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笑臉結案

    曼谷警察總部，審訊室里。一窩蟻  m.yiwoyi.com

    汶頌坐在審訊椅上，面帶微笑，一副輕鬆的模樣：「度郎警官，你是不是搞錯了，我怎麼可能是罪犯呢！還說什麼笑臉，這種都市傳說你也相信, 我真是沒想到！」

    「雖然是我帶你來的審訊室，但是要審訊你的可不是我，我也就只是聽局長的吩咐辦事。至於笑臉，那是小孩子才相信的玩意兒。」度郎說完，便拉開門轉身離去。

    審訊室里只剩下汶頌一人，他左看看右望望，自言自語地搖頭笑道：「好多年沒來審訊室了，還真有點懷念，比起當年的條件, 現在的設備真是先進多了。」

    旁邊的觀察室里，通過審訊室里的監控，秦頌等人正在暗中觀察着汶頌。

    「你們看他這一副淡然處之的樣子，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們冤枉他了！」坤泰語氣不爽地指着屏幕上的監控畫面。

    薩莎說道：「不奇怪，他作為笑臉組織的首腦，還能在警局潛伏多年完全不被同事發現，光是這份沉穩的心氣比起絕大部分警員都要強上許多。」

    「哎，不是，薩莎警官，你怎麼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啊！」坤泰有些不滿道，「他要是真的這麼厲害，還能被我們抓到？」

    薩莎看了他一眼，沒說話，而是扭頭對秦頌和林默說道：「先晾一晾他，等會兒再審訊。」

    秦頌說道：「我覺得你這種心理戰術對他沒用，你自己都說了, 他的沉穩心氣比大部分人都強，我看還是別浪費時間，乾脆單刀直入，把證據往他面前一擺就完了。」

    薩莎微微皺眉道：「可是這樣的話，效果會不會差了點？」

    秦頌看穿了她的心思：「我知道你的擔憂，你是怕這些間接證據拿出來會嚇不到汶頌，反而讓他更加有恃無恐，對吧？」

    「對，沒錯，難道你們就不擔心嗎？」薩莎承認道。

    「擔心沒有用，我們只能相信這份證據能夠讓汶頌認罪，不然難道你還有什麼別的辦法嗎？」秦頌說道。

    「我覺得秦頌說的沒錯，我們現在也只能相信這些證據了，至少比我們能調查到的更有說服力。」坤泰也出聲支持。

    「好吧，只能這樣了，死馬當活馬醫吧。」薩莎對目前的情況心知肚明，哪怕手上的這份證據無法直接證明汶頌就是笑臉，但至少總比沒有強。

    討論結束，薩莎和坤泰拿上證據走進了審訊室，秦頌和林默留在觀察室里暗中關注。

    「兩位警官好！薩莎警官，上次你來檔案室, 我們不是還聊得挺高興嘛，怎麼這次就突然要審訊我了呢？我真的不是你們口中的笑臉，不能因為我喜歡笑就懷疑我吧，我們警察辦案是要講證據的，警校里都有講的吧。」汶頌一見到他們進來，就嘴上不停。

    薩莎一言不發的坐下，坤泰將狠狠拉開椅子發出巨大的響動，眼神不善地盯着汶頌：「你給我老實點，別那麼多廢話，辦案講證據難道我們不知道嗎，沒有證據我們會把你抓進來嗎？知道我是誰嗎，我告訴你」

    汶頌搶話道：「知道知道，你是唐人街警局的坤泰探長，跟黃蘭登並稱唐人街警局雙子星，外號罪惡克星對不對？」

    「你知道我？」坤泰有些詫異和高興，雖然一直吹牛自己的名聲傳到了總局，但沒想到真的有總局的人知道自己。

    汶頌笑道：「當然知道了，我和你們唐人街的局長是同屆，之前有一次吃飯的時候碰到，他還和我聊起過你，說你是副局長的最佳人選。」

    坤泰聞言頓時興致來了：「哦？是嗎，說到這個副局長的人選，我」

    一旁的薩莎實在看不下去了，冷聲提醒道：「咳咳！坤泰警官，你是來和他聊天的嗎，別忘了我們的正事！」

    「哦，對對對，正事要緊，先辦正事。」坤泰這才反應過來，笑容一收，板起臉沉聲說道，「哼！汶頌，我勸你趕緊承認自己的罪行，任何狡辯在我罪惡克星坤泰面前都是沒有用的，我一眼就能看穿你的謊言！」

