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你行你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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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賀川。

    這裏位於木葉邊緣，峽谷高聳，整齊的一分為二，仿佛傳說中的仙人一劍將之劈成了兩斷，一道巨大的瀑布從峽谷向下俯衝，帶來了嘩啦嘩啦的水浪聲，讓這裏的夜變得不再那麼孤寂。

    暗雲遮蔽了滿月，只留下最後一點殘月灑下光明，兩道身影相繼出現在了瀑布對面的懸崖上，宇智波鼬，以及失去了一隻眼睛的宇智波止水。

    「…鼬，我把這隻眼睛交給你。」宇智波止水挖下了自己僅剩的一隻萬花筒寫輪眼，眼角那兒流出的暗血不斷刺激着宇智波鼬已經繃緊到了極致的神經，「我只能拜託你這個摯友了，保護好村子，還有宇智波的名號吧…」

    暗月下，一隻仿佛浸染了所有黑暗的烏鴉飛來，落在了止水的手中，鴉羽飛舞，烏鴉與萬花筒寫輪眼瞬間一同消失無蹤。

    「我收下了，接下來你要怎樣？」

    「要是我死了，局面應該會發生些改變吧，遺書我已經留下了。」止水向後退着，身後的瀑布聲浪越來越響亮。

    「等等，止水。」

    「別阻止我，鼬。」止水退到了懸崖邊，身體向後輕輕一倒，神情前所未有的輕鬆，嘴角滿足的抿成一條長線，那是…

    止水帶着解脫的笑容，無限的向下墜落…

    「不要啊！」

    「止水，你說你這麼牛皮，甚至還是鼬的摯友兼『導師』，你應該繼續綻放光華啊，為什麼這麼輕而易舉的就放棄了？」

    「哪怕失去了一隻眼睛又如何？以你的才華，就算只有一隻萬花筒寫輪眼，也可以帶領宇智波一族走出不一樣的未來，至少比鼬獨自一個人所製造的那個悲哀結局要好，真是的，你讓我好煩啊啊啊啊~」

    昏暗的房間裏，只有電腦顯示屏閃爍着光芒，一男坐在顯示屏前，相當的抓狂，他叫余止水，地球人，火影忍者粉絲，更因為名字的關係，對宇智波止水這個火影中只出場幾分鐘的角色抱有特殊的感情，喜愛於止水的神秘和強大，憤怒於止水的輕而易舉放棄，每次看完這一幕，總會情不自禁的代入到止水的角色中，想着自己若是止水，會怎樣怎樣

    「呼~宇智波復興成功~」好一會兒，余止水幻想完畢，火影中的那一幕總是能特別的刺激到他，每當這樣幻想完，他總會特別的精神，這是他熬夜看番的不二良藥。

    接着，余止水頂着一對黑眼圈，拿起手邊泡好的一杯咖啡，咕嚕咕嚕喝完一杯：「很好，精神來了，該補別的番…我去！」

    忽然，手中的咖啡杯滑落，余止水趕緊手忙腳亂的去補救，突然腳下一滑…

    墜落~無限的墜落~

    噗通！不痛？

    余止睜開了眼睛，周圍水泡漫飛，他發現自己正躺在暗色的水流之中，但一點也不難受，反而很舒服，仿佛他成了這水流中的一條魚兒…什麼鬼？他記得他剛剛明明在家補番啊，怎麼落在水流中了？

    難道是，他咖啡喝多了還能睡着？現在是在做夢？

    忽然，暗色的水流中，多了一道光影，這是…

    「止水！」余止水居然看見了宇智波止水，那打扮和動漫中一模一樣，連沒有雙眼的樣子也一模一樣，只是眼瞼下沒有了血跡，是被水沖走了吧。

    果然是做夢，實錘了！

    「你是…」明明沒有眼睛，宇智波止水卻仿佛能看見余止水似的。

    「我是余止水，你的粉絲…」余止水有些激動，就算是做夢也好，難得有這個機會，他得好好和止水嘮一嘮，有些不滿已經憋得太久了，「止水，你做的不對哦！」

    「不對？」

    「你不該這麼輕而易舉的就放棄了，失去了一隻眼睛又怎樣，以你的才華，一定可以」余止水將之前在電腦前表達的不滿之語當面複述了一遍，最後總結：「止水，你一定要繼續戰鬥下去啊！」

