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十二宮殺陣

    東方敘白撥撩着耳邊的碎發，眼睛看向小篆：「哎，小子，我若是說你勝之不武，你可有意見？」東方一挑眉。燃字閣http://m.wenzigu.com

    少年慌張的低下了頭，清歡忙安撫他，又道：「小篆並未使用暗器，何來勝之不武？」

    台下一武夫附和：「就是啊！怎能如此誣衊他人？」

    「這少年並未用暗器啊，這又是何原因？」

    東方敘白皺起淡淡的眉毛，煞是好看，他不似陸連年清秀，也比不上運桎吾有氣場，卻生得很是俊俏。妖艷？不，是妖魅。若非着男裝，看着倒像個女瓷娃。

    「哬！你們這群凡夫俗子，真令我為紫月國的前途擔憂啊。對不起啊小子，他們這樣不識好歹，我只得明說了。」說完，他便將目光移到常清歡身上，同情地瞅了她一眼：「這位武者賽前服了金縷丹。他的身份應不止武者這麼簡單，也是位煉丹師。但他道行尚淺，是白素貞就逃不過法海的金缽。他的確也煉出了金縷丹，只可惜，是個殘次品。他為贏得比賽也只好鋌而走險，不顧這危險極大的副作用。憑外力奪取名次的人不是勝之不武是什麼？哦對了，順便說一句，我家小殿下可是大好人！殘品金縷丹會反噬武者，少則三日，多則十日便會五臟盡損斃命。若此時廢去他的武功，方有還生之機。小美人兒，你說，我們這是救他，還是害他？」東方沖清歡眨了眨眼，表情俊俏可愛，引得台下一眾少女尖叫不已。

    可這時候常清歡哪會管自己已經成為那些女子的眾矢之的了，她在心裏罵了自己千萬遍，為什麼要逞能啊？槍打出頭鳥啊知不知道？難道天妒紅顏，容貌與名聲不能兼得？悅言肯定笑話死我了！還想得到師傅呢，不給師傅抹黑就不錯了。第一年參加天道會就出這樣的丑，以後還能不能嫁人了？啊！啊！啊……

    就在東方敘白一段話的時間裏，清歡的思緒繞整個青羽大陸轉了幾圈又安穩地飛回腦中，一抬頭，便撞上運桎吾淡淡的眼神，此刻多了些笑意，像是洞察了她的心思。清歡瞪了他一眼，昂起頭，依舊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說：「既然如此，的確是我的不是，小女深感愧疚，事先沒弄清緣由便只顧着救小篆，不想，竟是害了他。那我便先行告退，不敢耽誤仙君對小篆的救治。」說罷，迅速回過身子，提足了靈氣飛似的離開了。運桎吾望着一躍而起的女子，勾起了嘴角。

    「哇，悅言怎就沒發現小姐口才原是如此精妙！您還真是噓枯吹生、能言善辯啊。道歉過後又表明自己是救人心切，功大於過？甚好，甚是機智啊！哈哈哈哈……」悅言雙手掐腰，笑得前仰後合。常清歡無精打采地趴在桌上：「悅言，你到底是不是我親王府的人哪，我這個郡主丟了人，你臉上就有光了？快幫我想個回天道會的法子，總不能因此就一去不復返了啊。」

    「辦法啊，倒不是沒有，只是……」

    常清歡一聽，兩眼放光，直起身子，露出輕易不露的虎牙沖悅言撒嬌道：「悅兒，父君那麼想得到這雪樹種子，我不能不幫啊，不能叫父君失望不是?」沖悅言眨了眨眼。

    悅言噗嗤一笑：「小姐，我上輩子定是欠了你的債，也只得今世還了，對您那，我從來都是逆來順受。如若您執意回天道會，換身裝扮倒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你是說……女扮男裝？」

    悅言一臉無辜，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嗯不錯，就這麼辦！」清歡彎了眉眼，暗道：「這常軒平時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在府上養得跟美嬌娘似的，如今離家歷練，妹妹借用你的名號也算你功德一件了不是？」她走到門口，負手而立：「遠方的貴客又怎會識得這小小紫月國的世子？就算別的裁判認出了我，借他們幾個膽也不敢得罪我親王府。」

