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那一絲明亮的亮光

    「阿德，昨天又喝多了啊。」

    「都讓你少喝一點了。」

    「啊，是啊，以後不會再喝那麼多了。」阿德順口敷衍着，但總覺得好像有什麼不太對勁的地方。

    自己喝醉了嗎？在昨天的狂歡節上？

    可是自己為什麼好像覺得在這個小鎮上每天都在過狂歡節，自己每天都會喝醉？有什麼不太對的地方，但是到底是什麼地方不對？阿德卻一點也都想不起來。

    記憶里似乎總有一塊空白的地方。

    但那是什麼？自己卻捉不到摸不到。

    有的時候，阿德自己也會在肉攤前呆呆的想着，可是他的腦海中卻什麼也都想不起來。

    到了後來，阿德乾脆不去想了，自己就是一個屠夫，要去考慮那麼多的問題做什麼？

    當一個開心的屠夫，快樂的渡過每一天就可以了。

    所以笑容又重新出現在了阿德的臉上，那個快樂的屠夫阿德又回來了。

    大家都喜歡阿德，甚至還有要給阿德說上一門親事，弄的阿德的臉都紅了。

    那個叫羅蘭亞的大媽最是熱心，真的給阿德介紹了一個漂漂亮亮的小姑娘。

    小姑娘叫伊莉莎，長的很漂亮很漂亮，阿德一看到她心就「撲通撲通」的跳了起來。

    真是漂亮啊，那麼漂亮的小姑娘會看中自己嗎？

    阿德又是緊張，又有幾分期待。

    羅蘭亞大媽一眼便看出了阿德心裏在想什麼，笑着說：「阿德啊，你今天就別做生意了，和伊莉莎好好的呆上一天吧。」

    阿德紅着臉點了點頭……

    鎮子的不遠處有條小溪，很美很美，阿德帶着伊莉莎去了哪裏。

    兩個人誰也沒有說話，就是這麼痴痴的看着小溪。

    過了好大一會，伊莉莎才低聲說道：「你一直不喜歡說話的嗎？」

    「啊，不，不是。」阿德發現自己變得有些結巴起來：「我，我有些緊張。」

    伊莉莎「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緊張什麼？我又不會吃人。」

    阿德訥訥的摸着腦袋，「嘿嘿」的傻笑着。說老實話，他可真的不知道自己應當說些什麼。

    「轟」的一聲，大地搖晃了一下。

    伊莉莎差點摔倒在地上，阿德眼疾手快，趕緊扶了一把。伊莉莎正好倒在了阿德的懷裏。

    只震動了這麼一下，隨即便恢復了平靜。

    怎麼了？地震了嗎？

    阿德隨即發現自己的懷裏好像有什麼。

    低頭一看，竟然是伊莉莎。

    伊莉莎掙脫出了阿德的懷抱，可是她的一張臉為什麼紅的那麼厲害？

    「你，你真壞。」這回輪到伊莉莎口吃了。

    「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阿德急忙為自己辯解。

    但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伊莉莎好像一點責怪自己的意思也都沒有……

    「快看，好美。」伊莉莎忽然指着天空說道。

    明明已經是晚上了，但天空卻好像被撕裂了一道縫隙，一縷光明竟然照射了進來，把周圍的天空映射的是如此的美麗。

    阿德看的痴了，好像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光明。

    光明的感覺竟然是如此的美好。

    為什麼？為什麼自己的腦海中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努力鑽出？又似乎有什麼記憶在隱隱的出現？

