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4章 震動天下

    第664章 震動天下

    數千丈外。

    「哇！」

    芬陀臉色一白，一口逆血噴出，氣息瞬間萎靡下來。

    她法身被破，儼然受了重傷。

    「師父，您怎麼樣？」

    楊瑾焦急道。

    「快走。」芬陀氣息萎靡道。

    她現在身受重創，別說徐瑞，就是隨便一個散仙都能要了她的命。

    楊瑾不敢怠慢，連忙催動心光遁法逃走。

    徐瑞也沒去追，再看嵩山二老。

    這兩個老傢伙也是人精，一看不好，將手一揚。

    幾十個赤紅色的珠子不要錢般從袖子裏飛了出去。

    赤光一閃，猛地炸開。

    驚天動地的雷鳴徘徊激盪，聲震長空。方圓數千里內都被這赤火神雷炸成了一片赤紅，周圍觀戰的正魔修士，頃刻被炸死近半。

    兩人看着被炸開的鏡光，不敢怠慢，閃電般飛了出去。

    剛到半途。

    一道青翠翠的靈光如同遮天幕布，揮揮灑灑的落了下來。

    嵩山二老不敢怠慢，連忙催動天遁鏡抵擋。

    但天遁鏡的靈光與之一碰，瞬間弱了幾分。

    昊天鏡再次壓下，青朦朦的靈光鋪天蓋地。

    咚咚咚。

    浩蕩的鐘聲響起，二人只覺腦中元神震盪，原本搬運流暢的法力也變得遲滯起來。

    二人心理咯噔一聲。

    還沒等想辦法，便見昊天鏡、太乙清淨仙光和落魂鍾同時壓下，天遁鏡靈光暗淡下來。

    一道靈光閃過。

    漫天風雷水火，雲銷雨霽。

    把嵩山二老收入昊天鏡太虛幻境鎮壓後，徐瑞看了眼南方，身影緩緩消失。

    時間不長，兩道強橫的佛光從遠處閃電而來。

    初時還在遠處，一個眨眼便到了當場。

    佛光中露出一個身穿百納僧袍，身材矮小的老僧；另一個身穿灰色僧袍，鬚髮皆白，手持念珠的高大僧人。

    「天蒙禪師！」

    「白眉和尚！」

    場中有認識的，瞬間認出了兩人的身份。

    這是佛門中最頂尖的大能。

    兩人眉頭緊皺，強大的神識潮水般瀰漫開來，一股強大的威壓瀰漫周圍數千里。

    周圍觀戰的人，瞬間沉默下來。

    那好似泰山壓頂的感覺，實在是太壓抑了。

    搜索半響卻毫無所得。

    天蒙、白眉對視一眼後，身形瞬間消失。

    眾人看在眼裏，很快便明白。

    「修行界要亂了！」

    ——

    蒼莽山大戰的消息，以一種驚人的速度傳遍了修行界。

    敗芬陀，降嵩山二老。

    驚人的戰績，讓徐瑞如同彗星般驟然出現在整個修行界，備受矚目。

    無數人在猜測他的身份。

    很快，一些曾經見過徐瑞的人漸漸傳出消息。

    『元陽真君』徐正陽，逐漸廣為人知。

    ——

    川邊倚天崖龍象庵。

    芬陀臉色蒼白的盤坐在法台上，雖然氣息微眯，但比先前已經好了太多。

    在他背後，楊瑾肅穆而立。

    下首天蒙禪師、白眉和尚陪坐。

    「阿彌陀佛，佛友可好些了？」天蒙問道。

    「有勞前輩掛念，貧尼服過丹藥後已經好了很多。」芬陀道。

    「唉，我二人去大雪山拜訪尊勝禪師，接到師妹通傳後已經全力回返，沒想到最後仍然晚了一步，連累師妹遭此大難，實在是良心難安。」白眉和尚嘆息道。

    「阿彌陀佛，師兄不必掛懷。只是我沒想到那人的修為只是地仙，但一身法力居然高到了那種地步。」

    芬陀搖頭嘆道。

    她已經用了全力，但對方在壓制嵩山二老的同時，還能遊刃有餘的對付他。

