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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大結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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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大夫:「殿下中毒,危在旦夕,府中無人主事可不行,你趕緊去把皇子妃請過來拿主意。」

    丁卯下意識看向床榻上昏迷不醒的五皇子。皇子妃正在禁足中,若違令放出來,主子醒後必定追究。可現在情況危急,府中必須有人主事,以將軍府的人脈,或許能找到解藥救下主子!

    早知主子也會因此中毒,他就該事先準備好解藥。可現在,他到哪裏去找解藥?毒藥是主子從秘密渠道獲得,原本就是為了害人性命,自然不可能準備解藥,如今悔之晚矣!

    蘅蕪苑。

    元昊姝坐在窗前靜靜的看着書。

    身旁站着畫戟,「陪嫁里少的鳳尾簪被五皇子拿去送進丞相府,落在了魏曦的手中。」

    元昊姝眼神毫無波瀾的繼續看着書,好似沒有聽見。

    畫戟毫不掩飾眼裏對五皇子的厭惡,忍不住抱怨:「這些年,但凡主子有的好東西,幾乎都送於他,如今府內庫房裏什麼好東西沒有?他偏偏動您嫁妝拿去送給其他女子!」

    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畫戟立即收斂情緒,快步往外走,剛走到內室入口處,房門被人推開,丁卯神色匆匆走了進來。

    「公公。」畫戟率先打了聲招呼。

    丁卯無視她從旁快速走過,徑直來到元昊姝的面前,紅着眼眶行禮,「皇子妃,主子身中劇毒昏迷不醒,您快去瞧瞧。」

    元昊姝放下手中的兵書,站起身往外走,「殿下如何中的毒?何人膽敢謀害他的性命?」

    丁卯緊隨其後,咬牙切齒的告狀,「是素纓那個賤婢!借着服侍的機會往湯藥中下毒。人贓並獲關進私牢,只待皇子妃審問查明真相。」

    元昊姝腳步一頓瞥了他一眼,「據我所知,她愛慕殿下許久,怎會是她下毒謀害殿下?」

    丁卯心虛的低下頭,「奴才不知。」得趕緊派人去私牢毒啞了素纓!免得供出他!

    親自把扔送進上林苑,丁卯想要趁機脫身派人去下毒。

    「丁公公,殿下中毒危在旦夕,你不在旁伺候想去何處?」跟隨而來的畫戟,死死的盯着丁卯。

    丁卯:「……想去一趟茅廁。」

    「正好同去。」畫戟見他站着不動,出聲催促:「公公?」

    丁卯笑眯眯的質問:「畫戟姑娘何意?」

    畫戟:「近日來只有你貼身伺候殿下,他卻中毒昏迷不醒,素纓有下毒的嫌疑,你也洗脫不了干係。」

    該死的賤婢!丁卯瞬間明白畫戟是在報復他上次懷疑她是細作這件事。無法抽身派人去毒啞素纓,只能暫時作罷,進了屋。

    王大夫對着元昊姝重新複述:「老夫特製的解毒丸暫時壓制殿下體內的毒性,但要儘快找出下毒之人,獲取解藥,否則一旦毒發,殿下性命危矣。」

    元昊姝聞言微微頷首,扭頭看向進屋的丁卯,「你在此伺候殿下,不可離開半步,我先去看望追星,再去私牢審問素纓。」

    畫戟並未跟着離去,而是留在了原地。

    私牢。

    「進去!」

    侍衛猛地一推,素纓跟管家雙雙摔進了牢房。

    「哎呦!」素纓摔在地上,痛呼一聲,爬起身去扶管家,「爹,你沒事吧。」

    管家借力站起身,沒好氣的瞪她。

    「嘿嘿嘿……。」素纓傻笑,眼角餘光瞥見侍衛走了,立刻變臉一把甩開管家:「你剛才想做什麼?」鼻孔朝天,揚武揚威,「老東西,別想着替我頂罪,我可不是你的女兒,你的女兒早死了,溺死在了五皇子大婚當夜。」

    管家瞳孔震懾,神色痛苦。

    素纓別開臉不去看他。她死了還能穿回去,管家死了可就真的死了。第一次坐牢,素纓很是新奇,環顧四周,牢房陰暗潮濕,臭味難聞,木頭柵欄比她的大腿還粗,防止有人弄斷木頭逃出去。

    角落裏擺放着一隻臭氣熏天的恭桶,除此之外,什麼也沒有。

    大冬天,外面冷,牢房裏更冷。哪怕素纓穿的比一般人多,依舊冷的忍不住搓手、跺腳,在牢房內來回走動。耳邊一開始響起嗚嗚的哭聲,素纓假裝自己沒聽見,煩躁的繼續踱步。一人做事一人當,五皇子是她毒死的,等會有人來審問她,最好是元昊姝,她承認犯罪事實,求她把管家救出去放了。祈禱千萬來的別是丁卯,她可受不了嚴刑拷打,只想死個痛快,實在不行咬舌自盡?還是撞牆?

    誰知管家看她沒反應,越哭聲音越大,變成了鬼哭狼嚎。配合着陰森森的牢房,滲人的慌。素纓沒好氣的瞅他,「有什麼好哭的?」

    管家抽噎着,吼她:「白髮人送黑髮人,我女兒就要死了,我哭兩聲怎麼了?!」

    素纓一噎,這分明是沒把她說的話聽進去啊,「我都說我不是你女兒了,你哭個屁啊!」

    管家被凶,反倒哭的更加傷心。女兒犯了死罪,為了不連累他,要跟他斷絕父女關係。「纓兒,是爹爹沒用哇!」他沒有早一步發現女兒對五皇子因愛生恨。早一些發現,他會想盡法子把她送出五皇子府,送得遠遠地,讓她再也不能回京城,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即便他想要替罪,丁卯也絕對不會放過她。

    素纓被他哭得心煩意亂,衝着他吼:「我都說了,我不是你女兒了!」眼角餘光看到兩名侍衛走了過來,拿出鑰匙打開了鎖,走了進來。

    管家意識到了什麼,立馬衝上前,「要殺要剮沖我來!」女兒嬌生慣養,如何能承受得住酷刑?!

    「別理這個老東西,他就是想找死。」素纓罵了一句,配合的主動往外走。

    管家妄圖阻攔,被侍衛一掌推倒,眼睜睜看着素纓被帶走。

    刑具室內的牆壁上、木架子上掛滿了各種各樣的刑具,血跡斑斑,散發着刺鼻的腥臭味,旁邊的火爐上燒紅的烙鐵,老虎凳、滾釘板、十字形架……素纓看得直吞口水,這些可怕的刑具不會全用在她身上吧?她可憐巴巴的看着兩位侍衛,「侍衛大哥,無論你們問什麼我都招,只求速死!」

    兩名侍衛:「……」交換了一下眼神,其中一人厲喝:「老實點!」

    素纓:「……我還不夠老實嗎?」

    「進去!」侍衛打開一個鐵籠子,呵斥素纓鑽進去。

    素纓仔細一瞧,鐵籠子下面能燒火。囚犯一旦進入,伴隨着燒紅的鐵絲,人會不由自主跳起來,有人為此起了個很好聽的名字,足尖舞,顧名思義,為了儘量接觸燒紅的鐵絲,囚犯會儘可能的踮起腳尖,在籠子裏跳來跳去,最終倒下,變成一具焦屍。

