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職場

    如歆被華陽碩豐公司錄用後，心裏非常開心。她想自己可以在職場上一展拳腳了。

    第二天，她便打扮得乾淨利落上班。早早就來到公司，在服務台，一位站台小姐叫住了她。

    「你好，請問你是月如歆嗎？我是黃艷萍。」

    如歆：「黃小姐好。對，我是月如歆。」

    黃艷萍：「如歆小姐，請跟我來。」

    如歆：「好的，艷萍姐姐。」

    黃艷萍：「公司里部門多，通常不是一個部門的也很少見到，跟同部門的人搞好關係，工作起來會容易點。」

    如歆：「謝謝艷萍姐。」

    黃艷萍：「另外，銷售組的壓力會大點。」

    如歆：「好的，我知道了。」

    黃艷萍指着一張辦公桌，「如歆，這就是你辦公的地方。」

    如歆：「好的，謝謝艷萍姐姐。」

    黃艷萍：「那你準備準備，等會經理會給你安排工作。」

    如歆：「好的。」

    黃艷萍趿着高跟鞋，寂靜的大樓傳來鞋跟敲擊地板的咚咚聲。

    如歆看到洗手處水龍頭有一塊抹布，洗濕後拿來抹桌子，椅子，電腦，把灰塵都抹乾淨了，剛收拾好，大家也陸續來了。

    如歆客氣地跟他們打招呼。

    大家喊：「經理好！」

    經理：「如歆，你來一下。」

    如歆跟着經理來到辦公室。

    經理：「以後就叫我郭經理吧。銷售部看的是業績，你知道吧？」

    如歆：「能夠想到。」

    經理：「這就是銷售部壓力大的原因。我們的銷售額直接影響公司生產產品的數量。」

    如歆：「經理說的是。」

    經理：「聽說你是高材生？」

    如歆：「學識跟工作能力不一定成正比。

    經理：「你倒是通透，先請坐。」

    如歆在一張椅子上坐下來，經理遞給她一份表格。

    經理：「這份表格羅列了公司的產品名稱，後面是預期銷售任務。你是新人，這個月產品銷售額不得少於最後一列中最低銷售額。若是達不到要求，你的第一、第二個月考核將不及格，那你將離開公司，也就是說你還未成為公司正式員工就要被解僱了。」

    如歆：「好的，經理，我明白了。」

    經理：「我會幫助你的。今天你先把公司的產品熟悉熟悉，產品性能，用途，優缺點都是要知道的，推銷給客戶也要說明情況，有些客戶本身工作忙，沒有注意產品的注意事項，使用起來可能會發生不愉快的情況，所以我們銷售員一定要注意，讓客戶明白產品好的壞的，這樣會減少客戶投訴我們的機會。」

