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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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鳳酒樓雖然賓客滿座，但卻沒有平日那般熱鬧。

    在座的都是兵，現在是執法院的兵。身為士兵就要有兵的樣子，他們不是客商，也不是混混，雖說是來吃飯的，但終究與享受有所差別。酒杯相碰，酣暢而飲，相視一笑，談笑、划拳……兄弟之間，似乎就應該是這樣的。

    白曉池坐在其中一桌，面帶微笑地環看着臉蛋微紅，模樣微醺，依舊精神十足的諸位下屬，若有所思。他知道這些人將是他今後不可缺少的得力幹將，有此六十人，只要應用得到，足可顛覆京都現狀，甚至顛覆朝堂。他有這樣的信心。

    酒過三巡之後，白曉池忽然轉過輪椅，面向眾人。聶舟心細，知道白曉池這是有話要講，立刻起身抬手吆喝了一聲，示意眾人放下酒杯、碗筷，豎起耳朵，執法長大人有話要說，都認真仔細聽着。

    眾人安靜下來之後，目光全都聚集在了白曉池的身上，靜候後者發言。

    白曉池看着這些屬下，沉吟了片刻，平靜說道：「諸位從現在開始便都是我執法院的人了，今後你們不管做什麼事情都代表着我執法院。朝廷對於執法院的看重，想必你們心中應該都很清楚，所以今後你們不管為人處世也好，辦事也罷，首先要講的就是規矩，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在我這裏，在執法院，規矩就是一切。都聽清楚了嗎？」

    「聽清楚了。」眾人齊應。

    似乎是由於白曉池說話時不自然地變得認真和嚴肅，眾人聽着也不由自主地神情嚴肅起來，身體筆直，靜靜端坐，不敢有任何的小動作。

    白曉池心裏很清楚。執法長與文淵閣領事不同，與帝師更是不同，這個職位管理的是整個執法院，而執法院於他而言是一把利器，可以掃除一切障礙的利器，而想用好這把利器，前提便是這把利器不能出現任何的損傷和問題，簡單來說就是管理有素，聽命行事，而這一切的前提便是規矩。

    白曉池沉默了會兒，繼續說道：「在執法院，一切聽從我的命令行事。執法院是做什麼的，就不用我多說了。今後執行任務的時候，都給我昂首挺胸，自信起來，不怕人，不懼事，我的命令就是一切，有我在，不用畏懼任何事。」

    說着，端起了一杯酒，「今日這一頓是我請兄弟們的，從今以後，我們便是一家人了。來，我敬兄弟們一個。」

    見狀，眾人皆是倒滿酒，端起杯，一飲而盡，暢快淋漓。

    六十幾號人此時此刻各個情緒高漲，滿腹忠心。他們願意跟着白曉池，一是對後者的仰慕崇拜，二則是後者如今身份不凡，跟着他做事定然前提無量。

    ……

    ……

    金鳳酒樓請客之後，聶舟和鐵牛等一縱火槍隊的兄弟們以為會有大任務交於他們去做，但事實卻是完全沒有這回事。白曉池來執法院的次數很少，而每日的任務除了操練依舊是操練，兄弟們不禁在心中自我懷疑，這一切是他們的自我幻想，還是白曉池欺騙了他們。

    面對兄弟們的吵嚷和詢問，聶舟和鐵牛的解釋是大人心中有數，我們現在要做的只是靜靜等待便好。對於這個理由，很多人自然是不相信的，但還是閉口沒有再問。安撫完兄弟們之後，他二人對視了一眼，也是疑惑茫然。白曉池沒有交代他們任何事，他們也想知道自己這個大人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

    離王那邊一直監視這執法院的所有舉動，但結果卻是沒有任何動作，這讓蘇羽山眉頭緊皺，疑惑不解。他可不相信白曉池苦苦成立的執法院只是一個空殼子，毫無用處，不禁在心中冷道：白曉池，你到底想做什麼，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藥？

    蘇南與蘇羽山相比顯得平靜很多。他知道白曉池成立執法院之後會有大動作，而這個動作是什麼時候會來，只不過是時間問題，早晚的事情，何必執着於哪一日。而且他心中也隱隱猜到了白曉池是想做什麼，思及此處，他愈發地想看這場戲上演了。