    「」審訊室里的薩莎和汶頌。

    「」觀察室里的秦頌和林默，以及某個不起眼的小透明警員。

    過了一會兒，全員都假裝無事發生，該幹嘛幹嘛。

    薩莎將證據文件推到汶頌的面前：「你可以看看裏邊的內容，看過之後我想你應該明白自己的處境，除了坦白自己的罪行，你沒有其他路可以選。」

    雖然這番話她連自己都不信，但在說話時的語氣和態度上卻一點也不心虛。

    「呵呵，薩莎警官，我覺得你們一定是被人騙了，我又沒有犯罪，哪來的證據。」汶頌笑呵呵地拿起文件翻開，不過當他看了前幾頁的內容之後，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無蹤。

    汶頌的面部表情全都被薩莎和坤泰看在眼裏，對方這種反應讓原本都沒底的兩人，忽然生出了一絲期待，看樣子有戲！

    這份證據文件一共三十多頁，汶頌只看到一半就合上了，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吐了出來，仿佛隨着這口氣離開的還有他內心的堅持和期待。

    觀察室里，注意到坤泰準備開口的林默趕緊提醒道：「現在都別開口打擾他，我猜他已經在心裏動搖了，給他一點時間自己解決，如果不行，你們在開口勸說。」

    坤泰一肚子話被硬生生憋了回去，忍不住嘀咕了一句：「這番勸說的話我準備得很充分，給我一個機會，讓他見識一下我罪惡克星的本事。」

    「你會有機會的，如果汶頌還死不承認的話。」林默說道。

    坤泰抬眼朝汶頌看去，他是第一次那麼希望罪犯先不要自我坦白，而是等他發表了勸說之後在痛哭流涕的承認罪行，那必將成為警界的一段佳話。

    他連明日警界網站頭版新聞的標題都想好了，就叫罪惡克星動情勸說，警局內鬼痛哭坦白，頗具浪漫主義氣質！

    經過一段時間的等待後，一直閉眼沉默的汶頌終於睜開了眼睛，此時他的臉上毫無表情，眼神也仿佛失去了生氣，仿佛是生命之花已經枯萎了。

    「想好了嗎？」薩莎開口問道。

    「呵呵。」汶頌自嘲地一笑，不答反問，「這些資料你們是從哪得到的？」

    「從哪得到的，你不是應該比我們更清楚嗎。」薩莎淡定道。

    汶頌看了她好一會兒，薩莎也不怯場，直接和他目光對視。

    半晌，汶頌終於收回了目光，雖然沒能從對方口中聽到想要的回答，但他心裏已經有了答案，沒有絲毫遲疑的，他點頭爽快的承認了。

    「我承認了，這些證據資料都是真的，我就是你們要找的笑臉。」

    聽到汶頌親口承認後，薩莎和坤泰都是一臉振奮和欣喜，不過還在審訊中，所以兩人並沒有表現得太激動。

    「既然你承認了，那就說說這些證據中的案子細節吧，你是怎麼選擇目標、怎麼接近獲取目標信任，怎麼安排殺手，又是怎麼清理現場偽裝自殺的。」薩莎說道。

    汶頌也沒有任何隱瞞，一五一十的將事情告訴了兩人。

    隨着汶頌對案子的講述，薩莎和坤泰都聽得目瞪口呆，計劃之周詳，聯絡之隱秘，行動之乾脆，簡直就像是在拍電影，一部精彩絕倫的大片。

    「我覺得你應該去當編劇，拍出來的電影一定非常精彩！」坤泰感慨道。

    薩莎惋惜道：「像你這樣有能力有頭腦的人，為什麼不好好當警察，偏偏要去做這些犯罪的事情？如果你能將能力用在破案上，我相信你一定會是一位優秀的警探。甚至總局的副探長位子都肯定非你莫屬，根本輪不到度郎去當。」

    「這種話在這裏說就行了，可別讓度郎聽到，他這個人小心眼得很。」汶頌笑着提醒。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為什麼不好好當一個警察？」

    汶頌見她仍揪着這一點不放，無奈地苦笑道：「沒什麼好說的，這個世界比你想像得要更複雜，不是誰都能隨心所欲，不忘初心。你現在的環境可比我當時要好多了，好好珍惜吧。」

    薩莎追問道：「你的意思是成為笑臉是被逼無奈？誰逼你的，你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情？」