    如歆：「經理，你懂得的真多！」

    經理：「我這經理也是從底層工作做起來的，不是一蹴而就的。」

    如歆：「謝謝經理教我！」

    經理：「你把這些資料都拿去吧，這幾天你都可先熟悉熟悉，改天我再安排人帶你走市場。」

    如歆拿着資料，「謝謝經理。」

    從經理辦公室出來，如歆心裏有了壓力：兩個月試用期，不達考核要求要被解僱，公司的考核要求還是蠻嚴格的。

    如歆不敢掉以輕心，在自己的字典里，沒有不可能只有能不能；沒有不可以，只有做不做。

    她拿到資料回到座位上。

    一位穿格子衣服的女孩說：「新來的，先來自我介紹一下，以後一起共事，我們得彼此認識啊！」

    如歆：「大家好，我叫月如歆，請大家多多指教！」

    「我叫小梅。」

    「我叫王可兒。」

    「我叫劉成浪。」

    大家一一向如歆介紹自己。

    等同事們介紹完，如歆開始研讀報表。

    報表連續看了兩天，眼睛一看到報表，就要眼花花了，如歆感嘆：工作起來真不像想像中那般容易！

    王可兒：「如歆，公司給你的報表是護膚品類產品，這個產品好啊。首先自己得用上，有什麼效果自己心中有數，這樣你推銷產品會更容易。」

    如歆：「謝謝可兒提醒，我會試用公司產品。」

    可兒：「我們是一個團隊，大家互相幫助。」

    下了班，如歆決定到公司的賣場去看看。她來到賣場，看到櫥柜上保濕類、滋潤類、營養肌膚類、面膜類各種各樣的產品琳琅滿目，令人目不暇接。

    如歆每一樣都買了一款。

    結賬的時候，服務員給打三折，公司對銷售員第一次購買的產品都按照成本價來收款，目的是讓員工熟悉產品性能。

    如歆拿着一大袋東西往家趕。

    她把媽媽叫過來一起試用。

    幾天過去，如歆對產品特點已經非常熟悉。

    這一天，經理安排王可兒和如歆一起走市場。

    兩人剛走到門口，迎面駛來一輛車，車門打開，沈耀金戴着墨鏡走過來，「如歆，我和你去就可以了。」

    王可兒剛要說話，沈耀金打斷了她的話：「告訴郭經理，就說我和如歆一起去就好。」

    王可兒：「好的。」

    如歆：「我在工作，你別鬧好不好？」

    沈耀金：「沒跟你鬧，要拿下這個客戶，不容易的。」

    如歆：「你怎麼知道？」

    沈耀金：「該知道的我就能知道。」

    沈耀金開車來到龍記超市，超市里人來人往，絡繹不絕。

    沈耀金帶着如歆一直來到護膚品專櫃處，「如歆，龍老闆打算更換護膚品，目前他正在考慮要用哪一個品牌，而我們要讓這裏的專櫃，擺上我們的護膚品，這就是我們此行的目的。」

    如歆仔細看着專櫃，拿出手機，拍攝了一小段錄像。

    如歆思考着櫥櫃的擺放位置、大小、產品的陳列、專櫃是否合理化運用，華陽豐碩公司的產品占什麼優勢等等問題。

    沈耀金看到如歆在思考，便什麼也沒說。

    過了一會，帶着如歆離開了超市，在一家茶茗園停了下來。

    沈耀金：「如歆，龍記超市龍老闆就在裏面，這是你的機會，敢不敢試試？」

    如歆：「你覺得我可以不去嗎？你不都安排好了？」

    沈耀金：「你知道了？」

    如歆：「想想就明白啊，其實，你也沒有把握，對不對？」

    沈耀金：「是的，我們盡力而為。」

    如歆：「走，我們先進去。」

    兩人走進了茶茗園。

    沈耀金：「龍老闆好！」

    如歆：「龍老闆好！」

    龍老闆：「耀金呀，這位是你的女朋友吧？」

    沈耀金：「他未承認是我女朋友呢！」

    龍老闆：「既然你不是耀金女朋友，那你做我兒子女朋友可好？」

    如歆很是突兀：「龍老闆，這有點強人所難了。」

    龍老闆：「我的超市里賣護膚品的專櫃，我也希望你們不要強人所難啊！」

    沈耀金：「如歆是不可能做你兒子女朋友的！」

    龍老闆：「耀金呀，你向來眼光好，我兒子他就差遠了，你看得上的人必定不是一般人，所以我就想替我兒子試試，沒想到你對她倒是真心。」

    沈耀金：「謝謝龍叔叔。」

    龍老闆：「說說你們的方案，我可以參考參考。」

    如歆就把華陽碩豐的護膚品性能，功用，使用效果以及優缺點都做了詳細的解釋。末了還把超市了拍攝的錄像拿出來給龍老闆看，將櫥櫃的擺放位置、產品的陳列、專櫃合理化使用的觀點也告知了龍老闆。

    龍老闆：「姑娘做事細緻，一般人比不上啊！耀金，這姑娘厲害啊！這樣吧，我會考慮考慮，你知道龍叔叔我也是做生意的，我想多看幾家再做決定，希望你們理解。」

    沈耀金：「我們理解，謝謝龍叔叔給我們機會！」

    龍老闆把茶遞給沈耀金和如歆，兩人接過茶杯，如歆喝了一口，「謝謝龍老闆。」如歆端着茶，「龍老闆，這龍井茶有另外一種泡法，喝起來香郁，味醇冠絕天下。」

    龍老闆：「是嗎，我倒想見識見識。」

    如歆拿過龍井茶，茶杯。提起茶壺把開水倒進茶杯，沖洗了一遍把水倒掉，把茶葉倒進溫過的茶杯。

    如歆把茶壺的蓋打開，晾了一會兒，再次提起茶壺，把開水往杯里倒，然後放茶葉，過了一會茶葉開了，她把水倒掉，然後往茶杯里倒開水，蓋起茶蓋。

    「龍老闆，用85攝氏度的水沖泡，等茶葉舒展開就把水倒掉，茶葉醒過之後，倒入八九十度的水，倒水姿勢高一點，讓底下的茶葉也得到沖泡，剛泡的茶比較燙，不適合馬上喝，可以先賞茶香，等茶水溫度降下，就可以喝了。這是泡龍井茶慣用的手法。」

