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章 命終

    京城監獄最深處，一間昏暗狹窄的牢房內。

    葉蓁蓁虛弱無力地趟在地上，挪動一下身體的力氣都使不出。她的衣服已經沒有一處是完好的，完全被染成了紅色，臉上隱約能看出相貌不凡外，全身其他部位佈滿了傷痕，鮮血將地面染的通紅。

    幾名獄卒突然衝進牢房將葉蓁蓁帶到審訊室，捆綁在十字架上。

    「潑醒她！」

    一聲令下，大盆冷水澆在葉蓁蓁皮開肉綻地身體上。

    「啊！」她控制不住慘叫，水裏加了鹽，這一盆淋下去好似熱刀切割，刺痛難受。

    痛感讓葉蓁蓁意識逐漸清醒，她睜眼見到了華冠麗服的齊王軒轅昊，佈滿血絲的雙眼如鬼魅般猩紅。

    昨日她去找皇帝舅舅求情，請他饒恕忠勇侯府。舅舅還沒來得及回答就吐血身亡，正巧齊王和大臣看到了這一幕，直接將她定為弒君之人押入天牢。獄卒未曾審問就對她用刑，更是直接劃破她的拇指簽字畫押。

    皇帝舅舅的死絕對和軒轅昊脫不了干係！

    「為何要殺皇帝舅舅！」葉蓁蓁猩紅地雙眼怒視軒轅昊。

    軒轅昊甩了甩衣袖，說道：「朝陽縣主，只要你說出葉雲十八騎令牌的下落，本王便可饒你一命。」

    「呸！」葉蓁蓁朝他吐了一口水。

    「啪！」程曼蔓衝上前甩了葉蓁蓁一個耳光，「膽敢對齊王無禮！」

    葉蓁蓁沒想到會在此地見到程曼蔓，自從程曼蔓嫁給軒轅昊做側妃之後她們已經很久沒見過，這一見竟在天牢內。她作為囚犯，程曼蔓則心疼地替真正弒君之人擦拭口水。

    軒轅昊見葉蓁蓁嘴巴硬的很，厲聲道：「用刑！」

    兩根木樁從葉蓁蓁的肩膀穿出，痛的她渾身顫抖，身體如強弩之末，已無多餘力氣喊痛。

    「本王再給你一次機會。」

    "為，為何.....夫，夫君，會選擇追隨你？"葉蓁蓁用盡全部的氣力只為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這些天她一直想不通夫君為何會輔佐這麼個狼子野心，弒父殺兄之徒。

    程曼蔓摟着軒轅昊地手臂滿眼嘲諷地看着她。

    軒轅昊眼見問不出來，直接下令：「明日行車裂之刑。」只要葉蓁蓁一死，無人能調動葉雲十八騎，便無人能撼動他的帝王之位。

    程曼蔓眼見軒轅昊走時視線在葉蓁蓁的臉停頓片刻，再看她在牢裏也掩蓋不了的絕美容顏，嫉妒心切：「拿刀來！」一刀接一刀往她臉上狠狠划去，直到滿臉佈滿刀痕，面目全非。

    程曼蔓看着鮮血順着葉蓁蓁的臉頰往下流淌在地上形成了一灘血水。心裏無比暢快，仰天大笑：「葉蓁蓁你也有今天！」

    「為…何？」葉蓁蓁看着眼前癲狂的妹妹無比陌生。

    葉蓁蓁雖和程曼蔓異父異母卻情同姐妹，她自幼父母早亡，依父親遺言交由好友吏部尚書程恪代為撫養。她便和程曼蔓，程敬志兩兄妹從小一起長大，三人可謂情同手足，有福一起享，有難一起當。她有什麼好東西都會和程曼蔓分享，也會訴說少女心事。

    「憑什麼你吃的穿的都是最好，爹娘都把你捧在手心，我的親弟弟也最喜歡你。」程曼蔓拿布擦了擦手上的血，繼續說道：「就連訂親我都要排在你後面，明明和我齊王情投意合，只因你未訂親我便不能先過你。該死的老皇帝突然給齊王賜婚，導致我最終只能做個側妃。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你！」

    程曼蔓轉怒為笑：「不過，最後我還是贏了，我很快就會升正妃甚至皇后，而你，只剩下一抔黃土。」

    葉蓁蓁第一次真正認清程曼蔓，她能感到生命正在流逝，留給她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她眼神緊緊盯着牢房門口，希望在臨終之前能再看夫君一眼。

    注意到葉蓁蓁的目光，程曼蔓直接打破她的希冀：「江行謙不會來，他從未愛過你，他真正愛的是他的表妹洛雲初，你只是齊王給他下達地任務而已。」

    葉蓁蓁眼底的希冀轉為空洞，難以置信地情感已超越痛覺。

    「再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今天上午忠勇侯府已滿門抄斬，太子在東宮自縊。在乎你的人都死絕了。」程曼蔓看着葉蓁蓁傷心欲絕的表情心裏十分舒暢，接着說：「不對，還有一人你的前未婚夫，魏國公之子驃騎大將軍。守着你一人至今未婚，正在邊境替你父親守着這姜國江山。」

    看着痛苦即將湮滅葉蓁蓁，程曼蔓決定再加點柴。

    「偷偷告訴你，你父親的死有我父親的功勞。你不能生育那是在你出嫁前我母親就給你喝了絕子藥。你的命運從嫁給世子這一刻就註定以悲劇收場。多虧了你的幫助，世子才能掌握兵權，齊王才能如願坐上皇位。換句話說，你才是害死忠勇侯府，太子，皇帝的罪魁禍首！」程曼蔓從慢慢笑到狂笑，表情猙獰地看着葉蓁蓁，樂開花。

    葉蓁蓁全部的冷靜與偽裝，在得知真相這一剎那全部崩潰了。她歇斯底里地哭喊，血淚順着臉頰往下落，十分駭人。

    原來一切皆為泡影，她識人不清，認賊作父，眼盲心盲。是她害死了皇帝舅舅，太子哥哥，祖父一家，她是罪人！她瀕死，但她也不會讓程曼蔓好過！

    葉蓁蓁調整呼吸，平靜地說道：「我知道令牌在哪。」

    程曼蔓急忙催促：「哪，快說！」

    葉蓁蓁低聲說了一個地方。

    程曼蔓為了聽清楚，將耳朵湊到她嘴邊。

    她一口死死咬住程曼蔓的耳朵，牙齒使勁撕咬，成功咬下一隻耳朵。

    「啊啊啊！給我殺了她！殺了她！」程曼蔓拼命捂住已經斷裂的耳朵瘋狂喊叫，一把抽出護衛腰間別着的劍，發瘋似的刺向葉蓁蓁，一劍一劍將她捅成窟窿。

    「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

    話畢，氣絕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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