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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章被利用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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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俊芳見得梓桐尹慷慨解囊,也不心疼。

    奶奶的,順水人情誰不會送啊?反正我又不當家,你梓桐尹不珍惜,單靠我一個人省吃儉用用屁用。

    他急忙賠笑地將鈔票接到朱靳艮手裏,連聲道謝:「啊喲,真的太感謝大師了。您忙活到現在,茶水未進,收這點辛苦錢,我和我老婆過意不去。您看看,還有什麼忘記收費的,儘管提出來。」

    梓桐尹聽到李俊芳說出的話,兩眼發直。

    她懊悔自己剛才制止李俊芳要還價的舉動,否則不然,這個二百五當自己家魚塘蟹池養的不是魚蝦,而是養的都是鈔票。哪有這樣不心疼自家鈔票,去討好一個互不相識的人的呀?憤然之下,她對自己的想法被李俊芳誤解而糾結。

    同時,也為像李俊芳這樣的二百五心裏感覺窩囊。

    想了想:奶奶的,你若身上有半點像人們小隊長囿於亮那樣,也不至於將我的意思領悟反了。趁李俊芳從自己手裏拿過鈔票遞給朱靳艮之際,她以轉身作掩護,用自己的一隻腳,使盡全身力氣對準李俊芳的一隻腳腳尖踩過去。

    「吖」李俊芳張嘴吐出一個字,臉上即刻露出難以承受的痛苦。

    朱靳艮正欲上去詢問,李俊芳知道是怎麼回事。

    為了給梓桐尹懲罰自己的動作來掩護,他急中生智:「哎呦喂,我的肚子怎麼突然像針刺一般的疼痛,不會是昨天我吃了太多的緣故吧?」算李俊芳反應速度快,要不然給朱靳艮看出破綻,知道他夫妻倆喜歡互懟,這隻專門吃腥的大狸貓怎麼說也得趁虛而入。

    梓桐尹總算出口惡氣,奶奶的,我讓你不懂事。

    以後大腦在發熱,再將老娘的意思理解反了,就像剛才踩你腳爪一樣,讓你疼死都不敢露餡。聽得李俊芳被自己踩得慘叫,梓桐尹笑眯眯地對着囿於亮點點頭。她走着囿於亮喜歡看的貓步,扭着屁股走進自己的屋裏。

    而李俊芳和囿於亮,不得不雙雙護送朱靳艮離開馬家盪。

    一袋煙功夫,1500塊錢到手,在囿於亮和李俊芳看來已經是沒有辦法必是的了。

    朱靳艮拿在手裏,連道聲謝謝都沒有。他將李俊芳遞給自己的1500塊,在自己另一隻手裏拍打手幾下,下意識的搖搖頭說:「不滿而為,這是在老家蘇北,如果在蘇南像我給你家自己的安宅做肈,沒有一萬五打發不了我的。」

    說完,不太德喜的一隻手扒開隨身攜帶的背包口袋,將鈔票「吧唧」一下扔進去。一腳跨上電瓶車,「呲溜」一下向東向北開走了。給李俊芳和囿於亮的感覺,似曾心情不太愉快。小隊長囿於亮看在眼裏,急在心裏。

    他想都朱靳艮替李俊芳說兩句客套話,怎奈害怕這小子從中發現自己和梓桐尹的種種不是。

    在梓桐尹面前,他小隊長囿於亮簡直被奉為上帝。因為,在梓桐尹眼裏,囿於亮即她的夢中情人,一生中很難發現的夜明珠。和杜靜發現李俊芳一樣,兩個女人都將自己男人身上的缺點無休止放大。對自己心儀中的另一半身上優點,又無止境誇張放大。

    也許,人們口中常說的隔鍋飯香就是這個道理吧!

    時值年關,朱靳艮給李俊芳定下的黃道吉日開工裝潢之日,為正月十六。

    這個時間點,正好他女兒李湘怡去興化給老家人拜年回到馬家盪。那孫道良雖然今年碰運氣承包蟹池,或多或少賺了些錢。十萬八萬沒賺到,但五六萬絕對不在話下。平時,夫妻倆沒少幫這小子。還不是看在他白面書生的面子上,既同情又有一種說不出的可伶。

    唉,這世道就是這麼不公平。按照夫妻倆的對孫道良的看法,怎麼說他也得當個領導或者公務員什麼的。一表人才,回到馬家盪跟着他們倆屁股後面養魚養蟹,可把這孩子遭罪了。內心裏,沒少為孫道良鳴不平。

    只是他們倆不知道孫道良為什麼從二軍大回到馬家盪,孫道良對自己的遭遇從不敢說漏嘴?