    「我不進去!」素纓扭頭跑向行刑架,卻被侍衛一把抓住,她拼命掙扎,像是過年挨宰難按的豬,兩名侍衛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她弄進去,關上籠門。

    素纓氣得破口大罵,「老娘都說了,什麼都招!為什麼還要用酷刑?!我艹你祖宗@#¥%&*#¥%!」

    像素纓這種嘴臭的囚犯,侍衛們見多了,一旦用過刑,一個個卑微的求死。

    門外傳來腳步聲,兩名侍衛立即轉身對着來人行禮,「皇子妃。」

    女主來了!素纓蹲在籠子裏,看到元昊姝頓時眼前一亮,瞥見她的身後跟着承影。

    元昊姝走到鐵籠之前,淡淡的瞥了一眼素纓,「其他人一塊帶上來。」

    「是!」兩名侍衛應聲,很快又帶上來一名中年男子綁在了吊環上。

    素纓扒在籠子裏看了半天,辨認出對方的身份,好像是大廚房裏的廚子,平日裏都是春芽常去大廚房,她很少踏足,所以無法確定。

    男子並不老實,拼命掙扎,嘴裏不停喊着冤枉。雙腳幾乎離地,只剩下腳尖擦着地面,整個身體特別是兩條胳膊吊的直直的,哪怕不用刑,就這般吊着,常人都難以忍受,時間長了,胳膊都得吊斷。

    綁好了人,兩名侍衛立刻退下。

    承影立即走到男子的面前,手法利落的卸掉了男子的下巴,整個刑訊室頓時安靜了下來。

    素纓感同身受,下意識雙手捂住自己的下巴。

    兩名侍衛,一個往木桶里加水,一個往木桶里撒鹽,再用木棍攪拌。

    兩人再次退下,承影走上前從木桶里撈出一根濕漉漉的鞭子,從關在籠子裏的素纓面前走過。

    「嘶~。」鞭子上竟然都是倒刺!素纓倒吸一口涼氣,這要是打在人身上,片刻就會令人皮開肉綻,撕下一層皮!

    承影手中的鞭子揮舞的獵獵作響,幾鞭子下去,男子衣裳破碎,皮開肉綻,有的衣服碎片直接潛進了皮肉中,再看男子一臉痛苦的張大嘴巴卻無法慘叫出聲,因為他的下巴已經被承影卸掉了。

    看小說是一會兒,親眼見證是另外一回事,素纓看的心驚膽戰,刑訊逼供為的就是逼供,可卸掉下巴,男子就算是想要招供也說不出來,這分明是虐殺!

    素纓環顧四周,看着鐵絲籠,試着用腦袋撞了幾下,這怕是撞不死,要不然咬舌自盡?自殺總比虐殺強多了。

    站在一旁靜靜觀看的元昊姝,眼角餘光淡淡瞥了一眼籠子裏的素纓,瞧見她急的嘗試各種自殺的方式,嘴角微微勾起。

    中年男子被活活打暈,承影隨手扔掉鞭子,拿起旁邊燒紅的烙鐵對準男子的額頭狠狠的按了上去,皮肉燒焦的味道頓時瀰漫開。

    素纓根本就沒敢看,在承影動手之前,她就已經把頭埋進雙腿之間,當個縮頭烏龜。心裏掐算着時間,這才抬頭看去,中年男子痛的醒了過來又暈了過去。

    承影隨手把烙鐵扔回火爐上,走向鐵籠。

    素纓嚇得立馬往後縮,大叫出聲:「別動手!我什麼都招!」

    承影目不斜視的從鐵籠旁邊走過,拎起了之前泡鞭子的那桶鹽水,目不斜視的從素纓的面前走過。

    素纓:「……」太丟人了。

    一桶鹽水全部潑在男子的身上,令其從昏迷中再次清醒過來。

    承影隨手扔掉木桶,隨手取出一把匕首,逼近男子。

    兩個人靠的太近,承影又是背對着素纓,導致素纓根本看不到承影做了什麼,腦中不停模擬着,承影拿刀在男子的身上切肉?畫畫?還是在他身上捅窟窿眼?

    不知道承影做了什麼,男子瘋狂的哀求,承影幫他把卸掉的下巴按了回去,男子瘋狂的招供,「一年前,奴才奉太子命令入府……昨日接到命令,毒殺五皇子嫁禍給三皇子。奴才都招了,求您,給我一個痛快。」

    承影二話不說,徒手再次卸掉他的下巴,避免他自殺。

    「帶上他,進宮面聖!」元昊姝一聲令下,承影立刻解下男子,帶着他離開。

    牢房內只剩下兩名侍衛面面相覷,一人回過神趕緊追上去詢問:「皇子妃,管家跟素纓還要審問嗎?」

    「下毒之人已經抓到,放了他們。」

    「是。」

    侍衛走到籠子面前,拿出鑰匙打開籠子,眼神鄙視的看着素纓,「出來吧。」平日裏囂張跋扈,打罵他人,剛才看他人行刑差點嚇破她的膽,沒做過的事都想搶着招供,軟骨頭!

    素纓一臉懵逼的從籠子裏鑽了出來,跟着侍衛去接管家。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管家抓着欄杆哭的撕心裂肺,不停地嘶吼着:「還我女兒,還我女兒,哇啊……!」

    素纓完好無損的走到他的面前,隔着柵欄與他對望。

    鼻涕橫流的管家:「……你沒受傷?你已經變成鬼了嗎?嗚嗚嗚嗚!天殺的!下手也太狠了!這麼快就把我如花似玉的女兒給殺了啊!哇哇哇哇!」

    兩名侍衛走到素纓的身後,目光幽幽的看着他。

    管家:「……」

    從牢房中走出來的管家,激動的立馬衝到素纓的面前,雙手抓住她的胳膊,「纓兒,他們沒對你用刑?」

    「下毒另有其人,是一個廚子……。」素纓解釋了幾句:「皇子妃帶着他進宮面聖,為殿下討回公道。」

    父女兩個進來時是被押送進不來的,被恭送着出去。

    出了私牢,走到無人處,管家一把抓住素纓帶到角落裏,壓低厲聲質問:「纓兒,你老實告訴為父,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

    素纓想了想,乾脆不在瞞着他,免得下次被她牽連,於是實話實說:「我對殿下一片痴心,殿下卻想要我的性命……所以我在藥里下毒,他也中了毒,誰知太子派人也在湯藥里下了毒,皇子妃先行審問了那個廚子,廚子招供成了替死鬼。」

    管家早已猜的七七八八,聽她親口承認還是倒吸了一口涼氣,手指頭猛戳她的額頭,「你糊塗!你個孽障!你以為你一人做事一人當就行了?毒殺皇子,天子一怒,伏屍百萬,全府都得跟着你陪葬!你個孽子!!」

    眼看着管家一巴掌呼來,素纓拔腿就跑,「爹!爹!我錯了!別打!別打!!」以後她一定讓五皇子死的像意外,再也不會用毒殺這種辦法了!

