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我本刀狂

    刀狂，人如其名，刀狂，人更狂。筆神閣 bishenge.com

    十歲加入三流門派金刀門，三年後因為性子狂野，不服管教，屢屢頂撞師長，甚至還打傷了自己同門師兄，被逐出門派。

    十四歲偶然間得到刀法絕學與相應內功絕學。

    此乃是三百年前號稱「千山之主」的絕世凶匪鮑遠圖的成名武學，所謂的榮華神功修榮華，富貴金刀生富貴，其實就是仗着武功高強到處劫掠。當年鮑遠圖憑藉一身強悍的內力和一手狂暴的刀法，打的一眾土匪服服帖帖，成為了各地匪盟的盟主，自號千山之主。一刀在手，天下我有，巔峰時期鮑遠圖甚至與皇庭分庭抗禮，確實是享盡榮華富貴。此後鮑遠圖接連斬殺了十數位前來討伐的有名有姓的俠義之士。

    最後其暴行終於惹出了傳奇大俠「武道至聖」洛無聲，洛無聲限於規則無法出手，卻教出了一位徒弟，人稱「白衣秀劍」的月無缺，與其大戰於大金山，最終將之擊殺。

    而這份絕學富貴金刀和鮑遠圖的多年收集而來秘密寶藏卻下落不明。有人說是寶藏和絕學都被朝廷接手了，也有說是絕學被傳奇大俠銷毀了，而寶藏則還藏在某地，甚至一度有藏寶圖之說，後來聞風而來的江湖客和朝廷密探苦尋無果，終於不了了之。

    所以刀狂得到鮑遠圖的絕學之後從未告訴他。他在了解了當年之事的同時也繼承了鮑遠圖當年的部分財富，沒錯，只有部分，大多是修煉相關的東西。修習此刀法會讓人便的狂妄，刀狂本就是這種性格，正好契合，很快就參悟了刀法與內功。而在他參悟透富貴金刀之後得到了一些寶藏的信息，憑藉於此，找到了當年鮑遠圖留下的一部分修煉財富，才讓他修為突飛猛進。

    後來這傢伙不知道哪裏腦抽了，忽然想學習自己的前任，要做絕世凶匪，入了魔教聯盟，還佔了山頭，四處打家劫舍，成為一方禍害，引得朝廷震怒，發下通緝。

    三年前被曾一諾擊殺於小金山（原名蕩寇山，後來被刀狂改了名）。

    重生後的刀狂二依靠自己的經驗和匪王的寶藏，蟄伏了三年，終於神功大成，重新出山。只是自己當年的小金山眾匪在自己被擊殺之後就樹倒猢猻散。剛好這邊天河宮出世，於是原本計劃再一次組建小金山的刀狂二，改了主意，來這邊挑戰正道群雄，以證自己的威名。卻不想聽到了曾一諾在此與山河派衝突的消息，天還沒亮就趕了過來。

    與他同行的還有魔教的其他狠人，不過他們來此主要是為了壓陣，畢竟這裏是正道的地盤。正道的偽君子向來標榜公平戰鬥，痛恨偷襲圍攻這種事情，卻只是正道內部。對付魔教，可是還有不少人恨不得想盡一切辦法的。

    於是就有了眼前的這一場對峙。

    場中是刀狂二和曾一諾，周圍是魔教和正教的眾人。他們遠遠地觀望對峙的兩人，又不時地警惕觀戰的敵人。

    大多數江湖人喜歡簡單樸素的打扮，因為這樣可以少許多麻煩。也有人打扮怪異，讓人心生詭異的感覺，不敢輕易招惹。刀狂二卻不是。他的衣着不像是巨貪和尚那樣華貴，而是另一種風格，那就是艷麗張揚。一頭染成金燦燦的顏色的爆炸頭，一襲大紅色的披風，藍色金龍紋短衫，綠色青雲長褲，腰系紫色緞帶，腳蹬紫火紋短靴，肩抗一柄金閃閃的九環刀。刀長三尺八寸，刀柄長七寸，後有環，挺長三尺一寸，寬四寸，背厚四分，有九環，每隔三寸有一環。

