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另一邊。
凌曉風晃晃悠悠地不知走出去多遠,祖靈之地全是一望無際的荒山野嶺,沒有半點景色可言。就在他覺得百無聊賴之際,面前突然出現了一座大山,山頂雲霧繚繞,看上去甚是神秘。
他沿着峭壁飛了上去,過了半山腰後,偶爾會碰到靈力真空泡泡,若非他能看到,定然凶多吉少。
登上山頂後,映入眼帘的是十八尊巨大的寶座,只不過有的寶座已經四分五裂,依稀還有絲絲靈氣從裂縫中溢出,看來已經遭受過泡泡的蹂躪了。
「轟隆!」
巨響傳來,其中幾尊寶座突然坍塌,變成了一地碎石。
凌曉風本想坐上去玩玩,見狀也沒了興致,就在此時,聽到山下傳來呼喊聲:
「後輩天威攜族人參見各位老祖!」
凌曉風走到崖邊向下一看頓時樂了,真的是天威王一行,剛剛分別不久竟然又見面了。
他並不知道,山上看山下雖然一覽無餘,可從天威王的視角只能看到縹緲的雲霧。
「唔,好……」凌曉風惡作劇的興趣來了,便學着龍大的聲音回了一句,下面瞬間激動起來。
「老祖知道我們來了,快,快行祭祖禮!」天威王連忙張羅,先是獻上精心準備的貢品,接着按照輩分大小依次行禮,就連玉音阿山和伏星都不例外。
凌曉風看着阿山頗為欣慰,這小子已經完全領會了他的心意,沒有被仇恨蒙蔽了雙眼,雖然前途未卜卻沒有絲毫膽怯,當真孺子可教!
他同時也發現了一些異常,魚龍一族的古源王在聽到他的聲音之時顯得十分吃驚,參拜的時候根本心不在焉,似乎碰上了十分難以理解之事。
儀式持續了大半天,凌曉風並沒有不耐煩,而是認認真真地從頭看到尾,畢竟他們是在拜自己,總要有點敬業精神吧?
結束後,天威王眼巴巴地等着「老祖們」示下,凌曉風半天才憋出一句:「你們有心了……」
眾龍族像是受到了莫大的表揚般興奮起來,天威王接着道:「老祖,此次大典另有要事稟告!人族奸細日前潛入龍界意圖不軌,幸得晚輩識破,罪魁禍首已被逐入惡靈深淵,另外我龍族中有私通人族者均已拿下,請老祖們發落!」
「竟有此事?那下面的人族又是何人?」凌曉風模仿着龍二的聲音問道,他學得惟妙惟肖,天威王根本分辨不出真假,只有古源王的眉頭越來越深了。
天威王道:「回老祖,此人名叫阿山,乃是那賊首弟子,因其與黑龍一族的玉音暗中苟合,我等不敢擅自做主,同請老祖們定奪!」
「讓他們上來,我倒要看看是誰膽大包天,竟敢做出背叛龍族的勾當!」龍十八憤怒的聲音自雲端響起。
天威王一聽便知道玉音他們必死無疑,當即示意他們自行上山接受老祖們的審判,江城王只是看了一眼女兒,沒有說一句話。…
玉音隱去眼角的淚水,看向阿山道:「夫君,你後悔嗎?」
阿山笑了笑,先搖搖頭,又點點頭。
見玉音色變,阿山忙握住她的手嘆道:「娶你為妻我自然永不後悔,我後悔的是太過相信龍族的善意,師父才會白白死去,不過我們馬上就要去見他了……」
玉音聞言轉憂為喜,抹着眼淚笑道:「走吧……」
阿山點頭,與她攜手走上山道,伏星跟在後面,看他的樣子哪有半點的害怕,相比於能夠見到傳說中的龍族老祖,哪怕死一萬次又算得了什麼?
他們的身影消失後,下面又熱鬧起來,按照慣例接下來是演武儀式,也就是後輩們將近些年來的修行成果進行展示,若是能獲得老祖們哪怕一句的指點也將受用無窮。此時,他們正為演武的先後順序爭論不休,排在前面的當然更容易獲得老祖們的。
山上。
玉音阿山和伏星雖然都有視死如歸的膽氣,可一想到即將要面對龍族最強大的老祖,終究有些底氣不足,登上山巔之後便一直低着頭,連呼吸都不敢大聲,繃緊身體迎接即將到來的命運審判。
十息……
百息……
一刻鐘……
沒有絲毫的聲音傳來,阿山再也沉不住氣,心想不就是死嗎,何必再忍受如此的委屈?
他猛地抬起頭來,斷喝道:「要殺就殺,爺爺我……啊!?」
聲音戛然而止。
玉音大駭,以為阿山已經遭了毒手,跟着抬頭道:「老祖們……啊!!」
伏星聽到阿山和玉音各自怪叫一聲便沒了動靜,頓時慌了,不知老祖們用了什麼厲害的手段,死的時候會不會很痛苦?
他只有把頭埋得更低了……
忽然,他感到有人在推他,左一下右一下,像是在推一個球。
他怒了,老祖就能隨便侮辱他嗎?看人家凌老弟,去惡靈深淵的時候連眼睛都不眨一下,多麼有英雄氣概,死也要死的像他那樣!
他眯着眼左右一看,傻了,推自己的竟然是玉音和伏星,他們表情呆滯地看着前方,像是失了魂魄。
他想,老祖們的手段果然不同凡響,一定是看他是條小蛟龍便想通過這種方式戲弄他,當真是可忍孰不可忍!
「老祖,要殺要剮給個痛……恩?啊啊!!!」
他終於鼓足勇氣抬起頭來,可氣概萬千的怒吼剛說到一半便被一聲可以刺穿天際的尖叫打斷了,他的表情也變得如同阿山和玉音一般。
接着,他們三個齊齊地失聲驚叫:
「師父?!」
「師父?!」
「凌老弟?!」
面前那巨大寶座上坐着的,不是凌曉風又是何人?
阿山揉揉眼睛,確定不是幻覺,拉着玉音歡天喜地地沖了過去,伏星則一臉茫然地跟在後面。
「師父,真的是你?可剛才的聲音……」
「那還有假?」凌曉風笑道,「老祖是我假扮的!」
玉音也感到萬分地難以置信,連珠般發問道:「師父,你不是被放逐到惡靈深淵了嗎,怎麼會在祖靈之地出現?老祖們呢,這裏怎麼感覺像是經歷了一場大戰,難道你把老祖們都……」
凌曉風忙揮揮手:「我哪有那麼大能耐,不過這些日子的經歷確實有些奇幻,事情要從我進入惡靈深淵時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