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柔然到回京,住在太傅府里三天,太傅府里大大小小的主子沒有一個人過問過,這也就導致太傅府里的下人為了討好主子,也當沒有葉柔然這個人。
還是葉柔情在葉柔然回來的第二天,借着想要陪伴祖母的由頭進了太傅府,空閒的時候來看了葉柔然,見葉柔然的秋雨院裏什麼也沒有,自己掏錢,讓她的丫鬟從外面買了送給葉柔然。
甚至,葉柔情還在陪伴程氏的時候,旁敲側擊地提起了葉柔然。結果可想而知,本就不喜歡葉柔然的程氏立刻擺了臉色,打發了葉柔情家去。
回家前,葉柔情來找了葉柔然。
「二姐姐,我家中有事,這便要回去了。我見秋雨院的旁邊有道隱秘的小門,你若是需要什麼,可喚鶴虱去燕回街的葉宅找我。」葉柔情掛着溫柔的笑容,對葉柔然說。
葉柔然笑着點了點頭,「回去的路上小心些。」
「好。」葉柔情點頭,隨後帶着丫鬟離開。
鶴虱看着葉柔情離開,扭頭說:「這葉家竟然還有這麼個性子的人,也是稀奇。」
「葉孝義是個聰明人。」葉柔然淡淡地說。
鶴虱想到查到關於葉孝義的事情,贊同地點了點頭,「當機立斷。很有魄力。」
葉柔然放下手中的醫書,岔開話題問:「南安王妃的賞花宴什麼時候開始?」
鶴虱立刻回答道:「據說是南安王府的小世子生病了,這才推遲了賞花宴。以以往小世子生病的情況來看,大概要到六月中旬。」
敲了敲桌子,葉柔然若有所思地問:「之前說小世子是因為什麼原因生病的?」
「小世子出生時遭了罪,身體虛弱,天氣稍微變一變就容易生病。」鶴虱想了想說,「這次好像是因為小世子覺得熱,睡不着,下人就多放了塊冰,這才導致了小世子生病的。」
葉柔然點了點頭,閉眼想了想,起身回屋裏拿了一瓶藥遞給鶴虱,「讓小世子吃兩顆。」
「是,小姐。」鶴虱接過,恭敬地道。
「葉孝義那兒,照顧着點。去吧。」葉柔然擺擺手說。
「是。」鶴虱應了一聲,轉身離開。
燕回街,葉宅。
季氏無奈地看着葉柔情,伸手戳了戳葉柔情的額頭,「你呀」
「娘~~」葉柔情討好地摟着季氏的胳膊撒嬌。
「你爹的生意還要靠你大伯和四叔庇護,別為了其他人讓你爹為難。」季氏無奈地說。
「什麼讓我為難?」葉孝義從外面走進來,笑着問。
「爹,你回來啦!」葉柔情開心地看着葉孝義,上前迎接道。
葉孝義捏了捏葉柔情的鼻子,笑着問:「你又做了什麼?」
葉柔情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偷偷看向季氏。
季氏沒好氣地瞪了葉孝義一眼,「跟你說了多少次了?情兒大了,不能像小時候那樣了。」
「柔情是我閨女,在外面端着就算了,回到家還端着多累啊!」葉孝義不在意地說,隨後看向葉柔情道,「出什麼事了嗎?」
葉柔情見季氏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坐到了季氏的身邊,有些遲疑的將葉柔然的事說了出來。
葉孝義在聽完葉柔然的事後,愣了愣,腦子不可抑制地想到了昨天和今天跟自己簽訂了大筆訂單的人說的話。
「葉老闆有一個好女兒啊!」
當時葉孝義還沒聽懂,現在聽到葉柔情說了關於葉柔然的事,葉孝義不可避免的想到了這件事。
季氏看出了葉孝義的異樣,微微有些訝異,忍不住坐直了身體,「怎麼了?可是生意出了什麼事?」
「爹,生意出事了?」葉柔情大驚。
葉孝義回過神來,搖了搖頭說:「生意並沒有出事,反而昨天和今天都簽了一個大單子。」
「那你剛剛怎麼?」季氏奇怪地問。
葉孝義想了想問:「柔情,你剛剛說,葉柔然在人前和人後是兩個樣子?」
「對啊。」葉柔情點了點頭,「人前的二姐姐像是小可憐,人後的二姐姐一身清冷,不比大姐姐的氣派差。」
葉孝義若有所思,沒有說話。
季氏喊了葉孝義好幾聲,見他沒有反應,就用手推了推。