    「看來你知道的很多。」

    「我整部火影動漫都看過，當然知道的多。」

    「火影動漫？」

    「大概就是你們這的歷史…不多解釋浪費時間了，難得咱們夢中相會，我必須跟你說清楚，你不能放棄，只要堅持努力下去，一定可以拯救宇智波一族的，我相信你。」

    「謝謝你的鼓勵，但是…」止水哀傷的搖了頭：「木葉與宇智波之間，已經沒有了我的容身之所，我的存在，只會直接引發兩者的衝突。」

    「所以你就選擇了自殺來逃避？」

    止水無語。

    「可惡啊，難道這悲哀的結局就不能有所改變嗎？如果是我的話」

    「如果是你的話？」

    「我就…」余止水忽然卡殼了一下，但還是在宇智波止水面前，給出了自己電腦屏幕前說話更不腰疼的答案，「我就帶着宇智波一族撤離木葉，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止水沒有批駁乃至嘲笑，只是淡淡的搖頭：「這並不容易。」

    「就算不容易，至少要比現在這樣好，你知道嗎？在你死後的兩年後，宇智波鼬殺光了宇智波一族，只留下他的弟弟佐助…你不相信？簡單，你不是會幻術嗎？無論用什麼手段都好，直接看我的內心吧，我真的沒有騙你。」

    「我相信你。」止水只需要看余止水的神情，就已經對方說的是真的，只是他的表情遠比余止水想像中的要平靜太多，仿佛這個結局並不怎麼令他意外。

    「難道…你早就預料到了這樣的結局，對嗎？」

    默然。

    余止水連聲質問：「你就是因為不願意面對這樣悲哀的結局，才自殺的對嗎？」

    還是無語。

    「所以你就讓鼬去面對！你知道嗎？這事還有後續，後來鼬為了佐助，也為了佐助成為木葉的英雄，甘願背負罪犯的名號死在佐助手中…宇智波一族最終只剩下了孤零零的一個人…這樣的結局你真的想要嗎？鼬是不是太可憐了，他甚至親手殺死了父母…而這一切，都是源於你的放棄！」

    「對不起…」止水哀傷的低下了頭，這是對鼬的道歉。

    「你在這裏道歉，鼬也不會聽見的，你應該努力活下去，背負起你該背負的一切。」

    無論余止水怎麼拼命打氣乃至刺激，宇智波止水最後還是平靜的搖頭。

    「屬於我的命運，到這裏已經終結了。」

    「可惡，虧我跟你說那麼多，沒想到在夢裏你都這麼的頑固，寧願自殺也不願再努力一下。決定了，以後我再也不粉你了，真是氣死我了！」

    「讓你失望我很抱歉。」

    「不聽不聽…哼，醒了以後我自己寫一本以我這個止水為主角的小說，一定比你厲害的多（有點難）…呃，反正絕對不自殺，哪怕毀滅木葉，也要帶領宇智波一族崛起」

    止水靜靜的聽着，余止水滔滔不絕了好一會兒，總覺得止水那表情的意思是…我就靜靜的看你裝b…他臉一紅。

    「你幹嘛，要笑就笑吧…反正是我為主角，我想要怎樣就怎樣，哪怕最終帶領宇智波一族與木葉同歸於盡，哪怕只是綻放了一瞬間的光華，那也絕對比你自殺後，宇智波最終默默無聞的被滅族要好得多…所以你就算嘲笑我的大言不慚，我也不在乎…哼！」

    「我不會嘲笑你，也沒有資格。其實你說的沒錯，我確實是個用自殺來逃避的膽小鬼。只是…」止水面色悲憫，「按你的想法去做，木葉或許會毀滅，宇智波也還是會毀滅，最終會失去的更多，這樣真的好嗎？」