    龍老闆：「真沒想到，姑娘懂得得挺多！」

    如歆把一杯茶遞給龍老闆，「您嘗嘗。」

    龍老闆接過茶，喝了一口，嘖嘖稱讚，「哇，香氣清高鮮爽，滋味甘甜，茶湯清碧，真是不一樣啊。姑娘好手法。」

    如歆：「龍老闆過獎了！」

    沈耀金：「龍老闆，我們就不打擾你品茶了，先告辭了！」

    龍老闆：「好的，你倆慢走！」

    沈耀金和如歆離開了茶茗園。

    如歆：「耀金，龍老闆是個很實際的人。」

    沈耀金：「我們盡力而為吧！」

    如歆：「是真的不容易！」

    沈耀金：「要是容易，我會叫你來嗎？」

    如歆：「我剛接觸這一行，你就讓我來做，你太看得起我了！」

    沈耀金：「是啊！」

    如歆：「等等，真的是你讓我來做，不是經理的安排？」

    沈耀金：「你猜？」

    如歆半信半疑，「你跟華陽碩豐公司有什麼關係？」

    沈耀金顧左右而言他：「肚子餓了，我們去吃飯！」

    他拉起如歆的手，一直往前面的餐館走去。

    兩人感嘆：要成功說服龍老闆，真不是容易的事。

    如歆和沈耀金在餐廳里吃飯，兩人就如何才能說服龍老闆絞盡腦汁。最後的結論是：龍老闆很實際，要說服他絕非易事。商人選擇利益最大化的產品，這也無可厚非。

    餐廳里突然想起玻璃砸碎的聲音，兩人一看，對面桌子的一位老爺爺喝高了，不小心打翻了玻璃杯。

    此時他正要站起來，準備離開，如歆見狀，趕緊過去把他拉住，「老爺爺，玻璃摔碎了，你會踩到玻璃碎片，弄傷腳就麻煩了。等會再走，我先掃乾淨。」

    沈耀金趕緊拿過掃把垃圾桶，把玻璃掃起來倒進垃圾桶。服務員托着一盤水果出來，「先生，你的水果到了。」

    「水果就不要了，我吃飽了。」

    「可是你點了的，現在也退不了。」

    「我願意付錢啊，打包了給他們就可以了。」

    沈耀金：「麻煩你幫我裝起來，這位老爺爺喝醉了，他不要我們替他要了。」

    服務員拿着托盆找袋子裝水果去了。

    如歆：「老爺爺，你等會，我們送你回家。」

    服務員裝好了水果，遞給沈耀金，沈耀金拿過袋子。

    兩人扶着老爺爺走出來，「老爺爺，你家在哪裏？」

    老爺爺把手機遞給沈耀金，「手機上顯示了我住的地址。」

    沈耀金和如歆把老爺爺扶上車。

    沈耀金：「如歆，我照顧他，你來開車。」

    如歆拿過車鑰匙，開着車往龍崗小區方向而去。

    在車上，老爺爺趁着酒興，唱起歌來：

    在異鄉的路上每一個寒冷的夜晚

    這思念它如刀讓我傷痛

    總是在夢裏我看到你無助的雙眼

    我的心又一次被喚醒

    我站在這裏想起和你曾經離別情景

    你站在人群中間那麼孤單

    那是你破碎的心

    老爺爺的歌聲在車裏迴蕩

    兩人終於把老人送到了家門口，如歆把老人扶下車。老爺爺家門口站着兩位中年漢子，他們看到老爺爺回來，趕緊過來攙扶。

    老爺爺：「謝謝你們，謝謝！兩位進屋來坐坐，好嗎？」

    沈耀金：「不客氣，我們有急事，就不進去了。」

    老爺爺：「好的，再見！」

    沈耀金：「再見！」

    如歆：「沒想到，我們倆做了一回活雷鋒了。」

    沈耀金：「這感覺不錯啊！」

    如歆：「老爺爺是個不簡單的人。」

    沈耀金：「門口那兩人，看起來像保鏢。」

    如歆：「估計是吧。」

    龍老闆正在和妍麗美的高層在談護膚品的事情。喝茶是龍老闆的待客之道，「兩位，先品一品我這龍井茶。」

    妍麗美的兩位高管品過茶，「龍總的意思是，需要考慮考慮？」

    龍老闆：「是的。畢竟貨比三家嘛。」

    高管：「那我們先告辭了。龍總要是想清楚，再聯繫我們。」

    龍總：「好的。」

    龍老闆端着茶杯，想起如歆給他泡茶的情景：這姑娘真不錯，要是將來蕁兒有這樣的賢內助，他會輕鬆不少。龍老闆悠悠嘆氣，拿着茶杯來到窗戶，看着樓下車水馬龍，抬頭看着遠方，似乎在深深思索。