    因為沒人相信,所以寧願悶在自己肚子裏爛掉也絕不泄露。

    從上海二軍大回家幾年,想開小診所因為衛生局沒人幫忙,化為泡影。聽馬家盪人說,李俊芳他們家在馬家盪承包魚塘蟹池賺得盆滿缽滿。口不要空聲,既然十個人站起來,有九個人說他們家賺錢,那孫道良頭腦自然有自己的判斷。

    從興化來到馬家盪搞承包,不是為了賺錢他是為了什麼?為了賠了夫人又折兵?

    於是,孫道良下決心跟着夫妻倆淘金。這不,三天兩頭往李湘怡他們家跑,為的是學到一點養魚養蟹技術。和李湘怡第一次相識那一會,他們家剛買下的孫家老宅基地半年才幾個月。房子既沒安宅,也沒裝潢。當然,也沒聽說孫雨晴他們家老宅基地是凶宅。

    怎麼聽說老宅基地是凶宅的呢?還不是小隊長囿於亮和梓桐尹私底下幽會時說出來。光靠梓桐尹一個人相信小隊長囿於亮的話也不行啊!他們家那頭倔驢李俊芳大本事沒有,發起脾氣如暴風驟雨。再沒用他也是自己男人,俗話說小小麻雀能做主,小小狸貓能逼鼠。

    自己如果將孫雨晴他們家房子是凶宅告訴李俊芳,他嘴邊一句話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呀?聽誰說的呀?搞不定,李俊芳追問自己是誰對她說了,有時間自己去驗證一下,豈不是自投羅網。想到這,他和小隊長囿於亮兩個人私底下商量,由囿於亮告訴李俊芳比較合適。

    不是自己做不了主,而是什麼主都給自己做了,見得李俊芳心裏產生疑惑。

    梓桐尹的想法可算是滴水不漏,嚴絲合縫。

    所以,梓桐尹那一天在小隊長囿於亮來他們家,主動投其所好時沒拿李俊芳一反常態,突然間爆發出對囿於亮的不滿。對小隊長囿於亮突然間示好,李俊芳並不領情。因此,才有了對小隊長囿於亮不冷不熱的態度。

    針對囿於亮來到他們家,梓桐尹心裏有數。

    但對李俊芳見的囿於亮出乎尋常的態度,令梓桐尹心裏有些疑惑:奶奶的,李俊芳今天見到囿於亮像似吃了槍藥,點火就爆。難道,他已經知道我和囿於亮的關係了?梓桐尹昂自己和小隊長囿於亮每一次幽會從上到下捋一遍,她肯定地搖搖頭:不可能,我每一次和囿於亮的約會,李俊芳都忙得難以脫身。

    那麼,是李俊芳單憑他見到囿於亮第六感觀,判斷她和囿於亮的行為不軌?

    梓桐尹搖搖頭,她想得頭痛也沒想出一個結果。

    見得小隊長囿於亮被自己男人幾句話轟走,梓桐尹慌了手腳。他緊跟着追上去,毫不客氣對囿於亮指責道:「我說囿於亮你有點良心好不啦!你睡了人家老婆,進了人家們,還器宇軒昂,難道還要人家對你像上帝一樣的供奉着嗎?」小隊長囿於亮搖搖頭。

    唉,不是我對他不尊重好不好?是你家男人那態度,見到我好像我是沒事混酒喝來着。我不走,那就不是男人。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才委曲求全地來你們家。不然,憑什麼低三下四來求得李俊芳的相信?切!今天你也看到了,不怪我喔,是他對我不冷不熱。」

    聽得小隊長囿於亮說出這樣的話,梓桐尹也火了。「奶奶個雞大腿的,你小隊長囿於亮居然不知道今天來我家是為了什麼!為了什麼,你,你難道還不知道嗎?就憑你睡了我男人的老婆,你就得按照他老婆的意思走下去。否則不然,你以後休想靠近窮梓桐尹身上任何一根汗毛。你,你滾吧!我們家的事,我梓桐尹離開你也能做得好。」

    說完,轉身即回。

    囿於亮見狀,急忙緊隨其後。他本想在李俊芳面前得意揚揚,怎麼說他老婆被自己睡了,心裏那幾分狹義、幾分凌駕於李俊芳之上的態度,一瞬間令囿於亮在李俊芳面前長得好高。有錢人又怎麼樣?

