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終語（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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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耶穌死於猶大的背叛，而猶大的背叛出於對金錢的貪婪，貪婪恰恰是人性黑暗的表現，故此，耶穌死於人性黑暗的深淵……

    ——霍格林.麥考斯

    很多人都會有這種遭遇，當你奮力地去尋找一個人或一件事物的時候，你往往是不得志的；而在你不經意之間，這個人或這件事物就出現在了你的面前，那麼地順其自然，就像命運安排一樣……

    夜宇此時就有這種的感受，他和楊雨妍還有凌泗找了如此之久的目標人物，此刻就站在他們的面前，帶着和藹的微笑看着他們三人。一筆閣 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夜宇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這是一間隱密的實驗室，但卻沒有太多的儀器，在他的對面還有一個架子，上面放着一把刀，看上去似乎是把武士刀。

    「說實話，我對你可是有些失望了呢，凌大偵探。」一個滿頭白絲的老者對着凌泗貌似親和地說道。

    「那我真是抱歉了……」凌泗笑着對老者說道，「其實我一直都不認為自己是萬能的，況且……你藏得實在是太好了，麥考斯博士。」

    老者咧嘴笑了笑，露出了裏面金閃閃的兩顆假牙。「我等得太久了，所以等不下去了。只好讓泰春去提示一下你們了。」

    站在麥考斯博士身後一些的金泰春憨笑着接過了麥考斯博士的話，「看來我給的提示相當明了啊，才過了不到一天，你們就找到這裏來了。」

    夜宇不由想起了昨天，經過了一個下午的時間，他們三人才從青山區步行回到了白雲市區。幸運女神沒有眷顧他們，一路上都沒有找到能使用的交通工具，所以只能一路開着十一號回到白雲市區。

    而在別墅里他們發現了一張紙條，這當然就是金泰春所說的提示了。提示真的是很簡單，上面只有七個字：珍奇異獸，象牙塔。

    凌泗和夜宇剛開始也沒有想到這七個字到底是想要告訴他們什麼，而在不斷的假設猜測之後，夜宇和凌泗斷定了這是在暗示他們一個地點，而這個地點夜宇一點都不陌生，那就是他現在在讀的山海大學。

    象牙塔，很明顯是指大學殿堂；而珍奇異獸，則是古書的主要內容。那麼謎底就很明顯了……

    「從一開始我們就都忽略了這個地方，山海大學裏面的設備也是相當得先進和齊全的，而且……」夜宇看着麥考斯博士依然帶着笑容的老臉，「你其實一直都把我們的注意力轉移到了別的區，更深層地說就是，我們做什麼你都了如指掌。」

    「啪！啪！啪！」麥考斯博士拍起了掌，「很靈活的思維啊，怪不得是夜明衡的孫子啊！不錯，不錯……」

    夜宇的在聽到了那個名字的時候，瞳孔猛地收縮了起來，表情馬上變得更加嚴肅了。

    「你說什麼？！你認識我爺爺？」

    而一旁的凌泗聽到夜宇說夜明衡是他的爺爺的時候，也是面帶驚色。

    這個名字凌泗已經不再陌生了，在當初日久辛二假扮孫傳昊的時候就跟凌泗提起過這個人，而後來孫傳昊留下的筆記中也說到了這個名字。

    最具權威的世界級心理學家和人類學家……竟然是夜宇的爺爺?而這個麥考斯博士也是一位心理學家，據說在當年，他的勢頭都被夜明衡給壓下去了……

    麥考斯博士依舊笑得很親和，「我不僅認識你爺爺，還跟他是好朋友。」

    「我看是競爭對手才對吧。」夜宇多少也是聽說過了自己爺爺的一些事跡，但他並不知道和自己爺爺在學術上有爭執，甚至是有衝突矛盾的人就是麥考斯博士。

    麥考斯博士笑着搖了搖頭，「你難道沒有聽過這麼一句話嗎？你的競爭對手就是你最好的朋友，他比你自己還要了解你。」

    「我不管你和夜明衡教授有什麼不快，我只想知道你為甚麼要這麼做，讓整個山海城變成現在這個模樣!？」凌泗站前了一步，臉色嚴峻地對視着麥考斯博士，希望從他那略帶渾濁的雙眼中看到些慌張和愧疚。

