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人與妖怪

    這個答案，是需要這裏的人告訴她，也需要這裏的人來給她解答疑惑。

    這個問題豈非只能問自己?顯然不僅是。

    她也知道。

    妖與人本來就隔着一道天譴，人不喜歡妖，妖也不喜歡人，妖無惡不作，人保持中庸之道。

    這豈非也是有錯，想不通，便是問一切可能知道之人，即便你得到的答案會顯得如此的荒謬絕倫，可心有疑惑卻不去求證，事有分歧卻不去求證，心中的疑惑就會無限放大，問題的分歧就會更加脫離。

    紫心汐不想這樣的分歧，更不想這樣的疑惑。

    她想知道更多，就像陌沐凡一樣，就像愚知一樣。

    紫心汐的目光太過熱烈，發出攝人的光，她從村中走到村外，發出的光便從她眼裏傳到所有人眼中，兩村已快聚集了上千人，可在她的目光下，不管是男女老少都不敢與她對視。

    仿佛是因為她的視線低，所有人都昂着頭。

    他們朝炑紫蝶二人看去。

    他們和紫心汐是一夥的。

    爾東歡忍不住冷哼一聲，帶着金丹高手的靈壓之力。

    人們只看他，他冷笑道:「你們別忘了，我們是臨仙門的弟子，在沒有確實證據之前，你們沒說一句不好的話，就會每少一分臨仙門弟子對你們的庇護之心，若有人故意生事，只怕最後受傷害的還是你們。「

    普通人最害怕被傷害，嚇得面色發白。

    炑紫蝶道:「我雖不喜威脅人的事，可我更不喜同樣被人陷害。「

    她與爾東歡顯然是一路人，二人修為在身，那裏是普通人受得住的，一個個又像是委屈的小媳婦樣，陷入進退兩難之地。

    二人身上有着閒人勿擾的氣息，比紫心汐發亮的目光還要讓人害怕。因為那是看陌生人無關緊要的目光，紫心汐的目光卻不同。

    他們又將視線看向紫心汐。

    這個倔強而仿佛精靈一樣的小女孩。

    紫心汐好像知道他們會看向自己，笑得特別的甜，也特別的聰明。

    仿佛她知道每個人的想法和做法似的，也仿佛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要說什麼似的。

    她這雙會說話的眼睛竟是這樣的不同，不管你是怎樣的人，此時他們只想從她眼中找到倔強之外的東西，只想聽聽這個倔強的小丫頭嘴裏會說出什麼驚人之語。

    她小小的身體仿佛擁有無窮的力量與魅力，她踏着小步，仿佛石子路上長出的一朵小花，在開着燦爛道：「我只想問大家一個問題，人和妖不能和諧相處嗎？」

    兩村的人奇怪的看着她，卻不覺得她在開玩笑，也有人開始思索起來，人和妖，要怎樣做，才能和諧相處呢？

    便是炑紫蝶與爾東歡二人都覺得這個問題有些蒼白無力，陳世傑臉色也陰沉着，他們擔心下一秒就會有人質問紫心汐，質問她如何和諧相處，自古的血淚難道還沒有給人們帶來慘痛的教訓嗎？

    肯定有人會質疑。

    離火村年輕村長第一個質問。

    他大聲道：「仙師這麼說，是不顧我們百年前受妖族所侵，先祖苟活得以延綿村火，可村人不知，不乏受妖人挑唆，分成離火村與避水村二村，一直如今爭鬥不斷，我想問，這樣的妖族，值得我們和睦相處嗎？值得我們以和諧的目光去看待他們嗎？豈非又只是妖對人單方面的摧殘，世道人微，妖孽橫行，是他們又能和我們平和諧調相處呢？」

    他看着所有人，道：「這是不可能的！」

    人們開始附和。

    年輕村長更加大聲，道:「我們人族生來弱小，尤其我們沒有修為的人更加弱小，我們只能依附在家族帝城才能生活，而仙門高高在上不管世道，而妖族不同，它們天生擁有強大的身體，而妖族對人類從來都是敵對狀態，人妖有別，這是生來就有天壤之別的差距，是連一個孩子都應該知道的。「

    他說着就看着紫心汐，仿佛她是一個不懂事的孩子，應該從錯誤中醒悟過來，不被妖迷惑了心智。

    有人應和道:「不錯，自古人妖兩立，天理難容。「

    有人道:「不得不承認，因為這個世界原本就是弱肉強食的世界!「

    年老的人嘆息一聲，道:「物競天擇，適者生存。「

    「哎！「

    一聲嘆息，將人們的感情帶到了低谷，女子的嚶嚶哭泣之聲在驟然安靜的人群之中顯得特別的刺耳，男子的血眼也驟然發紅，想去今日來神火宗慘無人道的將普通人當做炮灰攻擊臨仙門，他們這時隱忍的眼中也難免是悲戚之意，差點無聲流下了淚。

    年輕村長哽咽着道:「所有我們不能靠別人，我們只能靠我們自己，在這個亂世之中，我們只有連成一致，內修勢力，外結盟交，我們才能自己找到一條活路，請問仙師，我們連活着都還在想方設法，我們還有多餘的精力去想與妖族交好的方法嗎？「

    紫心汐沉着眉頭，聽着他們的訴說。

    老人道:「妖者孤傲，我們人也有自己的傲骨。「

    年輕的人們又怎麼會反駁。

    他們的傲骨會更加強盛。

    紫心汐沒有反駁，因為他們說的都對，想要一個個去反駁，無論你舌戰群儒，說出的話都會漏洞百出，都會無話可說。

    紫心汐便沒有說話。

    年青村長道:「仙師是無話可說，既然仙師身上有妖氣，仙師又是仙門的人，我們村小客大，便只能請各位仙師離開。來人，送客、、、「

    送客的人卻不是一般人，一個村十數個修為還不錯的護衛，一共三十來個，竟齊刷刷的要將紫心汐三人趕走。

    接近金丹高手，在獨特的破山陣下，抵禦一般的金丹高山也不在話下，儘管如此，以三人的眼界和實力，也就一揮手的事，可他們沒有動手，炑紫蝶與爾東歡要走，紫心汐卻還是沒有要走的意思，二人也就只放出一道透明結界，阻止他們靠近。

    「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