    公司員工：「老闆，白皙露美的高管在辦公室等你。」

    龍老闆：「告訴他們，我沒有空，讓他們走。」

    公司員工：「好的。」

    龍老闆看着樓下柳樹隨風搖曳的風景，心中有了決定：做生意有風險，既然都有風險，那就選擇獲利高的來做。

    他拿起電話撥了妍麗美公司的電話，「我決定跟你們合作！」

    「好的。龍先生終於做了明智的選擇。」

    「大家合作愉快！」

    沈耀金和如歆聽到龍老闆決定了要跟妍麗美合作的事情，心中有點失落：那可是一個大客戶啊。

    又忙了一天，如歆還是沒有找到客戶，看看辦公室里大家都下班了。如歆也走出公司。大門外面正下着雨，她撐着傘一個人走在大街上。

    迎面碰上龍老闆。如歆：「龍老闆，你這是要去哪？」

    龍老闆：「如歆，你下班了，是要回家嗎？」

    如歆：「是的。我正要回家。」

    龍老闆：「我跟妍麗美公司合作的事，相信你們也知道了。」

    如歆：「知道了。」

    龍老闆：「你知道，我是商人，所以」

    如歆：「龍老闆，我和沈耀金聽說你選擇跟妍麗美合作那一刻，都有點失望。過後我們想想，興許我們不夠優秀，所以以後我們得加倍努力。」

    龍老闆：「那我們可以談談嗎？」

    如歆：「可以啊！」

    「鈴鈴鈴鈴鈴鈴」電話響起。

    「老闆，妍麗美這一批護膚品質量不過關，好些用戶來到商場討說法了。」

    「你說什麼？」

    「護膚品質量不過關，好些用戶來到商場討說法了。」

    「怎麼會這樣！如歆，抱歉，商場出了點事，我得過去處理！」

    龍老闆說完就攔了一輛計程車，直奔商場而去。

    如歆也上了一輛計程車，跟着而去。

    龍老闆和如歆一前一後來到超市，護膚品櫥櫃前，站滿了人，大家七嘴八舌在譴責着。

    龍老闆：「大家都把你們買回去的產品拿出來，我看看是否真的如你們所說，質量存在問題。」

    大家紛紛把產品拿出來，如歆來到龍老闆面前，「龍老闆，得叫市里技術部和妍麗美的技術人員過來，共同取證。」

    龍老闆如醍醐灌頂，「謝謝如歆，還是你想得周到！」

    經此一鬧，龍老闆與妍麗美的合作宣告結束。

    後來，華陽碩豐的護膚品順利進駐龍老闆的超市。

    沈耀金：「如歆，你怎麼做到的？」

    如歆就把詳細經過告訴沈耀金。

    沈耀金：「真沒想到，峰迴路轉，最終龍老闆還是選擇了和華陽碩豐合作，如歆，你是大功臣啊！」

    如歆：「那我的考核，可以過關了嗎？」

    沈耀金：「得走公司流程。」

    如歆：「走流程就走流程，誰怕誰呀！」

    龍老闆和華陽碩豐的合作，都在大家的意料之外，但是卻給公司帶來了一個大客戶，對如歆來說，它的價值遠遠超過了考核的要求。

    沈耀金並沒有告訴如歆，她其實已經過關了。

    剩下的三個客戶，如歆依然卯足了勁，每一位客戶的資料他都看得很熟悉。但這些客戶，原來就已經代理了品牌護膚品，如今要他們換華陽碩豐的產品，如歆覺得太難了。

    可是經理卻說：你是高材生，你看，龍老闆這麼難纏的客戶你都說服了，其他的不在話下。

    這真是太抬舉她如歆了。有句話說得好：明知不可為，硬要為之，必然撞上南牆，弄得過頭破血流。

    如歆想來想去，覺得這事有蹊蹺，難道這是沈耀金在給我找茬？可這也是經理給的任務，難道是他們合起伙來整我？好像又不是

    她走在回家的路上，一邊走一邊想法子。

    沈耀金開着車不緊不慢地跟在身後。等如歆回到家，沈耀金才驅車離開。

    第二天，如歆穿上運動裝，騎着自行車到了「南拳武館」。會館裏的人不多，五個男子正在擊沙袋，一位女子在跑步機上跑步。

    如歆選了一個沙袋，左右開弓擊沙袋。只一會便已經汗流浹背，前面就是「美蘭芳」護膚品專賣店的王老闆，如歆總覺得自己有目的而來，她不好意思上去搭訕。正左右為難間，王老闆走了過來：「姑娘你是生面孔，第一次來？」