    但那雙渾濁的雙眼卻一直保持着頑固的清亮，毫無一絲不安。

    「你問我為什麼要這麼做嗎？」麥考斯博士笑得嘴咧得更開了，「當然是為了人類心理學的更大進步!只要這個實驗完成了，那麼我也就完成了一個偉大的創舉！！」

    麥考斯博士突然一改之前和藹親和的表態，瞬間就變得瘋狂了起來，「你們一定不知道吧，夜明衡提出了『困境和恐慌是刺激人類人性最黑暗表現的可能因素』這一假說，但是他卻沒有辦法去證實它……你們知道為什麼嗎？」

    「因為我爺爺不是你這種為了證實一個假說而讓整個城市的居民都遭受災難的瘋狂科學家！」夜宇已經從麥考斯博士剛剛的闡述中清楚了他製造這一系列的慌亂的緣故了。

    「你就為了證實這一個假說，竟讓那麼多的人失去了生命。科學研究的初衷不是為造福人類的嗎？你這樣做已經違背了這一初衷了！」越想越氣的凌泗猛地掏出了手槍瞄準了麥考斯博士，那微顫的手指在扳機間來回遊動着，似乎就等待着大腦的一聲令下了。

    被凌泗用槍指着，麥考斯博士卻一點都不緊張，而在一旁的金泰春也是一點都不擔心。

    「科學研究當然是為了造福人類！為了造福後世子孫，我就需要去證實這一假說，那麼有些許的犧牲難道不是應該的嗎？」

    「你！」凌泗被麥考斯博士這一詭辯激得就想扣下扳機，但一旁的楊雨妍拉了拉他的衣袖。

    「泗哥你別衝動，說不定他就是要激怒你的。」

    「這個實驗從出發點上就與造福人類的初衷背道而馳了，他根本就是在為自己所犯下的罪行狡辯!」

    凌泗怒目而視，殺氣十足地盯住了麥考斯博士，狠狠地就扣下了扳機。

    隨着砰！砰！砰！三聲槍響，凌泗連開了三槍，但是對面的麥考斯博士卻毫髮無傷地依舊站在那裏。

    「年輕人總是愛衝動。」麥考斯博士搖了搖頭，轉頭微笑着對身旁的金泰春問道：「你說是嗎？泰春？」

    金泰春看着兩米前的三個幾乎重合在一起的子彈孔，也是微笑着回道：「您說得對，博士。」

    「這……這是？」凌泗驚異地看着那三個子彈孔，一時間說不出話來了。

    「是鋼化防彈玻璃！」夜宇在一旁叫道。

    在凌泗他們和麥考斯博士他們之間，竟然隔着一層鋼化的防彈玻璃，在這之前夜宇他們都沒有察覺到。

    「可是之前我們沒有看到啊？」楊雨妍上前疑惑地摸了摸，果然是玻璃，而且透明度還很高。

    「這是透明度達到最高的防彈玻璃，不把子彈打到上面，想必只要用手觸摸才能感知到它的存在。」麥考斯博士得意地說道。

    「好了，該開始實驗的最後一步了。」麥考斯博士陰笑着說道，轉頭對着金泰春，「接下來就交給你了。」

    金泰春恭敬地對麥考斯博士點頭示意，「就放心地交給我吧。」

    得到了金泰春的保證之後，麥考斯博士看了夜宇最後一眼，轉身就走向了一個房門。

    「忘了告訴你了，小子。」麥考斯博士蹣跚地前行着，背對着夜宇邊走邊說道，「八年前你爺爺死在的那場恐怖襲擊事件，是我收買了那恐怖襲擊事件的頭領，讓他順便把夜明衡給殺了的。」

    夜宇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心中猛地一震，雙拳緊緊地握了起來。「你說的是真的？」

