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仙與人

    李俠行一睜開眼睛，已經來到了一個神秘未知的地方，周圍是肉眼可見的一個光形囚籠，風水先生還是風水先生，自己也還是一個原來那個透明的人形，只是身邊多了一個光團，李俠行很奇怪，他居然能感覺到光團在看自己。

    到了這裏，李俠行莫名鬆了一口氣，要讓自己消失無法抵抗的力量消失了，有一種安心安全的感覺。

    平靜下來，也不知道接下來那個仙要對自己做什麼，現在這樣子也無所謂了，有些話就可以問了。

    「大仙，以前有個疑惑一直沒問，在集團里，被噶腰子的不止我一個，為何單單救我？總不會是因為我長得帥吧！」

    風水先生突然一指那個光團，光團立即不動，然後笑道：「當然不是。當年發生的大地震，正是我利用仙器強行進入你們世界的時候造成的，你父母為了救我死了，所以我才救你！」

    李俠行以前一直很尊敬他，可是現在第一次發怒了：「你都是仙了，動動手指頭就可以救我父母，你就這麼看着他們死？」

    風水先生苦笑道：「剛到你們那裏，界面之力反制，當時就是個普通人，一點法力都沒有，否則為何需要你的父母救？」

    任何世界都沒有無緣無故的奇遇和好事。

    李俠行沉默了，風水先生也不催促。許久後李俠行才問道：「那你帶我到這裏來是要我做什麼？」

    「見識一下什麼才是真正的生命，一種可以修行長生的命運。你們的世界不是有人說過嗎？他說的沒有錯，科學的盡頭就是神仙鬼神之說，不過仙比什麼神可高級多了。李俠行，當有一日，你和我一樣能為仙，還有什麼事是做不到的呢？包括回到你的世界，再見你想見的人。」

    這其實就是廢話，等李俠行真成仙了，估計他的心上人，他的妻子孩子，他認識的所有人，都不知輪迴轉世多少次了。

    「為何是我？世界上比我聰明厲害的人那麼多！」

    風水先生依然沒有不耐煩，還是笑着回答到：「因為我們熟關係好啊！你父母對我有恩，你的性格我也很欣賞，比較相投，是忘年交的兄弟朋友。」

    李俠行耳邊突然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因為你很有天賦，因為那個老鬼很猥瑣，即便他是仙，但更是人。」

    李俠行早不是什麼初哥了，波譎雲詭的事經歷了很多，明明老傢伙不想讓那一坨聽見，結果不僅聽見了，還可以偷偷和他說話，但他只是沉默，他想了解更多。

    感覺先是有什麼東西罩在身上，一幅場景開始在李俠行靈台中急速自動播放。

    「帝尊，你帶這麼多人追了我三天三夜，有這麼大仇嗎？還給我安個窺浴這麼噁心的罪名，怎麼說我也是照羅仙界排得上前十的弒靈者，為您立下過赫赫戰功，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這麼好用的打手，幹嗎非要殺了我不可？」

    一片無邊無際的混沌之中，一個球形劍罩正在慢慢縮小，外面無數神雷閃電仙劍仙錘化為各色光華不斷轟擊，顯然已經快頂不住了，有些憤怒無奈的話語聲正是從劍罩裏面傳出。

    「吟星，當年仙界攻破天熊域，是我保了你。天熊域七星劍的確不凡，你立了點功勞，也有了點地位，就有些不太把我放在眼裏。窺浴這個事你也沒少做，仗着七星劍有些特異，早有人向我表示不滿了。七星劍對我有點威脅，這樣，把七星劍真正的傳承交出來，我可以給你個機會！」

    劍罩上方，一團七彩光芒之中，有些不耐的清冷女聲傳出。

    「帝尊啊！七星劍雖然還行，可要是真那麼行，就不會像現在這樣如喪家之犬了。您要的話早給我說啊！何必非要殺我，您知道我那麼仰慕您，又怎麼可能不給？不對啊！我知道了，帝尊，你放心，我絕不會把你想……」

    七彩光芒突然化為一劍，劍光照耀整個混沌虛空，直接劈在劍罩上，圍攻的眾仙都被震飛，其中兩三個慢了一點，還受了傷。劍罩和裏面的人在磅礴的偉力之下全部成了碎片，在茫茫混沌之中煙消雲散。

