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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姨娘,絕對是小夷叼走了肚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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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1章姨娘,絕對是小夷叼走了肚兜!

    草堂的院子裏面安安靜靜的,這一場應塤音而下的落雪堆積在院子中,綴着鵝卵石鋪就的小路。

    草堂內盡染作白,院子的邊角處積着雪,仿似披着白絹,層層素裹,一路鋪到視野的盡頭,四下里悄悄的,沒有鳥鳴,也無人語,只余這片靜瀾。

    陸塵然抱着已經酣睡在自己懷中的女童,輕輕地放在床榻上,仔細為她蓋好被子,就這麼坐在床頭旁,瞅了好一會兒。

    無論小安最後做出了什麼決定,身為他的大先生,自己要做的便是尊重她的選擇。

    床頭處擺放着一碗麵,已經冷了,酡在一起,像是個麵疙瘩。

    筷子好好的擺放在一旁,還有一顆剝好了的雞蛋。

    很顯然,這碗面連帶着雞蛋已經擺放在這床頭好久了,應當是一大早就擺好的。

    『姨娘』

    即便是自己出去了,她還不忘為自己做一碗麵,怕自己回來時餓嗎?

    陸塵然心中便是生出了幾分感動,三口兩口吃了那枚雞蛋,面硬邦邦的倒真的是吃不下去了。

    以素攏了攏垂在耳畔處的髮絲,將手中的掃帚放在牆角,走進了房間,脫下了沾滿泥濘雪水的靴子,褪去至小腿間的羅襪,赤着足踏進了廂房內的地毯上。

    身材豐腴的女子手持着掃帚,正打掃着廊間的積雪。

    「然兒回來了?剛才小安出去找你去了。」

    以素有些古怪地看了他一眼,緩緩起身走上前來,伸出食指不輕不重地點了一下他的腦門:

    「不然呢?就是洗把臉,腦子裏面都在想些什麼?」

    不多時,耳畔處傳來了一陣富有節奏的『沙沙』聲音,驚醒了他的思緒。

    陸塵然微微別過頭去,或許是因為心中有鬼,乾坤的袖子中還藏着那本不應該在自己身上的肚兜,他有些不太敢看姨娘的眼睛。

    「嗯,小安已經睡着了。」

    今日的姨娘穿着一身素白羅裙,寬鬆的衫松垮垮的,可奈何這件裙衫的主人身材過於豐腴圓潤,襯得如出水芙蓉一般。

    一頭黑亮的長髮在風雪中披散在身後,絲絲縷縷的髮絲被雪水浸濕,打綹在了額間,讓雪狐那張原有些清冷的臉頰,流露出了些許居家婉約的熟婦韻味。

    順便將那雙羅襪撿起,放在了門口處的木桶中。

    「姨娘要在這兒洗?」

    似乎察覺到了這一股若有若無的目光,女子抬起頭來朝着窗間看去,正對上了陸塵然的那雙瞳孔,女子的嘴角便是彎起了一抹溫柔的微笑:

    「然兒吃飯了嗎?」

    那雙會說話的眼睛溫柔地瞧向他時,或許並未有意流露情意,卻也叫人想入非非,僅僅只是一眼,便是讓陸塵然的心頭砰砰直跳。

    陸塵然小聲開口道。

    以素笑着接過鞋履,關上了門扉,走至爐火前,拿着爐鈎子撥弄了兩下炭火:

    陸塵然起身,走到窗邊,支起那塊兒木板,循着聲音的方向看去。

    略帶着幾分羞惱地指責,在女子溫婉典雅的身上,別有一番熟美的韻味。

    這種感覺,很難形容。

    「昨晚去哪裏了?回來的這麼晚。」

    他有些痴了,遂深深吸了一口氣,壓下了心中旖旎的種種,平靜開口道:

    這一切,就是看不夠。

    熱氣騰騰的汽縈繞着她的面頰,濕了蒲扇般的睫毛,瑩瑩的玉面便是完全浸入了水中。

    室中鋪着白葦席,繡着朵朵碗大海棠,隨着女子的將將踏進,便是有狐香四下漫來,幽幽冷冷,令人心神為之一清。

    「不吃飯怎麼行?大小伙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

    以素白了他一眼,挽了挽袖口,淺淺地箍出一個結:

