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神奇的葉子

    書店的生意，和往常一樣。

    整整一個上午，也沒有一個顧客。

    靈平安趴在櫃枱里，睡了一上午。

    醒來才發現，已經下午兩點了。

    「又是枯燥無聊的一天啊！」他揉了揉太陽穴，打開櫃枱的抽屜，就看到了放在裏面的一柄精緻的短刀，還有在短刀旁放着的一袋東西。

    「好像不是茶葉啊？」靈平安拿起來，放在眼前，仔細看了看。

    昨夜沒有仔細看，就隨手收了起來。

    現在才發現，那袋子裏裝着的，根本不是茶葉。

    似乎是某種植物的葉子？

    出於好奇，靈平安倒出一片，拿在手裏，觀察起來。

    「奇怪啊……」手中的葉子，有着很特殊的結構，從外表看，似乎是一種邊緣有着許多鋸齒的植物葉子，被烘乾後烤制出來的。

    看着乾癟癟的，但捏着卻很有觸感。

    甚至，靈平安還能感覺這乾癟癟的枯葉里，還有一點點溫度。

    他仔細的用手指掰開蜷縮在一起的葉片，一股誘人的清香，立刻撲鼻而來。

    「某種香料？」靈平安將那片葉子放回袋子裏。

    終究是別人的東西，他可不想弄壞了。

    不然要他賠怎麼辦？

    …………………………………………

    斜陽西下。

    夜晚要來了。

    和白天不一樣，晚上的世界更加危險。

    大災變後，全球人口有一半，成為了怪物和惡靈。

    這使得夜晚，成為了人類的噩夢。

    除了安全區外，其他地區，在夜晚都是紅色的危險地區。

    有時候，有些地區，甚至會變成極度危險的深紅色，以及象徵災難的黑色。

    根據聯合國家安全組織發佈的標準。

    全球各地的安全等級，被劃分為：非常安全（深綠色）、安全（綠色）、危險（淺紅色）、極度危險（深紅色）、災難（黑色）以及最高等級的墮落（深黑色）。

    東臨市，屬於危險地區。

    除了安全區外，其他所有區域，都是危險區，禁止平民進入。

    到了夜晚，大多數地區的危險級別都將提升。

    即使軍隊和獵魔人，也輕易不敢在深夜出沒於危險地帶。

    因為，在夜晚，鬼怪和惡靈的能力和活躍度，都將大大提升。

    而且，那些在白天，被太陽光所壓制，不敢出沒的低級鬼怪和惡靈，將成群結隊的出現。

    但寒黎，卻坐在被明確標註為極度危險的東區的樓頂上。

    一雙修長而健美的雙腿，在二十多層高的樓頂陽台上晃悠。

    這裏曾是市中心的一個高檔小區。

    不遠處就是東臨大學的廢墟。

    大災變時，這裏發生了激烈的戰鬥。

    整整一個團的軍人，在這裏，為了掩護婦孺和學生撤退，全體陣亡。

    所以，小區之中，迄今還能看到當日，那些可敬的戰士臨時修建的塹壕與堡壘。

    一輛輛早已經爬滿了鐵鏽的坦克，炮口對準了小區的地下停車場。

    小區的花園裏，到處都是彈坑和散落的子彈殼。

    小區的南部和北部，所有建築，都已經成為一片瓦礫。

    那是最危險的時候，從東臨機場起飛的轟炸機，投下的凝固汽油燃燒彈，所造成的破壞。

    夜色，漸漸降臨。

    倒塌的建築瓦礫中，一個個身影，開始爬出來。

    它們像蜘蛛一樣，長着八條腿，和蜥蜴一樣爬行。

    它們的外皮和骨骼，像鋼鐵一樣堅硬。

    它們的速度，最快可以超過每小時兩百公里。

    它們的爪牙，鋒利無比，它們的血液，可以腐蝕大多數的裝甲。

    所以，聯合國家安全組織，將它們命名為『蛛魔』。

    是b級鬼怪中最讓人類畏懼的幾種之一。

    因為它們是群居的。

    而且，一個蛛魔群，常常有着數百頭蛛魔。

    最多的時候，人類記錄過上萬頭蛛魔的集群。

    而在這裏的這個蛛魔群落，曾經多達數千頭。

    所以，一個機械化裝甲團在這裏被它們撕碎了。

    不過現在，這個群落的數量，已經減少到了不足一百頭。

    千萬別高興！

    因為鬼怪的群落中的個體，若是開始減少，那就只能說明一個問題它們在擴張。

    寒黎看着那些正不斷接近這棟大樓的蛛魔。

    嘴角微微翹起一個好看的弧度。

    書上拿着的赤紅之書，不斷的翻動，囈語般的呢喃之聲，在她耳畔低低的迴蕩着。

    「深淵總綱、妖屬、蟲科、人面蛛！」

    這才是蛛魔真正的來歷與名字！

    它們最脆弱的地方是脖子下的第三根頸椎骨！

    寒黎從樓頂躍下。

    黑色的緊身戰鬥服，襯托着她姣美的身材，如同女武神一樣落下。

    靈力從她的雙手綻放，讓她的手，變成兩把刀鋒一樣的利刃。