    「哈哈哈，沒想到把，我刀狂二又回來了。」刀狂二扛着金燦燦的大刀，仰天大笑。

    曾一諾不為所動。

    「喂喂，給點反應好不好。」刀狂二不滿地嘟囔着。

    「嗯。」曾一諾淡淡回應。

    「切，這麼多年沒見，你還是這麼冷淡。」

    「你也還是這麼的……花里胡哨。」曾一諾向來沉靜，但看到對方這一身鮮艷的衣裝，也難得對人品頭論足。

    「嘿嘿嘿，什麼是花里胡哨，我這是時尚流行！」

    「那就是吧。」

    刀狂二打算誓死捍衛自己的品味，已經做好與曾一諾據理力爭的準備了，結果一拳打到了棉花上。

    「算了算了，我怎麼忘了你是個萬年冷冰冰了。」

    「那就開打吧。」

    「好，這才是我這次找你的目的，上次敗在了你手上，我可是很不甘心的，好不容易才打聽到你的消息，還剛好就在附近，我怎麼也不可能放過這次機會的。聽好了，這次我要一雪前恥！」

    「嗯。我的劍你上次親身試過了，就不用我介紹了。」曾一諾淡淡地說道。

    刀狂二臉色一黑，明明對方語氣這麼淡然，但是在自己耳朵里怎麼就是這麼狂呢？

    什麼叫親身試過了？刀狂二心口隱隱發冷，上次是被一劍穿心來着。

    輸人不輸陣，是刀狂二奉行的法則。

    「你的劍如果還是之前的那把，你就等死吧！我這把刀，可是我最近才得到的神器，名曰『金光刀』，刀長三尺八寸，重十八斤，劈山砍石，斬鐵如泥。金光一出，唯我獨尊；刀鋒所向，無人生還！」

    「嗯。我知道了。」

    「哇呀呀呀，不要小瞧我，上次我只是不小心輸了一招，現在我已經神功大成了！」

    ……

    「牛哥，為什麼這人一直不出手，非要給我那個，咳咳，說話言簡意賅的師傅扯來扯去？他們不是敵人嗎，怎麼一副很熟的樣子？」梅璧書看着師傅對面那隻花蝴蝶一樣的壯碩青年，不解地問道。

    「這你就不懂了，這叫惺惺相惜，高手之間都是這樣。對戰之前都要相互探討一下。之前還有聽說過，兩人生死戰，互相託付後事的事情。」牛十三在江湖上行走多年，倒是見多識廣。

    「託付後事，向敵人託付後事，怎麼可能？」梅璧書感到十分驚訝，生死之戰的意思就是要殺死對方才行，結果還要託付後事，這怎麼想都不可思議。

    「我說的可是真事，你知道『一葉傾城』嗎？」

    「呃，不知道。」

    牛十三做了一個真服了你的表情，跟梅璧書解釋道：「這個『一葉傾城』名叫葉城，可是當今天榜第五的超級高手，他是百葉島島主的兒子，也是現任島主。二十四年前，兩大超級高手，百葉島前島主『百葉劍』葉辰與『白夜劍』姬無雪決戰與紫芒山，兩人惺惺相惜，相互約定，若是死在了對方手上，就要對方照顧自己的後人。最後的結果是那姬無雪勝了，他也成了百葉島的守護人，結合兩家武學，教導出了葉城這位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超級高手，最後葉城與姬無雪戰了一場，結果是平手。」

    「這可真是不可思議，姬無雪與葉城應該是算殺父之仇吧？這，想不明白。」

    「這就是江湖啊，恩怨情仇，不是這麼簡單就說得明白的。」牛十三感面色凝重，幽幽地嘆道，這個時候倒是不像個粗人，而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兄台倒是個妙人，居然知道這麼隱秘的故事。」這時歐陽少宇忽然開口，原來梅、牛二人距離山城派不遠，牛十三又是個大嗓門，他們的談話剛好被離的近的歐陽少宇聽到了。

    「哪裏哪裏，我也是道聽途說，道聽途說，哈哈，還不知道真假。」牛十三撓了撓腦袋，不好意思地說道。

    「是嗎？」歐陽少宇微微一笑，頓了頓，接着道，「其實這事我也有耳聞，五年前，這葉城島主與老前輩姬無雪決鬥的時候，在下剛好隨着家父在百葉島做客。那一戰聽父親後來提起過，當真是世所罕見。只可惜當時在下因為年紀尚幼，被勒令不得前往觀摩，未能親眼所見，實在是遺憾。」

