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章 青銅蓮花燈

    周黎笑笑，他能夠理解，中醫和古董……風馬牛不相及啊！

    「所以，我請一個人，把這個店維持下去。」胖子直接說道。

    「我知道，你說過你的要求。」周黎笑道。

    「我的要求很簡單，三千塊錢一個月，水電費我貼你三百一個月，如果你超過了，你自己掏錢。」胖子直接說道，「樓上有個小房間，你如果要住，自己收拾，古董的買賣盈虧，都歸你所有，金陵古玩圈子的一些活動，有必要的，你也要參加。」

    「雖然我不強求你一定要做古董生意，但是，最好你有做下去，懂不？」胖子再次說道。

    周黎認真的想了想，點頭道：「我懂，就是你請我把這個店盤活下去，至於撿漏打眼，那都是我自己的事情，你不負責——你只負責我那點工資的事情？」

    聽得他這麼說，胖子突然就開心了，連連點頭，說道：「對對對，就是這個詞，胖爺我怎麼都學不會——打什麼來着，打眼？」

    周黎點點頭。

    「中，就這樣，你跟我說了，你大學剛剛畢業，天天被宿管大媽趕，你可以搬來這裏住，我這裏雖然不咋點，但至少比大學宿舍好得多。」胖子說道，「還有，這裏的家具，你不可以變賣，這可都是我爺爺的。」

    「放心，我不是這種人。」周黎忙着說道。

    很快，胖子就和他簽了一份合同，確認了僱傭關係，然後，就把南彝古董店的鑰匙交了給他。

    再然後，周黎發揮勞動最光榮的精神，開始打掃這個一年多都沒有人光顧的店。花了半天的時間，把店鋪打掃乾淨。

    正如胖子所說，這家點樓上有一個房間，確實比學校宿舍好多了，八十多平方，就做了一個房間，裏面隔開，外面類似於小書房，有着博古架子，裏面就是臥房，老大的洗手間。

    最讓周黎詫異的是，書房有一張黃花梨木鑲嵌大理石靈芝祥雲紋的書桌——這東西，絕對是一個寶貝啊。

    也難怪胖子說這地方的東西不允許變賣了。

    第二天一早，周黎沒有等宿管大媽過來趕人，立刻就收拾了自己簡單的行李，從住了四年的大學宿舍搬走，搬進了南彝古董店。

    再然後，他就開啟了他古董店夥計兼任老闆的生涯，半個月的時間，南彝古董店裏里外外，他都收拾得乾乾淨淨，連着門口的玻璃門都擦得程亮。

    可問題就是，不管他把店鋪收拾得多麼乾淨，他店裏什麼生意都沒有，雖然一個月能夠從王胖子那邊拿到三千三百塊，也有一個居住的地方暫時落腳，但是，周黎很清楚，這絕對不是長久之計。

    這幾天，周黎開始反覆考慮這個問題。

    找一份正經的工作，這個算是臨時跳板？

    或者，就是想法子做一點古董生意，把這個店盤活了？自己也謀點生計？

    三千塊錢一個月，當真就是屬於吃不飽也餓不死，他想要在金陵買房買車，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他也觀摩過別的古玩店，發現大部分的人家，基本上都是打着古董的名號，做一些高檔工藝品生意。

    比如說，隔壁店那位專攻瓷器的店家，進門就是各種精品花瓶，有現在名瓷大師的手筆，還有那種專門請人手繪的，部分還有一些做舊的，當真琳琅滿目，看得他羨慕不已。

    他略略問了問，得知這些花瓶可不便宜，精品手繪的，一個也要好幾萬。

    店老闆勾搭着幾個手繪大佬，和景德鎮那邊有關係，自己也有固定的客戶源，所以，生意當真做得不錯——當然，成本也不低。

    還有賣文房四寶筆墨紙硯的，仿古青銅器的，街頭還有一家專門賣字畫的，周黎一打聽，頓時就傻眼了，這個賣字畫的人家，真正的書香門第，家裏是個人都會畫幾筆，隨隨便便就能夠忽悠着出來賣錢。

