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話，回憶錄：星雲雙俠

    葉辰和葉離的比試展開。

    葉辰不敢絲毫大意，一上來就毫無保留地施展着自己的劍道才華。

    「想法倒是犀利，但是多餘動作太多。」葉離輕嘆一聲，隨後用最為簡單的格擋招架。

    葉辰並未直接與其交鋒，而是選擇規避，因為他敏銳地感知到了在葉離劍上微弱的振幅，他知道在葉離的這一格擋中蘊含着十足的震字訣手法。

    葉辰調轉身形，提升腳下速度。不一會兒，在葉離的身前便閃爍出道道殘影，將葉離圍了個水泄不通。

    葉離輕描淡寫地向其中一個殘影斬去，緊接着是第二個、第三個，所到之處並沒有引發交鋒，明眼人都看得出，葉逍並不敢與葉離交鋒，不然他手中的佩劍將會如上一把一樣，被登峰造極的震字訣手法震成一攤鐵砂。

    「千招會，不如百招精；百招精，不如一招絕。你若是想挑戰萬刃劍法，怕是要再拿些實力啊。」葉離喃喃道。

    葉辰顯然被葉離用言語激中，緊接着第一次交鋒聲響起。

    這一次，葉辰的劍完好無損，他用同樣的震字訣手法抵消了葉離的攻擊。葉離見狀，露出了微笑。

    「我還以為你從來沒有學習過萬刃劍法呢？沒想到還藏着火候兒絲毫不遜於我的震字訣手法。」葉離道。

    「看你用過一次，現學現用罷了。」葉辰不屑地道，顯然對他而言，用對手用過的招式，並不光彩。

    「別人十年如一日，卻不如你交鋒一次的感悟。沒想到你竟如此反感你的這份天賦。」葉離道。

    「走別人走過的路，一點心意都沒有。」葉辰道。

    「小子，學習前人的路，才能更好地走好當下的路。」葉離說完，持劍手再次發力，震碎了葉辰的劍。

    當時的葉辰心比天高，除去修為上的差異，單論劍術他幾乎不把任何放在眼裏。但這一次他敗了，敗給了他最為不屑萬刃劍法，敗給了他最為不屑的震字訣。

    後來，葉離收了葉辰和葉凌云為徒，這二人都在年紀輕輕就修煉到同葉離一樣的高度，一個在宗門內鎮守宗門護典閣，一個在宗門外的鋒嵐閣前往世界各地平定戰爭。那段時期是宗門極為輝煌的時刻，而這二人也被世人稱之為「星雲雙俠」。

    肖興川向葉逍講述着葉辰和葉凌雲的故事，葉逍聽得很入迷，因為這些內容一一對應着那本晦澀自傳中的隻言片語，但葉逍並不知道，肖興川口中的這些細節，宗門內的大多數弟子並不知情。

    「肖大哥，你後面說得太籠統了，再跟我說說。」葉逍問。

    「時間不早了，以後再給你講吧，最近修煉進度怎麼樣了？」肖興川道。

    「還行，目前沒遇到什麼瓶頸，這兩天沒啥事，泡在藏經閣看小書了。」葉逍道。

    「自創招式的書籍大概就是這樣，你能看進去也挺難得的，別忘了用心修煉，好了，時間不早了，你早些休息。」肖興川說完離開了房間。

    肖興川走後葉逍盤坐在床上，繼續着他的御氣修煉，但他的心卻久久不能平靜，肖興川講述的很多細節都是書中沒有記載或是道明的，這些細節無不讓葉辰和葉凌雲的那段經歷更為立體，雖然肖興川只是描述了他們二人剛上山那一時期的故事，但肖興川的這種留白很是高明，讓葉逍滿懷期待而又半知半解的窺視星雲雙俠的人生。

    但，葉逍入世尚淺，他也並沒有關注到肖興川是如何得知這些細節的。

    一個月後，護典閣廂房。

    葉逍正在進行着御氣修煉，這一段時間他將大部分的精力用在了修為的提升上，而卻很少去藏經閣看自創類招式的書籍，並不是葉逍失去了看自傳的興趣，只因為葉辰的書只有一本，他在些許了解葉辰的經歷後，已提不起興趣再去窺視他人的人生。

