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聖殿對話

    「什麼權利的遊戲，以我說，應該叫做瘋子的遊戲！」

    --《永恆大陸記·托曼本記》

    光線從聖殿周圍鏤空的窗戶裏面投射進來，巨大的七神的雕刻撒下一大片的陰影，神明偉岸的身軀俯視着渺小的凡人，而凡人卻懶得去抬頭去看神明。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泰溫大公站在黃金裹屍的上一位年輕的國王的旁邊，這位可憐的少年在他就要坐穩王位，迎娶美人的當天被毒死了。沒有多少人為他的死去而難過，他是個殘暴的瘋子，喜歡虐待別人，別人的痛苦就是他快樂的源泉。

    如果說真有人為他難過，也不是面前的這位泰溫外公。泰溫·萊恩的目光從喬眼上覆蓋的寶石上移開，看向了對面同樣沉默不語的王位的繼承者：托曼。

    托曼看起來還是太年輕了，按照一些古代的傳統，十六歲的托曼才剛剛算成年。他繼承了他的母親，瑟曦皇太后完美的容貌，金黃的頭髮，雕刻般的五官，玄色的袍子穿在他的身上，像似那些北方故事中的夜色之王。

    「成為一名統治者，什麼才是最重要？」泰溫的聲音在大廳裏面回檔，空蕩的大聖堂中，似乎是神明在拷問凡人，他們在等待國家的新王的回答。

    幼稚懦弱的托曼本來應該像一個嬰兒抓鬮一樣，回答出一大堆亂七八糟的答案，可惜的是，這個托曼已經不是以前的托曼。托曼沒有回答，他的手放在了喬冰冷的手上，隔着黃金裝飾，本來的溫暖生命，如同一塊冰冷的石頭一樣，等待着沉入最深的黑暗當中。

    泰溫很有耐心的等待着，他心裏儘管有些疑惑，對面這個孩子似乎和往常有些不同。泰溫對權利非常執着，希望有一天自己能坐上鐵王座，他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權利的爭奪上，以至於他忽視了自己的三個孩子，更別說自己的外孫了。

    他對托曼沒有多少的印象，說起來這似乎是自己第一次這樣單獨和這個外孫面對面。光線把在聖堂中緩緩的移動，有那麼一刻，光線投影到托曼的身上，他像透明了一樣。

    托曼把自己胸前的徽章摘了下來，別在喬的胸前，就算他的靈魂早已離開這個世界，這具軀體，也曾經承載過一絲絲善念。

    新的國王抬頭看向自己的外公，如今的首相，眼中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光亮，然後這光亮變成了淡淡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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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的不利的局面，都是因為我們不夠努力……

    托曼國王回頭又看了看陽光下的大聖堂，巍峨莊嚴，代表着舊神的榮光，確實能給迷茫的人帶來一絲絲安慰。泰溫大人站在托曼的後面，他沒有等到外孫的答案。這點讓泰溫有些不安。

    國王轉而看向整個君臨城，戰火的痕跡並沒有那麼容易抹去，而且這落後的城堡如同醜陋油畫一樣，讓人難以喜歡。想到自己短短百年的一生可能要全部花在這裏之後，托曼感到惱火。

    命運就是戰爭，既然註定要失敗，不如盡情享受一次次衝鋒。要不索性如自己的哥哥一樣，沉迷酒色，生活荒淫，反正只要泰溫還活着，享受個十幾年，再順手將大好江山禪讓給他，憑藉自己現在的能力，去海上當個海盜，逍遙世界總是沒有問題。

    這一日，無所事事的托曼帶上幾名隨從，簡裝出門，在君臨城中閒逛散心，君臨城是七國之中，最繁華的城市，沒有之一，這裏人口眾多，商業繁華，可以看到世界各地的特產。不覺來到市集之中。

    君臨的商業已經初具規模，水陸運輸貿易也較為發達，市集中的貨物有很多種，最多的就是手工製品和陶器，也有一些昂貴的貨物，如皮毛、海珠等，流通的貨幣是一種特製的鹿幣。市集上人來人往，顯得十分熱鬧。

    此時，前方傳來喧鬧之聲，只見路人紛紛避開，一名上身男子背着一個瘦小的身軀，拼命朝這邊逃來，後面有十幾個大漢緊緊地追趕。

    男子似乎力氣不小，背着人還跑得很快，但由於逃得倉促，一不小心被腳下的石頭滑倒，和背後的小孩一齊摔倒在地，沒等他背起人繼續起身，追兵已經趕了上來，將兩人團團圍住。

    「該死的傢伙！竟然敢逃跑！」為首的一名大漢眼露凶光，從腰間拔出一把長劍。

    赤身男子見逃逸無路，只得停下：「我並非是要逃走，而是妹妹年僅八歲，身患重病，危在旦夕，不得已才跑出來尋醫，請大人開恩！」

    大漢看着雙目禁閉，氣若遊絲的小女孩一眼，冷哼道：「你們這些賤命，如螻蟻一般低賤，死了便死了，倒省了糧食，哪有什麼資格就醫？你毀壞刑具逃走，按規矩，只有死路一條！」