    麥考斯博士的腳步突然停了下來，回頭笑着對夜宇說道：「當然。」

    夜宇額頭的青筋頓時暴起，如若不是有着那層防彈玻璃格擋，夜宇一定會衝過去暴打麥考斯博士一頓。這個時候，什麼尊老愛幼的傳統美德都被夜宇通通拋到了腦後。

    「那麼……接下來你怎麼做呢？」麥考斯博士像是在詢問夜宇，又像是在自言自語，慢慢踱着小步子繼續往門外走去。

    夜宇咬了咬牙，只能狠狠地先咽下了這口氣，但此時他的怒火已經燃燒起來了。

    而這時，一雙溫暖的小手緊緊地捂住了夜宇握成拳的手。夜宇低頭一看，是楊雨妍的。

    「阿宇……」

    楊雨妍什麼樣的安慰話都沒有說，僅僅是柔柔地叫了一聲夜宇，但夜宇卻感受到了無限的關懷與愛憐。

    微微呼了一口氣，夜宇反手握住了楊雨妍的小手，對她說道:「放心，我沒事。」

    「哦，凌大偵探，有一個人不知你想不想見見？」金泰春對凌泗說道。

    凌泗先是疑惑地看着金泰春，而後似是想到了什麼，愣愣地看着金泰春背後那唯一的一個門。

    似乎是要印證凌泗的猜想，那扇門嗡的就打開了。走進來兩個人，一男一女。

    凌泗雙眼死死地盯着那個女子，愣愣的眼神中還帶着絲絲的愛戀，仿佛不願女子從他的視野中再次消失。

    「小袁，又見面了……還好嗎？」凌泗的聲音略帶着些沙啞。

    「還……還好。」對面的女子正是袁愛民，和凌泗初見時沒有什麼兩樣，依然英姿颯爽，依然美麗動人。只是那副面容變得冰冷，顯得有些消瘦。

    「好一副久別重逢的感人場景啊。」一旁的日久辛二語氣不由得帶着些許的酸氣。

    凌泗冷冷地瞪了日久辛二一眼，然後又繼續目不轉睛地看着袁愛民。

    「你！」日久辛二也似乎是收到了凌泗那一瞪的隱含意義：關你屁事。

    金泰春一點都沒有要插手凌泗袁愛民之間的事的意思，而是看向了夜宇。

    「想不想要見一見方正恆？」

    夜宇愣了愣，這才想起自己找到這裏來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方成然的父親。但金泰春明顯是想要把他和凌泗分開，難保金泰春不會搞什么小動作。

    「怎麼？怕我暗算你嗎？」金泰春有些不屑地看着夜宇，「要殺你們的話，早在之前你們就已經不能站在這裏了。」

    夜宇瞥了瞥凌泗，發現凌泗雖沒有看向他，但卻做了個放心去的手勢。看來凌泗也是需要解決一些屬於他的個人情感恩怨問題，況且夜宇覺得自己是有必要確認一下方父的生命安全。

    「好，我跟你去！」

    金泰春沒有說話，嘴角拉起了一絲難以察覺的弧度。

    「在你的左邊將會打開一扇門，從那裏進去等我。」金泰春說完就轉身走向了背後的門。

    「剩下的交給你們了。」金泰春對日久辛二說道。

    「放心，我會處理好的。」日久辛二邪笑着回答道。

    夜宇等待了一會兒，在他的左邊的牆果真打開了一道暗門。

    「我和你一起去！」楊雨妍一把抓住夜宇的手，很果斷地說道。

    夜宇看了楊雨妍一眼，也僅僅是一眼，就笑着回答道：「好，我們一起去。」

    得到了夜宇的肯定回答後，楊雨妍開心地挽着夜宇的手，兩人一齊進了門。

    「現在就只剩下你一個人了哦。」日久辛二幸災樂禍地笑道。

    凌泗不屑地瞄了日久辛二一眼，輕蔑地說道:「我一個人也足夠把你打到連日語都不會講。」

    日久辛二眉頭緊皺，臉上已經有了些怒容，但隨後又笑着看了袁愛民一眼，「是嗎？但是你對的可是我們兩個人。」

    兩個人!