    遇見下人,管家收手不再追着素纓打,免得節外生枝。強制性把素纓送回落梅院,不准她踏出去一步,轉身離去。

    「姑娘!」管家一走,春芽立馬撲上來抱着素纓大哭。她以為再也見不到素纓了。

    「我沒事。」素纓拿出帕子給她擦眼淚,「你先別哭,告訴我,殿下死了沒?」

    春芽嚇得趕緊伸手捂住她的嘴,轉身跑到窗口伸長脖子朝外瞧,沒見到有人進院,這才轉身哀怨的看着素纓,小聲的稟告:「王大夫用特製的解毒丸救下殿下,暫時無礙,仍舊昏迷中。」

    居然沒死!素纓氣憤又慶幸。氣憤男主的命就是硬。慶幸沒被毒死,否則連累管家他們一起喪命。

    春芽忽然再次落淚,「殿下無礙,公子也被王大夫救了回來,可是追星卻沒了。」

    什麼?!素纓跌坐在椅子上,兩眼失神。

    男主跟反派都沒死,追星卻死了?!該死的劇情,難道真的無法更改嗎?!她明明已經提前告知了元昊姝,讓她派人暗中保護追星,追星怎麼就死了呢?!

    「我不信。」素纓搖頭喃喃自語,猛地站起身大吼一聲就往外沖,「我不相信!」

    「姑娘!」春芽連忙追了出去。

    古代死人舉辦喪禮,一般情況下,冬季七日,夏季三日,可作為下人是沒有喪禮,命好的主子賞一口薄棺材下葬,命差的,屍體用鋪蓋一卷扔亂葬崗,甚至死無全屍。

    追星身為皇子府的奴婢更不可能有喪葬禮,所以素纓趕到時侍衛們正準備蓋上棺木,連夜下葬。

    「讓開!」素纓大喝一聲沖了過去,她不相信追星真的死了,棺材裏一定沒人,是空的!

    侍衛們停下蓋棺木,退到一旁。

    素纓暢通無阻的衝到棺材的面前,俯身去看。

    精緻妝容的少女穿着一身壽衣,靜靜地躺在棺材裏,神色安詳,像是睡着了。

    素纓不死心,伸手去探少女的鼻息,觸碰她的臉頰,整個人踉蹌的倒退兩步,人,死了!真的死了!

    「追星,嗚嗚嗚嗚!」好不容易停止哭泣的鐵錘,見到這一幕,再次沖了過來,扒着棺木哭得撕心裂肺。

    承影面無表情的走近,一把抓住鐵錘拖到一邊,眼神示意侍衛繼續蓋上棺木。

    追星是元昊姝的貼身婢女,跟府中的下人不是很熟悉,所以送葬的隊伍只有承影、鐵錘,如今又多了素纓跟春芽。

    沒有鑼鼓開道,沒有親人送葬,只有承影手裏提着紅燈籠開路,幾名侍衛抬着棺木靜悄悄的出了城,準備抬上山安葬。

    半路上,有個侍衛體力不支,走走歇歇。

    哭哭啼啼的鐵錘立即頂上。

    春芽扶着渾渾噩噩的素纓走在最後。

    半夜三更,黑燈瞎火,上山的路不好走,抬棺材的幾名侍衛又是五皇子的人,本身就不喜歡這份晦氣的差事,隨意扔下棺材,坑也不挖就走了。

    「你們回來呀!」春芽見他們扔下棺材離去,氣得跺腳想把他們叫回來,她喊得越大聲,幾人走的越快,眨眼間沒了身影。

    鐵錘哭哭啼啼拿起鐵鍬挖坑,春芽撿起另一把鐵鍬幫忙挖坑,可山上的泥土很硬,除了石塊還有樹根,一鐵鍬下去,用力的臉都漲紅了,卻只挖了淺淺的一小塊。春芽垂頭喪氣的看向鐵錘,一鐵鍬下去一大塊泥土被她挖了起來拋在附近。

    「我來。」承影走到春芽的旁邊,拿過她手裏的鐵鍬幫忙挖坑。

    春芽站在旁邊干看了一會,走到棺材邊守着棺材。眼神時不時的落在素纓的身上,見她像是失了魂似的站在那裏,一動也不動,月光灑在她的身上,地上的影子拖得長長的。

    雖然鐵錘跟承影都是女兒身,可一個天生神力,一個武功高強,一個時辰後大坑挖好。

    「侍衛都走了,沒人怎麼抬進坑裏?」春芽愁容滿面,「我下山去叫村民上來幫忙?」

    「我一人足矣。」鐵錘丟掉鐵鍬,走到棺材前,挽起了袖子。

    「你一人怎麼行?」春芽吃驚的想要上前阻止,卻被承影拽住。

    「喝!」鐵錘抱住棺材大喝一聲,在春芽震驚的眼神中,棺材竟然緩緩離地,漸漸升高。

    「天啊!」春芽驚叫出聲,滿臉崇拜的看着鐵錘,看着她把沉重的棺材抗在肩膀上,一步步走近大坑,放入深坑中。

    挖坑時難,填坑卻很容易,很快,深坑被掩埋,原地多了一座新墳。

    鐵錘跪在墳墓前,哭哭啼啼的燒紙錢。

    春芽站在一旁,神色複雜的看着她痛哭流涕的模樣,完全無法跟雙手托起棺材的大力士聯繫在一起。

    承影則拿起酒壺,倒了三杯酒灑在墳墓前,一把拽起了鐵錘,「我們該回去了,主子還需要吾等。」

    鐵錘抹着眼淚,瞄了一眼失魂落魄的素纓,扭頭詢問承影,「她怎麼像丟了魂似的?」

    承影冷漠的瞥了一眼素纓,「進了一回私牢,嚇着了。」

    下山時,天已經亮了,不需要紅燈籠。

    春芽熄滅了燈火,留在了墳頭上。

    一陣狂風吹過,紅燈籠滾到了地上,突然,被人踩在了腳下。

    一身黑衣的萬石,拿起鐵鍬飛快的挖掘,一刻鐘後只剩下薄薄的一層泥土覆蓋在棺材上。

    砰地一聲!

    棺材蓋突然飛起摔在了旁邊的地上發出沉重的聲響。

    追星從棺材內站了起來,仰頭看向萬石,朝他伸出手,「拉我上去。」

    萬石明知她會輕功,卻還是伸出手把她拽了上來。

    追星借着力道趁機撞進他的懷中,死死的摟住他不鬆手。

    萬石被勒的差點斷了氣,卻還是強忍着,「生氣了?」

    追星見他臉色都變了,卻依舊沒有掙扎,這才鬆開手,捶了他幾下,「明明你心悅之人是我,也不知是哪個小人四處散播謠言,說你心悅主子!」

    萬石不在乎自己的胸膛被錘痛,伸手輕撫着她的髮絲,柔聲細語:「有人暗中挑撥五皇子跟主子的關係,你心知,莫要中計。」

    「我哪有中計?」追星瞪了他一眼,「我就是心裏不痛快。」

    萬石靜靜地抱着她不說話,追星重傷昏迷不醒時他嚇壞了,恨不得貼身守着形影不離,承影卻告訴他,追星根本沒有受傷,這一切都是元昊姝的計謀,目的是為了引出幕後主使者。哪怕知曉,可聽聞追星中毒身亡,親眼看到她躺在棺材裏的樣子,他還是無法抑制的心疼、恐慌,怕一切成真。

