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伏的薄被下,不被看見的陰影里,誘人的隱秘中,章魚的八根腕足分泌了越來越多的透明粘液,隨着它吸盤的吸附刮擦,纏繞包裹而掛在上面,隨着搖動而晃蕩。
有的滾落下去時,拉到了極致變成了透明的絲線,織成了一張細密的網將男人的脆弱包裹。
睡夢中的男人胸膛微快起伏着,他眉間隱忍的不是痛苦而是細微的愉悅,讓人恨不得一層層將包裹他的禁慾撥開,碾碎他的理智讓他破碎地起伏,感受他隱忍到極致的顫抖。
簡繁好似做了一場夢,那是男人都會做的夢。
只是夢裏的主角卻並不是一個人,而是粗壯巨大的觸手。
他被束縛得掙扎不開,就在他努力朝後退去時有東西伸進了衣服里。
冰涼粘膩,頭皮發麻的不適讓他渾身緊繃。
然後無數掛着粘液的觸手朝他湧來,它們像蛇一樣纏繞住他,大大張開的吸盤咬住他反覆滑動摩擦。
本能的厭惡讓他想跑,可是腿卻被纏住。
然後思維像是斷片了,那噁心的觸手變成了一個好看的男人。
潮念上頭,他抓住男人的手臂,反剪着對方的雙手,死死地摁住了對方的腰
緊緻的濕膩像煙花一般在夜空中炸開。
喉結急速滾動間,簡繁瞬間曲腿弓起了身子。
一陣陣讓人頭腦發昏的餘韻里,簡繁抬着頭揚起的下巴弧度分明,微闔的眼尾都好似染上了潮紅。
而那盤亘隱秘處的章魚,像是被驚醒了,它以一種極快的速度爬入兩腿之間,然後悄無聲息地從空處朝床尾爬去。
就在陰影爬到了床尾時,簡繁終於從餘韻中恢復了清醒。
曲起的雙腿放下,他坐起身打開燈,長臂一伸掀開了滑落到腹部的薄被。
小夜燈暈染的昏黃光線里果然看到了迷亂的一幕,想到剛才詭異到不可名狀的夢,簡繁抬手蓋住了眼。
長期禁慾的一個成年人做那樣的夢很正常。
可是夢裏為什麼是白色的章魚?
那模樣和長大的鐵板燒太像了!
「」
此刻的簡教授很無語,羞恥心讓他蓋着眼沒有動。
所以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門被推開了一絲極小的縫隙。
然後又悄無聲息的合上。
直到好一會兒之後,簡繁起身,換好床單。
去洗手間時發現自己的門沒有鎖。
他愣了愣,下意識地朝魚缸看去。
只見鐵板燒像吃飽喝足了一般癱軟着腕足飄在水面上。
視線從那白嫩細長的腕足滑過,夢裏的畫面滑過腦海時呼吸都停滯了一瞬。
他竟然會夢到一隻章魚而且還這么小
背德的羞恥,讓簡教授快速地挪開視線,匆匆地將手中弄髒的薄被扔進了洗衣機里。
沖洗乾淨後,他快速地回到房間關上門,好似為了彌補自己的過錯又好像是為了掩蓋那份羞恥心似的,他甚至反鎖了門。
而此時,一陣雷聲落下,閃電划過夜空。
「轟隆隆」下雨了。
或許是因為昨晚的夢太不忍直視,簡教授一早起來看到那顆圓溜溜的小腦袋時以極快的速度挪開了視線,面無表情地走進了洗手間。
在夢裏肖想一隻章魚?
極強的道德感讓簡教授渾身不自在,甚至開始下意識地遠離小章魚,他每天餵完了食物便會快速走開,絕不多看一眼魚缸。
像是想要將污濁從腦子裏徹底驅逐出去一樣。
這兩天睡覺他都反鎖着門。
讓他終於鬆口氣的是,夜裏再也沒有做那古怪到難以啟齒的夢。
而相比於他的輕鬆,小章魚就表現得更外的焦躁。
一旦簡繁回家,它就會想盡千方百計地從魚缸里爬出來想要貼進他。
第一天,簡繁回家剛準備做飯時那小東西就爬進了廚房,最後直接被網兜網住扔回了魚缸。
結果扔了一回,沒一會兒它卻又從魚缸里溜出來,簡繁發現時它已經悄無聲息地爬到了腳邊,蠕動的腕足即將纏上他的腳踝。
簡繁毫不猶豫地一腳踢開,小東西「啪嘰」摔在地板上。
它懵了半天,一雙藍幽幽的眼睛望着簡繁時顯得格外的委屈。
以為它這下會安靜下來簡繁便沒搭理它,結果這狗東西安靜不過幾分鐘,又賊心不死地朝他爬來。
看着它蠕動的八根腕足,簡繁莫名地又想起了那荒唐的夢。
俊臉頃刻間冷了下去。
今晚是時候多加一道菜了。
把小東西扔進魚缸後,簡繁去了一趟最近的超市。
於是晚上,簡繁就去超市買了幾條冰凍章魚,解凍醃製了半小時後簡繁走向客廳。
