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給我一個面子？

    「是…是紅髮香克斯。」

    廣場周圍的眾人終於反應了過來，海賊們目露驚喜，海軍們面色警惕，表情不一。

    「那兒，雷德·佛斯號在那兒，紅髮海賊團全員到齊了。」

    「像他那種大人物為什麼會來這裏？」

    「是來援助白鬍子海賊團的嗎？」

    疑惑聲傳出，整個海軍都感到了莫大的壓力。

    「紅髮？你不在新世界好好做你的海上皇帝，你跑到馬林梵多來幹什麼？」

    越漸膨脹的實力給了西斯無與倫比的底氣，低着眼睛，就算是威震一方的海上皇帝，他也有足夠的資格去直面詰問。

    橫刀抵住西斯手中的白刃，香克斯抬起頭，身上的氣勢迸發了開。

    談判的第一要點，時時刻刻都將自己置身於優勢地位。

    霎時間，兩股無與倫比的霸王色霸氣就在原地開始角力，相互壓迫，電光四濺，岩石消融，能量的風暴席捲整個廣場，地表的花崗岩一層一層的剝離，就連四周瀰漫的黑色迷霧都渾然一清。

    鏘！

    空氣中響起一聲金鐵交鳴的脆響，西斯退開兩步，單較霸氣而言，是他輸了。

    不過這也是一件情理之中的事情，他所擁有的霸王色霸氣，那根本就不是他自己的東西。

    從白鬍子身上吞走霸氣，不提其中所造成的損耗，單憑那種單方面掠奪就註定他無法在短時間內將那股力量用的如臂揮使。

    和蒂奇一樣，想要徹底走上頂點，他們還需要時間。

    但要是這樣就輕易的認定自己贏定了的話，那大海上的皇帝也是太過天真。

    別開西斯手中的長刀，他的眼神很凌厲，左眼上的幾條傷疤更是清晰可見。

    「我是來終止這場戰爭的，這場戰爭已經進行很久了，沒必要再繼續造成無故的死傷。」

    「那要是我們不肯呢？」

    濃濃的黑泥在西斯的瞳孔中上下翻滾，現在佔據上風的可是他們海軍，一句輕飄飄的話就想讓他們放棄手中唾手可得的勝利，真當他舉世無敵嗎？

    要知道上一個天下第一可是才剛剛死在這裏。

    「不肯？」

    香克斯揚起嘴角，輕笑一聲，身上有種別樣的霸氣與魅力。

    「給我個面子，不然，就由我們來當你們的對手。」

    「哈哈哈……」

    西斯不屑的大笑了起來，無比凌厲的眼神直打在香克斯臉上，好似兩把鋒利的刀子，想將他從內到外，層層剝開。

    「給你個面子？死傷？記住你的身份，香克斯，你不是世界政府派來的調解員，也不是什麼着名的和平主義者，你只是一個海賊而已，少講什麼漂亮話，你想要的只是混亂，亦或者那所謂的狗屁平衡，一但平衡被打破，你感覺很危險，王座不穩，你害怕海軍的下一個目標會是你？」

    四周陷入了一片詭異的沉寂，殺人誅心，他們不是這位頗具聲望的海上皇帝的人品，但…但西斯說的的確也有道理。

    況且，身為一方大勢力的首腦，真的會做那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嗎？

    不不不，大人物們的每一步動作都別有深意，值得他們去用心揣摩，尤其是在這種特殊的關鍵時候，就算紅髮趁機接收掉白鬍子海賊團的殘餘勢力，好像也不是那麼一件難以理解的事情。

    「但是……大人，戰爭已經進行的夠久了，目的已經達到了，我們…我們沒有必要去無休止的追趕已經沒有鬥志的海賊，繼續本該停止的戰爭，面對那些……」

    克比涕泗橫流，兩隻眼睛高高的鼓起，從人群中站了出來，朝着西斯大叫道。

    「你在教我做事？」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西斯的厲吼聲就傳了過來，淡漠的眼神掃過全場。

    「是不是還有人抱着這種不切實際的幻想？和海賊和解？可笑，那只不過是犧牲未來換來一時貪歡，你以為海軍的損傷都來自這裏？來自十數年難得一遇的大戰？」

    他搖了搖腦袋，臉上寫滿了天真二字。

    「不，是你被海軍保護的太好了，根本就不知道這個世界的殘酷。」

    「海賊，尤其是新世界的海賊，他們就像是人身體上的毒瘤，每一分，每一秒，他們都在侵蝕着我們的身體，就像一道經久不愈的傷口，時時刻刻都在從我們身上放血。」

    「如果一天有一百個海軍戰死，那麼十天呢？一百天呢？十年呢？大戰上的死傷只是表相，大海上源源不斷的大小海戰才是造成海軍死傷的最大原因。貪婪滋生罪惡，海賊的規模只會越來越大，海軍只會在這日復一日的放血中越來越虛弱，終有一天，惡龍出籠，我們都會被撕得粉碎。」

    「為了正義，我們義不容辭，但要想贏，那就得快刀斬亂麻，絕不能給海賊哪怕一點喘息的餘地，今天吃掉白鬍子海賊團，那明天我們就能吃掉紅髮，後天我們就能吃掉big·mom，吃掉凱多，什麼狗屁大海賊時代，它終究要在我們這代人手裏終結，除了和平，我們沒有什麼好跟下一代留下。」

    身後纏繞着火焰，西斯再次向周圍看去。

    「如果勝利者不是海軍，那被掠奪者仍將是我們的兄弟姐妹，如果勝利者不是海軍，那我們的兒子女兒也將和我們一樣，在數十年後踏上對抗海賊的戰場，你們……你們真的願意看到這一幕嗎？」

    西斯的聲音豁然加大，瞬間就傳遍了整個馬林梵多，緊跟着，海軍沸騰了起來。

    「不願意，當然不願意，我的兒子八歲，家裏有我一個海軍就夠了，我怎麼能看着他走上戰場？」

    「沒錯，勝利一定屬於海軍！」

    「為了正義！」

    「……」

    身子一轉，西斯低下腦袋，眼神向着克比一瞥。

    「你聽明白了嗎？士兵，撿起刀，給我回到你該去的地方去，戰爭還沒有結束。」

    言閉，黑色的，宛如能夠將所有光亮都吞噬進去的目光重新投到香克斯身上去。

    「紅髮，你為的只不過是一己之私而已，我們為的可是背後的民眾，心中的正義，為此，我們絕不能有半點兒軟弱與退讓。」

    「詭辯，你這完全是詭辯，你根本就不知道平衡被破壞究竟會讓世界陷入一場多麼龐大的亂局。」

    香克斯的眼睛裏充滿了警惕，他竟然有些怕了身前的這個年輕人，不是因為力量，而是因為他過度狠厲的思想。

    那雙幽深的眸子，一眼看不見光亮，可是香克斯卻偏偏從其中看到了鐵與火的倒影，這是個會將整個世界都拖入深淵的怪物。

    他不相信平衡，更不相信大勢力間的博弈，除了手中的刀與火，他什麼也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