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7章進京

    加班是不可能加班的，這輩子都不可能。大明帝國的官員還是很有原則的。他們可以貪贓枉法，他們可以假公濟私，他們可以挖大明帝國牆角，但是大明帝國的假期制度他們還是很堅守的，從不敢越雷池一步。

    不同於大明帝國文官們的待遇，王不死等錦衣衛可就沒有那麼好的命，福利待遇沒有不說，就連理應領取的工錢都拖欠三五年，而且為了趕在大年初七朝中官員上班之前把倭寇俘虜押運進京，剛剛主持完葛氏兄弟等人的追悼會，王不死一絲不敢耽誤，押送着倭寇俘虜進京，為了不影響大明帝國戰略方針的制定，新的一年對臨邊藩屬國的外交政策是友善還是摒棄，王不死不得不向英國公府，鎮國公府，包括松江府府衙借了現代化交通工具--汽車，雖然王不死乾的是利國利民的大好事，而且還是公家的事情，也算是大明帝國很久以來沒有過的喜事，但幾位大人還是毫不客氣的收取了車輛的租借費，當然了油錢還是王不死自己掏腰包的，畢竟大家也都不富裕。

    有了車子，原本三五個月的進京路程也縮短為半日，王不死再一次享受了工業進步的福利。

    礙於錦衣衛糟糕的財政問題，錦衣衛的房產不是被朝廷收回就是被各處的負責人出租以換取租金維持衛所的運轉，因此錦衣衛詔獄無法同時關押這麼多的犯人，在得到指揮使郝連德的指示，可以把這些犯人送到刑部大牢暫且關押之後，王不死就押着十幾個倭寇向着刑部大牢走去。

    遠在松江府發生的災難對松江府百姓造成了很大的損失，不過對京城的百姓卻沒有絲毫的影響，他們一直都在為好的生活忙碌着，這個世界什麼都是假的，只有握在自己手裏的才是自己，別人畫的大餅許下的承諾，最後付出的也都是自己的汗水。

    街上人來人往，擺攤的，叫買的，有為了三五文講價的老嫗，也有小商販拉扯着客人希望他能買自己的物件，有幾位做無本買賣的閒漢穿插在人群中，尋找合適的人下手，幾個鼻子冒泡的頑童追趕着買糖豆的貨郎，有零用錢的孩子也會買上幾個糖豆分給自己的小夥伴，處處都是人間氣，這才是老百姓的生活，有陰暗，也有陽光，只有討飯的人才在意吃什麼，只有吃過苦的人才覺得的幸福往往不是通過自己的雙手。

    王不死一行十幾人走在路中間，很快就引起很多人的注意，不過礙於錦衣衛不太友好的名聲都不敢靠近，哪怕是悄悄議論也是捂着嘴不敢讓第三人聽到。

    「咦，這些犯人都是倭寇」不知人群中是誰喊了一聲，

    京城距海較遠，很多京城的百姓也沒見過倭寇，但也不妨礙他們從來京的沿海商人，走江湖賣藝的說書先生得到倭寇的隻言片語，倭寇的形象就如驅鬼的門神一般早已經深刻的刻在他們的腦袋中。

    「怎麼可能，倭寇強悍，咱大明帝國官兵豈是他們的對手，更不可能會有倭寇俘虜，一定是假冒的」。

    又是一個狼來了的故事，信任丟了也就很難在撿起來，前明末年殺良冒功已經成為官兵升官發財的唯一捷徑，同時也讓百姓失去了對朝廷的信任，哪怕是真的敵寇首級，他們也會認為是假的。

    第一個吃螃蟹的人並沒有被崩掉牙，錦衣衛也沒有因為他們出言而責罰他們，也就有了膽大一些的百姓小聲議論，並根據最近幾年大明帝國戰況給予了自己的推測。

    「錯不了，年前不是有一位倭寇使臣到刑部鳴冤嘛，我見過那位倭寇，跟這些倭寇犯人都是一樣的髮型，」

    「做假自然就要做全套，剃個頭而已，花費不了多少銀子」。

    聽着周圍百姓的議論，王不死沒有解釋，失去了公信力的朝廷，再多的解釋也僅僅是解釋，改變不了什麼。有些錯犯了，也就沒有了改正的機會。

    車子緩緩通過街道，議論聲也遠遠拋在了身後，天長地久有沒有，雪問梅花風問柳，楊柳不言花不語，只能問取杯中酒，時間可以沉澱一些罪孽，也能讓正義重生。

    刑部大牢代表着罪惡的結束，但卻不是善良的開始，陰森恐怖的地方，也只會在那個不健康的時代成為網紅打卡點。刑部大牢門前門可羅雀，要飯的也都不願意在這裏設點。

    刑部大牢雖然是官家衙門，但還是很尊重傳統的，衙門門前還貼着一副對聯，上聯:占天時地利人和; 下聯:取九州四海財寶。 橫批:財源不斷 ，不得不說刑部的主事者也很接地氣，喜慶的同時也闡述了今年刑部大牢的奮鬥目標，遺憾的是王不死不是內部人員，不然也能了解一下官家衙門的盈利目標幾何，也方便自己作為參考，制定王家今年渴望的收入。

