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它很適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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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一句很有深意的話，至少魚璇璣是這麼認為的。

    蘇牧這句話，有兩層含義。

    其一，如果這些普通市民全部滅絕了，這個世界就會變的死寂，屆時，連世界都沒有了未來，他們的未來還會存在嗎？

    其二，如果讓那陰柔男子的目的得逞了，整個世界都陷入了妖人的世界，未來的路，他們又該怎麼走？步步危機，步步生死的人生路，他們又能走多遠？

    魚璇璣莞爾一笑，半開玩笑的說道：「我還以為你是心繫百姓們的安危呢。」

    蘇牧微微挑眉，淡笑着回道：「我只想在這個新的時代，保護好我妹妹。」

    「所以，這也是你打算加入龍司的原因？」魚璇璣歪着腦袋問道。

    蘇牧沉思了片刻，最終選擇了點頭。

    一開始，他是不想加入這個充滿危機的組織的。

    但當他得知蘇小沐是甲級高等資質的時候，卻忽然升起了一個念頭。

    如果到時候，龍司邀請蘇小沐加入，小姑娘會同意嗎？

    蘇牧不知道，也許不會，因為他不在那裏。

    但如果小姑娘內心是想加入的呢？

    如果是這樣，他豈不是影響了對方的人生？

    他和蘇小沐沒有血緣關係，所謂的兄妹，也只是他一廂情願，因為蘇小沐從來沒叫過他一聲哥。

    所以，如果有一天，當兩人的人生，有了多樣化的選擇，他不希望自己影響了蘇小沐。

    而且，他還有個私心，那就是如果蘇小沐願意加入龍司，到時候他就是龍司長了，是小姑娘的頂頭上司。

    先不說可以保證對方的安全，至少開一些後門，讓其平步青雲，還是能做到的吧？

    當然，除了這些主要因素之外，還有一個外在因素。

    首先，他和常人是不一樣的。

    別人只能覺醒，或者修行。

    但他卻不需要，他只需要完成任務，獲得外掛，加滿自己的屬性點，便能夠成為萬人仰望的存在。

    其次，系統的存在，是絕對不能讓人知道的，可一旦他施展多樣化的超能力，暴露出多種基因鏈的存在，必定會引來無數勢力的覬覦。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蘇牧很清楚。

    屆時，面對諸多勢力的覬覦，他又該何去何從？

    所以，加入龍司，以最小的年紀，最大的天賦，成為龍司長，這個傲視群雄的身份，可以完美為他打掩護。

    一個年僅十八歲的龍司長，無論展現出多麼匪夷所思的超能力，也不會引來其他人的覬覦。

    因為他背後的勢力，是華夏，是整個國家！

    而他要想坐穩這個位置，便必須要付出一些代價。

    比如，在其位，謀其職，守護這座城市，這個國家！

    面對蘇牧的坦誠相待，魚璇璣沉吟了片刻，道：「我聽說，龍司長目前共有九位，分別用九種色調代替了自己的稱呼和身份。」

    「而你，需要尋找到第十種主色調，成為第十龍司長，對麼？」

    「看來你們天璣堂的情報，確實出色。」蘇牧淡笑着回道。

    魚璇璣莞爾一笑，道：「那你找到了嗎？」

    「沒有。」蘇牧默然搖頭：「除了那九種主色調，其他顏色，始終不符合歸老頭的要求。」

    「唔……這樣啊。」魚璇璣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沉默了片刻之後，她忽然開口道：「其實，在我很小的時候，我是能看到東西的，那時候天很藍，水很清，我可以看到白雲，可以看到鯉魚，我也能看到我父母的模樣。」