    這叫什麼，天賦！

    周黎根本就不具備這樣的天賦，所以，這幾天，他愁得頭髮都要掉了，感覺自己上學沒有掉發，工作卻是難以避免了。

    投簡歷再次找一份有前途+錢途的工作？周黎感覺，他似乎也不具備職場的天賦。

    黃昏時分，他去街頭的麵館花了五塊錢，吃了一碗麵，然後，就這麼沒精打采的向着南彝古董店走去。

    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卻是呆住了。

    南彝古董店的門口，坐着一個乾巴巴的老頭，坐在他家門口的石階上抽煙。

    周黎微微皺眉，看着門口的香煙屁股，他從老頭身邊饒了過去，摸出鑰匙開門——

    「喂喂喂，小伙子？」老頭看着他開門，忙着招呼道，「你爺爺呢？」

    「呃？」周黎呆了一下子，這死老頭幾個意思啊？好端端坐在他家門口抽煙，一點衛生都不講，香煙屁股就隨地亂丟？

    這個時候，他居然敢問候他爺爺？

    「我爺爺他老人家過世了。」周黎硬邦邦的說着，直接的開了門，走了進去。

    今天的面似乎有些咸，他直接就去倒水。

    但是，那個乾巴巴的老頭，竟然直接跟了進來，這還不算，他還順手就幫他把門關上，甚至，他還從裏面把門鎖上。

    一瞬間，周黎心中就咯噔了一聲，這大概是攤上事了，這個老頭不是善類啊。

    怎麼辦？趕緊打電話報警？可是，等着警察趕過來，來得及嗎？

    他轉身看着那個老頭，乾瘦乾瘦，似乎一陣風都能夠吹倒的樣子，想來戰鬥力也不怎樣，不成，不能夠慫，他要表現出個很強悍的樣子。

    「老頭，你要做什麼？」周黎心中想着，直接就問道。

    「你爺爺既然過世了，咱們的生意你還做不做？」老頭問道。

    「什麼？」周黎有些糊塗，自家爺爺過世了，和他有一毛錢的關係啊？再說了，爺爺認識他嘛？

    這個人看起來賊眉鼠眼，一看就不是好人吶！

    看着周黎糊塗的模樣，老頭似乎也有些糊塗，問道：「你爺爺沒有對你交代生意上的事情？」

    「沒有！」周黎直截了當的說道。

    這個時候，他已經回味過來，自家爺爺自然是不認識這個乾瘦老頭，和這老頭也不會有任何生意。

    這老頭應該是誤會了，以為他是王老爺子的孫子，繼承了這家古董店。

    老頭似乎有些猶豫，周黎也沒有理會他，反正，他只要不是作奸犯科，他也懶得多問。

    大概在考慮了足足一分鐘，老頭從口袋裏面掏出來一個小小的、破破爛爛的錦盒，放在了桌子上，說道：「老闆，驗貨？」

    周黎見狀，心中頓時咯噔了一聲。

    但是，他什麼都沒有說，走過去小心的打開錦盒，東西入眼的瞬間，他竟然看到了一層瑩瑩寶光。

    這半個月以來，周黎對於那場車禍的意外贈品，他也算是摸透了。

    不知道因為什麼緣故，他的眉心之間似乎多了一隻眼睛，像是佛家傳說中的天眼。他用天眼看到的東西，和正常情況下有些不太同。

    比如說，他能夠透視，他也能夠看到古董或者珠寶的寶光。

    當然，這是什麼原理形成的，他研究了一番，一無所獲。

    錦盒中的東西，乃是一個小小的青銅蓮花燈，周黎把東西拿出來，對着光仔細看着，這個蓮花燈不大，只有巴掌大小，中間做成圓形的花苞模樣，可以放燈油。

    花瓣的頂端有小孔，原本應該是有鏈子可以懸掛的，現在當然是沒有了。而在青銅的蓮花瓣上面，竟然還有細碎的祥雲紋。

    這東西做的精巧至極，周黎用手撫摸着，根據他判斷應該是西周晚期的東西，可惜的是，沒有絲毫文字證明。

    「嗯……」周黎把青銅蓮花燈依然放在錦盒中，合上蓋子。

    「小老闆？」老頭訕訕的笑着。

    「老人家要賣多少錢？」周黎猶豫了一下子，還是忍不住開口。

    他心中很清楚，這東西的來路只怕存在很大問題。

    當然，如果他不要，這老頭很快就會找別人，他摸上門來，還是看在王胖子爺爺的面子，這個死老頭，應該和王老爺子算是熟客。

    老頭摸出香煙，點燃，抽了一口，這才伸出一隻手，衝着周黎翻了二下子。

    「太貴了！」周黎直接說道。

    老頭似乎有些詫異，說道：「你不是說，你爺爺沒有交代過你道上生意？」

    「是，爺爺是沒有交代，但我自小耳聞目染，多少懂得一點。」周黎直接說道。

    他來應聘南彝古董店的夥計，自然就代表着他對於古董的門門道道都很是門清。

    「小老闆直接開價？」老頭說道。

    「二萬！」周黎說道，「老頭，如果想要從我這邊走貨，總得先讓點利潤出來。」

    聽得周黎這麼說，老頭想了想，又想了想，方才說道：「可以嗎？」

    「老頭，你已經好久沒有來了，我要不要盤你這條線，主要還是看你的貨。」周黎直截了當的說道。

    「成。」老頭點頭，說道，「如果你要盤，我一定讓你滿意。」

    周黎聽得他這麼說，當即站起來，走到一邊拿起打印紙，寫了一個工藝品買賣文書，遞給老頭，讓他簽字。

    「現在還需要這個？」老頭似乎有些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