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老天開眼，我又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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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咕嘟咕嘟……」

    一口又一口水嗆進口鼻，刺痛感傳來，窒息感壓制着，感覺下一秒就要人魂分離。

    「救……救命……」

    快要撐不住的時候，突然感受到了空氣，窒息感消散了不少，但是眼前還是一片漆黑。

    「死丫頭，我讓你洗個衣服，你給我浪費這麼多水，你知不知道這是錢啊。」

    尖酸刻薄的聲音響徹整個房間，每一個字都是灌入耳朵裏面。

    這個聲音對於芮芮實在是太過於熟悉，二十年的陰影。

    「死丫頭，你還給我裝死，給我裝什麼。」

    芮芮搖搖頭，睜開眼睛，看見面前指着自己咒罵的婦人。

    這個視線有點不太對勁……

    芮芮低頭看看自己，這個海拔有點低啊，自己縮水了？

    「發什麼呆，還不趕緊給我把衣服洗完，洗不完不准吃飯。」

    「老巫婆，小心平地摔。」

    芮芮還沉浸在自己縮小的事實之中，下意識的嘀咕了一句。

    「哎喲。」

    婦人的叫聲一下子將芮芮拉回現實，看着摔倒在地上的婦人，芮芮愣住了。

    真的摔了？

    「愣着幹嘛，你是不是存心的，想看我摔死，你這個死丫頭。」

    芮芮已經習慣被養母罵了，下意識的走過去扶起養母，不知道是碰到哪裏，惹得養母一陣痛呼。

    「滾啊，你想我死是不是，養你這個白眼狼。」

    養母大力一推，五歲半的芮芮哪裏是她的對手，直接被推倒在地。

    被推倒的芮芮還是下意識的去扶養母，還沒碰到人，熟悉的棍子出現在養母的手上，芮芮習慣的蜷縮起來。

    棍子一下又一下朝着芮芮的後背落下，砰砰砰，一連打了好幾下，才停下來。

    聽着芮芮的哀嚎，養母舒心多了，揉了揉自己的腰。

    「你個掃把星，養你這麼久，一點用處都沒有。」

    養母看着鎖在角落裏面的芮芮，冷哼一聲，隨手踢了一腳，也不管芮芮身上的傷。

    「就知道打我，早晚有一天你也會被打。」

    芮芮沒敢說出來，要是被聽到，肯定又是一頓毒打。

    「洗完衣服給我做飯，別給我裝死，死丫頭。」

    養母一邊罵着芮芮，一邊從冰箱裏面拿出早上買的燒雞，香味散發出來，饞得芮芮口水直流，但是她知道，不可能給她吃的。

    狗好歹還能啃骨頭呢，她只能聞聞味。

    「這個老巫婆，長相刻薄，聲音尖酸，摳死了。」

    芮芮一邊洗着衣服，一邊罵罵咧咧。

    五歲半的身子蹲在一個比自己還大的盆面前，旁邊還堆滿了衣服。

    養母有個腦癱兒子，大小便失禁，捨不得買尿不濕，都是髒了之後讓芮芮洗的。

    養母這一算盤打得啪啪響，收養來一個女孩，現在能是一個免費勞動力，長大之後還能照顧自己沒人要的兒子，一輩子在自己家裏當牛做馬。

    身上火辣辣的疼，渾身新傷疊舊傷，沒有藥全靠硬撐，肥皂水滲入傷口，刺痛從手心傳來，眼眶滿是淚水。

    芮芮沒有哭出來，沒有人心疼她。

    她不是哭了有人寵的小孩，她不配哭。

    每天非打即罵，干不完的活，吃不飽的飯，睡覺都是睡在門口的地毯上，一年四季蓋着破破爛爛的布。

    「發什麼呆呢，去做飯，你要餓死我啊。」

    養母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身後，一棍子敲打下來，本就疼的地方一陣抽搐，顫顫巍巍的站起來。

    小小的個子還沒有桌子高，搬着小板凳站在上面熟練的做飯，飯菜很豐盛，有魚有肉，葷素搭配，但是這些她都吃不上。

    飯一做好，就被趕去洗衣服，養父回來之後也是不管不問。

    「沒死吧？沒死就行。」

    只要沒死就不麻煩，也不要花錢，其餘的別說關心了，不順手踹一腳就謝天謝地了。

    「我要逃跑。」

    看着冷漠的養父母，一個想法在芮芮心裏萌生，上輩子留在這個破爛不堪的家裏，做牛做馬，天天打罵不停，這樣子的日子她再也不想受一輩子了。

    重生一次就是給自己一個機會，要是還不抓住，就是傻子了，最差的結局都看到了，還能差到哪去。

    夜幕降臨，芮芮將自己的東西收拾到自己的小包裏面。

    這小包是一年前從垃圾堆里找到的，她修修補補好久才能用，這是芮芮最好的東西了。

    芮芮將自己僅有的衣服放到包里，拿着自己攢了兩年的錢，還順帶着拿走養父的私房錢。

    誰讓他喝醉了就打人，還敢偷藏私房錢，全部拿走。

    趁着晚上，逃離這個鬼地方，開始新的人生。

    離開養父母家的芮芮也有點迷茫，世界之大，大到無處可去。

    最後芮芮還是選擇去前世上學的地方，上輩子都憑藉自己的努力考上大學了，自己養母一個電話，將自己騙回來了，從那刻往後，自己的人生被重新譜寫。

    將自己圈在養父母家，再也無法逃離，照顧腦癱的哥哥和廚房裏的菜板成了她生活的全部，二十歲的年齡，活成了四十歲。

    最終積勞成疾，香消玉損，想到這裏，芮芮就是一陣心痛，這也是她不得不逃的原因之一。

    她一直覺得自己就是一個破綻，世界的破綻，存在毫無意義。

    但是又不甘心死亡，她不信命，也不想讓自己的命運就這樣子的悲劇重演。

    她想找到自己真正的家人，不管家人是好是差，至少讓她見一面家人，有血緣關係的家人……

    她也不奢望家人能夠接受自己，只要能夠見一面就好，也算是了卻她的心愿。

    這個城市對於芮芮是熟悉而又陌生的，她是待了一年，但畢竟是十幾年之後。現在的樣子是完全不一樣的，出來車站的芮芮很是迷茫，看着路上空空如也，就如她的心一樣。

    現在要找一個容身之地，芮芮也沒有想其他的，徑直的找一個安全的地方。

    「警察叔叔嗎？我想找一下我的家人，我找不到他們了。」

    哪有什麼地方比公安局要更安全呢，哪有誰比警察叔叔更有安全感呢，小孩子比較容易受到傷害，但是誰又敢頂風作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