「到底是怎麼了?」季氏沒好氣地問。
葉孝義見季氏不高興了,連忙說道:「這兩天得到的大單子,怕是柔情帶來的。」
「什麼意思?」季氏忍不住皺眉問。
「柔情第一天關心了葉柔然一下,當天晚上就有人送來了一個三年的合作。今天柔情幫了葉柔然,下午就有人送來了一個長期合作」葉孝義說着,忍不住微微咋舌,「而且都是老字號。平時我是連他們主事掌柜都見不到的。」
「這」季氏遲疑,「確定是葉柔然嗎?」
「今天下午簽訂字據的時候,對方說了一句,「葉老闆有一個好女兒」。而這兩天柔情唯一與往日做的不同的事,就是照顧葉柔然了。」葉孝義低聲說。
季氏和葉柔情俱是大驚,隨後很詫異,「這葉柔然這般厲害,為什麼還要回到太傅府受這個氣呢?」
隨後季氏又說:「而且,葉柔然自出生就被帶去了金陵,好好的,四弟妹為何非要冒着得罪婆母的風險將人接回來呢?」
「也許,這就是葉柔然為何會回京的原因」葉孝義思考着說。
葉柔情有些遲疑,最後還是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問道:「爹,二姐姐為什麼會在剛出生就被帶到金陵啊?」
葉孝義猶豫了一下,見季氏也好奇,便開口道:「其實,葉柔然被帶去金陵不過是倒霉罷了。」
「怎麼說?」季氏好奇地問。
「柔情應該沒有印象,娘子應該還記得,六年前被抓獲的誘女干、騙女干和騙取他人錢財等多項罪名共罰,被判凌遲的何難大師吧?」葉孝義壓低聲音說。
季氏點了點頭,隨後恍然,「和他有關?」
葉柔情一聽葉孝義說那何難大師的罪名就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見葉柔然的事還跟他有關,不由白了臉。
季氏見狀,連忙把葉柔情摟入懷中,「何難被被請入了將軍府?」
葉孝義點了點頭,「當時我爹去世,四弟妹在哭靈的時候動了胎氣,疼了一天一夜沒生下來。就在這時,何難出現了。他一出現,四弟妹就生了下來,這個先生下來的就是葉柔婉。」
「後來呢?」季氏催促道。
葉孝義哭笑不得地看着像是聽故事一樣的季氏和葉柔情,好脾氣地接着說:「葉柔婉出生大概一炷香的時間,第二個也出生了,就是葉柔然。但這個時候何難說,這第二個是天煞孤星,我爹之所以會去世,就是被她克的。」
「這,這,這簡直是無稽之談。」季氏皺眉說,「葉柔然出生的時候,公爹已經去世,怎麼就成了被葉柔然克的了?」
葉孝義苦笑着搖了搖頭說:「可是當時母親不這麼想,她將一切的過錯安在了一個剛出生的孩子身上,本是想直接溺死葉柔然的,但是被大哥攔了下來,這才借着扶靈的由頭,帶走了葉柔然,因為何難說,葉柔然的天煞孤星命格克所有有血緣之人。」
葉柔情同情着葉柔然,「二姐姐這可真是無妄之災。」
「可是,何難不是已經被定罪了,就說明他的話是錯的,那為何六年前不將葉柔然接回來?」季氏也很同情葉柔然。
葉孝義攤了攤手說:「本就沒有相處過,自然沒有人記得。」
「既如此,這次怎麼特地派人去將人接回來?」季氏不明所以地問。
「誰知道呢?」葉孝義想了想說道,「應該不是好事。」
葉柔情聞言,連忙說:「爹,娘,我們去告訴二姐姐吧!」
葉孝義摸了摸葉柔情的腦袋,安慰道:「我倒是覺得,葉柔然這回回來,怕是沒那麼簡單。就沖她現在能調動鶴祥齋和八珍坊的人,就知道她不一般,不可能不知道四弟妹接她回來沒安好心。」
「那就好。」葉柔情鬆了一口氣。
葉孝義看着葉柔情的樣子,笑了笑說:「柔情,你想幫助他人,這是好事。但記住,前提是一定保證自身的安全。」
「我知道的,爹。你放心好了。」葉柔情笑着應道。
季氏好笑地看了一眼葉柔情,然後對葉孝義說:「你家的好女兒為了幫葉柔然,得罪了你母親,被趕了回來。」
葉孝義不在意地說:「沒關係。有了鶴祥齋和八珍坊的生意,自然有他們庇護,不用太在意將軍府和太傅府那邊。我也不想你們每回過去都看人臉色。」