    京城，國之都城，而且還是在這個乞丐都歇班的節假日，刑部大牢也暫停接客，而且刑部尚書劉文正劉大人體恤牢中犯人，在這個舉國歡慶的日子裏不能一家人團聚，一起吃餃子團聚，因此劉文正劉大人大手一揮，每位犯人無論罪行大小，只要上繳五百兩的保釋金都可以回家過年，等到初七刑部大牢開業再回來即可。

    春節是中原百姓最重要的節日，也是新的開始，封建殘餘思想作祟，在監牢這種地方過年，還會繼續倒霉一年，因此為了改運，很多犯人也是砸鍋賣鐵，東拼西湊湊夠了五百兩回家過年。牢房裏已經沒有了客人，牢房裏的衙役也沾光回家過年，如果不出意外的話，而且還帶薪的。

    不過因為春節放鞭炮的比較多，而且更有一些沒素質缺乏安全意識的人燃放孔明燈之類的危險品，大明帝國消防力量薄弱，一旦引起火災，那必是一場災禍，刑部大牢都是木質結構，防火任務更是重中之重，情非得已，因此刑部大牢也就有了排班，每天都有衙役輪流看守。

    二狗，一個爛大街的名字，同時也是一個爛大街的人，這個二狗還是很幸運的，在陰差陽錯之際，接待了幾位大佬，富甲一方，老不死以及出手極其闊綽的王不死，讓這位二狗小掙了一筆，同時又因為四皇子的出現，成功的讓上一任牢頭卸任，這位二狗成功上位成為刑部大牢新任的牢頭，這可謂是雙喜臨門。

    有了職位也就有了特權，二狗 的執勤排班就好的多，上班的前一天，牢中無人，也不擔心有犯人會逃跑，二狗坐在耳室中，身邊的小火爐上溫着一壺黃酒，桌上是從家中帶來的一些小菜，自斟自飲，雖然不會賦詩，但二狗感覺自己很幸福。雖然已經踏入領導階層，但二狗還是很節儉，一碟花生米，一盤醃蘿蔔就是下酒的好菜。知足者常樂，常樂者知足，有多少苦悶都是因為自己的欲望所得。人生路總是有磕磕絆絆，有太多的不平，心所想，人不願，過往不再思念，未來不再期盼，內卷躺平又何嘗不是一種人生活法。

    一位溫熱的酒入喉，二狗的身體也暖和一些，夾起一顆花生粒放進嘴中，嘎嘣咬碎，細細品味花生的酥與香。

    就在此時，門外傳來的汽車的轟鳴聲。二狗一個激靈，杯中酒差一點撒了出來。

    「難道是尚書大人來查崗了，應該不會吧，聽說年前尚書府中又新買了十幾位貌美的丫鬟，從藥神醫那裏採購的藥量也增加不少，現在尚書大人應該很忙才是，不過，外面的汽車是怎麼回事，要知道京城有車子的官員可沒幾個，」二狗心中七上八下，有猜測有疑惑，有太多的想不通。

    二狗不再多想，急忙把酒菜收拾到角落藏好，上班時間飲酒可大可小，遇到較真的上級也是會讓自己捲鋪蓋滾蛋的，現在就業壓力如此之大，二狗可不想失去鐵飯碗。喝了幾口茶掩蓋住身上的酒氣，見沒有什麼不妥之處，二狗就出了刑部大牢。

    只見幾輛車子停在刑部大牢門前，奇怪的是每個車子後面都跟着一輛排車，上班坐滿了形態各異的人，最後的那輛車子更是大了許多，上面裝滿了麻袋。

    不知道發什麼什麼事情，也不知道車子上坐着的是哪位朝中重臣，不過但凡是可以坐車的人都不是二狗能夠招惹的，官場潛規則，領導四肢健全，但不會端茶倒水，更不會開車門，想要進步的二狗私底下也是經常學習的，這樣的機會平時哪裏能夠輪到自己，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二狗一路小跑，來到車門前，伸手打開車門，腰也重重的彎了下去。

    「刑部大牢牢頭二狗歡迎各位領導在舉國歡慶的日子蒞臨我刑部大牢指導，檢查工作，我刑部大牢上上下下蓬蓽生輝，與有榮焉，大人您辛苦了」。

    沒想到二狗對自己這位vip用戶會這麼熱情，王不死受寵若驚，臉上也掛滿了笑容，剛剛邁出一腳就聽到了二狗一些了的吹捧之詞，王不死有些佩服，官場真是鍛煉人啊，分別才多久，沒文化的二狗都會用成語了。

    「哈哈，二狗，不用這麼客氣，大人我是出公差」。

    聽聲音有些耳熟，二狗抬起了腦袋，同時也看到了那張不是很英俊的臉，「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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