    相擁了一會,萬石鬆開追星的手,拿起鐵鍬重新把泥土填回去,堆成墳墓。

    追星立即幫忙。

    萬石卻阻止,「你趕緊回去稟告主子,鐵錘她們埋葬你時,夏遠卻躲在暗處觀察,直到親眼見證你被埋進墳墓方才離去。」

    夏遠是夏國安的侄兒,皆是五皇子的心腹。

    追星立即下山。

    上林苑主臥內。

    夏遠低頭站在丁卯的面前,「放入棺木時,我親自探查了屍體,確認已死。送上山後按照您的吩咐,棄棺下山,折返後躲在暗處,親眼看到鐵錘她們挖坑埋葬。」

    丁卯滿意的微微頷首,他隨五皇子一樣生性多疑,故意命令侍衛棄棺下山,若追星沒死,鐵錘她們一定會打開棺木把她弄出來,可據侍衛回稟,鐵錘她們花費大力氣挖坑埋葬,確認無疑。

    侍衛抬頭看了一眼丁卯,「公公,有一事很奇怪。纓姑娘待人刻薄,絕不會送葬,可她卻一路送上山。」

    誆騙素纓毒殺追星一事,連五皇子都不知曉,侍衛更是一無所知。丁卯隨口敷衍了一句,「她行事向來乖張,不必理會。」起初,他以為素纓辦事不利,根本沒有毒殺追星,反倒害了主子,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誰知真兇另有其人。皇子妃帶着下毒的細作進宮面聖為主子討回公道,如今天已大亮,消息很快就會傳回府邸。

    在他眼中,皇子妃除了性子不夠溫柔,哪哪都比丞相府的嫡女魏曦強,可五皇子卻不認同。

    大婚之前對皇子妃深情不悔,一朝得知錯認救命恩人,轉頭就愛上了魏曦不可自拔,卻對皇子妃恨之入骨,連洞房都找人替代。愛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

    他是一個太監,永遠也無法體會到情情愛愛,也實在不明白愛上一個人,怎能說變就變了。

    皇子妃對主子一心一意,可那個魏曦,對主子冷淡至極,多次前往丞相府不得見,卻頻繁前往太子府拜訪,暗地裏跟三皇子交往密切,這般女子,如何能比得上皇子妃?

    主子的事情,不是他一個奴才能置噱的。

    他還是多想想,等主子醒來,他如何交代才能逃過責罰。

    丁卯左思右想,決定隱瞞下自己私做主張吩咐素纓毒殺追星之事。主子不知,他也就不用受罰了。反正追星已死,功勞歸於自身。主子中毒,自有皇子妃面聖討回公道。

    府中所有人都在靜靜的等待元昊姝從宮中歸來。

    晚膳後被抓進私牢,親眼看了一場酷刑,放出來後又步行送追星上山埋葬,一夜未睡,素纓又累又困,可她怎麼也不肯回房休息。追星死了,元昊姝帶着下毒細作進了宮,不知情況如何,即便回房她也睡不着。

    於是她就跟鐵錘她們幾個待在蘅蕪苑等着元昊姝從宮中歸來。

    已到用早膳的時辰。面對着桌上的吃食,素纓一點胃口也沒有。

    承影坐在對面,靜靜地喝着白粥。

    畫戟不在,聽聞依舊守在上林苑。

    素纓扭頭看向坐在旁邊哭哭啼啼的鐵錘,她的眼淚好似怎麼也哭不干,從昨晚上哭到現在幾乎沒怎麼停過。抱着比臉盆還大一些的木盆,拿着一把大木勺,舀一勺子白粥放進嘴裏不哭了,勺子空了繼續哭,舀粥放進嘴裏哭聲又停了,喝完粥哭聲準時響起,如此反反覆覆。

    連一小碗白粥都無法下咽的素纓,眼睜睜看着一大木盆的白粥全部落進鐵錘的肚子裏。

    吃完,她哭着打了個飽嗝,紅腫的雙眼落在素纓面前沒有動過的白粥上,「你不吃嗎?」

    素纓:「嗯。」

    鐵錘伸手拿起素纓面前的白粥,一飲而盡,放下空碗,又哭了起來,「追星的胃口跟你一樣小,我最喜歡跟她一起用飯了,可現在,嗚嗚嗚……我再也見不到她了,嗚嗚嗚嗚……。」

    素纓看着她,默默的想說一句,傷心成如此模樣都能吃下一大盆,這要是不傷心,還不得吃下一頭牛。

    承影安靜的站起身,收拾碗筷放入食盒中,提了出去。

    站在一旁的春芽不敢跟承影同桌而食,單獨用完早膳後瞧見素纓什麼也沒吃,默默去了小廚房,準備做一道自己最拿手的小吃。

    鐵錘喝着茶,時不時哭幾聲。

    素纓聽着她的哭聲很催眠,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驚得素纓立馬坐直身體看過去。

    「姑娘!」春芽快步走近,「皇子妃歸府了!」

    「主子回來了?」鐵錘猛地站起身,衝到春芽面前,前後扒拉着她,好似元昊姝藏在了她的身上,「主子人呢?被你藏哪了?」

    春芽:「……我如何藏的了皇子妃?她從宮中帶回了御醫,已前往上林苑看望殿下。」她見素纓沒有胃口,回落梅院準備做點心,恰好撞見皇子妃帶人歸府。

    鐵錘力氣太大,春芽一個大活人被她擺弄的像個洋娃娃,毫無反抗之力。素纓走上前拽了一下鐵錘,沒拽動,「你別扒拉春芽了,走,我們去上林苑。」

    「我不去!」鐵錘撅起小嘴,幽怨的抱怨,「細作是衝着五皇子去的,卻害死了追星,我就在這裏等主子回房。」

    鐵錘性子衝動耿直,容易壞事,她待在蘅蕪苑反倒更合素纓的心意,帶着春芽快步離去。

    結果剛出院子,就被啞巴攔住了去路,手上不停比劃着。

    素纓根本看不懂,扭頭看向春芽,心中欽佩春芽沒學過啞語,卻能跟啞巴正常交流,這也是本事。

    春芽看懂了啞巴的手勢,一把抓住了素纓,生怕她跑了,「管家有令,讓您回落梅院,不許亂跑。」

    素纓像個犯人似的,被二人的看管下回到落梅院,哪怕回到房內,啞巴也沒走,像個門神似的杵在大門扣守着,防止她跑出去。

    素纓一頭黑線,管家這是吃虧吃得太多,拿她當賊防啊!


    「姑娘消消氣,管家忙完必會來給您一個解釋。」春芽連忙安慰沉默不語的素纓,「您歇着,奴婢去做些吃食。」

    「沒胃口。」

    春芽根本不聽,快步往外走,路過啞巴身邊時特意交代:「姑娘性情狡詐如狐,你寸步不離的守着,屎尿也憋着等我來換你。」

    啞巴老實巴交的點頭。

    聽得一清二楚的素纓:「……聲音小點,當我聾了?」

    春芽低着頭快步沖了出去。

    素纓又累又困,無精打采的趴在桌子上,思考着。

    女主自從宮裏帶回了御醫,管家何必這般謹慎,竟然不讓靠近上林苑,所以除了御醫之外怕是皇帝也來了!沒有大張旗鼓,必是輕便出行。皇帝親臨,一是探查女主所言是否屬實,二是怕五皇子中毒生死救不過來,見他最後一面。

    等皇帝回宮,必會嚴懲太子。

    好端端的,太子為什麼會毒殺五皇子嫁禍給三皇子?