「那我可不過去了。」季氏試探地說。
「不過去了,不過去了。」葉孝義揮了揮手說。
季氏笑了起來,她也不想去太傅府的,主要是沒回過去,李靈那個眼神看的人難受。
葉柔情想了想問:「我也不過去了嗎?那二姐姐怎麼辦?」
葉孝義和季氏對視了一眼,都笑了起來。
「你倒是喜歡那葉柔然。」季氏笑着說。
「二姐姐雖然和大姐姐長得相像,但為人完全不一樣,我很喜歡二姐姐。」葉柔情認真地說。
「喜歡就多去找她玩。其他的,不用在意。」葉孝義笑着說。
「好。」葉柔情點頭應道。
葉宅的事情不過一個時辰就傳到了葉柔然耳中。
葉柔然勾了勾嘴角,「葉宅的人手可以撤了。」
「是。」鶴虱點頭應道。
「小世子怎麼樣了?」葉柔然抬頭看着天上的月亮問。
「小世子已經好多了。明日再吃一次藥,應該就能徹底痊癒。」鶴虱恭敬地說。
「賞花宴後日會召開,可對?」葉柔然看着鶴虱問。
「是。」鶴虱立刻心領神會。
「去吧。」葉柔然揮手示意鶴虱去做事。
「是。」鶴虱立刻離開。
葉柔然看着手中關於葉柔婉的資料,一臉的若有所思。
「葉柔婉的行事作風,倒是和之前調查的不太一樣了」
葉柔然勾了勾嘴角,冷冷地說:「只是,還是一樣蠢。」
被葉柔然說蠢的葉柔婉此時卻被噩夢驚醒了。
「小姐」
「出去!」葉柔婉厲聲喝道。
「是」葉柔然的丫鬟眼底閃過一絲畏懼。
葉柔婉粗喘着氣,良久才平復了心情。
等到回過神來,葉柔婉打了個冷顫,被噩夢驚嚇到出的汗將裏衣被浸透了,這回冷靜了下來,哪怕是六月天,也覺得有些涼。
「香雪。」葉柔婉喚道。
「小姐。」香雪沒有進屋。
「去提些熱水來。」葉柔婉吩咐道。
「是。」香雪低聲應道。
不消片刻,香雪就提了一桶熱水過來。
葉柔婉在香雪的服侍下擦了身子,又換了身裏衣,這才重新在床上躺下。
這麼一折騰,葉柔婉是半點睡意也沒有了,望着床上的流蘇發呆。
我必須要做些什麼,難道就這樣什麼都不做的等婚期到來嗎?葉柔婉的腦中飛快地回想這段時間會發生的事。
在仔細思考過後,葉柔婉發現,最近會發生的事也只有定了日期卻因為小世子又生病而推遲的賞花宴。
「小世子這次似乎病的挺久的」葉柔婉咬牙,「不行。我必須要在賞花宴前讓方子軒和李成緣見到葉柔然。」
「小姐,您說什麼?」外面的香雪似乎聽到了什麼,連忙問道。
「沒什麼。」葉柔婉有些不耐煩地應道。
「是。」香雪恭敬地應道。
「看來,明日要去秋雨院見一見自己的那位好妹妹了。」葉柔婉微微眯眼。
然而,第二日葉柔婉還沒來得及去秋雨院,就得到李靈告知的消息——安南王妃舉辦的賞花宴明天召開。
「明日?!」葉柔婉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
「怎麼了嗎?」李靈見葉柔婉反應這麼大,有些詫異。
葉柔婉立刻回過神來,像是一個為妹妹着想的好姐姐,說:「只是想到妹妹似乎並沒有參加宴會的衣服和首飾等。」
「帶她去做什麼?」頓時,李靈皺眉道。
葉柔婉微紅了臉說:「母親說要為我相看,可我與戰王的婚約還在,只能把妹妹推到前面,否則女兒怕是得被流言蜚語攻擊死。」
「呸呸呸。說什麼死不死的?」李靈沒好氣地說,「不過,你說的也對。」
「所以妹妹這衣服」葉柔婉遲疑。
「找兩件你沒穿過兩次的衣服給她就是。」李靈不在意地說,「再找幾個你不喜歡的首飾給她。」
「這,會不會不太好?」葉柔婉心裏暗喜,面上卻躊躇不安。
「有什麼不好的?就這麼定了。」李靈冷冷地說。
「是,娘親。」葉柔婉嘴角掛着溫柔的笑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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