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更半夜,月圓時分。
一個穿着白襯衫的清冷男人敲響了賓館的門,而開門的,是個剛洗完澡的長髮美男。
握着掃把的小姑娘目光熱切。
她最吃這種長發美人攻!
仙品!
但偏偏糧不夠多,綠色網站太清水就別提了,鮮花市場又全是雙星搭配,身為純愛戰士很容易被一堆褲衩子絆倒,所以她只能含恨去別國漫畫中覓食,如今親眼所見,自然心潮澎湃。
「就表演一下那個,可以不用賠償消防櫃了。」
顧裕生側眸看她,表情平靜。
是沒聽懂嗎?
小姑娘連忙道:「賓館是我家開的,放心,真的可以免去賠償的。」
話音剛落,就看到美人輕笑一聲。
令人耳朵眼都有點酥麻。
「有沒有一種可能,」他笑着拉過顧裕生的手腕,「那個消防櫃,不是我們打碎的呢?」
修長的手指略微用力,就把人給帶進了房間。
「咔噠」一聲。
也隔絕了外面興奮的低呼。
陸厝鬆開顧裕生的手:「剛剛她說的話是什麼意思,我都沒聽明白。」
話雖這樣說,但那眯起來的眼睛裏滿是狡黠。
他從不吝惜顯示自己的美,也不介意被艷羨的目光所黏着,把顧裕生拉進來也是故意的,對於陸厝來說,這種行為就相當於日行一善。
灑灑水啦。
「沒什麼。」顧裕生不打算過多解釋,如果可以的話,他甚至希望這種問題,小白花能夠一輩子也不知道。
以及最重要的是,他這會還有點懵。
剛沒注意到,撞門上了。
沒了眼鏡,也稍微有點看不清楚。
因此,那一丁點的松木氣味,就格外明顯。
鮮活的,熱氣騰騰的曖昧。
整間屋子裏,都氤氳剛洗完澡的濕潤。
陸厝略微後退那麼幾步,抱着胳膊看向對方:「為什麼又回來了?」
為什麼?
顧裕生也有點說不上來。
「我就知道你會回來,」陸厝信手拿起桌子上的一罐啤酒,「鑰匙斷在鎖眼裏,進不了屋吧?」
顧裕生有點心虛地點點頭。
「太好了。」
手指勾住拉環,往外拽的時候溢出細密的泡沫,陸厝把啤酒罐往上舉起,擋住了翹起的嘴角。
「我還以為,得獨自迎來新的一歲呢。」
顧裕生愣了下:「你生日?」
「嗯。」
陸厝嘆息着:「很抱歉,沒辦法請你吃蛋糕了。」
「以前都是朋友陪我一起過生日我酒精過敏,喝不了,但是看大家喝,就很開心。」
可能是沒有眼鏡,視力模糊的原因,此刻陸厝的身影,看起來有些落寞。
顧裕生突然無比慶幸自己選擇回來。
「你喝不了嗎?」
「嗯,很嚴重的過敏。」
他接過了陸厝手中的啤酒:「沒關係,我喝,祝你生日快樂。」
陸厝眼尾都要紅了,啞着嗓子說了個謝謝。
兩人碰了個杯。
顧裕生安靜地在快捷酒店的標間裏,獨自喝完了兩罐啤酒。
「小玉醫生今晚怎麼休息?」
「不睡了,」顧裕生垂着睫毛笑笑,「在外面,我睡不着。」
本來就有比較嚴重的失眠,半夜只要被叫醒,就再也別想入睡,更何況是處於完全陌生的賓館呢?
「那你為什麼會有會員卡,還是那麼高的積分?」
陸厝手中捏着啤酒罐子,語氣隨意。
倆人就仿佛再普通不過的朋友,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天。
「掙錢呀。」
顧裕生仰起臉,那雙煙灰色的眼珠很亮。
以前讀本科的時候,顧裕生的身份證是有償的。
家裏管得嚴的小少爺想出去開房啊,來不及補辦的同學急着去網吧打電競呀,都可以借用他的。
他把自己當存錢罐看待,不放過任何一個能有收入的機會。
外快嘛,不寒磣。
沒想到穿書後,他的身份還保留着,依然能有那麼高的積分。
想到賬戶餘額,顧裕生就很開心。
一開心,他就想笑。
陸厝伸手,在對方面前晃了兩下:「喝多了?」
一個人的酒量能差到這種地步嗎?