    素纓左思右想,腦中浮現一個大膽的猜測。

    之前,書房失火,刺客口供等罪證丟失,她懷疑是三皇子派人所為。

    可現在看來,太子既然能在五皇子府內安插細作,必然也在三皇子府內同樣安插了細作。太子早就知曉刺客口供的存在,可是五皇子不但沒有上交口供,反倒拿去威脅三皇子。太子懷疑二人聯手對付他,於是懷恨在心,乾脆命刺客毒殺五皇子嫁禍給三皇子,一箭雙鵰,報仇雪恨。

    手指敲擊在桌面,聲聲作響。素纓目露凶光,五皇子活該中毒!按照書中原劇情,女主嫁進府內後接管掌家大權,很快找出府內細作一一清除。

    五皇子利用刺客口供,威脅三皇子殺了太子後,他又揭穿三皇子這個兇手,一舉除掉二人,從而,前途一片坦蕩無人阻他上位。

    雖然除掉了太子跟三皇子,可二皇子、四皇子平王、六皇子都還活着!

    眼見五皇子勢不可擋,卻遭人下毒,危在旦夕。

    是元昊姝以身試藥,讓御醫跟王大夫在她身上做實驗研製出解藥,最終救了五皇子一命。

    元昊姝以身試藥,內力全失,因此毀容。五皇子獲救後沒有半點感激之情,反倒對她更加厭惡,聲稱看見她的臉就食不下咽。

    素纓半眯起美眸。

    有她在,她絕對不允許元昊姝以身試藥。

    五皇子這個人渣,等死吧!

    素纓重拾信心,頓感腹中飢餓,對着門外的啞巴叫喊:「喂,告訴春芽,讓她多弄點好吃的,我餓了。」

    啞巴:「……」

    半個時辰後,吃食上桌,大概是餓過頭了,素纓吃了幾口就吃不下了。

    春芽見她多少用了一些,心裏放心了下來,剩下的吃食全部給了啞巴,哄着素纓洗漱,上榻歇息,「管家來時我必叫醒你。」

    得到承諾的素纓,眼一閉,沉沉的睡去。

    上林苑內侍衛僕從跪了一地。

    身着明黃色龍袍的中年男子負手而立站在一旁,目光銳利的盯着老態龍鐘的院首坐在床榻前為五皇子診治。

    元昊姝靜靜地站在院首的背後。

    其他人等全部跪在地上,丁卯也跪在地上,看着地面心情複雜極了。元昊姝雷厲風行,不但抓住了下毒的細作,進宮面聖后竟然真的把皇帝請來了。等皇帝回宮,必會嚴懲太子為五皇子討回公道。得此良妃,夫復何求?丞相府的魏曦做了什麼?五皇子府失火,不見她派人上門關心,五皇子病臥床榻的消息傳了出去,也不見她上門拜訪。相較之下,高下立見。

    院首把脈的時間越長,皇帝的心越往下沉。

    得知書房失火,五皇子遭人偷襲後故意裝病,他只派了宮中太監前來探望。

    元昊姝進宮求見,他以為五皇子又在裝病,誰知這一次竟然是真的中了毒。

    三皇子燒他的府邸,太子下毒置他於死地嫁禍給三皇子。

    二皇子平庸,心卻比天高,暗地裏謀反以為他一無所知!

    六皇子好色成性,糟踐民女,引起民憤。

    皇帝想到這些糟心的事就頭疼。

    全國各處雪災嚴重,百姓死傷無數,流離失所。邊關戰事頻發,民心不穩,國庫空虛,他一個皇帝都開始節衣縮食,賑濟災民,安撫民心,挑燈處理政事,可他的兒子們在做什麼?!無法為他分憂國事也就罷了,反倒惹是生非,不堪大用!他真擔心百年歸去後江山不穩,愧對列祖列宗。

    唯一封王的四皇子因為他不喜,鎮守邊關,多年未歸。當他年老力衰,怕是只能召平王回京繼承皇位。

    就在皇帝快要站不住時,院首把脈終於結束,顫顫巍巍的站起身,元昊姝立馬上前一步攙扶着他向皇帝行禮,「聖上,五皇子身中劇毒,老夫不知毒藥,無法配置解藥。幸好體內的毒性被暫時壓制住,只要在毒發前研製出解藥,無性命之憂,否則毒發之時無力回天。」

    皇帝沉默了一瞬,「辛苦院首,朕現在派人送你回府?」

    院首搖頭拒絕,「五皇子所中之毒實乃罕見,老夫決定暫居府中,看能否研製出解藥。」

    「多謝院首。」元昊姝立即道歉,命畫戟攙扶着院首下去歇息,親自送走了皇帝。

    落梅院。

    管家站在床榻邊靜靜地看了素纓好一會,她都沒有醒,管家走了出去,站在走廊上交代,「照顧好姑娘,等她醒來讓她來見我。」

    春芽屈膝行禮,「是。」

    管家離去後並未有回房,徑直前往蘅蕪苑。

    畫戟站在走廊上,身後的房門緊閉。

    已近午時,元昊姝坐在桌前卻在用早膳,昨夜進宮後她被攔在了宮門外,天亮時禁衛軍才放行得已進宮面聖,帶着皇帝跟御醫回府,等御醫診治完,又親自送皇帝離府。

    回房後又安撫嗷嗷大哭的鐵錘,直到承影現身拽走了鐵錘,她才得以歇息片刻,用上吃食。

    房樑上忽然落下一道身影,黑衣人站在元昊姝的身後,「主子,萬石聲稱夏遠暗中監視奴婢下葬,他是夏國安的侄子,夏國安卻是五皇子的心腹。」幕後主使者竟然是五皇子!主子予他金錢,助他重獲皇帝寵信上位,為他擋刀,他竟然這般畜生!

    當初大婚之夜離去的只有偃月,元昊姝意識到事情不對勁,聲稱偃月帶着追星一同離去,實則留下了追星暗中監視一切。素纓明目張胆的暗示偃月會在歸府途中出事,明面上派出了承影跟鐵錘,暗地裏還有追星前往接應。所以偃月才會身受重傷,送回老家養傷,追星毫髮無傷,卻假裝昏迷不醒被承影跟鐵錘帶回府中。

    「主子。」蒙着面的追星秀梅皺起,「這五皇子也太難殺了。」中了細作的毒外加素纓下的毒,兩種毒都沒能毒死他!按照主子的謀劃,太子得知刺客口供後命細作毒殺五皇子嫁禍給三皇子,誰知中間出了岔子。

    元昊姝放下筷子,「留他一命,亦是留全府上下一命。」她是有意為之,讓王大夫保五皇子一命,否則即便皇帝知曉是太子派人毒殺的五皇子,她是將軍府的人,不會有事,但伺候五皇子的下人通通都要陪葬。

    追星:「這素纓可真有趣,她特意跑來提醒您保護奴婢,防止有人對奴婢下毒,誰知丁卯卻吩咐她親自下毒,她轉頭卻對五皇子下毒,可真是不怕死。」若不是有主子相護,素纓有十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不怕死嗎?元昊姝想起素纓關在牢籠中拼命大喊要招供的模樣,確實有趣極了。

    咚咚咚,房門被人敲響,門外傳來畫戟的聲音,「主子,管家求見。」

    追星縱身一躍跳上房梁瞬間消失。

    元昊姝:「進來。」

    吱嘎一聲,房門被人推開。管家大步走了進來,站在元昊姝的面前行禮,「皇子妃,奴才有要事請示,其一,書房跟附近的房屋是否需要重建?其二,殿下中毒昏迷之前曾命令小女搭棚施粥,是否繼續為之?」

