。」舒俊沉聲道。

    贏玉眼中閃過一抹猶豫，望了洛九天等人一眼，應道：「好，這個要求我答應你！」

    「主公！」夜劍形等人均都急的叫了起來。

    舒俊沒有理會夜劍形等人，而是望着凝心道：「凝心，我和你四哥之間，你註定只能選一個。既然你已經選擇了你的四哥，那我希望你一直堅持下去，不要後悔自己所作出的決定！」

    凝心痴痴的望着舒俊，眼淚，又是不經意的流了下來。

    「凝心，動手吧。」說完這話，舒俊閉住了自己的雙眼，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洛九天望着舒俊嘴角的微笑，心如刀割。他跟了舒俊這麼長時間，從未見過舒俊有這麼開心的微笑。即使是生命在下一刻就要離他而去，他依舊是沒有在意什麼。念此，洛九天忽然想起之前舒俊所說的話，他不僅是身體累了，就是連心，也有些疲憊了。

    贏玉望着凝心，雖然沒有說話，可是目光中卻示意讓他動手。夜劍形等人看到凝心有動手的意思，都是急的沖了上來，想要攔住凝心。

    「劍形！退後！」舒俊揮手制止將要衝過來的夜劍形等人，「這是我和凝心之間的事，你們不得插手！」

    「主公！」夜劍形急的快要哭了出來，可舒俊說的話，他又不甘違背，只能急的跺腳。

    「九天，老哥，原諒兄弟我不能陪你們了！」舒俊聲音平靜，「你們走吧。」

    「我不走！」夜劍形一甩頭，立定身子，動也不動，「要是主公死了，我也不活！」

    「老夜說的沒錯，主公死了，我們活在這個世上也沒什麼意思！」司空劍橫道。

    聽到手下的人這樣說，舒俊心中很是感動。想起之前眾人一起所經歷的各種磨難，舒俊的心中忽然生出一股不舍。

    生命，對於他而言，到底代表着什麼意義？他明白，他是凝心的丈夫。他也無可否認，他喜歡着凝心，喜歡着這個沒有見過幾面，但卻是自己妻子的凝心。

    他這麼做，只是不想讓凝心為難。他明白凝心的那種矛盾欲死的心情。所以，他做出了退讓。

    只要凝心一動手，一切就都結束了。再也沒有硝煙與戰火，再也沒有紛爭和激鬥。迎接自己的，將是一個安寧的，連空氣都不存在的地方。

    洛九天眼角潤濕，將不甘心的夜劍形遠遠拉開。不知為何，雖然舒俊決心要死在凝心的手下，可是洛九天心中卻有一種奇異的感覺。那就是舒俊不會死，永遠都不會。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就是連洛九天自己也說不清楚，自己為何會有這樣的想法。

    「公主！不！你不是我們主公的妻子！你這個惡婆娘！你和白鳳一樣！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夜劍形對着凝心大喊大叫。

    遠處的白鳳聽到夜劍形在罵自己，卻是沒有開口，而是靜靜的望着舒俊的背影，眼中神色複雜。

    場面，很是安靜，又很是吵鬧。

    就在此時，凝心手中的匕首忽然動了，那亮晃晃的刀尖，帶着死神的問候，向後一划，刺進了凝心的心口，「俊郎，我們來生再見吧。」話聲還未落下的時候，凝心的胸口的衣襟，衣襟被鮮血染紅。而凝心，也如被風雨摧折的桃花，飄落下來。

    「凝心！」在場的人，幾乎同時失聲驚叫。舒俊一個箭步，一把抱住了將要倒地的凝心，手掌按在凝心的後背，想要用內力留住她的後氣，「凝心，你醒醒！你醒醒啊！」

    贏玉看到凝心自殺，也是狀若瘋狂，絲毫忘了自己的死敵就在面前，不顧一切的沖了過來。

    「凝心，是四哥啊！我是你四哥啊！你睜開眼睛看看啊！」贏玉跪在地上，目光急切的望着舒俊懷裏的凝心。

    舒俊面色凝重，一隻手抱着凝心，另一隻手不斷的向凝心體內送氣，希望可以保住她的性命。

    「舒大哥，凝心怎麼樣了？凝心還有救嗎？」贏玉徹底亂了陣腳，急切的問道。

    舒俊抿嘴不言，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凝心的身上，似乎根本就沒有聽到贏玉的話。

    「俊郎。」凝心費盡身上最後的力氣，緩緩睜開了雙眼，「對……對不起……」凝心吃力道。

    「傻瓜！不要說話！讓我為你療傷啊！」舒俊也終於忍不住流了淚水，抱着懷裏的凝心，心神大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