    葉逍此時的修為已到達意境八重巔峰，正在突破至意境九重，但此時他的情況卻不太好。

    正常人的修煉，每一重境界從入境到巔峰，就是丹田內御氣的含量從無到有的過程。御氣師的丹田就像是一個瓶子，御氣在瓶中積攢，瓶子充盈就是所在境界的巔峰階段，而每一重境界的突破就將積攢的御氣壓縮，將充盈的御氣壓縮至空虛，不斷提升密度。

    而葉逍的鍊氣方法很特別，過量的損傷配合過量的填充，這種填鴨式的鍊氣方法會讓葉逍在每一重境界從入境到巔峰進度很快，像是一個狼吞虎咽的暴食者，但伴隨而來的代價就是：每突破一次，境界間的瓶頸就越加艱難，就是葉逍的丹田變得愈發饑渴，越來越難以找到那種腫脹的充盈感，因為他的丹田和血脈已經在一次次拉拽中練就了一種彈性。

    葉逍此時雙眼緊閉，渾身濕透，經過他的積累，丹田內御氣的含量已經足夠，可活性極大的丹田似乎沒有感到絲毫的腫脹感，葉逍一直在尋找着壓縮御氣突破的契機，但丹田內沒有充盈感讓他進退兩難。

    「別急，我助你突破。」

    肖興川的聲音從後面傳來，緊接着就是一股如驚濤駭浪一般的御氣能量從葉逍的背部傳來。

    葉逍感知到肖興川傳來的御氣後並未驚訝，反而是極為鎮靜，他迅速調整氣息將肖興川傳來的御氣分流，從多個方向進入丹田。

    肖興川很是謹慎，一開始並未大功率地輸出御氣，但他顯然是多慮了，他只感覺葉逍的丹田像是一頭口渴的巨猿一樣，吮吸着傳來的御氣能量。

    過了三分鐘，葉逍終於找到了那久違的充盈感，隨後他提振精神，一氣呵成，成功突破至意境九重。

    「成了！肖……肖大哥？」

    葉逍興奮地在床上搖動身體，轉而看向身後的肖興川，但此時的肖興川則是略顯疲態。

    「肖大哥，你沒事吧？」葉逍問道。

    「還好，沒想到意境八重的突破就已經如此困難。」肖興川氣喘吁吁地道。

    「哎……我也是納悶了，現在的丹田越來越大，完全找不到突破時的那種腫脹感。」葉逍道。

    「其實，你這種鍊氣方法也是存在的，但練的人不多。」肖興川道。

    「為啥？突破困難？」葉逍道。

    「突破問題只是其中一個方面，更尖銳的問題是……這是一種自殺式的鍊氣方法。」肖興川道。

    「自殺？臥槽！備不住我要玩完了！」葉逍驚愕道。

    「但你也別焦慮，據我了解，這種說法只是大宗門嚇唬人的。」肖興川道。

    葉逍投來詢問目光，肖興川繼續道：「這種鍊氣方法不是一般人能駕馭的，需要極強的經脈韌性和丹田的強度，一般人別說是用這種方法鍊氣了，就是稍微過量損傷一點，丹田也是沒有辦法修復的，嚴重的甚至會爆體而亡。而從你突破至意境那天時，我就發現你的丹田強度和彈性異於常人，所以你才能適應這種修煉方式。」

    「那……你教我百獸拳，也是……」葉逍道。

    「你很聰明。不錯，丹田是天生的，但筋骨確實可以後天鍛煉的。而百獸拳就是鍛煉經脈和筋骨的最佳修煉方法，你只要將獸化融入到你每重境界的修煉之中，你的身體完全可以適應這種修煉方式。」肖興川道。

    「肖大哥，你也太貼心了，我還以為你教我百獸拳是為了幫我防身呢。」葉逍道。

    「確實，百獸拳你用的真不錯，這是我沒想到的。」肖興川道。

    「嘿嘿，也不看看是誰使。」葉逍傻笑道。

    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斷了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