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雁廿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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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澤聞到撲鼻的飯香,久久的挪不開腳步,三三二二的食客來來往往,一桌桌的殘羹剩飯令人垂涎欲滴,宗澤呆呆的看着,好幾次鼓起勇氣,卻邁不開腿,他實在傷不起可怕的自尊.

    時間滴滴答答的飛馳,轉眼間到了夜晚,雨停了,華燈璀燦,街面上更是人流如織,熱鬧紛呈,宗澤更加沒有了頭先躍躍欲試的勇氣,他悄悄的綣縮在牆角,他實在太餓了,以至於站不直身體.

    宗澤迷迷糊糊的縮在牆角很久,就聽到乒'的一聲盤子響,一位胖胖的食客正在咆哮,'欺負我沒錢嗎,明明是我先到的,卻把菜端給別人,瞎了你的狗眼',一旁的服務員是個十七八歲的小女孩,戰戰兢兢的說道;'雖然你是先來的,卻是人家先點的',胖食客不置可否,瞟了一眼自己摔的盤子,恨恨的道'走,'說完招呼同桌的兩位美女離開.

    三人站起身來便走,老闆娘一手托住一盤菜從後廚跑了過來,'老闆,菜來了',那食客頭也不回,老闆娘急的一跺腳,二盤菜重重的扔在桌孑上,沾了一桌子的油水.

    老闆娘氣悶交加,看到桌子和地面上一片狼籍,回頭招呼服務員,那小姑娘正在一邊瑟瑟發抖.老闆娘心生憐憫,左右四顧.突然看到宗澤,對着宗澤招手道'小叫化子,過來',宗澤看了看左右確定老闆娘在叫自已,滿臉脹的痛紅,老闆娘叫了一聲,見宗澤沒有動靜,不由加大了音量'要飯的,過來幫我收拾乾淨,給你一個盒飯',宗澤再也不敢遲疑,搖搖晃晃的走了過去,那小姑娘拿了工具,宗澤掃淨擦乾,又到後廚洗了拖把.這時侯小姑娘遞上來一盒飯.老闆娘示意宗澤離開.

    宗澤貓在牆根,狼吞虎咽的吃了飯,他想對老闆娘說聲感謝,卻發現大排檔的老闆娘和服務員似乎已經忘記了他,一臉的冷漠,宗澤有些慚愧,他默默的退到原地,這時侯他感到又困又乏,於是想起了肥保安提到的那個公園.

    宗澤繞過工業園,又走了半條街,終於看到了那個公園,他越過隔離的欄杆,沿着一處小路見到一間六角的亭子,宗澤提着包靠近涼庭,從裏面突然蹦出三個人來,其中一個對他喊道,'這亭子咱哥們佔了,兄弟另找休息之所吧,'三個人不怒而威,宗澤只好退出,他在公園裏轉了一圈,其它幾個亭子也早已被人佔了,宗澤更加怏怏不樂,不知道去哪裏過夜,他漫無目的的來到一座橋上,他默黙的看着石橋下的溪水,內心頗不平靜,

    這時侯聽到橋下有人喊他'兄弟,沒地方去到橋下將就一夜吧',宗澤一愣,只見一個小伙孑蓬頭蓋面,正在招呼他,'來啊,出門打工的都不容易,湊和着熬一夜',宗澤心中感激連忙到了橋下,那水面到岸上的距離正好夠兩個人睡覺,那小伙子見他下來親切的招呼道'我是中原的,我叫吳病'宗澤見他面善,連忙報了自已的姓名,兩個人一個直率,一個內斂相談甚歡,不知不覺的倒了夜間,吳病招呼宗澤休息,兩人擠在一張草蓆上,囫圇的睡去.

    兩人睡得正香,就聽到橋上地動山搖,有一個人似乎在拚命跺腳喝采,另一個人在跳舞,一男一女,女的驚叫連連,男的竭力表演,甩開了膀子賣起了力氣,這一下橋下二人便被震醒了,吳病怒不可遏,宗澤便勸他,本來就是公眾的地方,講不出理由,吳病聽他勸說只好默默的忍了.