    汶頌沒理會她，而是看向坤泰道：「坤泰警官，我已經認罪了，你可以結案了。」

    坤泰愣了一下，看了看旁邊的薩莎，見她不阻攔自己，於是便將記錄本遞給汶頌：「你看看有沒有問題，沒問題就簽字吧。」

    汶頌看都不看，直接拿起筆在上邊簽字。

    薩莎微微皺眉，汶頌的這個態度讓她心生疑惑，總覺得對方承認得太輕鬆了。

    從審訊室里出來，承認了罪行的汶頌被帶去拘留所關押。

    坤泰高興地對秦頌和林默說道：「案子總算解決了，再繼續拖下去，全曼谷警界都要看我們的笑話。拿下了這個案子，黃蘭登還怎麼跟我爭，副局長的位子肯定是我的了！」

    「你們就不覺得汶頌承認得太爽快了嗎？」薩莎說着看向秦頌，「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之前你的語氣和態度就好像知道汶頌看到這些證據就一定會認罪一樣！」

    秦頌還沒說話，坤泰就先開口道：「難道汶頌認罪不好嗎？」

    薩莎說道：「我不是說汶頌認罪不好，我只是懷疑」

    坤泰打斷她的話：「懷疑？你懷疑什麼？懷疑秦頌提供的這些證據背後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我告訴你，你懷疑誰都不可以懷疑秦頌，他可是為我們破案提供了重要證據。你先別說話，聽我來跟你分析一下。首先，汶頌是笑臉這個身份沒問題吧！其次，這些證據都證明了他是犯罪計劃的主謀也沒問題吧！最後，他自己都承認了，還能有什麼問題！」

    「你說的都沒有問題，但是」

    「沒有但是，笑臉的這個案子沒有但是！」坤泰豎起一隻手指搖了搖，斬釘截鐵道，「證人、證詞、證據、犯人認罪，一切都很完美啊！還有什麼好但是的呢？」

    「就是太過完美了，如果查案的過程中一切順利，那必定會是我們忽略了什麼。」薩莎堅持自己的看法。

    坤泰不以為然地哈哈一笑：「你就是剛剛從警校畢業，還沒從學生思維轉換到正常辦案思維，哪來這麼多陰謀論，現實里辦案有時候就是這麼簡單，不要想太多了。」

    說完，他便朝局長辦公室走去，準備向對方匯報這次的審訊結果。

    薩莎說不過坤泰，只能扭頭朝秦頌看去：「你真的沒有隱瞞什麼事情嗎？」

    秦頌一臉認真說道：「我可以發誓，在笑臉的事情上我絕無隱瞞！」

    嗯，笑臉和ivy是兩個人，不隱瞞笑臉和隱瞞ivy並不衝突。

    薩莎看不出他在撒謊，不禁有些疑惑了：「難道真是我想太多了？」

    秦頌說道：「你可能是當局者迷吧，等過段時間之後，你再從旁觀者的角度來看這個案子，或許就能想明白了。」

    「你說的也有些道理。」薩莎點點頭，「那我先去整理案子的報告了。」

    目送薩莎離去後，林默和秦頌對視了一眼。

    「笑臉被抓，你也算是為你師父報仇了。」

    「以後的日子，我唯一剩下的目標就是找出q組織里殺害我父母的兇手。」

    「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的，遲早有一天我們會把他找出來，無論他藏得有多深。」

    總局局長辦公室，聽完坤泰的匯報，局長十分高興，連連誇獎他是未來警界之星。

    「坤泰，你不僅為我們警方挖出了一個深藏多年的內鬼，還維護了社會的穩定，我一定會如實向上匯報，這一次你的功勞最大！」

    「多謝局長！」坤泰欣喜不已，也不忘投桃報李，「這其中也有總局薩莎警官的配合，她雖然是一個新人，但工作能力和態度都非常出色，局長可別忘了她的功勞。」

    「呵呵！我當然不會忘記薩莎的，她在這件案子裏的表現也很出色，看來用不了多久，她就能成為我們總局最年輕的探長。」局長笑眯眯道。

    「薩莎進步這麼快，那還不是局長你領導有方。」

    「有能力，會做人，我看你將來是必定是局長的最佳人選。」

    局長辦公室里，響起兩人暢快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