    這樣地仙境界的強者，她還是第一次見。

    天蒙禪師看了他一眼，枯瘦的手掌攤開。

    一個瓷瓶用法力托着鬆了過去。

    芬陀面帶疑惑的接住，看天蒙微笑頷首後，便打開了上面的封印。

    剎那間，一股強烈至極的藥氣瀰漫開來。

    芬陀眼睛一亮。

    「這是…？」

    「為了治癒佛友身上的傷勢，老僧特意去了趟黎山無憂谷，向尊勝前輩求了一粒『須彌金丹』。」天蒙禪師笑道。

    芬陀心中大動。

    『須彌金丹』乃佛門至寶靈丹，傳聞它用三千六百種靈藥合煉而成，有生死人肉白骨，修復元神的奇效。

    是靈空仙界佛門煉製的寶丹，偶爾會賜給下界佛門大能幾粒。

    極為珍貴。

    「多謝前輩。」

    芬陀感激道。

    有了這裏『須彌金丹』，短則一年，長則三年，她崩裂的法身就能恢復。

    「都是佛門弟子，無需客氣。」

    天蒙禪師揮了揮手。

    芬陀乃佛門有數的大能，未來有成就菩薩果位的資質，潛力非凡，否則他也不會賜下『須彌金丹』。

    珍而重之的把靈丹收起後，芬陀繼續道：「天蒙前輩，白眉師兄，可認識此人？」

    伸手一指，法力化作水鏡，上面現出徐瑞的影子。

    天蒙禪師，白眉和尚神識片刻後，同時搖了搖頭。

    「此人便是襲擊師妹的凶頑？」白眉和尚問道。

    「正是此人。而且他手裏有昊天鏡！」

    天蒙、白眉兩僧臉色頓變。

    昊天鏡和九嶷鼎在靈空仙界也是了不得的寶物，在人間更是少有的至寶。

    他們佛門謀劃千年，才好不容易算出二寶出世時間，打算交給氣運驚人，資質非凡的楊瑾執掌。沒想到還沒等他們動手，二寶就消失不見了。

    隨後十幾年不見消息。

    現在突然出現，很快便惹動了兩人心神。

    「師妹便是背着昊天鏡擊敗？」白眉和尚問道。

    芬陀搖了搖頭。

    「此人神通了得，道法玄奇，我輸在他的神通術法之下，而非昊天鏡。」

    天蒙、白眉對視一眼，彼此看到了對方眼神中的顧慮。

    「如此說來，此人已有金仙修為？！」天蒙道。

    芬陀搖了搖頭，「只是地仙罷了。」

    聽在耳中，天蒙白眉鬆了口氣。

    真要是一尊金仙手持昊天鏡這種頂尖仙器，爆發出來的威力，就是把尊勝禪師和智公禪師全都找來也沒轍。

    七寶金幢威力雖強，但威力也跟昊天鏡沒差多少。

    如果只是地仙，事情便好辦了。

    昊天鏡雖強，但消耗的法力也多。

    在地仙手裏，可以打敗芬陀這樣的天仙，但卻無法抗衡金仙。

    一個大境界的差距，不是一件寶貝就能抹平的。

    芬陀看他們的神色，便猜到了兩人心中所想。

    回想對方那驚人的神通，猶豫了半響，還是沒說。

    她也不確定對方到底有沒有抗衡金仙的能力，貿然開口，徒惹人笑。

    突然她想起一事。

    「天蒙前輩，白眉師兄，二位趕到蒼莽山的時候可遇到『嵩山二老』？」

    楊瑾神色微動。

    雖然她已經不是當初的凌雪鴻，跟白谷逸的姻緣也斷了，但一夜夫妻百日恩，到底還有些感情。

    二僧搖了搖頭。

    「我們去時，那人已經消失不見。從周圍觀戰之人口中得知，白朱二位小友，已然被對方用昊天鏡擒拿。」白眉和尚道。

    長長嘆了口氣後芬陀道。

    「白朱二位道友因為之故遭劫，老尼就是拼掉這三世苦修的佛法不要，也要把二位道友救出來。」

    「師父，有天蒙禪師和白眉前輩幫忙，定然可以斬殺那惡賊，救回白谷逸和朱梅，為師父報仇，為修行界除害。」楊瑾斬釘截鐵。