    橋上兩人頗不消停,那女子也興致極高,等那男的跳完了一支迪斯科,那女子做了一個求抱抱的動作,甚是嬌媚.那男的一個熊抱,兩人哼哼嘰嘰的不停,隔了稍許就聽那女子問道'明玉哥哥,我美不美',那女子不斷的對着明玉眨着眼睛,那明玉一痴,一本正經的道'美,比月宮裏的嫦娥還美呢,那月宮的嫦娥只能做你丫環'那女子聽了很是受用,咯咯的笑個不停,突然認真的道'明玉,你愛我嗎',大眼睛又開始撲閃撲閃的,'明玉聽了笑道;'那當然了,當然喜歡我的小妞妞'那女的聽了一跺腳不依道'我才不信呢,我要你說愛我',那明玉突然有些靦腆.小妞妞見明玉不吱聲猛然咆哮起來'你這個孬種,你不說,老娘還不稀罕呢,你說不說,愛我,愛我一萬年'.

    明玉有些不情願,嘴裏嘟嚷道'我又不是王八,能活到一萬年嗎'小妞妞在一旁聽着吼道;'你說什麼,就知道你們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明玉被她一激,大聲道;我愛小妞妞,愛你一萬年,行了吧',那小妞妞聽了,瞬間冷下臉'遲了,叫你說你不說,一點誠意都沒有'明玉手一攤'說也不好,不說也不好,這就叫人作難了',小妞妞不忿'難你個大頭鬼,你說愛我,愛我哪裏/',明玉聽了一愣,摸着頭開始支吾. '我愛你身材,你的身材是世界上最美的'

    小妞妞聽了更加氣氛'說你是個色鬼還不承認,現在露餡了吧',明玉一陣困窘,陪禮道;'好好好,我不喜歡你的身材,我喜歡你的靈魂總行了吧'.小妞妞愈加憤恨'原來你喜歡我的魂,根本就不是我這個人,你這個渣男'.明玉急得抓耳撓腮'姑奶奶,你要我咋辦呢,我太難了'

    妞妞看着明玉窘迫的樣子,突然冷笑道'你說你愛我,敢不敢為我死',明玉一驚,出了一頭冷汗,隨即咬咬牙;'為了你,死就死,你說咋死'妞妞歪着頭想了片刻,突然望着面前的河'呶,從這座橋上跳下去'明玉倒吸了口氣,想到自己會游水,心又定了下來'為了表示對你的愛,我只有去死了,我不會游水,但為了你,只有去死了'明玉裝腔作勢爬上石橋.妞妞看他作勢欲跳,心一軟,沖上去抱住他的腿'明玉哥哥,快下來,人家試試你的,才捨不得你死呢'

    明玉從橋上跳了下來,撫了撫心口,'小妞妞,哥哥是愛你的,哥哥為你唱首歌'兩人又開始膩味.

    橋下兩人一驚一乍的,翻來覆去,滿身的雞皮疙瘩,好容易等他們折騰完了,東方漸起了魚肚白,突然響起破鑼一樣的歌聲,歌聲撕心裂肺,又象堵住堵住心口的一塊大石,頂心頂肺,兩位少年早已按捺不住,咱哥倆淒涼的流落橋頭,你倆花前月下引頸高歌,士可忍熟不可忍.

    吳病手中提了一塊板磚衝上橋頭,宗澤緊跟在後面,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兩人奔到近前.

    明玉和妞妞正在陶醉,忽見橋下衝上兩個蓬頭垢面的人來,明玉一陣發懵,那板磚已經招呼到他的頭上;'血,血'他的頭上滲出血來,轉頭一看妞妞已經跑了,趕緊掉頭便跑,'小子,好漢不吃眼前虧,你們等着,等一會有你們好看'.且聽下回分解,抱朴志與你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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