    清歡迅速回了親王府，在偏殿裏抽出幾件常軒不算太大的衣服，束緊髮帶便匆匆往天道會趕去。

    到會時恰好是第七場，台上僅有一位着鵝黃綢緞的女子，似是等了好久。緊皺着眉頭，抿着櫻桃小口，手中拿了一把彎月短劍。清歡見此便提了速度躍到台子上，粗聲道：「在下家中正巧有急事，還望姑娘海涵。」

    那女子抬眼一看，對面的人生得好生俊秀，氣質如山中泉水渾然天成，綿遠而清澈。便撫了耳邊的碎發，柔聲說：「既是公子家中有事，倒也無妨，只是不知公子名字，很是遺憾，小女子家中還算寬裕，或許能幫你些許。」

    常清歡終於等來了正確的問題，揚眉一笑：「姑娘善良，不過就不勞煩姑娘了，在下是親王府常軒。」

    那女子錯愕了好一會兒，才明白自己有些失禮，便急忙說道：「方才小女子口出狂言，竟未認出您就是世子，實在失禮，能在場中等世子大人是上官雪的福分，方才一席話只怕是會成為世子您茶餘飯後的笑料罷。」

    清歡彎了眼角：「豈會。但姑娘人美心善，確實叫人過目難忘。」

    上官玥有些後悔讓上官雪來天道會，一臉黑線：「世子大人，比武可否開始？」

    清歡頷首。

    那女子聲音甜膩：「世子大人，得罪了。」便拎着短劍速移過來。清歡抽出劍守住自己的上盤躲避上官雪凌厲的攻勢。

    「鳳銜環，避白虎，飲燭酒，探花亭……這，這是花亭步啊。原來他是女子？！我就覺得好像在哪見過，不過一時想不起來。」東方敘白眯眼看着常清歡，愣了神。而這引不起運家那位殿下一絲興趣，唯有手指點了下掌中的暖楊玉：「想不到竟是龜速。」

    「嗯？你說什麼？」青袍那位剛回過神來就聽到他自言自語。「對了，我記起來了！她是今日午時辱我們北冥的女子。哼，終於讓我逮到了。」東方狡黠一笑：「桎吾，要不要給這清湯寡面的場上加點料？」

    運桎吾聳肩：「我幾時管過你？」

    東方敘白如獲特赦，跑到觀望台上盯住常清歡，往台子中注入一成靈力，這場地就出現了十二宮殺陣的掠影。

    場上兩人停下比武，面面相覷，都有些不知所措。

    常清歡感到身邊的磁場有巨大變動而且方向一致，便明白了是有人刻意為之，故意發難。她對十二宮殺陣不甚了解，只聽師傅說起過，這陣由天生，十二法門中都各有一隻靈獸守護，凡在陣中引靈的人皆會被其攻擊，只有找到法門變幻的規律，才有破解的可能。

    清歡合上眼，睫毛微顫，憑藉第七感找到了織女星位，散去靈力後，方向感就更不明確了。但她隱約記得師傅念訣：織女西南，金牛轍之，天蠍櫛北，錦鯉東躍，稚童西遊……磁場的周期是每半柱香往復一次，也就等於半柱香後此處的織女星位會變成雙子星位。清歡一拍腦門，提劍往東跑去，正是與雙子相對的錦鯉座。自然界中，萬物相生相剋，相輔相成。若設陣者已經料到自己猜出應去雙子星位，當然會加強陣牢，而此時錦鯉星位應是這十二星位中最弱的一處，何必要舍近而求遠？

    她畫地為牢，劍指錦鯉，睜開雙眸，朱唇輕啟：「破。」滿地的璀璨倏地失了光華。

    「她是第二個這麼快就破我十二宮殺陣的人啊……」東方頹然。

    清歡朝觀望台上的人露出兩顆尖尖的虎牙，秀眉微挑。

    上官雪自知武藝不及人便自尋了退路：「世子您天賦異稟，小女子望塵莫及，倒不如主動認輸。」

    「你兄長上官玥是風雲劫首徒，上官一家更是人才輩出，在下實在擔不起天賦異稟四字，承姑娘抬愛，那就卻之不恭了。」常清歡頷首，收了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