    光明照射的時間非常短暫，很快便逝去了。

    阿德的腦海中一下又恢復了平靜。

    「阿德，阿德，伊莉莎，伊莉莎。」羅蘭亞大媽的聲音傳來，接着那個胖胖的身子便一扭一扭的走了過來。

    羅蘭亞大媽的臉上看起來好像有些驚慌，一來到這裏，便上下看着阿德：「剛才發生了什麼？你看到了什麼？」

    阿德覺得有些奇怪：「大地震動了一下，天空好像被撕裂了一條縫，有些亮光射了進來。羅蘭亞大媽，那道亮光好美。」

    「啊，對，好美，好美。」羅蘭亞大媽勉強笑了一下：「你想起什麼沒有？」

    「想起什麼？」阿德很認真的想了好大一會；「沒有，我就是覺得那道亮光好美，如果一直都亮光就好了。」

    羅蘭亞大媽輕輕鬆了口氣：「好了，已經不早了，回去吧。」

    伊莉莎輕輕的「恩」了一聲，低着頭紅着臉跟在羅蘭亞大媽的身後回去了。

    阿德沒有離開離開，而是在小溪邊坐了下來。

    頭頂，是一輪圓圓的明月。

    小鎮上的夜晚，月亮總是那麼的圓那麼的亮。

    他剛才並沒有多羅蘭亞大媽說實話。為什麼？他也不知道，只是心中一個想法突然出現而已。

    就在剛才亮光刺破蒼穹的時候，阿德的腦海里忽然閃現過了許多片段。

    有一頭會直立行走的狼……還有一隻老是只知道吃的豬……

    然後？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那些片段僅僅到這裏邊戛然而止了。

    那些是什麼？自己為什麼會想起直立行走的豬？為什麼會想到只知道吃的豬？

    這些究竟是什麼意思？

    阿德怎麼想都想不明白。

    接着他便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當他醒來的時候，又是新的一天到來了……

    「「阿德，昨天又喝多了啊。」

    「都讓你少喝一點了。」

    面對這樣的玩笑，阿德只是笑笑而已。

    羅蘭亞大媽來了：「阿德啊，你都這麼大年紀了，該給你說一門親事了。」

    阿德脫口而出：「昨天的那個伊莉莎就很好啊？難道她不喜歡我嗎？」

    一說出來，阿德和羅蘭亞大媽都怔在了那裏。

    伊莉莎是誰？自己為什麼會說出伊莉莎這個名字？阿德奇怪到了極點。

    羅蘭亞大媽勉強笑着：「啊，我還真認識一個叫伊莉莎的姑娘，奇怪，你怎麼會知道呢？」

    「我也說不清楚。」阿德摸着腦袋說道：「我就是忽然想到了這個名字。」

    「好，你等着，我去把伊莉莎叫來……」

    ……

    小溪邊，阿德和伊莉莎一起坐在那裏。

    阿德沒有臉紅，而是非常認真的對伊莉莎說道：「我覺得我好像認識你。」

    伊莉莎抿嘴一笑：「你們男人總是喜歡說這樣的話嗎？」

    「不，不。」阿德急忙為自己分辨：「我真的好像認識你，我沒有騙人，我記得好像在哪見過你，而且這裏我也很熟悉。」

    「我們從來沒有見過，是嗎？」伊莉莎微微搖頭。

    「啊，是的，我們從來沒有見過，只是感覺好像見過而已。」阿德輕輕的嘆息了一聲。

    他的頭抬了起來，這時候，一道光亮從雲層後頑強的刺出。

    僅僅只停留了非常短暫的一會兒工夫，可是阿德卻怔怔的看着那裏。

    亮光？自己也曾經在哪裏看過。

    好熟悉的一幕場景啊……

    ……

    「阿德，昨天又喝多了啊。」

    「都讓你少喝一點了。」

    「我記得我昨天沒有喝酒啊。」這次阿德不再是靦腆的笑了，而是非常詫異：「真的，我真的記得我昨天沒有喝酒。」

    說話的那幾個人笑容僵固在了臉上……

    ……

    「他的記憶好像正在慢慢的恢復。」遠處，羅蘭亞大媽冷冷地說道：「怎麼會造成這個情況的？你和他說過一些什麼？」

    「沒有，我什麼也都沒有說。」伊莉莎趕緊搖頭：「但他真的在那回憶起什麼，而且他對於昨天發生的事情也記得越來越清楚了。到底發生什麼了？」

    「我也不清楚。」羅蘭亞大媽面色凝重：「而且我們現在和聖殿方面聯繫不上，要等到下一次聖殿來人，我擔心來不及了。」

    「那怎麼辦？」

    「和他結婚。」

    「結婚？但我是聖殿的聖女，是不能和任何男人有染的。」

    「正因為你是聖殿的聖女，所以才必須要和他結婚。」羅蘭亞大媽的目光一直在那凝視着阿德的方向：「你知道聖殿為什麼要將你安排在這裏嗎？因為一旦發生了什麼情況，只有你可以阻止他恢復記憶。聖女的處子之血，只要和阿德融為了一體，他便會聽你使喚。在他記憶沒有恢復之前，無論你讓他做什麼都可以。只要到了規定的時間，我們便成功了。」