    「死！」寒黎在空中就已經鎖定一頭人面蛛的脖子，一落地便藉助落地的彈跳力，輕輕一跳，落到它的背上，刀鋒般的左手，準確的劈砍在了人面蛛的頸椎骨上。

    咔嚓！

    就像被推倒的多米諾骨牌，巨大的人面蛛，連嚎叫聲都來不及發出，就癱軟在地，好似一台被人扭開了全部螺絲的零件一般。

    嘩啦一聲，這頭可以正面硬抗一發榴彈的鬼怪，就碎了一地。

    墨綠色的血液和散發着種種惡臭的內臟，流了一地。

    將地面腐蝕出一個深深的土坑。

    ……………………………………

    無聊的下午，無聊的遊戲。

    已經跪了五把了。

    靈平安感覺，自己的情緒有些浮躁。

    「把把不是五個射手，就是五個法師，五個打野……」

    「青銅分段，真的是人間地獄！」

    丟下手裏的手機，他揉了揉有些發酸的太陽穴，昨夜通宵的後遺症，還沒有消退。

    所以……

    「看樣子，今天又沒法更新了……」

    打開電視，電視上，又是熟悉的下午三點檔肥皂劇。

    家裏長短，婆媳紛爭，看的靈平安昏昏欲睡。

    下意識的，他拿起茶杯，開始泡茶。

    飲水機的水聲，嘩啦啦的響起時，怡人的清香，溢滿口鼻，只是聞着這香味，整個人立刻就有了精神，似乎昨夜的疲憊和現在的空虛，都一掃而空。

    「怎麼這麼香？」靈平安低下頭。

    就看到了茶杯里漂浮着的東西。

    那是幾片呈金黃色的葉子。

    飽滿而鮮艷。

    「泡錯了茶葉？」靈平安愣住了，他才想起來，自己剛剛糊裏糊塗的好像把放在抽屜里的茶葉搞混了，用了昨夜那個少女質押在這裏的那袋葉子。

    他從茶杯里捏起一片葉子，被開水泡發後的不知名葉子，通體金黃，宛如黃金一樣，輕輕捏着，就有着汁水從其中溢出來，清香滿鼻。

    靈平安試探着用手指沾了一點葉子上的金黃色的液體，放到嘴中，嘗了一口：「真甜！」

    嘴中味蕾，立刻就被這香甜清香的味道徹底征服。

    靈平安發誓，自己從來沒有喝過這麼好喝的飲料！

    ………………………………

    耳畔的囈語，越來越多。

    寒黎搖了搖腦袋，讓自己清醒一點。

    她微微喘了口氣，一腳踢開腳下的一個人面蛛的頭顱。

    然後，她邁步向前走去，一直走入那漆黑的地下停車場。

    從身上取出那個手電筒，寒黎打開電源，照向已經數十年都沒有人來過的停車場。

    一輛輛廢棄了不知道多久的豪車，擠在了一起。

    許多車輛，都已經側翻。

    早就腐朽的車身里，有着一具具白骨。

    寒黎繞開這些障礙，繼續向前。

    然後，她就看到了讓她震撼莫名的一個畫面。

    十幾具穿着軍服的戰士骸骨，散落在前方的一個掩體中。

    幾挺重機槍，對準前方。

    掩體裏到處都是散落的機槍子彈殼。

    而在這掩體前的停車場石柱和牆壁上，密密麻麻的全部是槍孔。

    寒黎走過去，看着一具明顯是軍官的骸骨，從他身下，撿起一張埋在腐爛的泥土中，已經發黃、變色，根本看不清楚的照片。

    但，照片中，依然能看到，兩個依偎在一起，燦爛的微笑着的情侶的輪廓。

    照片之下，還有一個銘牌。

    鋼鐵記錄了這個軍官的名字與所屬部隊番號。

    人民軍第五空降師第三快速反應營七連上尉余愛國。

    這是大災變時，第一支趕到東臨市救援的軍隊的番號。

    看着手裏的銘牌與照片，寒黎輕聲的罵了一句：「這該死的世界！」

    於是，她蹲下身子，從骸骨和爛泥中，找出一塊塊銘牌。

    然後將它們收起來。

    寒黎繼續向前，走到地下停車場的深處，一個巨大的坍陷的洞口前。

    手電筒照下去，幽暗的地下，一株株灰敗的小草，密密麻麻。

    那就是死靈草。

    ………………………………

    「這也太給力了！」靈平安捧着已經被喝光，連渣滓都被舔乾淨了的茶杯，坐在櫃枱里，喃喃自語着。

    他現在感覺自己的精力，似乎無窮無盡。

    渾身都充滿了力氣，說不定可以打十個。

    更關鍵的是，他的視力，也改善了許多。

    摘下眼鏡，居然也能看得清了！

    「你們到底是什麼？」他抓着那袋干葉子，仰頭向後，回憶着昨夜的那個女人：「難道，這些葉子是哪個大企業秘密研發，特供給貴族的東西？」

    仔細想想，還真有那麼一個可能。

    畢竟，聯邦帝國的貴族，自古就是玩的很開的。

    魏晉時期的風流人物，就磕五石散磕的飛起，近代以來，聯邦帝國的貴族們，也不輸魏晉人物多少。

    想到這裏，他就悄悄的收起那袋干葉子。

    「可不能再碰了！」

    「我可賠不起這麼貴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