    有錢人賺錢,有錢人的老婆拿錢給別人花,那個最幸福的人不是你有錢人,而是那個不勞而獲的花你幸虧錢的人。

    當然,這個人絕對不是你女人。因為你對女人哪裏你有錢人的錢,給了不會賺錢的人去花。我去,李俊芳,賺錢我囿於亮比不過你,但你老婆主動送上門來,休怪我對朋友不真誠。要怪,也只能怪你老婆花心。

    囿於亮心裏有了這種想法,每每在睡了梓桐尹之後,他一五一十地數着梓桐尹塞給他的那些鈔票,放在嘴裏親一口,激情澎湃。

    搞定梓桐尹,即搞定李俊芳。

    在馬家盪,誰都知道那梓桐尹是個妻管嚴。李俊芳在自己老婆面前,真的是個縮頭烏龜。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看上去不是男人的大度,而是無用。一個男人,如果奶奶自己的老婆都不把自己當人看,外人心裏會怎麼想?當然和囿於亮一樣想法囉。

    梓桐尹來這麼一出,囿於亮也蒙圈了。

    滿以為他說什麼就是什麼的囿於亮,被梓桐尹的舉動嚇得灰溜溜地跟在梓桐尹身後:「哎哎,梓桐尹,你,你聽我說嘛!我可是聽你的話來和李俊芳商量的呀,是他,是你男人一開始就得罪我。我按照你說的做了,有錯嗎?」

    囿於亮似曾不服,全力為自己的錯誤行為狡辯。

    梓桐尹氣呼呼地往回走,嘴裏嘟嘟囔囔地對囿於亮回敬道:「你沒錯,那是我梓桐尹錯了唄!是我不守婦道,是我紅杏出牆,是我潘金蓮的竹竿惹禍的根苗,是我梓桐尹犯賤拿着男人的辛苦錢,偷偷地給你花。我梓桐尹就是一隻老母豬,倒貼錢的貨色。我這麼說,你囿於亮滿意了吧?」

    小隊長囿於亮聽得梓桐尹說得理直氣壯,陽奉陰違。知道自己傷了梓桐尹的心裏,他大氣不敢出,無論梓桐尹說的對與錯,他一言不發。只是想辦法按照他們倆幽會時定下的計策,如法炮製。但朱靳艮來他們家做什麼安宅,那是不在囿於亮和梓桐尹的計劃之中。

    沒有的事,我們不能強加於人,儘管他們倆有錯在先......

    據說,孫雨晴他們家老宅基地房屋拆了兩次,又砌牆兩次,但原來地基從來沒被人動鍬挖過。說都知道,唉孫雨晴他們家老宅基地下面,都是為了放水墊高,從外地運回來幾十趟次船隊的石頭。不是一般性的普通山石,而是經過石匠親自篩選的精緻大青石。

    就像李俊芳他們家屋內的地坪一樣,都是一塊塊大青石組合而成。

    孫家所有宅基地,統統以石頭打基礎。據說,是因為蘆盪地區地基泥土鬆軟,土質鬆散。打基礎時,地基一定要夯實墊石頭和磚塊。要不然,砌起來的牆體滲水浸泡,遇到夏天暴雨傾盆的雨季容易坍塌位移,也容易出現裂痕裂縫。

    所以,在幾次的翻蓋綜合維修中,沒有人動鍬動銑破土。

    人所共知老孫家地基牢固,在原有基礎上砌牆建屋不就得了。省工省料的事,是任何一個時代工匠和手藝人的首選,得省就省。誰不想省點力氣,用在其他地方。孫國強曾聽說自己家的曾祖父是個大財主,家產在土改時被洗切一空。因此,對孫雨晴家有多少財富,孫國強只是知道被政府收繳。

    既然是政府收繳,他一個後生有何能力去贖回屬於自己應該繼承的東西。

    能幸運的活着,不被鬥私批修,已經是不幸中之萬幸。再說了,他也曾請人來他們家勘察過地基。從美利堅合眾國請回一名地質勘查專家,這傢伙可是耶魯大學著名講師。他帶着一大堆人馬,在孫國強他們家的宅基地外圍打井一個月之久,最後不了了之。


    為什麼從外圍開始呢?那是因為根據孫國強的要求,從宅基地外圍向內逐步打井探寶。

    結果,才從外圍打了第一口井,接下來這位名其曰:穆柯雅茹的猶太后裔勘察專家,連連搖頭的對孫國強說:「孫先生,我只能帶着遺憾的告訴你,地底下沒有你說期待的任何一樣東西。可能,是你聽到的傳說有誤導嫌疑。」

