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含淚的啞巴

    獻給——

    沒能生存下來者，

    願沒看到這一切，

    沒有想到這一切，

    沒有猜到這一切。

    .......

    肯尼·萊伯·小鯊——撞向白祈的法鬥狗，而視角就從小鯊的出生開始。

    那是在冬季的開始，小鯊誕生於平凡的法國家庭......然後沒什麼可說的，因為就如你一生中擁有過寵物的時光、或兒時與玩伴度過的光陰那樣的回憶。

    但當不一樣的時候，小鯊卻還懵懂着......

    它不知所措的低頭看着同伴的屍體，口齒間流向地面的血液證明着奪取其生命。

    這時的小鯊已經成年，壯如小牛般的體格，也是在大約去年夏天開始所發的這一切。那些對人類而言司空見慣的戲碼，對小鯊而言卻需要想破了頭才能明悟——離別。

    什麼財產/撫養到雙方紛爭、又到搬到另一所城市，小鯊只能隨波逐流似的跟着小主人和女主人；隨後組建新的家庭充滿問題，看着小主人必須和男主人一起洗澡，這時女主人還在外工作未歸。

    小鯊能明白的是小主人不情願的陰沉表情，於是一聲聲低沉的犬吠換來了拒之門外，然後屋中的哭聲和門外交錯的爪痕。

    女孩身上每一道傷痕訴說着屈服，身上的線鬆了又縫，雙耳失蹤更是習以為常。

    有時女孩會想——是不是本不該出生？！

    「這一切仿佛是被扼住喉嚨的小號角手和含淚的啞巴」

    終於女孩忍受不了，她用一把剪刀結束了生命。小鯊也順便被那個喪盡天良的禽獸賣了。像是一件東西被不斷出售，就連它自己也迷失了自我，到了最後變成了兇殘的同胞殺戮機器——鬥狗人眼中優秀的好狗。

    茫然、無助、恍惚、抽搐，小鯊抬頭看向光束的源頭——

    在這圍欄圈起的外圍，人類正舉拳狂呼、吶喊，興奮到手舞足蹈；

    小鯊只覺他們的聲音刺耳到針刺般，其眼中的燈光好似越來越近，它的瞳孔已經擴大至整個眼瞳。

    轟——

    小鯊只覺大腦轟然劇痛。

    ......待回過神來一個人類正躺在它的身前，更準確來說，那應該是一灘肉人形的東西。

    而從這一天開始，一顆珠子和一段話語成為了它活着的動力源。

    ......

    而今夜剛好是半月當空，屠夫家的陽台開滿了好看的紅花；開在嬌小的人形土樣之上。

    對小鯊而言——人死花開，結果還重要嗎？

    .......

    隨着白祈倒滑百米擋住了小鯊炮彈般的一擊，這段記憶也隨之戛然而止。而前者是眼眶通紅，後者也是沒有追擊。

    小鯊這時開口道：「你是個心中有愛的人類。」

    它的聲音很年輕，有種青年與少年之間的聲線感，「但為了我的主人，我必須阻止你哪怕是殺死你。」

    「你的小主人會開心你這樣做嗎。」白祈摸了摸小鯊籃球大小的狗鼻道：「我覺得她不會開心，甚至會難過看到現在的你。」

    小鯊卻一反常態，極其任性道：「不管！我就要她活過來！哪怕只能偷偷的守護着！！」

    「嘶——」

    白祈這聲吐納在顫抖。

    他只是個感性的普通人，活在原本美滿的家庭，所以小鯊的記憶對他而言是一種沉痛，又是勾起心中那隱隱作痛的悲傷之憶。

    「那就來吧......」白祈側身看向簡兒眼神透露給對方的信息已是足夠明了。

    正當小鯊蓄勢待發這一瞬，渾身一陣就昏厥了過去。

    簡兒就這樣站在小鯊了的狗頭上說道：「原以......」

    「以為我不會讓你插手是嗎。」白祈背對着她望天道：「其實挺想一戰的，但我是個成年人。」

    白祈低頭看着顫抖的雙手，不禁狠狠握緊道：「光是這一擊就逼的我全力以赴，所以我是不可能贏的。」

    簡兒還是那副面無表情道：「在我看來以你現在的力量未必會輸，更大的可能性是死在心臟爆炸而亡，像是之前在町秋街的那一擊不可取，若不是奈瑪......」

    白祈這時抹了一把臉才道：「不會的，我還有一個約定未完成，在這之前的任何事情我都會選擇以最快的捷徑繞開。」

    簡兒聞言點頭道：「嗯，那就好，」

    「所以這群狗該怎麼辦？」白祈一舔嘴唇道：「這幫傢伙可是虎視眈眈的。」

    「啊——」

    簡兒仰頭咆哮給出答案。

    起初白祈並未聽出任何門道，直到三秒後所有的狗子集體白眼一翻暈了，他這才後知後覺的暗道：「臥槽這就是所謂的龍吟嗎？可為什麼聽着就是超級大聲的咆哮呢？」

    其實簡兒這咆哮按照遊戲來理解的話，就是選擇性施法，事實上這一招也可以是單體攻擊和威懾，完全是個自由變化的招數。若不然以白祈的等級和靈力禁不起這一嗓子，不過另一面他的心態是練出來了，這種前一秒悲傷後一秒吐槽就可以看出來。

    「走吧...嗯？」

    話音未落，白祈皺眉不解的看向簡兒，「走...去哪啊？」

    簡兒龍眸閃過一絲憂慮，「去找莉莉沙。」

    「哦對。」白祈拍了拍腦袋往前走，「記憶力怎麼這麼差，難道我是太累了嗎。」

    然......

    就是這個資質平庸的地球人對接下來的歷史上具有決定性的意義......

    所謂的英雄也好，所謂的失敗者也好；他們所發生的故事都是充滿強烈的個人意志與歷史宿命相撞擊的時候，歷史究竟會如何選擇，人們的後背又將會如何的去書寫他們的命運——

    這都不是白祈或命運以及其他別的什麼會去考慮的「一道題」，因為準確來說向他這種存在只會添亂。

    只不過有時候到底是承受狂暴的命運無情的摧殘，還是挺身反抗那無盡的煩惱，然後把它一掃而淨。取決的不是你我，是靈魂。你可以蒙蔽自我，但光芒卻始終散發着、雖然是被蒙上的。

    仿佛預感到了什麼，白祈這一刻抬頭看向星空，整理着所發生的一切——

    boos和奈瑪因***暫時無法回到地球，李清算是下落不明，身邊只有簡兒和翡翠......

    白祈邊走邊道：「如果這是一場以凡人為開頭的話劇，那麼活到現在一定是有原因的吧，你說呢簡兒。」

    簡兒面無表情道：「我不太了解話劇，但你說的我大體能夠理解。」頓了頓，「或許正如你所說的那樣。」

    白祈回頭望向緋紅長發的小少女，一個多星期的時間真的發生了很多。

    「我很強，比許多非人類都要強。」簡兒直言不諱的盯着白祈，頓了頓道：「所以你可以放心的去完成自己的承諾。」

    「謝了。」白祈展露笑容側回頭，不遠處隱約可見一座古老的旅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