    如歆：「是的，我很久沒有練，所以進來揮幾下拳頭！久了，技術生疏了。」

    王老闆：「現在的年輕人，有空就玩手機，玩電腦，打遊戲，幾乎沒有人來武館練武了。」

    如歆：「我不玩遊戲，因為浪費很多時間。」

    王老闆：「看來姑娘是個自控能力強的人？」

    如歆：「應該是吧。我明年大學畢業，讀書的時候，不玩遊戲。」

    王老闆：「姑娘在哪裏讀大學？」

    如歆：「威藍軒貴族學校。」

    王老闆從袋子裏拿出一張名片，「姑娘，畢業後歡迎來你來我的公司。」

    如歆接過名片，「恆天鼎盛」有限公司董事長，「謝謝抬愛，我會考慮的。」

    王老闆：「那，再見！」

    如歆：「再見！」

    如歆看着王老闆的身影消失在門口，她一句要說的話都沒有說出口呢，有點沮喪的她也走出了「南拳武館」。

    沈耀金冷不丁地從旁邊走過來，「如歆，你練拳了？」

    如歆揮起拳頭，「您能不能不要跟着我，我正煩着呢。小心我這拳頭不長眼！」

    沈耀金：「你要謀殺親夫嗎？」

    如歆一拳揮過去，正打中沈耀金的胸膛。

    「我的女俠，你真要謀殺親夫？疼死我了！」

    如歆：「我說過很多次，不要胡言亂語！」

    沈耀金：「我真沒有胡言亂語！你是遇到煩心事了吧，這麼火爆？」

    如歆一拳又要揮過來，沈耀金趕緊往後退，「大家快來看呀，謀殺親夫了！」邊跑邊喊。

    人群一下子圍了過來。

    沈耀金：「大家給我評評理，我老婆一不高興就拿我開刷，你們看，她一拳又要揮過來了。」

    「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怎麼能打人呢！」

    「家暴違法的，你不知道嗎？」

    「你真是夠慫的，一個大男人居然被老婆欺負，你還是不是男人！」

    大家七嘴八舌，如歆要被氣瘋了，「阿」如歆大喊一聲，撒腿就跑。

    沈耀金：「老婆你別走啊，你走了我怎麼辦呢！」叫着喊着追了上來。

    圍觀的人們拿出手機，把這一幕拍下來，有的放上抖音視頻，有的放上好看視頻，有的放上頭條視頻

    很快的，不少人知道了如歆和沈耀金的事情。

    沈耀金一邊追一邊笑：「如歆，你是跑不掉的。別跑了，我追不上了。」

    如歆並沒有停下來，她一口氣跑出幾公里遠，來到海邊，坐在懸崖突出的大石頭上。看着海上海鳥展翅翱翔，懸崖下巨浪拍打着崖壁，濺起的水花四濺。

    「爸爸，你在哪裏，我和媽媽一直等着你回來。」

    沈耀金在如歆旁邊坐下來，「如歆，想爸爸了？」

    如歆：「你怎麼知道我想爸爸了？」

    沈耀金從胸前拿出一枚小玉佩，遞給如歆。

    如歆驚訝地一把拿過來，「這是我爸爸說在我生日的時候給我的，怎麼會在你那裏？」

    沈耀金：「你記得當年那一次觸礁事件嗎？當時我也在那艘船上。當時我跟爸媽走散了，船沉之後，我抓住一塊小木板漂浮在海上，我雖會游泳，但這小木板不足以撐起我的重量，我要不停游着才不至於連人和木板沉沒在水中。這時候我看到你爸爸，他受傷了，周圍的海水被染成了紅色。我游過去，本想把木板遞給他，但是他說『孩子，不用了，』他把一塊玉佩從我頭上放進我的脖子，『你幫我找到她，玉佩上寫有名字，告訴她，她的爸爸在遠方看着她長大！叫她們一定要好好活着。』你爸爸說完就把他那塊木板給了我，而他就沉入海里了。我使勁也拉不住他後來一位軍官把我救了,我看海里搜救工作正在緊鑼密鼓地進行，但是我並未看見你的父親被救上來,我以為」