    「所以，為了木葉不毀滅，你就願意犧牲宇智波，犧牲自己？」

    止水默然。

    「這就是超越一族束縛的所謂大愛嗎？」余止水忽然笑了，哈哈大笑，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只是眼中全是冷嘲，「那如果有一天，為了整個忍界的和平，需要犧牲木葉呢？」

    止水愣了。

    「像我這樣自私的人，果然還是無法接受你的行為…我想，大愛之上還有更大的愛，愛是無止盡的…但如果不立足於小愛，所謂的大愛也不過是空中樓閣，我甚至覺得這種所謂大愛…」余止水忽然一陣顫抖，「很可怕！」

    沉默良久，止水深吸一口氣：「我現在明白了。」

    「明白我講的『道理』了？」

    「不！果然我還是…」止水搖搖頭，轉而說道，「我明白的是，你能來到這裏，與我相見，或許也是命運的安排吧。」

    「你明白就好，我們能在夢中相會，就是要我改寫你的命運。乖，聽我的，現在還來得及，你一定加油再加油，改寫你自己，鼬，以及宇智波一族的命運…哪怕僅僅是在我的夢裏。」

    止水歪了歪頭，似有不解，但也未多問，只道：「我的命運已經結束了，但你的命運才剛剛開始。從現在開始，止水這個名號，宇智波一族，一切的一切，都託付給你，希望你真的能帶來不一樣的改變吧。」

    「？」余止水突兀的感覺到有什麼地方怪怪的。

    水波流動，止水泛着光芒的身影忽然變淡：「我的時間到了，也該走了。」

    這是…夢要醒了的徵兆？

    余止水來不及追究對方話里的意思，只是趁夢沒醒，趕緊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也是他最好奇的問題：「止水，你究竟有沒有用別天神控制鼬？」

    止水笑了：「這個答案，就由你自己去尋找吧…」

    不好的預感非常強烈。

    下一瞬，止水的身影瞬間碎成無數片星光，圍繞着余止水，一點點飛進了他的身體裏，：「這是我給你的禮物，也是我的託付…希望，一切真的能變好吧」

    當星光徹底消失時，周圍的水流也徹底暗了下去。

    慌~難道？！

    余止水驀地睜開眼睛，但眼前卻一片黑暗，眼睛似乎空洞洞的，只有

    「啊~痛痛痛痛痛~」

    無限的劇痛從雙眼處傳來，余止水在水中痛苦的打滾，幸好未醒前一路順着南賀川漂流到的這裏，是一片水流很淺的淺灘，他從水裏痛苦的翻滾到了岸邊的石塊上，才漸漸的停下了痛嚎。

    躺了一會兒，待自己稍稍適應了劇痛，他這才顫抖着伸出手，先摸到了臉頰，然後一點一點向上，帶着不敢相信，乃至不願相信的心情，最終觸及了眼睛。

    空洞洞~

    這…原來不是做夢，他真成了宇智波止水！

    這一刻，除了不敢置信的驚恐外，他反而還有些想笑。

    你不是在『真止水』面前挺能大言不慚的嗎？現在你得到機會了，你行你上啊o__o』

    去吧，是男人，就把吹過的牛，給實現！

    他坐在岸邊好久好久，夜風吹拂過濕漉漉的身體，帶走了溫度，可他始終只是一動不動，仿佛成了一座冰冷的雕像，直到…一縷淺淺的溫暖落在了身上。

    他似乎恢復了直覺，緩緩的站起身來，對於現在的他來說，世界是黑暗的，不辨方向，他只是憑着渴求溫暖的本能，邁動了僵硬腳步，走向遠方。

    在他的身前，一輪拂曉之陽正緩緩升起，灑下金燦燦的光芒。而他的腳下，是南賀川的盡頭終結之谷，兩座忍者之神的偉岸雕像矗立在左右，似乎在歡迎他的到來。

    從此以後，他就是，宇智波止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