    赤身男子連忙繼續求饒：「我從小父母已亡，只留下這個幼妹，請大人開恩，饒了我妹妹，我願回府受刑！」

    「不知死活的東西，還敢討價還價，你們既然敢逃走，那麼全都要死！你不是跑得快嗎？待本大人先斬下你的雙腿，看你如何再逃！」眼看這對可憐的兄妹就要血濺當場，旁觀的人們竟然沒有一個人願意站出來施以援手，有些甚至露出幸災樂禍的表情，更多的則是麻木。

    大漢獰笑着舉起了長劍，就要斬下，忽然耳中響起了一個雷鳴般的聲音，「住手！」

    發聲喝止的正是托曼，大漢先是吃了一驚，目光落在他身上的褐衣上，驚色頓時換成冷笑：「我乃財政大臣的家將，你是何人，敢來管這閒事？識相的話趕緊滾開！」

    原來，君臨城城中物資豐富，一般有錢有勢的家族穿着都比較華麗，而淺褐色的衣服則代表了低階官員和修行的僧侶，托曼最近一直醉心於舊神的宗教，每日都會修行，所以才有今日如此的穿着，讓大漢誤會了。

    「大膽！」托曼的隨從見國王被區區一個小卒責罵，紛紛叱喝了起來，被托曼揮手阻止。

    「財政達成？」托曼皺了皺眉，馬上想到了前幾天還到紅宮送禮探望的那個身材矮小、體型普通，但有着英俊的相貌。他有一雙灰綠色的眼睛，下巴上有一小撮鬍子，深色的頭髮中夾雜着些許灰白。正是喬時代有名的聰明人，小指頭貝里席。

    貝里席似乎很聰明，但是聰明人靠着一點小聰明往往活的不長。

    看着騎士趾高氣昂的模樣，本來就對小指頭心存反感的托曼不怒反笑，一揮手：「財政大臣也不能當街隨意殺人，何況你們這些家臣？你們立刻滾回去，把今天的事情稟告你們的主子，讓他決斷！」

    幾個騎士見托曼雖然一身僧侶打扮，但是後面護衛眾多，似乎不是一般人，幾人回頭看看，見自己一方也是人多勢眾，帶頭的騎士怒吼一聲，直接沖了上來。

    托曼的隨從早就做好準備，一看對面不知好歹，還要糾纏，立刻朝大漢們撲去，他們都是禁衛軍中精銳護衛，武藝高強，以少斗多，還穩佔了上風。

    托曼沒有過多關注戰鬥，一群保衛國王的騎士連一群家臣都打不過，不如直接自殺。貝里席的家臣被一頓猛揍，很快意識到遇到了大敵，帶頭的騎士見托曼悠閒的站在不遠處，不知道抽了什麼瘋，瘋狂的朝着托曼撲了過來。情況發生的緊急，眾人都沒反應過來，托曼似乎也被嚇得動彈不得。

    被救的赤身男子見狀大急，不顧一切得衝上去將一把抱住騎士雙腳，騎士一時掙脫不了，回手就要把男子刺個對穿，就這麼一耽擱，禁衛軍已經反應過來，一名禁衛直接拔出了長劍，一劍把那騎士的頭削了下來。

    眾人之前只是對打，全靠拳頭，沒有使用任何兵器，這裏畢竟是君臨城，都有所顧忌。此時禁衛軍一劍殺了騎士，人群中爆發出轟鳴之聲，大家不是害怕，反而是興奮的怒吼起來。那些家臣見禁衛軍動了真格的，帶頭的首領又被殺，一時不知道該不該反抗。

    人群正在僵持，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弒君者禁衛軍統領詹姆·萊恩到了。看了一眼地上的還在噴血的無頭屍體，詹姆有些驚訝，詹姆很清楚托曼的性格，是個善良的人。他從馬上躍下，走到托曼面前，微微躬身後說道：「陛下，發生了什麼事情？」

    托曼的看着和自己有幾分像似的禁衛軍統領，他的右手已經換成了假肢，這並不妨礙他完美的容顏，如同雕塑般的樣子。

    「財政大臣貝里席要謀反，派他的家臣前來刺殺我。」托曼平靜而清晰的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