    沈耀金流下了眼淚，「如歆，對不起對不起」

    如歆流下了傷心的淚，「為什麼這麼久了才告訴我！」

    沈耀金：「我知道伯母一直在等你爸爸回來，我不想說是因為你們心中懷有希望，我不想讓你們希望也沒有了。」

    如歆：「如今，為何又說出來？」

    沈耀金：「你在懸崖邊看大海，我知道你想念父親。你也快大學畢業了，我想是時候告訴你這一切了。」

    如歆：「其實，這麼多年，父親一直杳無音信，我已經明白父親是回不來了。不過，還是謝謝你！」

    沈耀金：「當年你父親給我留下的一塊木板，才讓我撐到救援隊的到來。所以，你父親也救了我一命。」

    沈耀金拍了拍如歆的肩膀，「想開點，你們還有我呢！」

    如歆看着沈耀金一本正經的樣子，沉默

    如歆看着遠方，沈耀金的話讓他沉默，這個男孩突然闖進她的生活，讓她很無措，但他跟父親的關係，讓自己覺得他很親切。

    如歆：「你不知道有些話不可以亂說的嗎？」

    沈耀金：「我知道啊。」

    如歆：「走上社會，將來會遇到不同的人，你現在就說我是你老婆，將來遇到心儀那個她，你如何善後？」

    沈耀金：「我已經走上社會了，遇到了你。是你怕將來遇到那個心儀的他吧？」

    如歆：「我不知道，我沒有想過！」

    沈耀金：「沒事啊，你如今大學沒畢業呢，不急着想。我下學期不去上學了。」

    如歆：「為什麼？」

    沈耀金：「我已經畢業了，去讀書純粹是因為你。」

    如歆：「那你要幹什麼了嗎？」

    沈耀金：「以後，你會知道的。」

    如歆站起來，一個踉蹌差點摔倒，沈耀金趕緊扶住她，「坐久了，腿麻了。」

    如歆：「沒事，我甩幾下慢走幾步就好。」

    沈耀金在旁邊亦步亦趨，看如歆走幾步還是走不穩，一把就把如歆抱起來，「我抱你走。」

    如歆握住拳頭正要揮過去，在半空停住了。任由沈耀金抱着他，如歆看着他一臉謹慎的樣子，忍不住笑起來。

    沈耀金：「你笑什麼？」

    如歆：「我笑你謹慎。」

    沈耀金：「那我背你吧，抱着累。」

    如歆一個鯉魚打挺站起來，「不需要啊！」

    「早知再抱久一點。」沈耀金小聲地嘟噥。

    如歆：「你嘟囔什麼呢？」

    沈耀金：「沒什麼。」

    兩人走在沿海公路上，落日的餘暉把周圍都染成了又黃又紅的顏色，海風吹來，如歆的長髮飄起，大大的丹鳳眼，彎彎的柳葉眉，尖尖的櫻桃嘴巴，如牛奶白嫩的肌膚，沈耀金一時間看呆了。

    如歆：「我臉上有什麼嗎？「

    沈耀金：「沒有，你太美了！」

    如歆：」呵呵，你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還有三個客戶，唉！」

    沈耀金：「不要有太大壓力，兩個月後即使考核過關，你也是要回學校了。」

    如歆：「我會盡力的。」

    兩人在沿海公路上行走，時不時駛來一輛車，他們招手車子也沒有停下來。

    兩人只好慢慢步行，好不容易回到家，如歆拿出報表，開始研究三位客戶，電腦上顯示一封電子郵件到來，如歆打開後發現，郵件說了一件事：王總明天依然會到「南拳武館」去練拳擊。