    「原來你是，咳咳，」牛十三清了清嗓子，拱了拱手，接着道，「原來少俠竟然認識葉大俠，實在抱歉，在下如果有什麼說得不對的地方，還望不要見怪。」

    「喂喂，牛老哥，你怎麼也學得這麼文質彬彬了，看起來老彆扭了。」梅璧書吐槽道。

    「我這不是在背後議論別人，被人家朋友聽到，不好意思嘛。」

    「哈哈，牛兄不必如此，一來與葉島主有舊的是我父親，二來想來葉島主可不會對牛兄怎麼樣的，對吧。」

    「那，哈哈，是哈，人家葉島主那是有名的大俠，哪有空找咱的麻煩，是我己人憂天了。」

    「是杞人憂天吧？」梅璧書提醒道。

    「對對，是齊國人，不是自己人，我記錯了。」牛十三連忙點頭。

    「呃……」

    「哈哈，有趣。」歐陽少宇倒是開懷大笑，接着道，「五年前的那場決鬥，其實是葉島主贏了。」

    「誒？不是平手嗎？難道葉島主殺了姬無雪？」梅璧書驚愕。

    「你希望葉島主殺掉姬無雪嗎？」歐陽少宇忽然問道。

    「這個，他們之間有殺父之仇，可是姬無雪對葉城也有養育之恩，還有師徒之實，我……」

    「看來你也知道難以抉擇，可見身為當事人的葉島主面對的是何等艱難的選擇。聖人長教誨我們殺父之仇不共戴天，可很多時候，聖人的言論卻不一定是最好的選擇。」歐陽少宇幽幽地道，隨即面色一變，歉然地道，「實在抱歉，在下失言了。還是說說最後的結果吧，葉島主贏了，結局卻是平手。」

    「這話矛盾吧？」

    「不矛盾，葉島主本來可以殺掉姬無雪，可最後一劍卻忽然改了劍勢。生死之間，一劍平安。我父親每次談到此事，都對那神來一劍推崇備至，對葉島主更是驚為天人，他已經達到了劍隨意動，收放由心的境界。」

    「唏——這麼厲害！比我師傅還厲害嗎？」梅璧書驚訝道。

    「這世間高手如雲，天榜上只有玩家，況且還有許多人一心向武，不爭這虛名。而npc的變數就更多了。誰也不能說自己是無敵的，臨場戰鬥更是風雲變幻，即使是你師傅與葉島主對上，生死猶未可知。」

    「呃，扯遠了。對了，我師傅不會跟這個刀狂二現在也是惺惺相惜吧？天哪？師傅一定要贏啊，我可不想跟着這麼一個花里胡哨的傢伙。」梅璧書驚恐地說道。

    「這你們倒是誤會了，曾大俠與刀狂二可不是惺惺相惜，他們只是在互相干擾對方。高手過招，實際上一點也不好看，尤其是生死戰，他們大多數時候都是對峙，不出手則已，一出手便是勝負已分，生死立判。所以開打之前，才會有這麼多的規矩，說些垃圾話。」

    「呃，那我師傅豈不是很吃虧，他都不怎麼說話。」

    「放心，說這些話其實就是干擾對方，曾大俠劍心通明，根本不為所動，反而是對方越來越煩躁。」

    「那就是我師傅佔上風了？」

    「也不是，刀狂此人性子本就是狂躁，這個狀態下並不見得影響他發揮。」

    「所以搞這些有什麼用？浪費時間嗎？」

    「不，對他們沒用，不代表對別人沒用，擾亂敵人心智，一樣是極好的策略，只是這兩位都是高手，所以你看不出來。等下他們確定無法撼動對方的時候，就要開戰了，畢竟，大家都等半天了，有人早飯都還沒吃呢。」

    歐陽少宇最後開了個小玩笑。

    只是，沒人響應，牛十三和梅璧書都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

    歐陽少宇搖了搖頭，看來我這樣正經的人不適合講笑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