    ……

    ……

    外面淒寒，室內溫暖。

    白曉池與蘇靜好圍在國爐火旁，神情愜意地品着茶。

    這是在蘇彬早課之後，每每都會出現的場景。對白曉池而言，似乎成了每日必做之事，而對於蘇靜好來說，已經漸漸地變成了一種習慣，她很喜歡這種習慣。

    蘇靜好緩緩放下茶杯，遞給白曉池一個厚厚的紙袋，輕聲說道：「按照我們之前的計劃，有些事情可以行動了。這是我收集到的一些名單，你看着處理。」

    白曉池放下茶杯，淡然地打開紙袋。紙袋裏都是一些寫滿了字的一疊厚厚紙張。紙張上記載了一些人物以及他們所做的一些事情，當然，還有他們做的這些事情的證據。

    白曉池隨意翻看了看，然後挑眉看着蘇靜好，淺笑說道：「看來皇宮之外，公主殿下還有我不知道的收集信息的暗中組織，不然怎麼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收集到這麼多東西。」

    蘇靜好迎着白曉池的眼神，神色不變道：「你怎麼就確定這些是我在短時間內收集到的？」

    白曉池笑了笑，沒有回答，也不打算追問。收回目光，又翻看了看，然後將這一疊厚紙裝回紙袋，微嘆說道：「這些……遠遠不夠，既然要做，動靜總要大一些才是，畢竟這也是我們成立執法院的初衷。」

    蘇靜好微微皺眉：「動靜太大，會不會引起不便的麻煩？」

    白曉池知道蘇靜好口中的麻煩是什麼，輕輕一笑道：「這乃是執法院的職責所在，誰敢有怨言，誰又敢出聲反對？公主殿下不必憂心，一切有我。」

    蘇靜好認真地看着白曉池，一臉溫柔道：「你辦事，我一萬個放心。」

    白曉池一臉笑容道：「你放心，此事我不僅幫你辦的妥妥的，另外，我還送你一個驚喜。」

    「是何驚喜？」

    白曉池沒有回答，看着蘇靜好的眼睛，神秘道：「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蘇靜好用着古怪好奇的眼神看了一眼白曉池，沒有再問。

    離開皇宮之後，白曉池沒有直接回將軍府或者去執法院。

    而是轉彎去了風月閣，見了紅桃姑娘。

    紅桃的閨房之中，紅桃先是給白曉池沏了一杯茶，然後將事先早就準備好的紙袋推到了白曉池的面前，說道：「白公子，這裏面是你之前交代給我辦的事情，你要的東西只多不少。」

    白曉池打開紙袋仔細翻看了一眼，輕然一笑道：「謝了。」

    紅桃略微沉吟了片刻，謹慎說道：「我們之間是合作關係，謝就不必了。只是京都之中一半的朝廷大員都在其中，如此大的陣仗，我很好奇白公子到底想做什麼？白公子如今既貴為帝師，又是執法院的執法長。白公子難不成是想對這些位大人下手？」

    白曉池端茶杯悠悠喝了一口，義正言辭道：「監察百官是執法院的職責所在，這些位個頂個的大人都做了自己不該做的事情，我對他們下手難道不應該嗎？」

    紅桃神色微沉道：「數量如此之多，白公子可想過後果？」

    白曉池神色之間閃過一絲冷意，說道：「有理有據，證據確鑿，他們難不成還能掀起浪不成？即便是能掀起浪，那我這艘大船也不會翻。因為我白曉池想做的事情，還沒有做不成的。」

    紅桃看着白曉池，沒有再言。

    在蘇靜好告訴白曉池要成立執法院以及目的之後，白曉池便知道了有些事情是躲不了的。所以他在還不確定執法院能否成立的情況下，便交代了紅桃這件事情，他要知道京都之中幾近所有官員私下所犯得錯事以及相關的證據。朝堂需要清洗，京都需要煥然一新，既然蘇靜好有此想法，那他便盡力將此事做到最好。

    「不過……朝堂之上派系勢力分割、爭鬥嚴重，各個大人之間私下關係錯終複雜，千絲萬縷，牽一髮而動全身。數量……雖然很多，但我並不會將他們全部處理掉。此事是暗中進行的，而且很突然，他們不會想到我已經在私下做了這麼多，所以這些情況還是可以利用一下的。」

    紅桃眼珠微轉，微微眯眼道：「白公子是想……藉此機會讓他們內鬥？」

    白曉池挑眉看了一眼紅桃，微笑道：「不愧是紅桃姑娘，果然聰明。不錯，沒有人知道這些信息和證據是從紅桃姑娘這裏出去的，所以只要我隨便挑撥一下，他們便很快會懷疑到關係最近的幾個人身上，到那時……」

    「既然白公子早已經規劃好了一切。」

    紅桃端起茶杯，微笑道：「那……紅桃就等着看接下來的好戲了。」

    白曉池也笑着端起了茶杯，說道：「此事，紅桃姑娘功不可沒，既是合作關係，酬金自然是少不了的，明日，我便派人將酬金給紅桃姑娘送過來。」

    紅桃笑着擺了擺手，輕聲道：「好戲就要登場了，紅桃想看完好戲之後再領酬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