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嘉年華表演賽

    「喂，伊澤。還不走？」

    我思考得太深入，表演賽就這麼開始了。我趕緊買了把多蘭小匕首，揣起一瓶藥水出了門，娑娜跟在我後面一邊彈琴一邊飄。易大師已經站在野區等很久了，娑娜往小龍旁邊插了個眼，又飄回來。

    「嘿伊澤，一會兒我去幫你。」易大師說。

    「謝謝您。」我趕緊抱大腿，「我的小命都在你身上了。」

    「放心，包在我身上。」易大師拍胸脯。小石頭人這會兒冒出來了，娑娜飄上去敲琴弦，我離開野區上線。對面一個人都沒有，我放倒了一個小兵往前走了一步，總覺得哪裏不對。身上有個白送的偵查守衛，我往草叢方向退了一步，一手放倒又一個小兵，另一手拿着守衛隨便往草叢一插。

    咣。

    三枚鉛彈直接糊在我臉上，跟着一陣蓄謀已久的颶風送我上天，落地又是一發槍子跟着一股小風。我連滾帶爬往回跑，虛弱光環已經渾身閃亮了。後背已經成了篩子，遠處的娑娜正在往我這兒飛奔，眼看着自家防禦塔不遠了，一個身影突然出現在我面前。——是迦娜，她閃現了上來，高舉起風杖。

    「去——死！」

    一杖敲下正中腦門，我跪地不起，格雷跟上來又補了我一槍。意識彌留的最後階段，我使盡全力扔出一句話：「你們連野都不拉就為蹲我……」

    「不好意思兄弟，這是迦娜要求的。我可不敢得罪輔助。」格雷說。

    一血出現了，全場沸騰，我順順利利地回了泉水。什麼都不說了，我又抓了幾瓶藥奔向下路，對面給我等着，我拿空瓶子砸你們。娑娜這會兒站在塔下面轉圈，兩個輔助眉來眼去倒是挺開心。我握着小匕首回到線上，全心全意砍兵搶錢。不遠處，中路的安妮正把卡特打得生活不能自理，最上方的蓋倫倒是和嘉文你來我往勢均力敵。我又回頭看看易大師，這會兒他應該差不多來了。

    「伊澤，準備上。」

    易大師悄悄地喊了一聲。他蹲在了河道草叢邊上。我於是向娑娜使了個眼色，後退幾步。格雷和迦娜果然慢慢上前。我甩了一發能量彈給迦娜，風之化身一不小心沒躲開。我又上前一步裝作不小心走過頭的樣子，格雷直接抬槍給我一發大號鉛彈，他太狠毒。

    還好我有易大師，他立刻沖了出來，瞄準格雷就砍。娑娜跟着舉起琴剛要使勁敲，一圈微風突然沖開她和易大師。這事情不對，我趕緊後跳邊打邊退，又是剛才那個草叢，又是那個位置，一隻趙信突然竄出來一槍又把我挑上了天。娑娜好不容易撿起琴衝着趙信使勁一砸，我跟着甩上兩發能量彈。然而這時從天而降一隻卡特，我再次登了航班直飛泉水。

    「多大仇！」我站在泉水裏大喊。

    「見你一次殺你一次！」迦娜回喊。

    我躲還不行麼。我賒了把耀光，開始四處亂竄。娑娜飄到上路去找蓋倫聊天了。萌萌的蘿莉安妮這會兒已經開始拆對面一塔，我跟在後面抱她粗壯的大腿。眼看助攻的金幣就要到手，河道邊突然又衝出一隻信爺，一槍把我掃進塔里。格雷福斯跟着上來兩槍。我立刻變成半殘。我撲向野區準備找個牆爬了跑路，剛跳過去，迎面一聲冷笑。

    是迦娜。我回頭看了一眼中路，安妮剛把信爺送回家。那還是不說廢話了，我掏出口袋裏僅有的錢賠笑孝敬，然後閉上眼睛安心繼續回去泡泉水。

    我爬起來以後，安妮向我說：「你不要過來了！」

    「求你帶我混混吧！」我趕緊跪地不起。

    「我才不要！所有人都在追你。」

    「那我還能去哪兒？」

    「我教你個法子。」易大師說，「你帶着他們全場逛，我們安心拆塔。這樣我們就贏了。」

    我還想反駁，四個隊友一起看着我，包括安安靜靜的娑娜。連賣東西的約德爾氂牛商人都很配合地遞過來一把小冰錘，讓我能跑得快點。

    太過分了，我是有志氣的人。我當即賣了全身家當弄了一把幽夢之靈，又買了雙好靴子，最後才把小冰錘塞進口袋。來追我，快來。

    於是我開始繞着全場亂跑，娑娜非常配合地拿着飛升護符跟着。迦娜看到我就撲上來，看見輔助骨頭也不得不軟的格雷福斯跟在她後面，拿着一本竊魂卷等着我去開光的卡特跟在格雷福斯後面，看到有人跑就會本能地拿槍追的總管跟在卡特後面。這是專殺伊澤瑞爾大隊。

