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零八章 真的忘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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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你幹嘛？」阿九突然有點慌了，她開始覺得，接下來可能會發現一些讓她有些恐懼的事情，而她，似乎也根本無法阻止。

    「咦？九丫頭，你現在心跳很快啊。」夏天側起身，看着阿九，「你生病了嗎？」

    「你才病了！」阿九咬牙切齒，這神經病，他現在這種樣子，她能不心跳加速嗎？

    「唔，九丫頭你果然病了。」夏天一臉認真模樣，「不然你怎麼會覺得我會病了呢？我是神醫，不會生病的。」

    「我懶得跟你瞎扯！」阿九有些氣惱，「你放開我。」

    「唔，我睡一覺再說。」夏天喃喃自語，然後就閉上眼睛，「九丫頭你別動，我喜歡抱着老婆睡。」

    「我不是你老婆！」阿九忿忿的說道。

    「我知道你不是，不過你身材也不錯，我將就一下。」夏天的聲音越來越低，似乎真的馬上就睡着了。

    阿九卻氣得不輕，這混蛋說的是人話嗎？

    將就一下？

    這混蛋占她便宜，怎麼還一副他吃虧的樣子？

    「你放開我！」

    「喂，別睡！」

    「混蛋，讓你放開我！」

    「我揍你了！」

    ……

    阿九剛開始是掙扎，之後直接動起手來，然而，並沒有任何效果，夏天一副睡得很香的模樣，而阿九說是動手，其實也沒下重手，這自然對夏天不會有什麼用。

    折騰了幾分鐘，阿九便放棄了，而她也有些想不明白，這混蛋是不是在裝睡呢？下午才枕她腿上睡了幾小時呢，這會兒怎麼又犯困了？

    不過，想想夏天之前帶着她從望港飛過來，似乎也挺耗體力的，從這個角度來說，這混蛋倒是也真的可能累了。

    其實，阿九此刻也開始感覺到累了，她眼睛漸漸有些睜不開，可她卻不敢睡，她總擔心自己睡着了，然後一醒過來，可能世界就全變了。

    於是，阿九就這麼硬撐着，讓自己不要睡，可不知為何，躺在夏天懷裏，她居然感覺越來越困，那是一種很奇異的感覺，她明明大腦無數次告訴自己，要警覺，不能放鬆。

    然而，身體卻似乎比大腦更加誠實，因為，她的身體已經在不自覺的放鬆，她的身體似乎很適應現在的狀況，對她的身體來說，此刻的環境，相當舒適。

    就這樣，身體和大腦開始了艱苦的奮戰，最終，身體佔得了上風，而她的大腦，也終究放棄了抵抗。

    阿九睡着了，但睡着對她來說，卻似乎並不是好事，因為，她又開始做惡夢了。

    她不是第一次做這個噩夢，而這個噩夢的內容對她來說，其實也不新鮮了，因為這個噩夢，就是十幾年前那次經歷的重演，而這些年裏，她做過無數次這個夢，每一次，在夢裏，她也無能為力，而每一次，當她醒來的時候，就會更加恨夏天。

    「快醒，快醒，這是夢，這是夢……」夢裏，阿九每次都知道自己是在做夢，可就是醒不過來，似乎每次都必須讓噩夢做完，才會在最後醒過來。

    那熟悉的一幕幕，再次在她眼前重現，明明是夢，卻又顯得那麼真實，或許是因為那確實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

    「不，不要……」在夢裏無數次哀求，依然無法改變結果，不知不覺中，阿九已經淚流滿面，而她依然沒能醒來。

    「快點結束吧，快點……」阿九在央求，卻不知道在央求誰，是她自己，還是夏天？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熟悉的一幕，終於來到尾聲，而她的噩夢，似乎終於要結束了。

    但，這一次，噩夢卻變了，在夢裏化身惡魔的夏天，突然轉身朝她撲了過來。

    「放開我，放開我，夏天你個禽獸，混蛋，放開我……」阿九激烈掙扎，奮力反抗，朝夏天又撕又咬，但這似乎依然沒有任何效果。

    而她，似乎即將要遭遇小姐曾經所經歷的一切，當一切來臨之時，她，醒了。

    「九丫頭，你還會咬人嗎？」熟悉的聲音響起，阿九發現自己正在夏天懷裏，衣服完好，夏天顯然並沒有對她做什麼。

    可她此刻，卻像是被蛇咬了一般，猛然從夏天懷裏掙開，然後，就直接飛出了雪窟。

    冷風迎面吹來，阿九依然淚流滿面。

    忘不掉。

    真的忘不掉。

    她真的做不到啊！

    阿九一口氣飛下雪山，抬頭望天，晨曦微露，現在已經是第二天早上，而她，躺在夏天懷裏，做了一個晚上的噩夢。

    她終於拿出手機，撥出了一個電話。

    「阿九，怎麼了？」電話那頭，傳來小姐那熟悉的聲音，還是那麼恬淡，溫和。

    「小姐，我……」阿九哽咽起來，「我……」

    「怎麼了？阿九，你快說，怎麼回事？夏天對你做了什麼嗎？你趕緊告訴我，我馬上回去……」伊筱音的語氣瞬間就不淡定了，因為她很清楚，在這個世界上，還能讓阿九委屈想哭的人，只有一個，而那個人，就是夏天。

