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喝下去——」
手臂上刺痛傳來,緊接着臉上也是火辣辣的。
粉雕玉砌的三歲小娃兒呆呆愣愣的。
豆大的眼淚瞬間冒了出來。
穿着深色宮裝的女子正掐着小娃兒的臉,手中還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藥汁。
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姜早「哇——」地一聲,扯開嗓子哭嚎出來。
小臉也使勁兒從那女人手中掙脫出來。
那女人的指甲滑過她那小臉蛋,瞬間出現了紅痕!
痛——真的巨痛——
姜早捂着臉,嗷嗷嗚嗚。
水汪汪的大眼睛裏全是淚珠,啪嗒啪嗒往下掉。
透過這霧蒙蒙的眼睛,姜早渾身一顫。
入目是一片富貴,柱子上攀附着龍紋。
貴妃椅兩邊把手更是鑲嵌了富麗堂皇的寶石。
深色宮裝女子眉頭緊皺:「閉嘴,吵死了!小賤人,我親自餵你你都不喝!」
她狠狠地推了一把姜早,藥汁被甩到一邊!
三歲的小孩兒哪兒能扛得住這大力氣。
姜早一屁股墩跌坐在地上,滿臉茫然。
她不是在熬夜看小說嗎?
這是哪兒?
還沒反應過來,從華麗的宮殿之外快步走近一個穿着淺色襦裙的宮女。
她急切的邁着小碎步走到那宮裝女子面前:「貴妃娘娘!不好了!」
「什麼事兒這麼着急?水漾,本宮告訴你多少次,不要這麼莽撞!」
薛映雪眼睛一瞪,眉眼之中閃過一絲煩躁。
緊接着,眼神惡狠狠盯着跌坐在地上的姜早。
姜早愣神,安?!她幻聽了?什麼貴妃?
水漾!
那不是她剛看的宮斗小說里那個惡毒貴妃身邊的貼身宮女嗎?!
姜早抽了口氣,抬起小爪子看了看,眼底閃過一絲憤怒:「唔嗚嗚——」
艹,她竟然變成了那個三歲的小傻子。
連話都說不清楚!
姜早心臟發緊。
那宮斗小說裏面的貴妃是真狠毒啊,設計陷害殺了自己的皇后姐姐。
搶佔了皇后位置,還勾結奸臣設計陷害皇上。
連皇后三歲的痴呆小女兒都不放過!
姜早滿臉震驚,完犢子了,她現在該不會要翹辮子了吧?
不行!這可不行!她可不想死!
哪兒能剛活過來就嘎的!
嘶——姜早水汪汪的大眼睛到處看,思索着如何自救。
剛想大聲嚎哭,卻發現自己的嗓子像是被人捏住,臉上更是刺痛。
姜早一臉驚恐,她說不出話!只能發出無意識的「啊啊」音節,這小傻子竟然還是個啞巴!
「吵什麼吵!」
薛映雪抓住姜早的小手,狠狠擰了一把。
她塗着丹蔻指甲的手指再次用力了一些:「小賤蹄子,一同入宮的,憑什麼你娘是皇后,我卻只是個貴妃,我長得不比那老妖婆好看!?」
姜早淚珠子掉的更快,目光四處游移,既然發不了聲音,她得打碎什麼東西吸引外面的注意力!
「娘娘!皇后娘娘來了!」
水漾着急的恨不得上手分開她倆。
薛映雪渾身一震,立馬拎起來姜早,惡狠狠道:「水漾,趕緊去把地上那藥清理了!」
像是變戲法兒一樣,薛映雪滿臉笑意。
往前走了兩步,迎接即將到來的皇后娘娘。
「姐姐,你來了。」
話音剛落,一位身着明黃色鳳袍的女子款款走來。
她頭上端端正正地插着鳳釵,霞帔垂掛,盡顯高貴氣質。
「妹妹,與羽兒玩的可好?」
【不好!一點兒都不好!這女人掐我打我!痛死了!欺負我說不出話,這是個壞女人!不要被她騙了!】
【痛死我了痛死我了,嗚嗚嗚,我真可憐。】
本來面上帶笑的薛想容眼神微沉,目光四處看了眼。
最後定格在那個精緻的小人兒身上。
小女孩嘴巴沒動,她卻能聽到聲音?
這是她寶貝的心聲?
姜早對上她的眼神,淚眼汪汪。
薛想容看那精緻小孩兒此時委屈巴巴,心中一緊,直接推開薛映雪,跨步走了過去。
「羽兒?這是怎麼了?」看到她臉上紅痕,薛想容面上閃過一絲怒意。
【娘親?救我啊!壞女人掐我,還餵我毒藥!】
薛想容瞳孔一顫,輕輕撫摸着姜早的臉蛋兒。
羽兒此時眼神清明,水汪汪的大眼睛讓人看了心軟。
她竟然不痴傻了!
薛想容眼神微沉,聲音中帶着一絲哽咽。
姜早的小臉蛋上面還有滾燙痕跡。
薛想容心中一疼:「羽兒臉上的劃痕哪兒來的?」
【娘!娘!不僅劃痕,還有這個!她掐我!痛得很呀!】
姜早不動聲色的將小胳膊上的紅色掐痕漏出來。
她使勁回想劇情。
書里的娘可疼愛這個蛇蠍心腸的妹妹了,可最後卻被這個綠茶害死了。
她一定得讓大美人兒看清楚這貴妃的真面目!