    孫國強姐姐孫國梅,早年去了耶魯大學讀書。

    回來留在美利堅合眾國擔任耶魯大學教授,跟穆柯雅茹是同桌好友。他說的話,對孫國強來說,一個字也聽不懂。如果不是他姐姐當翻譯,孫國強沒有辦法和穆柯雅茹溝通。在國外,孫國強有三個姐姐,一個哥哥。他是老小,被父母安排在馬家盪為的是繼承家業。

    既然外邊沒有發現,那就請穆柯雅茹將工具抱回院子內打口井在勘探一下。

    既然來了,也不差這點費用,姐姐孫國梅是這麼認為。「穆柯雅茹先生,不如這樣,既然來了,我們家也不在乎再打一口井的費用。我弟弟的意思是:繼續按照他的既定方案:從外圍向內屋有選擇性的打井勘察,您看......」

    穆柯雅茹和他的屬下互相用眼神傳遞着一個信息,這個信息是孫國強姐姐孫國梅也不知道的,他們也不能告訴孫國梅的,牽涉到國家戰略層次的機密。雖然是同事,但在重大決策面前,盎格魯撒克遜人是絕對不可能對外族人透露機密信息。

    可想而知,那穆柯雅茹能答應孫國梅的請求嗎?

    錢再多,穆柯雅茹就是不答應。他搖搖頭滿口否定地對孫國梅說:「我親愛的教授,國梅孫女士,這不是錢能解決的問題。根據我對貴府地質的了解,地基下除了石頭和淤泥之外,什麼也沒有。沒有要未來真是一個謊言和傳說,大張旗鼓,那是對資源的浪費。

    跟我們回去吧,美利堅合眾國始終按照經濟利益去勘察開發。對不值得我們為之付出的地方,當然及時制止。您是教授,在經濟學這方面,您才是我們的老師。無意義行為,會導致資源的浪費,那是對人類的極大犯罪。

    我想,你比我更懂得珍愛地球和大自然富有我們的財富。」穆柯雅茹聳聳肩,他甩甩頭,對着在座的每一位工作人員,做了收工完畢的最後動作。

    孫國強對來自外邊的傳說,已經切底喪失意志。「姐,你還是讓他們走吧!作為地質勘查專家,穆柯雅茹先生的每一句話具有權威性,可行性。我相信孫家流傳社會上的什麼財富寶庫,純淨是道聽途說。不好意思,讓姐姐為了我撿來的小道消息興師動眾,弟弟我的不成熟所致。以後,我會向你們哥哥姐姐學習,使得自己擁有一雙火眼金星。」

    孫國梅拍拍孫國強肩膀:「好了,我你是姐弟客氣什麼!以後,有什麼發現,隨時隨地給姐姐打電話。他們幾個不回來,姐姐我一定回來。」姐弟倆就此一別數年,以後,再也沒見面。為此,孫國強始終感覺對不起姐姐。

    都是因為自己聽了馬家盪人的不實之言,浪費姐姐一大筆錢財是小,關鍵是自己日後在姐姐目前說什麼話,都得打折扣。

    那麼,穆柯雅茹帶領勘察隊究竟在馬家盪勘察到什麼秘密呢?

    石油,馬家盪地底下石油層較淺,很容易開發。穆柯雅茹知道,消息一旦公佈與眾,得益的是馬家盪人,說大一點的是華夏民族。兩國戰略層面在競爭,馬家盪地底下有石油的發現,無疑給這個國家填補了石油每年都要從國外大量進口額度。

    所以,他選擇撤退。地底下發現石油,總比孫國梅他們家發現藏寶庫轟動全國,甚至全世界。穆柯雅茹以繼續勘察沒有價值作為藉口,將他的發現帶回到盎格魯薩克遜民族。消息一直被他們封鎖,同時也打消了孫國強懷疑自己老祖宗地下有寶藏的傳說。

    他相信馬家盪人以訛傳訛,誇大其詞,代代相傳。

    將他們家老祖宗孫雨晴不但升華,且神話得繪聲繪色。

    所以,自從他遷移上海定居,馬家盪的老宅基地早就在他心目中沒什麼地位。上海是個國際大都市,在那裏擁有一棟房產,對孫國強來說比起馬家盪的幾十棟房子要貴重得多。兩地無可比之處,儘管現在它劃入省級風景旅遊區。