    凌泗覺得這個詞聽上去是多麼地刺耳啊！他看着袁愛民，希望她能夠告訴自己:這只是日久辛二的一面之詞，她還是站在他這一邊的。

    但是很可惜，袁愛民讓凌泗失望了。她什麼解釋都沒有，甚至把目光瞥向了別處，形同默認。

    「哈哈哈！」看到這一幕的日久辛二不禁大笑起來，他想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你見過我奶奶了吧。」袁愛民突然開口了。

    「嗯？」凌泗還未反應過來，因為他已經太久沒有聽到心中人的聲音了。

    「在白雲市區，那棟只有一個老奶奶住着的老式公寓……」

    凌泗的腦海突然出現了一張慈祥老婆婆的笑臉，那個固執地不和他們走，想要一直守着自己的公寓樓的老奶奶……是袁愛民的奶奶？！

    「她……她是你奶奶？」

    「嗯。」袁愛民點了點頭，「知道為什麼她能一直相安無事嗎？」袁愛民無奈地笑了笑，「是因為我給麥考斯博士工作，他能保證我奶奶的生命安全。」

    凌泗心頭一震，這就是她要站在他的對立面的原因嗎？

    不知為何，凌泗感到心中突然湧起了一股喜悅，她並不是情願地和他做敵人的。

    「所以你才背叛了警局，給麥考斯博士通風報信……」

    袁愛民搖了搖頭，「不，麥考斯博士完全不需要我給他通風報信，你們做什麼他都一清二楚。他看中的是我的計算機技術。」

    「難道說……是你替他監控我們的？」

    「算是吧……」袁愛民正打算說下去，但日久辛二卻不甘兩人把他無視親密地談話。

    「愛民的計算機技術是最一流的，至少在我眼裏是這樣。」

    凌泗怒地瞪了日久辛二一眼，他不爽的是這個小日本的插嘴。而袁愛民也不由得皺了一下眉頭，她不滿地是日久辛二如此親切地叫她。

    「我幫麥考斯博士黑了山海城的環城衛星，並利用衛星監控錄像監視山海城的每個角落。」

    「衛星監控？！」凌泗驚呼。

    環城衛星是通過了大陸的發射許可的一顆專屬於山海城自用的衛星。

    「怪不得啊……」凌泗恍然大悟，這樣一來就都能解釋得清楚了。為什麼被微電磁干擾的政府大樓會議室會被監控，為什麼他們的每一步行動似乎都讓金泰春給知道了，為什麼……

    有很多為什麼的謎題現在就都能解開了，就是因為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在別人的眼皮底下！

    「嘿嘿，你現在知道也晚了。」日久辛二又插嘴了，「但是這樣一來你就能死得瞑目了！」

    日久辛二從一架子上抽出了一把武士刀，大喊着沖向了凌泗。而凌泗也不示弱地迎面而上

    另一邊，夜宇和楊雨妍兩人緊跟在金泰春的後面，看着金泰春那寬闊的的後背，夜宇似有一種想要和楊雨妍聯手制服他的衝動，但是又擔心這是金泰春故意放出的倒鈎刺。

    金泰春突然停了下來，而在他的面前又是一扇門。夜宇不禁有些懷疑了，他所熟悉的山海大學，似乎已經有些脫離了他的認知範圍了，多出了許多他所不知的秘密。

    「哦，看來已經有客人先到了。」金泰春一副有些驚喜的語氣說道。

    「就是這裏了，進去看看吧。」金泰春連門鎖都不需要開，直接就把門給推開了。

    夜宇謹慎地從門外往裏面看去，裏面是一個小房間，顯得昏暗，而且已經有人在裏面了。

    昏暗的房間裏有一個陰暗的背影，聽到了開門的聲音後轉過了頭來。

    「阿然？！」夜宇驚訝地看着背影的主人，原來是離開許久的方成然。

    「阿然？！你怎麼在這裏！？」楊雨妍也是驚喜地大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