    畫戟緊跟其後走了進來,見到元昊姝已用完膳,立即上前收拾桌子。

    元昊姝看向管家,「殿下留着燒毀的書房就是給宮裏那位看的,今日來府看過,再留已無價值,自然得重新修葺。殿下一向愛民如子,搭棚施粥是他中毒昏迷前就已吩咐下去的事,自然得幫他辦好。」

    管家一臉的為難,「可賬上的紋銀所剩無幾。」

    畫戟收拾好了碗筷放入食盒中,正提起紫砂壺往青花瓷杯中倒茶,雙手端起放到元昊姝的面前,聽見吧管家的話,譏諷一聲:「殿下沒有銀子,難不成讓主子用嫁妝貼補不成?」

    管家:「……」可從前一直都是元昊姝貼補的。

    元昊姝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下去。」

    管家只得躬身退下。

    畫戟拎着食盒跟在他的身後出了門,突然加快腳步超過管家時忽然開口:「殿下私庫里多的是好東西,賬上沒有銀子,隨意賣幾樣便是。」

    管家愣在了原地,仔細琢磨。私庫里全是稀世珍寶,幾乎一大半都是元昊姝所贈,殿下不喜,放在庫中落灰,還不如拿去變賣,用來重建房屋,搭棚施粥救濟百姓。

    殿下醒來,也只會誇他辦事得利。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管家也憂心五皇子醒後私做主張,又跑去找丁卯,「殿下中毒昏迷前吩咐搭棚施粥,書房也需重建,可賬戶上無銀。」

    確認五皇子暫時性命無憂,一宿未睡,又累又困的丁卯坐在床榻上正準備寬衣就寢,看着找來的管家有些不耐煩,「你才是管家,府內瑣事一向是你主事,問雜家作甚?再不濟,你去找皇子妃,府里的事何時輪到雜家做過主?」五皇子中毒昏迷前禁了元昊姝的足,還吩咐餓她三日。她不計前嫌為五皇子討回公道,怕是也不願拿出嫁妝繼續貼補。賬上無銀,管家卻跑來找他,分明是怕殿下醒後追責,想讓他背鍋!

    管家一臉正色,「皇子妃送走聖上後自請回院繼續禁足,府內無人主事,你一向最得殿下信任,我找你相商錯了?」

    這話丁卯可不敢接,心中暗恨管家沒事找事,非得拖他下水。仔細思索,書房失火必須重建,否則今後府內舉辦宴會,或是有朝中大臣上門瞧見,成何體統?至於搭棚施粥是殿下謀劃了好些年的計策,目的就是為了掏空將軍府的財力,壯大自身的名聲跟勢力,今年雪災嚴重,各州官員都在努力賑災救濟百姓,若是五皇子府放棄,多年謀劃毀之一旦,五皇子醒來得知,還不得砍了他們的腦袋。

    可無論是重建房屋還是搭棚施粥都需要銀子,偏偏書房失火,丟失了大量的金銀,如今賬上無銀。

    他一個太監,這些年跟着五皇子沾了皇子妃的光,私下裏確實攢下不少金銀,可論起私銀,誰手裏沒有?總不能讓他自掏腰包吧?!

    「書房必須重建,搭棚施粥不是交予纓姑娘去做?你們父女齊心合力,必能讓殿下滿意。」

    管家忽然往地上一趟,震驚丁卯萬年,「你作甚?!」

    管家:「哎呦,我頭暈眼花,渾身不舒坦。」

    丁卯這才注意到管家頭上還纏着棉布,想起殿下遷怒於人砸傷了他。

    「老奴身子不適,有負殿下所託,無法繼續主事。」管家一臉欣賞的看着丁卯,「公公從小伺候在殿下身邊,最為得利,這兩件事交予公公去辦,殿下醒來必會重賞公公。」

    丁卯:「……」他算是看出來了,老不羞不拖他下水不罷休。他又不能放任不管,助五皇子上位,他就能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管家到時卻無用了,甚至為了滅口,五皇子還會殺了他。

    權衡利弊後丁卯終於從床榻上站起身,快步走到管家的面前扶起他,「這些年,府內大小事務主子全交給您全權處理,比起信任,雜家如何能比得過您在主子心目中的地位?即便是纓姑娘,主子也寵她如親妹。書房重建是您分內之事,搭棚施粥殿下已交由纓姑娘負責,雜家怎好奪權?主子醒來怕是要責罰雜家。賬上無銀,咱們一起想想法子就是。」你個老不死的東西,終於把雜家拖下水了,你滿意了!

    管家滿目哀愁,「想啥法子?這可不是一大筆銀子啊!」

    丁卯也愁,兩筆費用加起來至少得上萬兩,到哪去弄?自從相識了元昊姝,他跟主子再也沒有為銀子發過愁。遙想當年剛被趕出宮,府邸破爛,雜草叢生,主子身邊只有他一個奴才伺候,外面下大雨,屋內下小雨。現在的府邸是元昊姝第一次上門拜訪後,親自請來大批工匠重建的。

    丁卯的目光落在靠牆的百寶架,上面的珍稀古玩皆是將軍府送來的。每個月,元昊姝都會親自上門拜訪,帶來一些奇珍異寶佈置府邸,她的五弟元昊安也會按時送來大量的銀票,才有了如今金碧輝煌的五皇子府。

    管家見到丁卯的目光落在百寶架上,立馬上前一步拿起一尊青花瓷瓶,「公公是想賣掉這些換來紋銀?」

    趁着丁卯一臉懵逼的模樣,管家大喜過望,「好主意!公公真是奇思妙想!等殿下醒來必會重重有賞!」

    丁卯被迫高高架起,笑容尷尬,他何時說過賣掉這些置換金銀?!