    雖然被徐瑞救了一次，但那點恩情早就被仇恨掩蓋了。

    芬陀點了點頭。

    「還望前輩和師兄能搜查天下，找出此獠蹤跡，為修行界除惡。」

    天蒙禪師、白眉和尚點了點頭。

    「關乎佛門傳承和天下正道，老僧定然不會懈怠。」天蒙禪師道。

    如果僅僅是嵩山二老也就罷了，關鍵是昊天鏡和九嶷鼎。

    那可是軒轅聖器，在聖陵中近五千年，早就被聖陵龍氣侵染，天生帶有大氣運，可以鎮壓一宗氣運。

    為了佛門傳承，必須要拿回來。

    就在這時，一道煊赫的劍光從外面閃電飛來，被龍象庵陣法阻擋，始終無法進來。

    芬陀心中微動，陣法現出一顆缺口，劍光飛了進來。

    來到她手中後，光芒收斂，化作一張信箋飄落到掌心。

    芬陀打開看了兩眼後，臉色頓變。

    「前輩和師兄也看看吧。」

    早就好奇的兩人也沒客氣。

    「元陽真君徐正陽？！」

    幾人都覺得很陌生。

    「阿彌陀佛，沒想到修行界還有這麼一號人物。」白眉和尚道。

    「東海三仙邀請我們去峨眉山聚首，商議救助嵩山二老之事。義之所在，貧尼本不待拒絕，不過此刻身受重傷，難以成行。便讓瑾兒帶我隨兩位師兄去一趟吧。」

    天蒙禪師和白眉和尚點了點頭。

    「弟子定然不負恩師所託。」楊瑾連忙道。

    ——

    長安城外寬闊的官道上，來了一個騎着青牛的道人。

    這道人身材高大，懷抱青竹杖，騎在青牛上，雙目微閉，上半身隨着青牛行走而微微搖晃，好似隨時都要掉下來的樣子。

    偏偏每當眾人以為道人要掉下來的時候，搖晃了一下，又坐直了。

    真是讓周圍眾多幸災樂禍，想要看個熱鬧的人，心中遺憾之極。

    這做道人打扮的正是徐瑞。

    自從打敗芬陀，擒住嵩山二老後，南方修行界已經被他攪起滔天巨浪。

    各路修士齊聚蒼莽山附近，尤其是峨眉和佛門的人更是發瘋似的尋找他的下落。

    雖然不怕，但他暫時還不想跟佛門和峨眉打生打死。

    索性也不再去紅木嶺，而是直接來了北方遊歷。

    「道士叔叔？」

    稚嫩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徐瑞心中一動，睜開雙目。

    不遠處，一個怯生生的小丫頭映入眼帘。

    稚嫩的小手裏捧着一塊麵餅。

    看着她童稚的樣子，徐瑞從牛背上跳下。

    小丫頭被嚇的後退了兩步，不過並沒有跑開。

    「小傢伙，你在喊我？」

    好在徐瑞雖然長得普通點，但人並不醜。

    小丫頭怯生生的點了點頭後走上前，雙手把麵餅捧過來。

    「給你吃！」

    看了眼手裏厚實的麵餅，足足有兩斤的分量。一個成年人吃，足夠了。

    徐瑞接過來，笑着摸了摸她的小腦袋。

    「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馬明月，叔叔叫什麼名字？」

    「叔叔叫徐正陽。」

    雖然已經一百多歲了，但好歹臉嫩。

    「徐叔叔，這麵餅是李婆婆烙的，可好吃了，你嘗嘗。」

    「月兒，回來吧。」

    一個溫婉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我娘叫我了，叔叔再見。」

    稚嫩的小臉上，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轉過身，蹦蹦跳跳的朝不遠處一輛馬車跑去，兩個麻花辮，隨風飛舞，整個人仿佛一頭雀躍的小鹿，歡快極了。

