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旅館享用早餐後,推着本地購買的儲物小推車前往迷宮;
不刻意使用感知能力,原汁原味地探索迷宮,但或許是因幡帝的天賦能力發揮作用,總是能發現寶箱,並快速找到下層的入口;
魔物主要由輝夜和鈴仙解決,也不知道是否關於「幸運」的猜測起到震懾作用,帝出手的頻率比費頓和永琳高不了多少;
中午在安全樓層或上下層之間的樓梯休息,假如遇上其他冒險者團隊,社交力拉滿的費頓會主動湊過去分享午餐;
下午四點前結束迷宮探索,由於未開發出穩定的客戶群,只能無腦把掉落物全數賣給冒險者工會;
學會了賺錢,還得學會花錢,直至晚上九點之前都是甜蜜蜜的逛街購物時間,美中不足的是,期間重甲公主和女僕會很沒有眼色地跟團行動以宣示主權;
——這就是費頓等人在這個迷宮之國的生活節奏。
「勇者題材rpg經典素材,秘銀!估計下一層就是奧利哈剛了!」輝夜捧着一塊泛着微青色的銀白金屬塊,有種莫名的感動。
「公主?你是不是忘記了,我們旁邊一直有一個全身秘銀裝備的朋友。」永琳的用詞十分準確,沒有把這個時間點一般都在城鎮摸魚的重甲公主稱作團隊成員之一。
「呃……」輝夜高昂的情緒很顯然受到了一點打擊,但為了維護自己的面子,還是固執地說道,「那不一樣,這是我們的勞動成果。」
「準確來說,公主手上的是我的勞動成果。」這塊秘銀是帝打出來的,輝夜打怪得到的是低純度、無法直接使用的秘銀礦,「唉~打到高級迷宮,魔物強度也逐漸上來了,勤勞的兔子今天要多吃一份胡蘿蔔乳酪披薩犒勞自己~」
輝夜瞪眼道:「你別以為我沒發現你每層只打一個怪!」
「啊,兔子感應告訴我,那邊說不準會有寶箱!」帝果斷使用寶箱遁術。
「真是的……」自然,輝夜也就隨便批評一下這隻滿口謊言的兔子,不會真的逼着其發揮幸運兔的優勢,誰也說不清楚該能力會否有竭盡甚至反噬的一天,「總而言之,今天的目標就是攢一套秘銀裝備和一套奧利哈剛裝備的基本素材!」
具體需要什麼特殊素材,還得諮詢本地鐵匠,輝夜希望這兩套收藏品在必須的防禦屬性之外還得足夠漂亮,最好多鑲嵌幾顆寶石增加色彩。
「看來公主很滿意如今的生活呢~」研究着秘銀的永琳收回視線,看向旁邊負責推儲物小車的費頓,「那麼你呢?有得到預期中的滿足感嗎?」
「當然有啊。」費頓聳肩道,「這種常規中帶點變化、悠閒中帶點緊張、魯莽中帶點策略的工作,不管放在哪個世界都是精品工作。」
特指工作內容,不涉及收入高低、社會地位等因素,即便是豐收女神召喚過來的幸運勇者,他最終也只是生產者,怎麼樣都比不上作為統治者的領主。
「最重要的是,」費頓朝左側以旋風鐵斬拳的技巧打出一拳,連同遠處的巨石一起切碎其背後的魔物,「戰鬥職業者到達某個年齡段後,往往想着遠離戰場成家立業,卻意識到自己除了戰鬥外什麼都不會,陷入只能在『從事社會底層工作』與『在戰場上待到死』中二選一,這個國家的迷宮給他們提供了一條友善的出路。」
永琳好奇道:「這個『到達某個年齡段的人』裏面,包含你嗎?」
費頓聳了聳肩:「嘛,我這個人不太擅長長時間做同一件事,不管是待在戰場裏廝殺,還是平和度日~」
「讓人失望的答案,我和公主可是相當希望這段日子能長一點呢~」月之賢者最近學會了撩人。
》》》》》》
失去聯軍總指揮部,只是讓情報無法及時傳達給勇者們,失去一名四天王,對魔族而言是沉重的打擊,魔王軍被勇者們擊退是必然的結果。
只是在那之前,會有不少邊境城鎮淪陷——例如勞達眼前這座。
勞達沒有出手相救,只是浮在高空坐視魔物屠戮平民……當然,自己衝過來找死的魔族將領,他也不會手下留情。
「伊芙、蕾,我原本以為自己會有出手的衝動的。」勞達喃喃道。
他是弒神意志的容器,職責是弒殺身負惡業的神明;魔物是受負面意念能量影響的生物,天性是襲擊智慧生命。儘管兩者在存在形式和能力上完全沒有可比性,但於工作內容上頗為相似,他發現自己沒有出手的立場。
另外,站在無限次元世界總系統的角度上考慮,或許只有破界者才算得上是「惡」,犯下惡業的神明和自食其果的智慧生命只是組成部分之一,其誕生、其發展、其消亡都是必然和必須的,他找不到出手的理由。
伊芙和蕾與勞達一同經歷了那段改變命運的生活,但只有勞達一個成為了特別的存在,她們連接觸阿克夏記錄都做不到。
只不過,儘管並非自願,她們也曾扮演過讓一個星球滅絕生機的醜惡角色,不會發表討人嫌的聖母言論,只會一直陪伴在勞達身邊。
「這不是我思考的結果,我只是被灌輸了『正確』的答案。」勞達輕輕搖了搖頭,「不過,反正我們三個的性命都是得其恩賜而保留的,做正確的事情也未嘗不可。」
套用上述觀點,勞達根本沒必要救助士郎,士郎喪命於冬木市大火後,靈魂將會由轉生神決定去處,於另一個次元的另一個家庭展開新的生活,同樣屬於順其自然即可的發展。
勞達淡然道:「這大概就是屬於『自我』的部分了。」
「沒必要像超級英雄一般行動,跟隨自己的內心,遇到看不過眼的就砍死,遇到順眼的就幫忙,這樣就足夠了。」士郎的生活方式,並不適合勞達,「很簡單的道理,或者說我之前就是如此行動的,只是直至今天,我才真正理清楚。」
「是與不是,已經不重要了。」勞達最後看了眼下方的城鎮,轉身飛離,「接下來,我既要像個神、又要像個破界者地生活下去,那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