想到這,她的淚珠子啪嗒啪嗒不要錢似的往下掉。
薛想容愈發惱怒:「薛映雪!這又是怎麼回事!」
薛映雪被嚇了一跳,第一次見到自家姐姐發脾氣。
她一急,趕緊解釋道:「姐姐!我真的不知道啊!許是小傻乖羽兒不知道撞到哪兒了,是妹妹不好,方才沒能好好看着羽兒,姐姐,我錯了,您罰我吧!」
她以進為退,也知曉薛想容不會真正懲罰自己,心裏正是得意。
卻不曾想,薛想容突然站起來。
俯身,一把抓住她的手掌。
薛想容也不敢想自己先前萬般信任的庶妹會有如此狠毒心腸!
她得查證清楚了!
【別再說謊啦,還沒能好好看着我!分明就是你打的,要不是水漾通風報信,你還不停手呢!看看我這小臉上的指甲劃痕,跟你的爪子上的甲套是不是一樣!】
薛映雪一臉茫然:「姐姐?」
薛想容拿着她的手對上姜早的臉,一口氣差點兒沒提上來。
竟然真的是薛映雪!
薛想容心中一痛,眼神死死盯着薛映雪,冷笑一聲:「不知道撞哪兒了?這不是撞在妹妹你手上了嗎?你真是好大的膽子!到現在還不承認嗎!」
薛映雪滿臉震驚,「姐姐!您怎麼能這麼污衊我,我沒做便是」
薛想容氣得胸脯上下起伏:「薛映雪!證據確鑿,你還要怎麼狡辯!」
薛映雪麵皮一緊,再次開口:「姐姐!我這個活生生的大人竟然比不上一個不會說話的小傻子嗎!我可是你的妹妹!」
薛想容閉了閉眼,再次睜眼,眼底一片清冷:「我沒有你這麼狠毒的妹妹!羽兒是我朝長公主,只是暫時無法開口,薛映雪,你不過一介妾身,竟出口辱罵與她,還對她動手?來人啊,好生看着貴妃!三個月不許她出門走動!」
薛映雪瞳孔亂顫,不敢相信薛想容這是要要禁足自己!
可她還沒來得及說什麼,薛想容一臉心疼抱起來姜早:「我的羽兒,是娘做得不夠好!咱們走!」
薛映雪看着她遠去,渾身一軟,胳膊發顫:「怎麼怎麼會她怎麼會發現!?」
水漾一臉擔憂,伸手試圖扶着她。
薛映雪反手一巴掌:「廢物!都是一群廢物!」
她按了按胸口,壓住那一陣驚慌,這些個宮女都是不頂用的,還是要靠她自己!
不行,她不能讓薛想容先跟皇上說這件事情!
「羽兒,臉可還疼了?」
薛想容帶着姜早回到自己的宮殿,滿目心疼。
手指輕輕摩挲着姜早的小臉蛋。
「羽兒能張口說話嗎?」
姜早張了張嘴,嗚嗚丫丫沒發出來正常音節。
只能委屈巴巴的盯着她。
更覺自己倒霉,穿成了痴傻兒不說,一家都是將來會要死的炮灰。
根據小說劇情,她大哥死於奸臣陷害,二哥死於戰場,那不可一世的皇帝爹爹死於謀反。
這也太慘了!
剛剛雖然撿回一條小命,可他們都死了,就憑自己這小身板還能活嗎?!
【嗚嗚嗚,寶寶很努力了,可是怎麼就發不出聲音!】
【本來我是今天該死在那個壞女人手裏的,現在看來是老天留了我一命,雖然但是,現在不死,馬上這皇朝易主,我不一樣要嗚嗚寶寶不想離開娘親!】
薛想容渾身一震,下意識忽略那句大逆不道的話,以為小女兒只不過是剛剛被嚇傻了。
心中卻有一個疑惑升起。
難道她的女兒不僅不傻了,還有了預知未來的能力!
她下意識抓緊了姜早的小手:「羽兒莫慌,不怕,不能說咱就不說話!」
姜早淚眼汪汪。
【嗚嗚,娘親是好人啊,只是掐我的那個女人實在心地歹毒!她後面可能會害娘親你呢不行,得想個法子,讓娘親活下去!】
【娘親絕對不可以被壞女人害死!】
薛想容心裏一陣愧疚。
她家羽兒自小痴呆,確實未曾享受過半點皇室好處。
現在好了,第一件事就是掛念着她
她心中暗下決心,要好好對姜早。
室內一片溫情,可下一刻。
薛映雪嬌滴滴帶着哭腔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皇上!保重龍體啊!姐姐肯定也不是故意的,羽兒年紀還小,小時候生病,現在也說不出來話,姐姐心裏着急肯定是誤會了才懲罰的臣妾!臣妾被罰不要緊的,能體諒姐姐看到羽兒說不了話的心情。」
皇帝姜懷靖穿着一身龍袍,明顯是剛從朝堂下來。
此時面容冷淡,目光落在身後薛映雪上。
他進了宮殿,看薛想容抱着姜早行禮:「聽聞你今早直接禁足了貴妃?我不過昨日宿在了貴妃處,你就吃醋懲罰?你看看你可還有皇后的樣子!還不趕緊給貴妃道歉!」
【哇,這壞女人還先告狀!不要臉!皇上爹爹為什麼不分青紅皂白就說娘親!都還沒問娘親到底是怎麼回事,就要來責罰了嗎!過分!過分的很!】
【道歉?寶寶臉上被打、身上被掐的痕跡都是擺設嗎?看不到嗎!她打我還讓我娘親給她道歉?寶寶的委屈找誰去說啊喂!】
皇帝姜懷靖聽到聲音,腳下步伐一頓,深邃的眸子中閃過一絲震驚。
他下意識看向姜早的小嘴巴。
這聲音他女兒會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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