    管家放回青花瓷瓶,又拿起一塊玉璧,「殿下一向不喜這些俗物,如今正好解燃眉之急。」

    幾番思考過後,丁卯沒有出聲反對。這些東西本就出自將軍府,如今置換成金銀也好辦大事。等主子醒來向皇子妃服個軟,府邸重新佈置一番,免得他都看膩了。

    管家見丁卯沒有出聲反對,不給他反悔的機會,對着外面高聲叫喊:「來人啊!」指點下人搬空了博古架上所有的珍稀古玩。

    避免落下口舌,回屋後吩咐啞巴收起所有的珍稀古玩,打算一併賣出。

    餘暉撒在大地上,鬆軟的積雪漸漸融化,天氣反倒越發的寒冷。

    眼看着臨近傍晚,已到用晚膳的時辰,素纓還在呼呼大睡,春芽想起她早膳用了少許,午膳未用,擔心她半夜醒來餓壞了身子,於是強行把她推醒。

    素纓打着哈欠,睡眼朦朧的縮在被子裏不願起,外面太冷了,哪有被窩裏暖和。

    「姑娘,快些起塌,該用晚膳了。」春芽知她怕冷,特意燒了一盆炭火取暖,「若是不夠,奴婢再去燒一盆。」

    素纓看了一眼,搖頭拒絕,起榻穿衣,「不關門窗,白燒炭。緊閉門窗燒炭會中毒而死,一盆就夠了。」

    春芽半知半解,「管家來看過您,特意交代,等您醒了就去尋他。您是先用晚膳還是先去尋他?」

    「晚膳做好沒?」素纓下榻穿上棉鞋,上面繡着芙蓉花,是春芽的手藝。

    春芽拿着火鉗撥弄着炭火,燒的更旺一些,「大廚房那邊還未做好。」她準備了兩道小菜,只等大廚房那邊做好了她才會動手,免得做好的飯菜涼了。

    「那我先去見我爹。」素纓坐到梳妝枱前坐前,春芽立即放下火鉗,走上前拿起梳子幫她梳頭。

    春芽手腳麻利靈活,很快梳出一個凌雲髻,哪怕不佩戴髮飾也很美。

    素纓一邊照鏡子,一邊不住的誇讚,「你的手也太巧了。」不像她,怎麼學也學不會。

    「姑娘總是誇讚我。」春芽有些害羞。以前她做事只會招來打罵,如今卻只有讚美。走到屏風前,拿起披風披在素纓的身上。姑娘最怕冷,出門披風少不了。

    素纓果然很怕冷,還未出門就先把兜帽給戴上了。

    剛走進管家的院子,瞧見啞巴正往外搬東西放入走廊上的箱籠中。

    素纓走近後看了幾眼,全是房內小型擺件,抬腳跨進了門檻喊了一聲:「爹。」原本古樸奢華的房間,變得空空蕩蕩,牆壁上掛着的字畫沒了,博古架上空了,只剩下隔斷用的屏風,一套桌椅板凳,再無他物。

    管家正臥床休息,聽見素纓的聲音,披上外衣往外走,繞過屏風看見了素纓,走到桌前坐下,自己給自己倒了杯熱茶,順手也倒了一杯放到旁邊的桌面上。

    素纓走過去正好坐下,雙手捧着茶杯取暖,環顧四周詢問:「屋子裏怎麼空了?」

    管家瞥了一眼站在走廊上正在忙碌的啞巴,收回目光落在素纓的臉上,「書房需要重建,搭棚施粥需要銀子,我們的月俸也該發了,可賬上沒銀子。」

    素纓看了一眼門外的箱籠瞬間秒懂,「你打算賣掉這些換銀子?」點頭稱讚,「解了燃眉之急,做得好。」府中的一草一木都是女主置辦的,都賣了才好呢!可想到五皇子醒來後氣急敗壞的模樣,眼神擔憂的看着管家的人頭,「五皇子醒來看到空空蕩蕩的府邸,還不得砍了您的腦袋?」

    管家慢條斯理的喝了一口熱茶,渾身暖洋洋的,放下茶盞開口:「丁公公也同意了。」

    原來找了丁卯一同背黑鍋,素纓頓時不擔心了。丁卯在五皇子心目中的地位很特殊,大結局,女主慘死在軍營,五皇子瘋魔後殺了所有人,卻把丁卯留在最後弄死,可見一斑。

    素纓忽然湊近了管家幾分,壓低聲音:「您早上不讓我去上林苑,是不是宮裏那位來了?」

    管家看了一眼門外,謹慎的點頭,也湊過去竊竊私語:「不但親臨,還帶了古稀之年的院首替殿下診治。那位離去時臉色不佳,為父斗膽揣測,太子要倒大霉。院首並未離去,留在府中研製解藥。」

    素纓一聽五皇子院首還能研製出解藥救五皇子,小臉頓時垮了下來。

    管家忽然低喝一聲:「死丫頭!跪下!」

    素纓:「……我不跪,您打也打過了,罵也罵過了,又翻舊賬。」

    「跪下!」管家氣得拍桌子,「此次若不是皇子妃為你遮掩,全府都得陪葬!」

    素纓站起身,一副隨時準備逃跑的模樣賠笑,「爹,事情都過去了,別提了,隔牆有耳,小心被別人聽去砍了你我的腦袋。」

    管家氣得伸出手指猛戳她的腦門,「你的腦袋不要也罷!反正你也不珍惜!」

    額頭被戳的生疼,素纓一把抓住他的手,「爹,追根究底真的不怪女兒,是丁卯那個壞東西的主意。他想毒殺追星,自己不去,卻讓我動手,想讓我當替死鬼。」

    管家悲憤交加。

    他就知曉是丁卯私做主張!

    毒殺人這種大事,五皇子怎麼可能交代沒腦子的纓兒去做?只會偷雞不成舍把米。丁卯怕毒殺追星後被皇子妃知曉,自身難保,所以才找了纓兒去當替死鬼,可恨的丁卯!

    悲哀的是纓兒這個沒腦子的玩意,竟然將計就計毒殺五皇子。幸虧這一次有個太子派來的細作毒殺五皇子,才讓他們父女得已逃脫,要是再有下一次,怕是死無全屍!

    突然拿起桌子上的剪刀對準了自己的脖子。

    素纓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爹,你作甚?」

    管家悲憤欲絕的威脅:「你想做事就跟爹說,爹幫你去辦,再有下次私做主張,爹就死在你面前!」

    素纓:「……您威脅我沒用,您忘了嗎?我不是你女兒。」

    「你個孽女!爹都不認了是吧?!」管家暴跳如雷,扔掉剪刀抄起屁股下的椅子朝着素纓砸過去。

    早有防備的素纓拔腿就跑,「別追我!別打我呀!我認!我認!您是我親爹!親爹啊!」

    啞巴幹着活,看着管家舉着椅子追着素纓滿院子跑,累了拖着椅子繼續追,直到累得氣喘吁吁,扔掉椅子對着素纓破口大罵:「不孝女!想累死你親爹!」

    素纓朝他做鬼臉,「不跑等着被你打死呀?你不追不就不累了?我餓了,回房用飯。」

    「孽女!」管家瞪着她的背影,罵了一句,扭頭看向啞巴,「你立即帶人去她的房中,但凡值點銀子的家具擺設全部搬走,一起賣掉!」

    素纓回去後,春芽立即把飯菜擺上桌。

    二人相對而坐,歡歡喜喜的享用着飯菜,剛吃了沒幾口,一群人闖了進來。

    春芽嚇得放下筷子站起身,「這是姑娘的閨房,你們怎麼能隨意闖進來?」來的下人幾乎都是粗使的男僕,為首的竟然是啞巴,她連忙走過去詢問:「啞巴大哥,他們來做什麼?」

    素纓心大的很,依舊坐在桌子前吃吃喝喝,眼睛卻緊盯着來人的一舉一動,見他們二話不說,摘下牆壁上的字畫捲起來,搬走博古架上的珍稀古玩,合力抬頭牆角的大花瓶。

    啞巴用手比劃着:管家的吩咐。

    「管家?」春芽半信半疑的回到素纓的身邊,「難道是管家覺得姑娘屋內擺設陳舊,想給您換新的?」

    素纓翻個白眼,「書房重建需要銀子,搭棚施粥需要銀子,養活整個府的下人也需要銀子,可賬上沒有銀子,丁公公出主意,讓我爹變賣府中的家具擺設換銀子。」真是親爹,不賣上林苑內的東西,先賣她房中的!看到下人們搬走博古架上的珍奇異寶,她一點也不心疼,原本就是女主的東西,又不是她的。她反倒很期待五皇子醒後,面對空蕩蕩的府邸震怒的表情。

    其他下人聽見素纓的話,心思各異。

    「啊?哦。」春芽聽明白了,乖乖的重新坐回椅子上,剛拿起筷子準備重新吃飯,見到啞巴指揮下人們搬走梳妝枱,急的放下筷子跑過去阻止,「梳妝枱搬走,姑娘日後如何梳妝?不能般!這是管家買給姑娘的!裏面還有姑娘的首飾!」