    一顆小隕星深處十分隱蔽的絕閉空間，一個老道士在和一小團光點說話。

    李俠行認出這個老道士就是風水先生，光團應該就是那個吟星，在自己心裏說話的人。

    「從來沒有想到居然是你這個老鬼留下了我一點殘命，你怎麼有膽子背叛帝尊？」

    老道士咳嗽了兩聲，都是仙了怎麼會咳嗽？因為他就是那受傷幾個人中其中一個，帝尊的威勢不是那麼好受的，救人不是沒有代價。

    「吟星，你想多了，平白無故我怎麼會救你？雖然你賣給了我不少仙子的秘聞。但為什麼要賣呢？送多好，這樣的話咱們關係就不一樣了。再說了，這談不上什麼背叛，老子在下界就是叛慣了的。你啊，雖然比較合我的胃口，可是老這麼桀驁不馴的，看不清形勢，你不死誰死？」

    「唉，習慣了。以前不想死，當了叛徒，是捨不得自己的女人，現在道侶跑的跑或者死的死都差不多了，感覺再活幾萬年也就那麼回事。主要是老子都是仙了，都還他娘的要當狗！在哪裏都當。狗當煩了，也憋屈夠了，想翻翻身失敗了，想勾搭一個更好的也失敗了，都是自找的……對了，那你想要什麼？」

    老道士淡然道：「本來是不想救你的，沒有人掩護也救不了你。你說得沒錯，你真是個好打手啊！我也需要一個像你這樣的打手……嗯聽話的打手，七星劍的傳承應該就剩你了，總不能斷了傳承吧！」

    「你也想要啊？好，來，七星劍訣給你。」

    老道士明顯不高興了：「吟星，你是什麼人我會不知道？咱們就不搞這些虛的，七星劍訣老子沒有興趣，帝尊有些忌諱你這個，就算你真給我，誰敢練？傳人得自己找，也只能在我指定的地方找，那是昊天鏡看不到的地方。」

    「什麼都瞞不了你，不過就為了個不錯的打手費這麼大勁冒這麼大險？還不一定成功，這不像你啊！」

    「幫你傳承只是順便，是交換的條件。我和他們不同，主要想知道帝尊突然寧可耗費本源也不讓你說出來的秘密。」即便是仙，老道士臉上依然有股猥瑣氣息，相當的有人氣，心態相當的通達。

    「你真的想知道？其實我是猜的，不過八九不離十。唉，人啊！不能太自信，怎麼就有膽子去偷窺帝尊呢？結果啥都沒有看到，卻看到點別的事，其實那又有什麼大不了的？真是嘴賤，不說還好，一說死得更快。」

    「你說不說？不說我走了，你在這裏自生自滅吧！我也不殺你，昊天鏡下，出去立即灰飛煙滅。」

    「老鬼，別急嘛！咱們平時關係還是不錯的，只要你答應真心看顧我找的傳人，我馬上說……老鬼，一直有個問題想問你，都是仙了，你幹啥把自己搞這副模樣，老梆梆的，飛升時隨便重組一下也不至於如此吧！」

    老道士傲然說道：「想當年老子的天分是何等卓越？是肉身成聖！重組的就像整容……這個說了你也不懂。只不過飛升時發生的事多了點，急了些，平時裝慣了，一時給忘了……別扯其它的，你到底說不說？你的傳人我會照顧的。」

    「老鬼，我知道你也一直仰慕帝尊，所以才問你嘛！雖說咱們不講究這個，但你…就是帝尊有想法，也下不了口啊！」

    老道士終於發怒了：「這個時候還這麼多屁話，老子想知道秘密不是為了要幹什麼，以為像你啊怕自己死得不夠快！反正你也出不去，我怎麼會讓你出去呢？也不怕給你說，在一個沒有人看得上的下界我呆了一段時間，算是另一個自留休養地，那破地方仙是出不了的，末法之地，但人特別會玩，雜七雜八看了不少莫名其妙的東西，那個詞怎麼說來着？八卦！就是這個詞。這是個愛好，懂嗎？愛好！」

    李俠行終於有些明白猥瑣是什麼意思，無論是風水先生還是那個吟星，仙果然還是人。

    只是這個吟星為何要告訴自己這些？還偷偷摸摸的，一看就是在耍陰謀。自己不過是個普通人，以前是有些能力，不過在這些所謂的仙面前就什麼都不是了，自己又能幫他們做什麼？又有多大利用價值？

    風水先生看見李俠行臉色變換一直不說話，神識直接照進李俠行腦海中，猶豫、懷念、不舍各種情緒，父母、心上人、無數女友形象反覆播放，這本就是李俠行的真實情緒，也是吟星七星劍訣的神異之處。風水先生放了心，他對李俠行是真的有好感，不想過於逼迫，如果計劃順利，李俠行成了仙，日後相處的時間會很長。

    吟星縱橫仙界這麼多年，在囚籠里也有老道士把握不到的地方，這是吟星唯一的機會，日後返回仙界的機會，所有隱藏的本事在這一刻全部用了出來。李俠行一到，他就知道是什麼人，也想與李俠行這樣的人做朋友，以後還是他真正的傳人，老鬼他信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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