根本就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的小東西一看見簡繁走進,幾乎是用最快的速度從水底下浮了起來。
八根腕足急切地蠕動着,像是恨不得立刻就貼到簡繁身上。
簡繁用網兜將它從水裏帶出來時,腕足就爭先恐後地順着網柄朝他的手腕爬去。
毫不客氣地用力抖了抖網兜,將它伸來的觸手抖下去,簡繁一邊朝廚房走去一邊說道:「鐵板燒,你知道人類有多喜歡吃你這樣的章魚?」
小東西立刻揚起腦袋。
瞥了一眼這雙藍幽幽的眼睛,簡繁勾了勾唇。
帶着小章魚回到廚房,起初小東西還總是企圖朝簡繁伸出腕足,直到簡繁將解凍醃製好的章魚拿到了它的面前。
它偏了偏腦袋,一雙眼溜溜的眼睛盯着簡繁,不動了。
「這是你的同類吧?」簡教授耐心十足地將醃製的小章魚湊近了一些,似乎是想讓面前這狗膽包天的小東西看清楚一樣地晃了晃,輕笑了一聲「我相信你應該認識你自己的同類。」
說着他將網兜拿高了一些,確保它能看到平底鍋之後,直接把醃製的章魚扔進了平底鍋。
頓時,油煙四起,網兜里的小東西立刻縮了縮腦袋,腕足都不安地開始蠕動,很快它像是求救似的它又扭動腦袋望向簡繁的方向,一副弱小無辜又可憐的模樣。
簡繁卻沒有絲毫的心軟,面無表情地用鍋鏟按壓着鍋里的章魚排除水分。
似乎是簡繁的無動於衷讓它被嚇到了,小東西的幾條觸手很快將自己腦袋抱了起來,就連眼睛都被腕足擋住,真真切切縮成了一個大型湯圓。
簡繁唇角微不可查地揚了揚,卻依然沒有放過它。
一手拿着網兜確保它能看到,另一隻手遊刃有餘地將切好的二荊條和小米椒放進了鍋里,倒入生抽味精鹽蔥花耗油,麻辣鮮香的味道立刻在廚房裏瀰漫開來。
為了以絕後患,吃飯時簡繁還故意將小東西放到了餐桌上和自己面對面。
興許是離開了高溫的環境,此刻它抱住腦袋的腕足已經放了下來,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盯着簡繁,就在它腕足們按捺不住又朝他的手背靠近時,就見簡繁盯着小章魚,從盤子裏夾起了一根煸炒好的觸鬚慢條斯理地朝口中送去。
小東西蠕動的腕足立刻蜷了蜷僵在原地,看起來像是一副被嚇到的模樣。
在即將送進口中時,簡繁還『善意』地提醒了一句「看到了嗎?這就是不聽話的下場。」
小東西望着簡繁,一動不動的模樣像嚇傻了。
見狀,簡繁很滿意地將觸鬚送進了口中
在他咀嚼的瞬間,小東西腕足像是受到了驚嚇似的,頃刻間所有的腕足瘋狂地蠕動了起來。
而它的藍眼睛像是盯着簡繁的嘴,雙眼裏奇異的光越來越亮。
以為它終於知道了恐懼和害怕,簡繁很滿意,但卻並沒有絲毫的心軟地又夾起一根細長的觸鬚送出口中,鮮香麻辣又q彈,味道極好。
細細咀嚼,咽下,喉結滑動間,二荊條和小米椒的辣椒素很快就讓簡繁淡色的唇變得殷紅。
偏生他吃下一根,就要看一眼對面的小章魚。
頭頂的燈光落入了眼眸里,抬眸間像春日的湖水漾着細細的浮光。
對面小東西的腕足已經不堪忍受,亦或者是不受控制地蠕動着,盯着簡繁的一雙眼睛裏奇異的幽光亮得讓人心驚,宛如獵手注視着即將跳入陷阱的獵物。
絲毫也沒有感受到危險的簡繁還在享受着美味。
被染紅的唇一開一合,喉結因為吞咽而滾動時它蠕動得更加瘋狂,扭曲的腕足里明顯有一根變得格外的粗。
它不安的模樣讓簡繁挑了挑眉,卻像是找到了趣味似的,他順手夾起了一根格外粗壯的腕足,挑釁地盯着對面的小東西,然後將那根粗壯的觸鬚送進了嘴裏。
這一瞬,小東西的眼裏冒着興奮到極致的亮光,所有蠕動的腕足都狠狠一顫
就在簡繁低頭夾菜時,小東西已經扭曲地爬到了他的面前。
他剛抬眼,就見一根腕足以極快的速度纏上了他的手背。
這一次它們好像是真的害怕了,腕足將簡繁纏得格外的緊。
摩擦扭動,吸附纏擾,像是恨不得將他的手全部侵佔。
冰涼和細微的麻癢感直衝大腦時,簡繁已經毫不客氣地將小東西扯了下來扔到了地上。
收回手時他發現自己手背上竟然全是透明的粘液。
散發着一股淡淡的腥鹹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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