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城滿都煙柳色,不及五陵醉雙姝。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墨城雙姝,名滿天下,不為才名,只為她們世間少有的傾世容顏。
當然,若是論起才名,恐怕無人能敵雙姝之一的柳家大小姐,柳如玉。
琴棋書畫禮樂算,樣樣精通,無一不絕,可偏偏,人家至今不過十五,三月初,剛剛及笄插簪。
柳府,柳如玉唇角含着一抹淡笑,斟茶招待突來柳府的「不速之客」。
「不知郡主所來何事,可需如玉為您分憂。」美人一笑,似明月生輝,又似清風拂面,讓人不自覺的,便心生安寧,戒去匆匆而來的浮躁之氣。
昭和郡主接過這杯清茶,面色平穩下來,這才問向柳如玉,「阿玉,你別裝傻,皇伯伯明知你對二皇子有意,還為他和洛知宥賜婚,你就不難受嗎?」
「郡主越界了。」
柳如玉眉眼彎彎,依舊保持着原有的笑容,但昭和總覺得哪裏有些不一樣,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心下一驚,再看一眼柳如玉,還是那個令人心生寧靜的笑容。
可能是我看錯了吧。
昭和不敢再去深想,雖說她是有封號的郡主,是皇伯伯的親侄女,但是,南陌新朝不過百年,比起這些世家,終是少了幾分底蘊。
尤其是三大世家之首的柳家,柳家主桃李滿天下,連皇伯伯都要給幾分薄面,柳如玉雖無誥命在身,但她作為柳家主最寵愛的孫女,絕不是她能惹得起的人物。
「哈哈。」昭和郡主幹笑兩聲,「那我就不說了,阿玉,我今日找你來,是問你去不去下個月的花會,若去,還是早些做點準備為好……」
「端王妃親自設宴,如玉豈敢不去,勞郡主掛念,如玉最近身子不怎麼好,有些乏了,恕不遠送。」
昭和「……」
從柳府出來,昭和郡主憋了一肚子火氣,蹬蹬踩上馬車,「回府!」
「小姐……」清月有些遲疑的看向柳如玉,「昭和郡主再怎麼說也是大公子的未婚妻,你這樣對她,會不會……」有些過了。
「怕什麼。」柳如玉起身,神色倨傲,隨手抓了把魚食投餵湖中錦鯉,「楚王無能,就算昭和嫁進來,也沒有底氣和我對抗,我對她,只要表面上沒有太過失禮就行。」
「不過……」柳如玉話音一轉,「昭和向來不喜歡主動跑到我面前,今兒個到是頗為奇怪,清月,你替我查查,端王妃的花會有何問題。」
「是。」
晚間,柳如玉剛用過晚膳,清月便回來了,眉宇間,神色有些凝重。
「如何?」
「回小姐,奴婢查到,端王妃連昭華郡主(洛知宥)也一起邀請了。」
柳如玉神色一僵,今日在昭和面前,她沒有表現出來,但這並不代表她就不在意了,昨天那一封聖旨,絕對是狠狠地把她的臉往地上踩!
二皇子是何等風采,洛知宥那個草包豈能配得上他!
柳如玉怎麼想的,洛知宥不知道,不過,就算知道了,也不會有什麼反應,喜歡二皇子的人多了,一個一個追究,才是蠢不可及。
江王府,江王妃站在王府一處隱秘祠堂之中,嘴角帶着詭異的微笑,她的身後,一名絕色女子漠然的看着自己母親。
「知宥,幹得好。」
「這是知宥的責任。」洛知宥神色不變。
「你明白就好。」江王妃轉過身,滿意的看着洛知宥,不愧是她的女兒,不愧是……
「璃兒呢?」
「書房練字。」
「我去看看她,你明天不是約了二皇子嗎,快回去休息吧,養好精神,別讓二皇子不高興。」江王妃淡淡吩咐完洛知宥,迫不及待的去了書房,還親自送去一碗藥粥——江璃身體不好,這是為她補身體的。
看着江王妃離去的身影,洛知宥嘲諷一笑,祠堂門未關,一陣夜風吹來,蠟燭熄了一半,洛知宥轉身,抬頭,看着一排排沒有姓氏的排位,半張臉隱在暗色之中,晦暗不明……
「郡主……」織錦重新點燃蠟燭,悶悶的喊了一聲,「王妃讓您回去。」
「知道了。」
洛知宥最後看了眼明黃色聖旨,踏出祠堂的那一刻,臉上轉瞬掛起漫不經心的笑,「無趣~實在無趣~也不知母妃非要叫我來這兒幹嘛,小錦兒,走,咱們回去自在去。」
織錦應聲,臉上跟着掛出有些抱怨的神色,似是不滿待在這無趣的地方。
出了這祠堂,一切的一切,都只能隱藏在偽裝之下,織錦心想,若是,郡主真有傳聞中那般瀟灑自在,該多好啊。
洛知宥,江王爺的嫡長女,皇上親封的昭華郡主,隨母姓,不會琴棋,不通女工,江王妃的掌中寶,性格……肆意妄為,隨心所性,同時也是雙姝之一。
若說柳如玉是清麗出塵,翩然若仙,那麼洛知宥就是灼灼其華,明艷逼人。
不過,或是巧合,或是有意,雙姝名聲傳滿天下,這二人至今卻從未碰過面,只在旁人耳語中,對彼此略有耳聞。
織錦邊走邊感慨,她一直不明白,王妃為何對一個庶女掏心掏肺,盡心盡力,對自己親女卻是如此態度。
無論從哪個方面來看,王妃作為一名母親,都是不合格的。
比如說太子殿下,智冠天下,謀略過人,又是下一任帝王的不二人選,這樣一個人,怎能不吸引同樣優秀的郡主的注意力,她也一直堅定的認為,只有太子殿下,才能配得上自家郡主。
可是!就因為二小姐喜歡太子殿下,王妃就進宮請命,求聖上為郡主和六皇子賜婚,以絕郡主的念想!
她想想就覺得不平,更何況是郡主本人呢,郡主受到的委屈,真的太多太多了……
「小錦兒,你在想什麼呢,恩?」洛知宥語調上揚,慵懶酥麻的聲音勾人心魄。
「快些伺候我歇下吧,明天,還要『好好』表現呢,若誤了時辰,母妃可饒不了你。」
燈火下,洛知宥笑吟吟看着織錦,近侍四人,卻只有織錦算是她的人,她該哭此生可悲,還是該笑母妃「手下留情」,留給她一個心腹呢?
生下來便背着所謂的「責任」,五千多個日日夜夜,也不知,守着這份希望的母妃,是否會有累的一天呢?
洛知宥輕合雙目,她想,如果真的見到母妃崩潰的那一幕,她會很高興的吧,想想就覺得有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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