    啞巴拉開春芽,快速的用手比劃着:管家讓搬走所有值錢的擺設,梳妝枱不能留。

    素纓在府中作威作福,其他下人忍氣吞聲,這次好不容易找到機會打壓她,還是管家親自下的命令,立即上前推開她,合力抬起梳妝枱往外搬。

    春芽急的跑回素纓的身邊,跺腳,「姑娘!這是管家買給您的!不能賣!」伸手奪下素纓手中的筷子,「您別吃了,快去找管家!」

    素纓奪回筷子,「我不去,剛才去找他,差點沒被他打死。梳妝枱沒了就沒了。」她又不是原主,對梳妝枱可有可無。

    春芽愣了一下,上下打量着完好無損的素纓。管家怎會捨得對她動手?姑娘又逗她。

    見到素纓坐着不動如山,春芽氣得只好追出門,「梳妝枱搬走就搬走,可你們不能拿走姑娘的首飾!不然我告訴管家,你們欺負姑娘!」

    這一次沒有下人敢阻止,任由春芽打開抽屜拿走裏面的東西。

    房內很快被搬空,椅子被搬走,就連吃飯的桌子都不放過。

    飯菜擺在地上,素纓只能蹲在地上吃。

    春芽氣得眼淚差點流出來,「好歹留下桌子啊!」

    可沒人聽她的,眾人搬走了房內所有的東西,最後只剩下一張床榻跟靠牆的衣櫃。

    春芽只好端起地上的飯菜招呼素纓,「姑娘,我們去小廚房用飯。」

    素纓幫忙端起飯菜去了小廚房。

    好在小廚房內的桌椅板凳並未搬走,飯菜擺上桌還能吃飯。

    動靜鬧得太大,隔壁的秋霜跑了出來,看到一群下人不停的往外搬東西,連素纓最愛的梳妝枱都搬走了,她走上前拽着一個下人,柔聲詢問發生了何事。

    下人告訴她是管家的吩咐。

    秋霜半信半疑的進了院子,看到屋內的東西堆積在院子裏,下人們快速的往外搬,房內一下子空的,什麼都沒了。沒瞧見素纓跟春芽,尋找一番後發現她們在小廚房,於是找了過去,見二人圍着小桌子還要吃飯,嗤笑一聲,「房內的東西都讓人搬空了,怎麼還有胃口吃得下?」

    素纓放下筷子,慢悠悠的解下荷包拿出一張欠條在她的面前揚了揚,「其他東西沒了,但是你寫的欠條還在,何時還銀子?」

    幸災樂禍的秋霜面色驟變,頭也不回的跑了。

    「切,不堪一擊。」素纓拿起筷子繼續吃飯。天大地大,吃飯最大。

    春芽見她不受任何影響,這才放下心來。

    用過晚膳,春芽洗碗,素纓拿出隨身攜帶的醫書站在旁邊看着,遇到不認識的字就問春芽。這些日子,只要她有空閒就會拿出醫書看一會,積少成多,春芽教會她認識了很多字,她一個現代大學生終於不再是文盲了。

    「啊!你們幹什麼?!出去!都出去!」

    隔壁傳來秋霜的尖叫聲。

    「我出去散個步!」素纓站起身把醫書揣進懷中就往外沖。

    春芽愣了一下,望着快速消失的她背影無奈的搖了搖頭,分明是想去瞧熱鬧。秋霜的尖叫聲不停的從隔壁傳了過來,春芽快速洗完最後一個碗,也趕緊過去瞧瞧。

    「不許搬!不許搬!」

    素纓剛踏進院子,瞧見下人們正在往外搬東西,秋霜懷裏抱着一隻紫砂壺,另一隻手搶奪下人手裏的椅子。全雙難敵四手,她一個女子哪裏是哪些粗使下人的對手?很快屋內就被搬空。

    秋霜坐在台階上嚎啕大哭,「你們太欺負人了!等殿下醒來,我定要去告狀,讓殿下治你們的罪!」

    素纓走到她的面前,幸災樂禍的瞧着。

    秋霜氣急的站起身,「是不是你向管家告狀,讓他苛責公子?!」

    素纓舉起拳頭揮了揮,「你剛才說什麼?我沒有聽清。」

    秋霜想起上次被打的經歷,花容失色閉上小嘴。

    看完戲,素纓轉身就往外走,迎面撞見春芽走了進來,招呼春芽回房。

    春芽卻沒有走,而是徑直走向滿臉淚水的秋霜,把事情解釋了一遍:「賬上無銀,書房重建,搭棚施粥都需要銀兩……所以管家只得變賣府中陳設換些銀子,暫渡難關。」伸手拉了一下秋霜,「你別哭了,姑娘房中的陳設也都變賣了,你剛才不是瞧見了嗎?」

    秋霜拿帕子擦掉眼淚,倔強的撅起小嘴,「只要不是故意苛責公子,東西沒了就沒了。」摟進懷中的紫砂壺,至少保住了公子最喜愛的茶壺。

    春芽環顧四周無人,湊到秋霜的耳邊竊竊私語:「纓姑娘面冷心善,你去跟公子解釋,莫要誤會了纓姑娘。」「她哪裏心善了?!」秋霜一邊反駁,一邊往屋內走,站在床榻邊上,把手中的紫砂壺放到隗卿的枕頭邊上。

    隗卿看了一眼,好言相勸:「此乃身外之物,你剛才不該跟他們爭搶的,傷到了可如何是好?」

    秋霜抿了抿唇,沉默一會才開口:「剛才誤會素纓了,我原以為她是向管家告狀,故意苛責公子。原來是賬上無銀,需要變賣府中陳設換取銀子。」府中一切開支靠着將軍府,這是人人都知曉的事實。如今皇子妃再次被禁足不管事,殿下中毒昏迷不醒,賬上無銀,管家才出此下策。

    她若是五皇子,有着皇子妃這麼個財神爺,恨不得供着,哪裏會得罪她?這下好了,府中要靠變賣陳設度日,公子也跟着受苦,幸好公子的病已好大半,在修養幾日即可痊癒。

    隗卿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剛才只有她誤會素纓,他勸誡的話,她一個字也聽不進去。「若是素纓她們再次出府搭棚施粥,你也跟着去幫忙。」

    秋霜連連點頭,「公子放心吧,下次我一定跟着去。」以前公子負責搭棚施粥,她常去幫忙。

    回到房中,素纓繼續看醫書,天色漸暗,點燃蠟燭繼續翻看着。

    她讀書向來聰慧,記憶力驚人,看過一遍就能記住大概,再看一遍,就能牢牢記住。

    春芽燒好熱水端進屋內,「姑娘,別看了,傷眼睛,該洗漱就寢了。」

    大冬天,素纓最喜歡泡腳,利用泡腳的功夫她又看了好一會,這才合上書,洗完腳上榻。

    被窩裏暖烘烘的,不似往日冰冷。

    春芽提前往被子裏塞了一個湯婆子,素纓伸腳觸碰嫌太燙踢到一邊,等春芽吹滅蠟燭上榻立即緊挨着她。

    「姑娘,明日還去施粥嗎?」春芽忽然開口詢問。

    「昨日答應百姓,今日本該去的,耽誤了。」素纓閉着眼睛,打着哈欠:「明日一定要去,你醒了叫我,我幫你……。」話還沒說完,竟然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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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大結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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