    正月十六開工,是朱靳艮為他們家定下的黃道吉日。

    室內裝潢,有兩層意思。一是給人一種舊貌換新顏的視覺享受;而是消除以往的晦氣蔭霉。至於來自老孫家的那些冤死鬼魂,管他是真是假,反正自己安宅也安宅了,地租也交了,應該好好的裝潢一下。家裏有李湘怡和孫道良來照應,應該不成問題。

    放着現成的人不用白不用,你不叫孫道良來幫忙,他也肯定過來,不如提前邀請孫道良一下,讓他來他們家有個合適的理由。要不然每一次來了都帶點海鮮蔬菜什麼的,他們家也不缺這些。免得左鄰右舍見得孫道良拎東西來他們家說他們家攤人家小便宜。

    另外,重新請木匠製作幾扇門。

    都說賣房不賣門,孫德強將老宅子上的大門小門都給拆走。

    來幾個瓦工里外粉刷一下,大小是個建築,裝潢之日必須買掛鞭炮放一放。孫道良受到邀請,特地從街上買來糕粽滿頭,預示着高中狀元,步步登高之意。所以,正月十六這一天,他一大早提着兩籃子食材,帶着幾分欣喜,徐徐而來。

    李湘怡見孫道良來了,急忙上前迎合。

    幫助他拎着手裏食材:「啊喲,你帶什麼的東西過來呀!人來幫忙就感謝不盡了!」看得出,李湘怡見得孫道良還是有幾分難以抑制的快樂。唉,一個人困在魚塘蟹池,實在是難為李湘怡了。和她一樣大的少男少女,是貓是狗都選擇去大城市打工。

    馬家盪數以千計人口,流落在外的人多如牛毛。

    唯獨,像李湘怡這麼年輕的姑娘,一個人悶在家裏和爸媽打成一片。幸虧有個孫道良能和她搭上話,要不然除了爸媽她連個說話的人找不到。「哦,應該的。我也不懂,還是聽我們家姑太太提醒,什麼舊房改造應該屬於喬遷之喜,親朋好友必須得有說法。這不,姑太太吩咐我買這些說是圖個吉慶。」

    李湘怡點點頭:「也罷!既然買來了,那只能算你是孝敬囉!但是,不用說拿這幾樣食材就可以行賄我李湘怡。幫忙說請你來只是幹些力所能及的事,可惜,你今天碰到的是我。力所能及只能是女孩子所為,你得拿起鐵鍬,將室內原來的碎磚塊全部敲掉,統一鋪上地板磚。」

    孫道良付之一笑:「呵呵,那倒感情好。我正好需要鍛煉鍛煉身體,要不然閒得骨頭疼。」儘管知道接下來將預示着繁重的體力勞動,在李湘怡的面前,他只好拿一把鐵鍬。李湘怡甭管孫道良願意不願意,手裏那一把鐵鍬,哪怕不幹活,裝裝樣子也好看不是。

    兩個人躲在西廂房的門後,有說有笑。

    孫道良從地面上翹起的磚頭,被李湘怡一塊塊搬到室外。

    請來的粉刷工在調和批牆的大白粉膩子,突然間,梓桐尹大聲叫着李湘怡:「李湘怡,李湘怡,給媽媽去街市買點羊肉回來。你爸爸上街買菜,偏偏將羊肉忘記買了。這老頭子,得了健忘症了吧!煙不忘、酒也沒忘,偏偏忘記買羊肉了。」

    李湘怡,被媽媽叫聲驚嚇將抱在手裏的磚頭散落一地。

    碎磚頭扎在孫道良的腳背上,痛得孫道良「啊喲」一聲,正要丟掉手上的鐵鍬。李湘怡眼疾手快,他迅速蹲下身,一雙手急忙去撫摸孫道良的那隻被砸到的右腳:「哎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誰知道媽媽冒里冒失的聲音那麼大,都快嚇死個人了!」

    孫道良揚起臉假裝痛不欲生,一雙手扶住鐵鍬,嘴裏「哎呦哎呦」的不敢低頭。

    李湘怡將孫道良的一隻腳擔在自己的膝蓋上,脫掉孫道良的腳上一隻襪子,皺起眉頭。被砍孫道良是個醫生出生,我去,腳上的汗臭熏得李湘怡不敢呼吸。除了有些紅艷艷顏色泛起之外,沒看到破皮。

    聽得孫道良哎呦哎呦地亂叫,李湘怡心裏有底了:「我說孫道良,至於嗎,你裝得像死去活來似的。莫非,莫非想占我便宜?」一語道破,孫道良的一隻腳被李湘怡纖細的一雙手摸得連心裏都痒痒的。他一邊享受,一邊恨不得再來一塊磚頭砸自己一下。

    將他砸暈,好像李湘怡或抱着他呢!