    「娘，我把麵餅送給道長叔叔了。」

    隨着話聲，小丫頭撲進一個身穿淡粉色長裙，頭插金步搖，相貌美麗的中年女子懷中。

    婦人抱住她，摸着小傢伙的腦袋，臉上掛着溫柔愛憐的笑容。

    「我們明月真棒，又做了一件善事。」

    「嗯！」

    安撫了女兒後，婦人朝徐瑞看了過來。

    「多謝居士施捨。」

    「道長客氣了，若是不夠的話，這裏還有。」

    「不必了，貧道的肚量，一塊麵餅足以。」

    婦人微笑着點了點頭後，抱着女兒上車，在幾個侍女的陪伴下，朝不遠處高大巍峨的長安城行去。

    「道長叔叔再見！」

    徐瑞笑着揮了揮手，看了眼手裏的麵餅，微微搖了搖頭。

    「沒想到我還有被施捨的一天。不過，但這一飯的因果，卻要償還。」

    曲指一彈，一道靈光閃電般飛入馬車，化作一個髮絲，隱在那小姑娘腦後。

    做完這些後，徐瑞抬頭打量着面前的城池。

    長安城，跟華夏世界的稱呼一般無二。

    不過它並不是唯一，這個世界很多地方都跟華夏世界相同。

    不像是一個新世界，反倒是華夏世界擴大百倍後的樣子。

    無心去考慮雙方之間的因果，催動夔牛朝城池走去。

    偌大的長安城周長近百里，青磚壘砌的城牆，高達五丈。

    雖然這個世界也有妖魔鬼怪，卻不似聊齋世界那樣，融合進世俗當中。

    民間的皇朝跟修行界完全是兩個不相干的平行線。

    所以，即便是長安這種西北重城，也遠不如聊齋世界一座省城高大壯闊。

    徐瑞催牛入城，以他的能力，當然不需要繳納什麼入城稅。

    穿過瓮城後，一條古樸的石板路，把城池分為東西兩個部分。

    櫛比鱗次的各色店鋪，延伸到視線的盡頭。

    打尖住店的，逛街買賣的，吃飯喝酒的，把整個大街塞得滿滿當當。

    「好長時間沒看到如此熱鬧的街市了。」

    夔牛認同的點了點頭。

    「老爺，我們去哪？」

    「看看哪裏鬧鬼，我們就去哪？」

    「鬧鬼？」

    夔牛咋舌，自家老爺的思路還真是非同一般。

    『啪』。

    太乙杖打下來。

    「蠢牛，你知道什麼。降伏鬼怪，既能得功德，還能找到一個落腳之地，一舉兩得。」

    在外遊歷，如非必要，他不會回道場。

    「老爺英明。」

    「那還不快走。」

    夔牛不敢怠慢，連忙邁開腳步，朝城中走去。

    至於哪裏鬧鬼？夔牛現在可是散仙，感知能力極強，找起來自然不費事。

    很快便停在了一座大宅門外面。

    寬大的屋檐下，厚重的大門上朱漆剝落。斷裂的匾額，依稀可見『趙府』二字。

    過往的行人，走到這裏後，無不面露警惕，下意識的加快腳步。

    「老爺，整個長安城就這裏的鬼氣最濃了。」

    「走，我們進去。」

    徐瑞點頭後道。

    「得唻。」

    夔牛跨上三級台階，徐瑞手中青竹杖一點，緊閉的朱門『轟隆』一下打開，緊跟着一股狂風捲起地上的塵土蛛網，消失不見。

    夔牛邁步入院。

    周圍經過的行人看到這一幕，齊齊露出了震驚之色。但很快看熱鬧的神色，從眼底露了出來。

    「快看，快看，又有人進老趙家鬼宅了。」

    「還真是。這道士還真是不怕死。」

    「估計是外來的，不然誰趕緊去。」

    「說不定這道士有真本事。」

    「有真本事的和尚道士，老趙家又不是沒請過，不一樣死在裏面了嗎？這麼多年了，老趙家鬧鬼的事也沒見解決。再說了，看那道士如此年輕，怎麼也不像是個有修行的。」

    眾人紛紛點頭。

    「可惜一個小道士了。」

    大家感慨了幾句後，便各自散去。不過老趙家鬼宅又有人進去的消息，還是傳了出來。

    當然，大家都是幸災樂禍的多，沒人覺得那小道士能活着從裏面出來。

    不管他們如何，繞過影壁後，眼前是一個大院子。