    走了幾步,從爐子上的鐵壺中倒了一些熱水,同井水摻和一下,伸手試探了些許,覺得溫度適中後,便是倒入了木盆中,端了過來放在了姨娘面前的椅子上。

    「姨娘先洗個臉,一會兒給然兒做飯,想吃什麼?」

    俯下身子的舉動,讓那藏在白素羅裙下的身材顯露無疑,蜿蜒而又傲然地曲線,自鎖骨處劃了一個弧度,宛若兩隻倒扣的玉碗

    陸塵然輕輕咳嗽了一聲,姨娘這個舉動,自己在狐山上曾看過了無數個日日夜夜,哪怕是一舉一動,一顰一簇,皆蕩漾滿熟美而又溫柔。

    「坐了個夢,遇上了兩條龍。」

    陸塵然有些訝然地看着她。

    陸塵然將小安的罐子放在腳下,接着便是從旁邊的架子上拿起了一雙鞋,遞了過去。

    「幫姨娘打些水來。」

    「嗯。」

    屋內爐火燒得正旺,同窗外冰冷的氣流相互交織着,便有如霧靄的熱氣騰騰而起

    「姨娘鞋子,地上涼。」

    女子一如既往地溫和,似乎昨晚所發生的事從未曾有過一般,瞳孔看向那個白衫男子,有的只是濃濃地溫柔。

    窗外的雪猶未散去。

    「不太餓。」

    以素伸出一雙白皙柔荑放置腦後,唇瓣處咬着一根紅色的絲線,將那一頭散亂下來的長髮淺淺地扎出一個馬尾,隨後便是緩緩地俯下身子,一手捂着胸口處,另一隻手微微鞠起碰水。

    「家裏面也沒有什麼新鮮蔬果了,明日和姨娘一塊兒去城裏買些回來吧,現在天冷,多買一些,也好存放」

    「都行。」

    「龍?」

    「嗯,路上曾經遇見過的。」

    「都聊了些什麼?」

    以素揚起面龐,晶瑩的水便是順着她的雙頰流淌而下,濕了裙衫的領口。

    「聊了滄江的水神。」

    「這樣啊。」

    一邊說着,便是閉着眼眸,伸出手來朝着旁邊摸索着拭臉頰的絲絹。

    一個留神,卻是踩到了地上的一個罐子,或許心中本就沒有面上這般平靜,心下頓時一驚,身體失去了平衡,眼看要滑倒在了地上。

    陸塵然連忙是疾走幾步將姨娘接住,只是或許方才適在愣神,神色慌亂間,一隻手不着痕跡地撫摸在了一處

    圓潤,細膩絲滑的觸感頓浮於指尖。

    僅僅只是隔着衣衫,卻依舊能感受到紗衣下究竟是如何的

    「啊。」

    以素極力讓自己平靜地臉頰瞬間繃不住了,朱顏酡些,一抹抹紅雲升騰在耳畔兩側,眸子中秋水橫生,攜帶着自發間滴落的水珠,融在了一塊兒。

    三千青絲之梢,尚在滴水。

    廂房內的香氣更濃郁了。

    昨晚被然兒佔盡了便宜,但畢竟是在黑夜之中,像這麼在光天化曰之下,還在小安的眼前,雖然女童尚在酣睡,但被這麼輕薄還是第一次。

    即便是以素心中亦是知曉然兒不是故意的。

    心下頓時不依,在陸塵然的懷中掙扎着起身,臉似紅霞,眼眸如水,如出了水的紅鯉。

    「然兒你的手又不乾淨。」

    「我有違君子之風。」

    陸塵然搶在姨娘的面前開口道。

    以素的話語頓時被堵在了喉嚨間,瞥了他一眼,心中複雜不已,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只是默默地擦拭着頭髮上的水跡:

    「姨娘不喜歡然兒這樣。」

    如那晚一般,態度有些強硬。

    心下卻是後悔,昨天晚上一時間沉溺於那種曖昧之中,讓兩人之間的關係有些不清不楚的,還聽了他編撰的什麼『神鵰俠侶』。


    若是沒有開了這個口子,然兒又怎麼會名正言順的『欺負』姨?

    陸塵然輕聲道:

    「姨娘,對不起。」

    以素一愣,卻是聽到然兒繼續道:

    「中午等急了吧然兒應該提前知會姨娘一聲的。」

    說話間,她的身子便是被一個強有力的臂膀攬在了懷中,那已經高出了她半頭的高大身子上,傳來若有若無的果香。

    那是猴兒釀的味道。

    這一消失就近乎一天,一直到下午方才回來。

    姨娘的那一碗熱湯麵就在床頭擺放着,當然已經變成了涼麵球。

    這個時代是沒有什麼手機一樣的通訊設備可以讓姨娘尋到自己的

    以素心中的那一絲絲後悔之意,隨着陸塵然的話語落下後,也就煙消雲散了,這次沒有好面子的推開他,反而心中不知為何,躺在他的懷中有些心安理得。

    『然兒,真的不是小孩兒了。』

    心中糾結之意更濃,卻又更複雜。

    「然兒?」

    以素突然開口道。

    「怎麼了?」

    陸塵然鬆開了抱緊姨娘腰肢的手,坐在了床榻上,看着她。

    以素微微別過去了腦袋,醞釀了許久,臉上升騰起了一抹紅暈,溫柔開口道:

    「昨天晚上在滄水邊上你有沒有看見姨娘的東西?」

    「嗯,就是姨娘洗澡的時候脫下來的一件小衣衫,尋不見了,可能想着是不是被然兒一不小心錯拿了。」

    陸塵然的面色頓時有些尷尬,這種事情自己怎麼可能承認。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一本正經地看着姨娘:

    「什麼衣衫?」

    「嗯,這不重要,然兒沒有見到過嗎?」

    「沒有,會不會是昨天落在亭子那邊了,姨娘走的倉促,沒有注意到?」

    「沒,今天姨娘早上去看了,哪裏都找過了」

    陸塵然有些心虛,卻還是順着姨娘的話語說了下去:

    「很重要嗎?我見過這件衣衫嗎?」

    「嗯然兒肯定沒有見過。」

    「什麼顏色的?」

    「紅色的。」

    「我想想啊!我昨天晚上好像看到小夷叼着一件紅色東西跑出去了。」

    以素的面頰微微動了動,心下卻不再猜疑,幾乎是可以肯定,這肚兜就是被然兒拿跑了緊緊地咬着貝齒,雙手攥着便是想要給他一下。

    月拂怎麼可能偷自己的肚兜?

    那有什麼用?

    「然兒真的沒有看到嗎?或許是一不小心拿錯了也說不定。」

    以素抿着唇,徐徐誘導着。

    倒也不是說那肚兜有多重要,那畢竟是女子的私密物,如今兩人的關係本就不清不楚的,看光了自己不說,還

    「姨娘,就是小夷叼走了。」

    這話也並非完全編撰,那天晚上雪狐確實玩弄過那一抹紅。

    「我去找小夷問問」

    陸塵然緩緩起身,便是快步地走出了房間,溜之大吉。

    以素看着他消失遠去的背影,眉眼不斷變換着,最後唇微彎,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不知為何,倒是覺得此刻的然兒,有些人味兒。

    算了吧,只是一個肚兜。

    但是以素卻也覺得,不應該讓這件事就這麼平靜地過去。

    若是放任這孩子怕是要越來越大膽了。

    今日敢偷自己的肚兜,那明日就敢偷偷摸上自己的床榻,甚至為此,還編撰什麼『神鵰俠侶』來提前給自己打預防針。

    心中是什麼感覺呢?

    有些奇怪,有些矛盾,卻又有些幸福?

    至少,不再是狐山上孤獨一人的那種感覺了吧。

    或許會有人喜歡孤獨,但沒有人永遠喜歡孤獨。

    「月拂要是知道自己被誣陷了,會怎麼樣呢?」

    以素的眸子彎的溫柔。

    此刻,正蹲在一樹寒梅下賞的雪狐,突然間打了一個噴嚏,隨即一臉疑惑地盯着將落欲落的梅,喃喃自語道:

    「嗯?怎麼回事?」

    總感覺被卷進去了一種奇怪的危機中。

    余陽將盡,灑下一片橘紅。

    微風拂過,寒梅香冉飄。

    草堂的書房內,一片煙氣裊裊,青葫蘆一邊研磨墨汁,一遍默默地望着陸塵然在紙上書寫什麼,雖然並不清楚他正在寫什麼。

    身後琴音寥寥,織杼正在為他撫琴。

    佳人伴身,紅袖添香。

    當然,能讓青葫蘆研磨墨汁,還是陸塵然答應了幫她尋到當時在山上欺騙她的那隻白鹿,青葫蘆覺得應該和那個老太太做個了斷。

    陸塵然的腦海中不斷地梳理着這段時間的收穫,以及那神秘的金書扉頁究竟是何物,所獲得的小術又有什麼用。

    若是前世有這樣的氛圍,陸塵然覺得以他的水平,應該能上北大了。

    他伸了一個懶腰,坐在石凳子上,誦讀着道經,虎山神則趴在樹下,彎着身子,眼帘低垂,如春眠困頓,無精打采。

    不多時,草堂外突然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陸塵然有些疑惑地看向門扉。

    這麼晚了?還有人拜訪嗎?

    織杼停下了撫琴的手,緩緩地起身,走到門扉處,推開了門扉。

    門外,站着一名短髮女子。

    短髮女子曾經的發是長的,及腰,總是喜歡高扎着馬尾。

    那張臉頰上也總是洋溢着雀躍自信的笑容。

    只是這一次,少女的臉頰上,多了一份沉穩,點綴了一抹堅毅。

    「峨眉劍宗鈿落,前來拜訪陸先生!」

    少女口中的陸兄,成了先生。

    她的雙手高抬過眉毛,雙手之上捧着一柄劍。

    這柄劍名為思別離。

    它見證過了少女的自傲和自卑,陪着少女從曾經的山巔走到了如今的谷底。

    如今,少女拿着這柄被稱之為天下至寶的劍,拿着這柄屬於峨眉劍宗祖師席青衣的劍,一步一步登上劍道這座高山。

    這一路走過來,少女會走得踉踉蹌蹌。

    但,她會登上山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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