    這一刻，伊筱音心裏已經有種相當不安的感覺，難道，難道那可怕的一幕，又在阿九身上發生了嗎？

    「沒有，小姐，他沒對我做什麼，可是，小姐，我，我還是在做噩夢，我還是忘不掉那件事，為什麼我總是忘不掉……」阿九終於哭了出來，「小姐，我，我其實真的想忘掉啊，我覺得我過得好累，我不想這麼累……」

    淚水早已佈滿阿九的臉頰，是的，她其實想忘掉那件事，如果沒有那件事，她會比現在過得開心，可是，她怎麼也忘不掉，那件事，沒有成為小姐的枷鎖，卻成為了她永遠無法突破的牢籠。

    「阿九，當年我就跟你說，你要放下執念，那件事只是我跟他之間的私人恩怨，我和他都有錯，他那麼對我是禽獸不如，但我當年威脅要害死他的那些女人，所以我也是自作自受，怨不得別人。」伊筱音輕輕嘆息，「我真的已經放下這件事了，每個人都要為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相應的代價，我的代價已經付出，而他也同樣付出了代價。」

    頓了頓，伊筱音補充道：「其實，我並不比他那些女人強，如果他用正常的手段，我也終究會成為他的女人，但他沒有，所以，他以後也沒法再得到我，這就是他的代價，可是，阿九，這件事，真的跟你沒有關係啊，你真的不要這麼為難自己。」

    「小姐，我也不想為難自己，我甚至都想，隨便那個混蛋對我做什麼，我都可以不反抗的，可，可我在現實里能做到，在夢裏卻都做不到啊。」阿九依然哽咽着，「對不起，小姐，我，我可能要離開你一段時間了，我要獨自一個人待一陣子。」

    「阿九，我早跟你說過的，你一直都是自由身，你不用跟着我，你想去哪裏都可以，你想做任何事情，也都可以，真的不用管我。」伊筱音輕輕嘆氣，「即便你想跟他在一起，其實，都沒問題的。」

    「不，小姐，我不會跟他在一起的。」阿九停止了哽咽，像是下定了決心，「我想，我還是適合一個人，以後，小姐你自己保重身體。」

    「阿九，照顧好自己，還有，記住，我們永遠是好姐妹。」伊筱音輕輕說道。

    「嗯，小姐，那，我走了。」阿九說完這話，便掛斷了電話，然後，雙手一揉，手機就碎掉了，再然後，她回頭看了雪山一眼，便彈身而起，朝遠離雪山的方向離去。

    一秒鐘後。

    原地又出現一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夏天。

    「九丫頭真是不聽話啊，一個人偷偷跑掉了？」夏天自言自語，「唔，算了，不管她了，反正過陣子她多半就會回來的。」

    對於阿九離開這種事，夏天顯然是不怎麼在意的。

    就在這時，夏天手機響了起來。

    「伊伊老婆，你想我了嗎？」夏天一看來電，就馬上接通了電話。

    電話正是伊筱音打過來的。

    「你對阿九做了什麼？」伊筱音語氣平靜，還有一絲質問。

    「沒做什麼啊，我就陪她玩了一天，她挺開心的。」夏天隨口說道：「對了，伊伊老婆，九丫頭一個人偷偷跑掉了，你這丫鬟真的不聽話啊。」

    「我早說過，她不是我丫鬟，是我的好姐妹！」伊筱音語氣里有一絲惱怒，「這些都是你的錯，不是你當年對我做那種事，阿九怎麼會十幾年來一直做惡夢？阿九說她要一個人呆一陣子，我不希望你去打擾她，但我告訴你，如果她出了事，我一定不會原諒你！」

    「伊伊老婆，九丫頭現在很厲害的，不過現在還真不太安全，對了，九丫頭有沒跟你說，可能又有仙雲大陸的修仙者過來啦？」夏天依然是一副滿不在乎的語氣，「噢，還有個很重要的事情，我要跟你說清楚。」

    「什麼重要的事情？」伊筱音沒好氣的問道。

    「唔，伊伊老婆，如果九丫頭出了事，那不是我的錯，是你的錯。」夏天很認真的說道：「不是我讓她變成現在這樣的，是你讓她像現在這樣不開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