    「但後來，一場意外，家裏燃起了很大的火焰，最後我父母為了救我，和房子一起被燒成了虛無。而我的眼睛，也是那個時候被熏瞎的。」

    蘇牧沒有打斷對方的話語，雖然他不知道少女想說什麼，但此時，他願意當一個合格的聆聽着。

    這時，少女問道：「你知道瞎子眼中的世界，是什麼樣的嗎？」

    蘇牧沒好氣的回道：「我又不瞎，我怎麼知道？」

    少女抿唇一笑，也不介意，而是輕聲回道：「你現在閉上一隻眼睛，然後再去看這個世界。」

    蘇牧微微挑眉，隨後按照少女的話閉上了左眼，隨後回道：「沒什麼改變，視距變小了而已。」

    「現在，你將視線放在閉上的那個眼睛裏。」少女接着說道。

    蘇牧緩緩轉移視線，將目光放在了緊閉的右眼上。

    「你看到了什麼？」少女問道。

    「什麼都沒有，一片黑暗。」蘇牧隨口回道。

    少女輕笑着道：「其實很多人跟你一樣，都認為我們盲人的世界，就是黑暗的，只要閉上眼睛，就能夠感受到我們的世界。」

    「其實你們都錯了，當你們閉上眼睛，眼球還是能看到東西的，只是被眼皮遮住了光線，無法在腦海中投成影像而已。」

    「但實際上，我們的世界，是一片虛無的，沒有光明，也沒有黑暗，那是一種，極致的混沌。」

    少女緩步上前，蓋住蘇牧的右眼，道：「你再看看，你右眼的世界，真的是黑暗的嗎？」

    這一次，蘇牧用心去體驗了一番。

    他發現，正如少女所言，他什麼都沒有看到。

    一片虛無，一片混沌，仿佛自己所處的空間，沒有任何生靈一般，更沒有光線存在。

    「這就是我們眼中的世界，完全沒有色彩。」少女的話音中，帶着淡淡的傷感。

    可蘇牧的注意力，卻沒有放在她身上。

    他的大腦中，有一道靈光閃過，腦海深處，一直迴蕩着少女最後的一句話。

    完全沒有色彩，沒有色彩！

    他找到了，找到了這個世界上，常人眼中完全不存在的第十種主色調。

    「幫我請假，我出去一趟。」蘇牧神色一凜，飛快走出天台。

    魚璇璣看着對方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良久之後，她展顏笑道：「你打算將這個，作為你尋找到的第十種主色調嗎？還真是聰明呢。」

    但她的神情，卻逐漸變的失落，轉身望向天空，原本的藍天白雲，在她的眼中，卻是一片混沌。

    微微舉起手掌，感受着淡淡的秋風，少女喃喃道：「堂主，我是不是，又做錯了？」

    ……

    砰！

    春都路117號院的木門，被人巨力撞開。

    風塵僕僕的蘇牧，快步走到客廳之中，迎面撞上了神色冷冽的沈念芝。

    當後者看到來人是蘇牧的時候，這才收斂了氣息。

    蘇牧道了聲歉，來到歸龍面前，面色激動：「我找到了！」

    「什麼？」歸龍詫異的看着他。

    蘇牧自信飛揚的說道：「我找到了第十種主色調。」

    「哦？」歸龍笑眯眯的看着對方，道：「說來聽聽。」

    蘇牧飲了杯茶水，潤了潤嗓子，道：「閉上你的右眼，然後用你的左眼去看這個世界，你會明白我的意思。」

    聞言，歸龍沉思了兩秒，隨後按照蘇牧的話照做了起來。

    片刻後，他睜開眸子，疑惑的看向蘇牧，問道：「這是何意？」

    蘇牧淡笑道：「這是盲人的世界，一片虛無，沒有色彩，他們看不到一切生靈，也看不到任何物體。」

    「這並非是黑暗，黑暗只是光明照耀不到的地方，這是混沌，極致的混沌。我將這第十種主色調，稱之為混沌色！」

    聞言，歸龍並沒有第一時間承認對方找到的色彩，而是反問道：「你可知道，我為何非要讓你尋找這第十種主色調？」

    「嗯？」蘇牧一愣：「難道不是為了湊數嗎？」

    「……」

    歸龍臉色一黑，這傢伙不會真以為第十位龍司長遲遲沒有人登基，是因為沒有能用的顏色了嗎？

    沉思片刻後，歸龍嗡聲解釋道：「第一任龍司長，名叫許墨。他本是一名遊走於黑暗中的殺手，冷血無情，對於敵人，從不手軟。當初我讓他選擇一個龍司長的稱號時，他毫不猶豫選擇了黑龍司長。因為他說，他殺了很多人，心已經黑了。」

    「第二任龍司長，名叫白一鳴。是我收養的一名少年，性格隨我，比較柔順，愛好白色，整日身穿一襲白衣，如雪中公子一般，有着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之稱，當他成為龍司長時，便如同許墨一樣，選擇了白龍司長的稱呼。」

    「第三任龍司長，名叫赤澤。一個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軍人，那一戰，他所在的連隊，除了他，無一人生還。當他成為龍司長時，他說自己從那些軍人的屍體中爬出來時，整個世界，都是赤紅色的，那是鮮血的顏色，所以，他選擇了赤色。」

    說到這裏，蘇牧忽然打斷道：「你等等，他為什麼不選擇紅色呢？」

    歸龍微微頓了片刻，道：「赤色與紅色不同。赤色是帶着幾分黑色的紅色。那黑色，便是鮮血結痂後，呈現出來的顏色。」

    「所以，每個人選擇的顏色，對於他本人而言，都有着截然不同的意義，它會時刻提醒你，選擇這條路之後，你該如何走，走到什麼程度。」

    歸龍凝眸看着蘇牧，沉聲問道：「你既非瞎子，也非在黑暗中作戰，你選擇這個顏色，對你而言，有何意義？」

    面對歸龍的詢問，蘇牧沉默了。

    但僅僅只是片刻，那緊皺的眉頭，便舒展了開來。

    他看着對方，輕笑着回道：「別誤會，我沉默，不是因為我陷入了迷茫，而是我在斟酌用詞。」

    「你也知道，我費盡心思去尋找第十種主色調，當然要選一個適合我身份的顏色。」

    「而現在，我覺得這混沌色，實在是太適合我了。」

    聞言，歸龍的神色，也變的精彩起來，他淡笑一聲，朗聲說道：「是麼？那就說來聽聽，讓我看看，這混沌色，如何適合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