    她放下報表，走到窗戶前，看着車來車往，人來人往,感慨良多：現實生活中，並不只是一路繁花，生活也有壓力;你所經歷的歲月靜好，是因為有人替你負重前行。

    還是讀書的日子，學生時代的單純很美好。如歆想着想着，出了神。

    第二天，如歆來得比較早，「南拳武館」只有一人，沒想到是王老闆。

    如歆：「王老闆好！」

    王老闆：「姑娘早啊！你常來嗎？」

    如歆：「不是啊，我放假了，所以想來就來了。」

    王老闆：「對啊，現在是學生放暑假的時候。我先做運動了，一個半小時後有個會要開。」

    如歆：「哦，好的。」如歆在跑步機上不緊不慢跑着，眼睛卻在觀察王老闆。伺機尋找機會問話。

    王老闆跑步，拳擊沙包，拉單槓，一個小時過去，始終沒有停下來。

    拳館內人越來越多，如歆沒有和王老闆說上話。

    她觀察了一個小時，有點心虛，自己是否不該這麼做，窺探別人實在不是件光榮的事。

    如歆悠悠嘆氣，做銷售的，是否也像這般想傾盡全力，但又跟自己的內心過不去，覺得有目的接近別人是件不光彩的事，因此即使機會在眼前也躊躇着不敢邁出那一步。

    王老闆從單槓上下來，「姑娘，我得走了。」

    如歆：「您慢走。」

    如歆看着王老闆離開武館，無奈地嘆氣，心中很是壓抑。她使勁地捶着沙包，好像要拿它來出氣。

    今天又是無功而返了，如歆內心有點彷徨，她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是對是錯，心裏糾結。

    走在回家的路上，沈耀金冷不丁又出現在眼前：「你這心事重重的樣子，遇到什麼麻煩事了？」

    如歆：「我對三位客戶的資料，看得很熟悉了。今天在武館，我已經是第二次故意出現在王老闆的面前，但是我總覺得自己有目的地去接近一個人，實在不好，所以我並沒有開口跟王老闆說華陽碩豐護膚品的事情。」

    沈耀金：「你是在想，你不說這回事，就沒有辦法完成公司的任務，你也考核不過關，所以你很煩躁。」

    如歆：「是的。」

    沈耀金：「盡人事便好。再說了，當你們熟悉起來，沒準王老闆問起你，你假期在忙什麼。這個時候你便可以說你在華陽碩豐公司做護膚品銷售。若王老闆有興趣，你不就可以跟他談談我們的護膚品了，至於王老闆要是不想賣我們的產品，那就由他去吧！」

    如歆：「看來也只能這樣了。」

    沈耀金：「有的時候，盡人事了就沒有遺憾，這樣一想，心裏會輕鬆很多。」

    如歆點點頭。

    如歆拿出王老闆給的名片遞給沈耀金，「這是王老闆給的，他是公司的董事長，說畢業後可以去他的公司。」

    沈耀金猶豫了一下，「那你的想法呢？」

    如歆：「還沒畢業呢，我會仔細考量的，再者，也會有招聘會，到時看看再說吧。」

    沈耀金：「如歆，你可以這樣想，華陽碩豐公司給你的四個客戶名單，你可以把他們都變成你的朋友，說不定畢業的時候，你的選擇就多了。」

    「對啊，我怎麼沒有想到。」如歆一敲沈耀金的腦瓜，「關鍵時候，你怎麼就變聰明了呢！」

    沈耀金抓住如歆的手，「我已經走上社會了，見識自然多了點！」

    如歆從此一改常態，她不再認為自己有目的地去接觸別人，她想的是：多個朋友多條路。

    剩下的三個客戶，後來都成了如歆的朋友，最好的結果就是王老闆在超市里除了賣原來的護膚品，也賣華陽碩豐的護膚品，其它兩家依然賣原來代理的護膚品。

    兩個月的考核期，如歆並沒有過關。但是兩大客戶卻讓公司的銷售額直線攀升，所以，在大家的心裏，如歆的能力還是得到認可的。

    沒有考核過關，如歆有點失落，她剛上職場就失敗而歸，想起來心裏總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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