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鬧的高樓大廈漸漸變成了沒什麼人的郊外馬路,路邊的事物在人的視線余光中變成了快速掠過的剪影。
姜嘉寧覺得今天的車開得有點快。
從商妙妙的聊天中分出一絲心神看向傅渝州,後者面色無常,目視前方沒什麼不對勁。
也許是自己多想了。
心裏還是不安,她問道:「我們是去哪裏?」
傅渝州看了下後視鏡正色道:「一家我經常吃的私房菜,他這個月剛來了一個甜品師,最近出了一款栗子蛋糕很受歡迎。」
身後的車還在緊緊跟着,在沒什麼車輛的大馬路上安全無處躲藏,也許他一開始就沒想躲。
傅渝州微微眯了下眼,不悅和煩躁一閃而過。
從小到大他遇到過危險的事情不在少數,但是這次偏偏選擇了姜嘉寧在的時候,他的怒意直接在一瞬間到達巔峰。
陸安白的電話打了過來:「只有你自己嗎?」
「不是,打算去吃飯,東亭館。」傅渝州壓抑住了自己的燥意淡淡道。
「這個車牌號是套牌的,但是豹子說曾經在鄭淞南的場子裏見過,因為當時他開着這輛車嘚瑟,所以他記得特別清楚。鄭家出手了?」
傅渝州那雙漂亮的桃花眼微微眯起,眼睫在光線的映照下在眼底投下小扇子般的陰影,遮住了他眼底的暴戾。
舌尖頂了下後槽牙,他淡淡道:「我把藍海集團看中的那塊地給截胡了,順便收了點他們的散股。」
陸安白倒抽了一口氣,發出一聲驚嘆:「嘶!臥槽!怪不得她們要搞你,但是只有一輛車,看來是警告了。」
「未必。」對面寬闊的馬路並排駛來兩輛車,而且速度很快。
傅渝州當機立斷沉聲說道:「安全帶系好。」
原本正在愉快交談的兩個人瞬間懵了,傅渝州又說了一遍,然後狠踩了油門。
姜嘉寧馬上動作很快地繫上安全帶,給手忙腳亂有些嚇傻的商妙妙也繫上。
兩人緊緊握住胸前的安全帶,也意識到了現在前後夾擊的危險。
速度沒有減下來,商妙妙帶着哭腔的抖聲道:「這到底怎麼回事啊。」
沒人回復。
男人全身關注地關注着對面步步緊逼的車速,正前方的路已經被他們越線堵得死死的,好在他注意到前面雙方交匯的地方有個缺口,沒有護欄可以衝出去。
所以他再次就加速,爭取在撞車之前到達。
身後的車也跟着提起速度,企圖從右側超車堵住他的路,但是被他反應迅速地提前變道堵住。
速度加快,兩人後背死死貼着車靠背。
傅渝州在這種時刻依然冷靜,他不像是在逃亡的車上,反而更像坐在鋼琴前的優雅王子,單手打着方向盤,將一次次追上來的車甩在身後。
姜嘉寧心臟『撲通撲通』地跳,腦中只有四個字:西裝暴徒。
這樣的他更具魅力和野性。
千鈞一髮之際,傅渝州沉聲道:「坐穩。」
猛然調轉方向,車頭幾乎堪堪擦着對面的車頭轉入了旁邊的小路。
寶馬車雖然減速了,但是對面黑車卻為了攔住他們,根本沒有減速,兩車相撞發出一聲巨響:「嘭!」
傅渝州沒有停車,沿着小路一直往前開。
姜嘉寧想要回頭,卻被他呵止:「別看。」
身後又是連着的兩聲爆炸,商妙妙被嚇得一哆嗦:「嗚嗚嗚…嚇死了嚇死了…」
聽到身邊委屈到不行的聲音,姜嘉寧指尖冰涼摸索過去把人攔在懷裏:「這些人是誰?為什麼這麼大膽…」
完全就是衝着她們的命來的。
傅渝州聽出她語氣中的顫抖,眼底滿是陰鷙,下意識的握緊方向盤,儘量用最平常的語氣說道:「是沖我來的。」
姜嘉寧眼睛瞪大,有人想殺他。
男人喉結滾動,生平第一次在遇到這種事情後感到了恐懼。
他略微艱難地開口:「抱歉,本來是想請你們吃飯的,沒想到…」
「你以前經常會遇到這種危險的事情嗎?」姜嘉寧有些着急,眼中的關切和緊張怎麼都遮不住。
她手動鬆了松安全帶,整個人往前扒着副駕駛的靠背。
傅渝州愣住了,心臟像是被什麼刺了一下,不痛,反而有種無法言喻的酸癢,讓人有剎那間的失神和無力。
「你下次出門要帶保鏢才行啊,這樣才安全。」姜嘉寧皺眉,想起做個司然來的時候身後齊刷刷的保鏢。
當時覺得這人真裝*,現在發現即使是現在這樣的文明社會,依舊有不怕死的,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就硬拼的亡命之徒。
她恨不得讓傅渝州再多備一倍的人。
「我…」男人喉間乾澀,發出的聲音有些低啞:「在清海已經沒人敢這樣了,大概是有新人進來想要試探一下。」
他也不知道怎麼,明知道是鄭家派來的人,可是他就是想推到司家身上。因為司然總是見縫插針地往姜嘉寧身上湊,讓他很不爽。
現在甚至洗腦自己,鄭司兩家已經合作,鄭家做的就代表司家做的,不算污衊他。
果然,姜嘉寧聽到『新人』兩個字,腦海中自動浮現出司然的臉,清海市唯一能被傅渝州說是新人的,只有司家。
她看過傅渝州給她的資料,司家在海外的勢力很大,可以說是黑白灰三道皆占。
剛回國,試探也好,示威也罷,確實是最有可能做這件事的。
嘴唇抿成一條直線,她又有些愧疚,昨天她拒絕了司然,還當着他的面跟傅渝州上樓,說不定就是因為這個遷怒傅渝州。
男人半天沒聽到一點動靜,微微側目就看到了一臉愧疚的小姑娘,眼眶還有些泛紅。
他感覺自己的心臟被人猛然抓緊一提,下意識地減緩了速度。
柔聲問道:「被嚇到了?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畢竟也不是誰遇到這種場面很快就適應良好的,他怕把人嚇壞了。
「沒有。」姜嘉寧被他溫柔的目光看了一眼,頓時鼻尖一酸,眼眶發熱。
「對不起。」
傅渝州這才察覺到不對勁,找了個地方停下車,然後轉身看她。
小姑娘眼眶泛紅,眼底滿是歉意,可憐巴巴的像是闖了禍的小貓,顫巍巍的說道:「對不起,可能…可能都是因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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