「沒有,」顧裕生笑呵呵的,「我只是想起了一些快樂的事。」
他沒戴眼鏡,頭髮散落下來,臉頰也泛了層淺淺的薄紅,整個人看起來,就很柔軟。
陸厝不動聲色地看着他。
這種裝醉的計倆,他見過太多,早就——
「告訴你個秘密,」顧裕生突然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去浴室轉了一圈,又腳不沾地地飄回來,「你剛剛洗澡了吧?」
在陸厝還未給出反應的時候,顧裕生又直接開口了。
「這個花灑,是可以拿下來的。」
所以呢?
「在外面住宿,如果花灑可以拿下來,就別用了,畢竟男同太多,實在防不勝防。」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當然,紙片人不一定提前清洗,」顧裕生步伐穩健,身姿挺拔,「他們直接就能做,有時候還用點護手霜啥的,特別藝高人膽大。」
他一屁股坐到床上,雙手往後撐,長長地吁出一口氣:「想聽現實中肛腸科的八卦嗎?」
陸厝:「」
「算了,」顧裕生自言自語道,「三次元中的男人,就別碰瓷紙片人了,尤其是」
那雙上揚的眼睛,彎彎的。
「尤其是像你這麼好看的人。」
看不出來,喝醉後話這樣多。
陸厝聽了一耳朵的胡言亂語,仍是有點懷疑顧裕生在跟自己裝醉,但無所謂,他最擅長這種心照不宣的互相試探,於是又打開一罐啤酒:「還喝點嗎?」
「不喝了,」顧裕生搖搖頭,「再喝會難受的。」
「那,你跟傅明寒是什麼關係,」陸厝的手指點在光滑的瓶身上,「是他讓你過來的嗎?」
「不是。」
「你的目的是什麼?」
「攢錢,過好自己的生活。」
呵,還真是有問必答。
陸厝眼神中滿是懷疑:「真醉了,銀行卡密碼多少?」
猶如霧氣陡然散開,那雙眼眸猛地恢復清明!
顧裕生冷笑一聲。
手指在嘴邊划過,做出個拉拉鏈的動作。
好吧,看來沒完全醉。
陸厝懶得再跟這人廢話:「那你知道我是誰,你又是誰嗎?」
「知道。」
顧裕生笑了起來。
「你是小白花,而我,是一隻破爛的膠袋子。」
他說着就站了起來,這次的步伐有點踉蹌,但還是堅持着走到對面的桌子前,摸索着找到枚打火機。
「呲」的一聲,淡藍色的火苗竄起。
「祝你生日快樂,」明明是沒有風的室內,顧裕生的左手還是微微攏着,做出一個保護火焰的姿勢,「許個願吧。」
他笑着,但表情似乎有些難過。
「對不起啊,不知道是你的生日,沒有給你帶什麼禮物。」
陸厝沉默地看着那團跳動的火苗。
「快點許願呀。」
在顧裕生的催促聲中,他微微俯下腰,做出個吹蠟燭的動作。
而對方,也很配合地熄滅了打火機。
「你的願望一定會實現的。」
這人白天一副臭臉,喝醉後,真的意想不到的囉嗦。
「你會畫出很多漂亮的畫,遇見愛你的人,身體健康,過上幸福的生活。」
顧裕生一直在笑。
好傢夥,陸厝總算看明白了,這傢伙是個聖父。
嘴上說的不多管閒事,實際上總是忍不住要出手幫忙,知道今天是別人的生日,居然會愧疚沒有送禮物,而露出這樣難過的表情。
一股隱秘的衝動似乎從骨髓里升騰。
感覺好想欺負他。
好想看這個人有點驚訝的茫然表情。
一定,會非常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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