    所以,才嘴裏極度誇張地表演着,沒想到幾分鐘的功夫就被李湘怡戳穿。

    為了給自己找台階,他只好說:「哦,冤枉,冤枉,真的好痛。不過,經過你一雙手摸一下,好像,好像好多了哎!」說完,自己也忍不住笑出聲。李湘怡見此情景,算是看清孫道良的真面目了。她一撅屁股。一骨碌從蹲着的姿勢站起身。

    媽媽吩咐去街市買羊肉,對孫道良第一眼:「你這壞傢伙,以後,以後,我再也不惹你了。哼......」孫道良急忙露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哎,哎......」想說什麼已經遲了,李湘怡飛快地竄出去。嘴上說狠話,臉上卻蕩漾着笑意。

    孫道良見了煞是得到幾分暗示。

    「你別走,等我回來吆!」

    李湘怡回過頭,一隻手指着孫道良,肯定地對孫道良囑咐道。

    孫道良也樂於和這個小姑娘在一起,據說也是考大學落榜。等房子裝潢好,她就從老家興化外公外婆的房子裏搬到馬家盪,和爸爸媽媽住在一起。沒考上大學,也不想外出打工。算是李湘怡與眾不同的繼承家業的性格、想法、思路或者說是理想吧!

    關鍵是爸爸媽媽和外公外婆都不放心,認為,一個女孩子沒家裏人在邊上照看,出遠門容易上當受騙。城市套路深,農村也有坑。不用說女孩子外出風險太大,現在的小男孩外出,都沒人捨得的。連孫道良老大歲數的主治醫師,相當於工程師的級別,不明不白的被人陷害。

    倘若不是因為他聰明過人,有張相當於工程師的主治醫師資格,唯恐來到地方上被視為犯罪分子又不是沒有可能。儘管如此,還不是被從專業軍人的待遇,跌落到普通人的位置上。光有主治醫師的頭銜有什麼用,人家不當你是回事,你是金子也被當着廢物處理掉。

    何況,李湘怡這樣的十八九歲的小姑娘。

    所以,外公外婆、爸爸媽媽不讓她走出去,是必須要做的第一件事。甭說他們家不缺錢,哪怕揭不開鍋也不能讓李湘怡出遠門。當然,我們說李湘怡是投胎在李俊芳和梓桐尹這樣的家庭。如果,將她投胎在種田的人家,唯恐不出去打工也無法養活自己。

    農村孩子無非兩條出路,考大學算是一條;其次,即外出打工賺錢了。

    因此,我們說李湘怡在家李俊芳和梓桐尹的呵護下干不幹活,賺錢不賺錢無所謂。前世有緣,投胎在一個富有的家庭,我們說,李湘怡比起同齡人應該滿足,感到慶幸。現在的李俊芳和梓桐尹,多的不敢說,百兒八十萬,走到銀行就可以取出來。

    自己辛辛苦苦一輩子,切不能讓女兒跟着自己吃苦受罪,天下父母同一個想法。

    李湘怡剛一走,孫道良一個人躲在房裏,閒着偷懶不是孫道良的風格。

    琢磨着如何做事才是事半功倍,孫道良這個人不愧為是個當過兵的人。喜歡動腦筋,是他的一種生活習慣。每做一件事,別人急着動手去做。他這個人注重觀察,然後從中找出抄近路的途徑。

    他蹲下身,觀察一下牆體,主要的任務就是鏟掉牆上浮灰以及地面上的碎磚頭。

    因為,上面要重新鋪一層水泥砂漿,在水泥砂漿上鋪上地板磚。牆體是重新刮上大白分膩子之後,在上面貼上牆布或者牆紙。他試着用鐵鍬在牆體鏟一鏟,看看是否用鐵鍬省事,還是用油漆工用的鏟刀省事。

    「噹啷」,鐵鍬從孫道良手裏突然間滑落。鐵鍬口朝下的一剎那,孫道良一隻腳急忙移開。我滴個乖乖弄地咚,幸虧他眼躲得快。要不然那被他舉過頭頂的大鐵鍬,突然間從他手中滑落,鍬口剛好直奔他腳面,還是那隻被李湘怡砸過的那隻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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