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戰事（三）

    倫敦的街道在這短短的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裏，已經殘破不堪。不過，在某條街的拐角，一間二層樓的小醫院看起來卻沒有受到多大的損害。

    「吱嘎」一聲，醫院的門被推開了，一口「棺材」走了出來。

    嗯......你別說，這還真是口棺材，很規整的長方形，表面漆黑，沒什麼裝飾，而之所以說它是『走』出來的，是因為這棺材的上方有一個玩偶一樣的腦袋，兩邊還都帶着胳膊和腿，所以從常理來看，那棺材就像是一個人的『軀幹』一樣。

    那麼大家應該也都想到了，這口棺材，就是木偶人——比利，這個小傢伙有着各種各樣的形態，幾乎是你給他裝上什麼身體，他就能幹什麼，所以，咱豎鋸老爺子給他配上個棺材，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這時，遠處的黑暗中，傳來了一陣引擎的呼嘯聲，伴隨着的，還有一陣陣『長翅膀的x逼~長翅膀的x逼』的電子聲音，聽起來，似乎是用播放到站的喇叭無限迴圈外放出來的。幾乎下一秒，一輛巴士就以一種能把人驚掉下巴的速度沖了過來，然後瞬間越過比利，消失在另一側的夜色里。

    還沒等比利反應過來什麼，「嗷嗷嗷————」

    黑壓壓的惡魔群就沿着樓體的飛了過來，前面飛的慢的，一個拐彎就被後面的人撞到了牆上，弄得跟半空中的踩踏事件一樣，反正那你推我搡的架勢，一看就知道已經被氣的六親不認了。

    比利看着那巴士和惡魔消失的方向，不僅嘖嘖稱奇，看來，這人類要是作起死來，也不比他們這幫位面穿越者差啊。

    正想着，『鐺』一聲，比利似乎是感覺到了有什麼東西撞到了自己，然後就一低頭，看到了一個惡魔，這傢伙正好死不死的坐在自己腳邊，不停的晃悠着腦袋，好像因為飛的太快，撞的還沒緩過神來。

    這時......比利的電話又響了起來。

    比利一邊接起電話，一邊把另一隻手伸向旁邊的惡魔。

    「啊......是的，已經轉載完畢了......好，我現在就過去......」

    比利斷斷續續的說着，並順手將一枚榴彈塞進了那惡魔的嘴裏......「轟」的一聲，榴彈爆炸了，惡魔的半截身子都被炸沒了，而比利的雙腳也噴射出兩團火焰，像是一顆飛彈一樣，向着泰晤士河的方向飛去。

    從天空中，能清晰的看到整個倫敦的現狀，地獄的裂痕已經開始蔓延，惡魔的數量似乎在成倍的增加着，在地獄之門上方，已經到達了黑壓壓的，連視線都穿不透的密集程度了。

    「應該，就是這裏了吧。」在惡魔最密集的區域上空，比利想着，然後，拍了拍自己的『肚子』，也就是棺材蓋。

    隨即，那棺材就被開啟了，一個身影，從裏面掉了下來.....對，就是那種無力的掉下來，從高空沿着直線墜落，半路上撞開了幾隻運氣不好的惡魔，像是一塊石頭一樣的，轟！的一聲，砸到了地面上，揚起了漫天的塵土。

    ......

    子良等人這邊，嗯.......和剛才沒什麼變化，還是擠在午夜的小圈子裏，也不敢出去，而初墮者，就在不遠處的一處建築廢墟上坐着，他以為，康斯坦丁又用什麼法子跑路了呢，所以他在驅使着自己的惡魔大軍在到處尋找。

    而他自己沒有親自去找的原因是，他覺得這次約翰的跑路有點和往常不一樣，因為......這次他竟然帶上了隊友，要是在平時，這傢伙準保是自己偷偷跑路，讓隊友留下來當炮灰的才對啊。

    「呵......我始終都不明白，為什麼你對『約翰.康斯坦丁』這個人有着這麼大的怨念，為了他，你不惜開啟地獄之門，而且將整個城市化為灰燼麼？」莫里亞蒂是沒辦法主動離開初墮者身邊的，所以，他也站在一旁問道。

    初墮者不屑的瞥了下嘴：「康斯坦丁是個人渣，騙子，惡棍，最下三濫的臭蟲，地獄裏，有着三分之一的高階惡魔都在他手上吃過虧，當然，也包括我，抓住他不單單是為了報仇，更重要的是，如果在我剛剛上任地獄之王的時候，能將康斯坦丁作為地獄的賀禮，那對於地獄的惡魔來說，將是最美妙的一場盛宴。」

    也不知道怎麼着，和莫里亞蒂呆着的這段時間裏，他似乎覺着這人還挺對自己胃口的，陰險狡猾，有着自己的追求，並且沒有任何的道德束縛，最關鍵的是，這傢伙很弱，弱到自己一根手指頭都能碾死，所以，初墮者有些話，並不避諱着莫里亞蒂，那感覺就好像是和清晨公園裏的鴿子談心一樣。

    突然的.....轟！的一下，什麼東西掉了下來。

    初墮者皺了皺眉，很顯然，掉下來的應該是一塊石頭之類的東西，因為，初墮者根本就沒有感覺到任何的生命痕跡。

    「什麼東西？」他下意識的問道。

    「你的噩夢......」莫里亞蒂小聲說了一句。

    「你說什麼？」初墮者轉向了莫里亞蒂，他沒有聽清對方的話.......然而，他看到的，是一張可愛的，單純的，人畜無害的笑臉，而那張笑臉，也正笑眯眯的，看着他。

    ......

    然後，那笑臉就在自己的視野里消失了。

    不單單是那張笑臉，自己視線里的一切都消失了......過了大約半秒鐘的時間，初墮者才反應過來，並不是消失了，而是視線里的一切都在飛快的逆行着，快到連殘影都無法在視覺殘留里留下影像。

    又過了半秒鐘，初墮者才終於搞清楚了狀況，原來，並不是視線里的東西在移動，而是自己正在倒飛出去......胸口有一股巨大的力量，還有......疼痛！

    幾乎讓自己窒息的疼痛......

    初墮者在倒飛的半空中，艱難的低下頭，然後，他不敢置信的看到自己精心準備的白色西服已經變成一片飛灰。

    而兩束比地獄烈焰還要炙熱的猩紅光線正衝擊在自己的胸口，帶着一股讓自己不敢想像的力量，一邊溶解着自己，一邊將自己推向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