    青磚鋪地，周圍栽種花草。

    正對面的堂屋修的方正高大，兩側廂房也還算完整。

    都說風流總被雨打風吹去。

    當年華麗的宅院，如今滿是枯枝敗葉。房屋門窗殘破，內中狗叫貓咬，隱隱聞到一股腐臭味。

    徐瑞看了一眼，微微皺了皺眉。

    「去後面看看。」

    夔牛依言而行，從堂屋周圍的垂花門繞到中院。

    一個佔地半畝的小湖映入眼帘，湖畔修建假山，一座涼亭位於湖上，周圍綠柳紅花，顯然是經過一番匠心佈置。

    綿長的迴廊連通後院，及左右跨院。

    精緻而幽靜。

    搖了搖頭，隨手一揮竹杖，一道青光墜地，剎那間所有的枯枝敗葉和灰塵一掃而空。

    徐瑞輕輕一躍，身形躍起落在不遠處臨湖的一塊大青石上。

    夔牛走過去。

    「老爺，要不我乾脆去把這窩老鬼抓過來，交給您發落？」

    「你那雷霆一出手，他們那怕不死也要元氣大傷。」揮了揮手，「你去把這宅院收拾收拾吧。」

    夔牛幻化人身，開始打掃院落。

    徐瑞不再管他，轉身看向面前的湖泊。

    他神識可以清晰感應到，這湖泊中的陰氣最濃。

    心中一動，昊天鏡從頂門浮現出來，一道青朦朦光華灑下。

    可以清晰的看到這湖下千丈深處，一條青黑色的氣脈，綿延百里。

    陰脈！

    這是一條地底陰氣，大地濁氣，以及地脈煞氣凝聚而成的陰脈。

    也是他見過的最大的一條陰脈。

    這陰脈腰部，陰氣最濃郁，最純粹的地方，就在這宅院地下，也難怪這裏會成為鬼宅。

    要知道陰氣，對修行陰屬性功法的修士和鬼類而言，好處還要強過靈氣。

    「嗚，裏面的妖魔鬼怪還不少。」

    猶豫了一下，徐瑞沒動手。

    現在正是晌午，天地間陽氣濃重。

    動起手來，陰陽相斥，動靜太大。

    「還是等到晚上吧，左右也不差這點時間。」

    走到湖邊的一塊大青石上盤坐下來。

    夔牛打掃完了房子，百無聊賴之餘，化出原形，在他身後趴了下來。

    漸漸地，天黑了下來。

    徐瑞手持竹杖，揮手間一隻黑色蓮花燈，出現在左膝前三尺處。

    蓮花燈高兩尺，除了蓮花頭看起來有幾分精美外，並無其它裝飾。

    一朵豆大碧色燈焰，位於琥珀色神油之中。

    燈雖不大，碧色的燈火，照卻周圍三丈。

    徐瑞閉目而坐，周身也被燈光染上了淡淡的碧色。

    時間一點點過去，忽然睜開雙目。

    「來了！」

    咕嚕嚕……。

    一串串水泡響起，緊接着一個黑色的影子從水底飛出，落地化作一個身穿黑袍，面容陰鷙的老者。

    看着盤坐在湖邊，靜靜打坐的徐瑞，臉上露出冷色。

    「嘿嘿，沒想到過去三年，又有不怕死的臭道士來了，還是個銀樣鑞槍頭。」

    徐瑞年輕的樣子，很容易被人看輕。

    尤其對低階修士更是如此。

    蓋因他身上氣機收斂的太好，除非高出他一個境界，否則根本感受不到。

    「果然不愧是蜀山世界，隨便一個老鬼都有元神修為。」徐瑞睜開雙目看着這老鬼微笑道。

    「小子，你…！」

    話尤為落，徐瑞一指點出，老者全身被瞬間凝固，不只是鬼體，甚至連思緒仿佛都板結成塊。

    伸手一招，老者如同木偶一般，被徐瑞收入七寶混元塔第七層混元界。

    七寶混元塔有七寶。

    落魂鍾、斬魂劍、拘魂鎖、七情魂火、拘魂印、照魂鏡、混元界。

    混元界專門承載魂魄。

    鬼類到了裏面，鬼氣會被混元界吸收煉化，只剩下純粹的魂魄在混元界中生存。

    這是一個只適合靈魂生存的世界。

    過去被他抓住，又不適合金手指煉化的鬼類，都在裏面。

    從七寶混元塔成型到現在，裏面起碼有百萬陰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