    伊莉莎只能默默的點了點頭……

    ……

    「今晚的月色真美……」伊莉莎說着，但他發現阿德並沒有看自己：「你在看什麼呢？」

    「我在等那道亮光。」阿德很快便回答道。

    在昨天那道亮光又一次出現後，他又想起了很多很多。他想起了自己有一把奇怪的刀，而且身邊還有一個背着弓箭的小姑娘一起陪伴着自己。

    然後到了後來這些記憶便都又消失了。

    肯定有什麼問題，一定出了一些什麼。

    「阿德，為什麼結婚好嗎？」伊莉莎忽然如此說道。

    「啊？」阿德一下便驚呆了。

    「怎麼，難道你不喜歡我嗎？」

    「不，不，我很喜歡你，但我們認識的時間好像太短了。」阿德趕緊說道。

    伊莉莎微微笑着：「只要兩個人是真心相愛的，又何必在乎認識的時間長短呢？阿德，你願意娶我嗎？」

    「願意，願意。」阿德忙不迭的點頭。

    巨大的幸福就這麼忽然降臨到了自己的身上……

    「那麼就後天吧，後天我們就結婚好嗎？」

    那麼快？伊莉莎怎麼那麼着急嫁給自己？

    「可是我什麼都沒有準備好，而且我也什麼都沒有。」

    「那有什麼呢？」伊莉莎輕輕握住了阿德的手：「我什麼也不要你的，我只要你這個人陪伴在我的身邊就可以了。」

    阿德忍不住大聲歡呼。

    難道這就是幸福嗎？

    看着阿德傻傻的樣子伊莉莎又笑了：「我們回去吧，這裏有些冷。」

    這一次阿德卻沒有聽她的：「你先回去吧，我還想再在這裏坐一會。」

    伊莉莎想說什麼，但卻沒有說出來。

    伊莉莎走了，阿德一個人坐在了小溪邊。

    他在等着那道亮光。

    果然，亮光並沒有辜負自己，準時的出現了。

    星星點點的片段又在阿德的腦海中出現了。

    這一次，他仿佛看到自己正在和那個拿着弓箭的女孩子一齊冒險，他們經過了很多很多。

    那些是什麼？地精嗎？自己怎麼會出現在地精的王國里？那些又是什麼？侏儒嗎？自己又怎麼會出現在侏儒的王國里？

    而且那些生物看到自己都很害怕的樣子？

    這又是哪裏？一座塔嗎？這裏怎麼會出現一座塔？

    而且，阿德還看到自己進入了塔里。

    接着所有的片段都消失了。

    「回來，回來。」阿德大聲叫着：「你到底要告訴我什麼？到底曾經發生了什麼事情？」

    沒有人回答他，一切都靜悄悄的。

    阿德沮喪的躺倒在了地上……

    ……

    「尊敬的聖皇閣下，好像出了一些問題。」圖爾德急匆匆的走了進來：「我觀察到那個關押着阿德的封閉空間出現了一絲很小的裂縫。」

    「什麼？」邁格拉森怔了一下：「有什麼跑出來了嗎？」

    「沒有。」圖爾德搖了搖頭：「暫時還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目前我們和裏面的人還聯繫不上，但是很快就會有消息的。」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邁格拉森喃喃說道，接着猛的恍然大悟：「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召喚出了惡靈軍團，惡靈之城一旦打開，就會出現一些副作用，比如某些原本密合的空間就會出現一道裂縫……」