    什麼都別多說了，跑吧。領着隊伍我從下路沿着河道一路跑到中路，身後是不斷飄來的颶風和刀刃碰撞的清脆聲響。我又拐了個彎，扭頭回跑向小龍窩。就快到了，我向娑娜使個眼色示意，娑娜很知趣地繞進小龍窩後，我乾脆一頭撞進去。迦娜和卡特跟了進來，幹得漂亮。我背靠着小龍窩沖她倆揮揮手，轉身瞬移跳過牆，一腳卻踩進格雷福斯的煙霧彈里。還沒等我看清前面，一個總管飛落面前。

    不過總算有娑娜在，她捂着鼻子闖進煙霧，舉着飛升護符拉起我一路狂奔。路過中路，我看到安妮已經在拆二塔，而下路的易大師也帶着兵越過了河道。我繼續往前沖。不遠處，嘉文和蓋倫仍在友好交流補兵之道，我帶着身後一群拆遷隊，向蓋倫大喊一聲：「我來了！」

    蓋倫是真兄弟，真的。他看見了我轉身就跑，一頭扎進草叢直接傳送準備回泉水。我能放過他嗎？不能。我直接閃身跳進草叢連着向拆遷隊招手，「快來這兒有個蓋倫。」

    然而嘉文從天而降，一下把我圍進牆裏。蓋倫沖我擺擺手，安心消失。從牆角的縫隙看到那群瘋狂的人，我猜自己的眼神一定只有兩個字叫絕望。危急時刻，娑娜舉起琴使勁一敲，狂舞樂章一下讓所有人都跳起舞來。我趕緊一個閃現衝出牆外，掄起幽夢之靈繼續狂奔。

    「逃得漂亮，繼續！」蓋倫從泉水喊。

    「我衷心謝謝你全家！」我一邊奔一邊答。

    現在是五個人在追我了，我還聽到全場觀眾的叫喊聲，他們喜歡看我被追，我特別清楚。每跳過一座牆就響起一陣歡呼，每閃過一陣颶風就是一陣尖叫，每次我頭都不回隨便甩個能量彈，不管打中沒打中，都是一陣叫好。以及最熱烈的歡呼聲，永遠都在我倒下的那一刻爆發。我不記得自己到底被踩死在地上多少次，只記得躺倒時仰面朝天看到的白雲。

    總而言之我跑斷了腿。而這會兒，易大師、蓋倫還有安妮三個人已經上了高地。我再一次上氣不接下氣地從泉水中站起來，沖對面喊了一聲留心你們家裏，然後就直接坐在泉水裏，再也不想動了。

    結果沒過一會兒，他們三個居然也來了。我喘着氣來不及和他們打招呼，只好揮揮手。蓋倫一把拉起我：「快去，接……接着跑。」

    「還跑？」

    「我們打不過他們五個。」安妮說。

    「他們一直都在追我，都沒有去別的地方掙過錢，你們還打不過？」

    「你也不看看，人家人手一本竊魂卷了。」易大師說。

    不用看，那上面一定全沾滿了我的血，以及一定不全是竊魂卷還有神秘之劍。我扶着約德爾商人的櫃枱站起來，掏出最後幾枚金幣叫她幫我拿了一對金色雙劍狂熱，顫抖着雙腿走下泉水，走向高地外。三個好隊友在身後揮手，娑娜仍舊默默跟在我身後，一時間我覺得這個不會說話的琴師才是真正的英雄。

    我最後躺倒的地方是對面的高地上。我還看到迦娜的順風號停錨在正上方。如果我在上面，我猜，她一定會直接把順風號扎漏讓我墜機。

    掙扎着再一次從泉水裏爬起來時，我發現兩邊的高地全都乾乾淨淨只剩一座基地水晶，下路超級兵在對面，而對面的超級兵從上路過來正在拆我家。我忙着跑路的時候對面還有人過來偷襲，太不厚道。我剛想揍揍超級兵，全場觀眾突然開始狂呼。四個隊友沖向中路，而對面五個人也衝過來。九個人撲在一起。

    表演賽，這是表演賽，跑了太久我都神志不清，現在終於想起來了。嘉文飛撲將易大師圍住然後自己跳出來，格雷福斯直接朝天打槍，迦娜圍着娑娜兩人彈琴又跳舞。卡特牽着安妮的熊寶寶圍着總管跑圈。不能少我一個，抬左手起跳拉弓，一排精準彈幕飛出，我跟在後面沖向中路。混戰之中，蓋倫高舉起他的大劍指向天空。全場觀眾的熱情此時到了最高點，所有人跟着無畏先鋒軍團長起身，舉起手，高聲叫出全瓦羅蘭那最振奮人心的口號：

    「——德瑪西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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