    他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

    「要通知天使長嗎？」

    「不，暫時還不要驚動天使長。」邁格拉森想了一下：「圖爾德，帶一隊聖殿騎士，和一隊聖修立刻趕到那裏，和托爾斯天使匯合，無論如何都不能出現任何的問題。」

    「是的，尊敬的聖皇閣下。」

    圖爾德急匆匆的離開了……

    邁格拉森眉頭緊鎖，希望神之腦保佑不要出現任何的問題吧……

    ……

    「你看。」德古拉伯爵微笑着指向天際。

    死神的嘴角也露出了一絲微笑：「我看到了，禁閉空間的裂縫已經出現，能量正在向着裏面涌動，相信他的記憶正在一點一點的恢復。」

    冬冬也很努力的朝着那裏看去，可是她卻什麼也看不到。

    死神隨即收起了笑容：「唯一讓我擔心的，是他們會啟動聖女。」

    「為什麼？」

    「在他的記憶完全恢復之前，聖女的處子之血一旦和他身體裏的血液相融合，那麼我們所有的努力都白費了。」

    「怎麼辦？要不我們強行沖開禁閉空間？」

    「不可能。那個空間具備很大的能量，憑藉你和我的力量根本沒有打開，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靠他自己了。」

    「我們難道就在這裏等着嗎？」

    「不！」死神看着遙遠的地方，仿佛他已經看到了什麼：「我們還有很多要做的事情，可是第一件要做的，就是迎接那些我們的老朋友天使們。」

    德古拉伯爵嘴角露出了一絲冷笑：「天使嗎？」

    「是的，天使。」死神朝冬冬看了一眼：「你和我們一起來嗎？」

    冬冬什麼也沒有說，只是握緊了手裏的背叛者之弓……

    ……

    盛大的婚禮已經結束了。

    今天阿德真的喝了很多很多的酒，當他到了新房的時候腳下都有些飄了。

    美麗的新娘子早已經在那裏等待着他了。

    「你真美。」阿德痴痴地說道。

    伊莉莎的臉紅了，用幾乎只有她能夠聽到的聲音說道：「不早了，早點休息吧。」

    阿德發現自己的心跳開始加速。

    他脫下了外衣，懸掛在了椅子上。而伊莉莎已經鑽進了被窩裏。接着一件件的衣服從被子裏扔了出來。

    阿德面紅耳赤，喝了一大口水的才勉強讓自己的情緒平靜下來。

    自己結婚了，自己有妻子了。真好。

    他的手顫抖着開始解開內衣上的扣子。

    忽然，地面又晃動了一下，然後一道光亮刺進了屋子。

    阿德僵硬在了那裏。

    「有一尊很有名的雕像，套着一個黑袍子，披頭散髮，頭髮遮住了整個前面，後腦勺呢是光溜溜的，沒有一根頭髮，姿勢卻是行色匆匆。每一尊到這個雕像的人都很不理解，怎麼會有這麼醜陋的雕像？其實這就是機遇之神，當機遇迎面走來時，我們是看不清的，甚至看上去很醜陋，要避而遠之，可是擦肩而過時，我們想拚命的抓住，可是行色匆匆的機遇之神，後腦勺卻是光溜溜的，我們怎麼也抓不住。機遇不是用來看的、等的、和議論的，是用來抓住的，抓住了才是機遇。」

    「我做過，但我卻失敗了……「而且是一次接着一次的失敗。我真的擁有足以改變這一切的力量，但我最大的弱點就是那30分鐘我會失去記憶，甚至那30分鐘曾經發生過什麼事情我也根本想不起來。我只依稀記得我被人出賣了，我最信任的人。但那個人是誰？他為什麼要出賣我？他又是怎麼出賣我的？我不知道，我根本就想不起來。你說這算悲哀嗎？我一個人的悲哀？」

    「「我用最後一絲意念為代價，我說，丁猛將是阿德力量最後的繼承人，丁猛將完成他想要做的一切。我說，他必然將改變這個世界，即便是神之腦也無法阻擋他。我說，禁錮世界的所有種族都將因丁猛而發生改變，他將領導這個世界走向一個新的秩序。」

    無數的聲音忽然在阿德的腦海中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