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6 賀壽

    楚楚這次一戰成名！

    擊破了之前關於她的種種傳言。

    你說楚楚沽名釣譽？

    你也不看看京城的紙價？現在京城之中，還有哪家書坊的紙價跟之前一樣？聽說這樣的價格，根本就賺不到什麼銀子的！

    你說楚楚注重名利？

    楚楚可是已經放出話去，要將造紙術傳授給眾人，哪個注重利益的商人，會做這種沒腦子的事情？連這麼重要的技術都傳授給別人？

    你說楚楚為了享受榮華富貴，故意設計葉奕梟，威脅他娶她過門？

    你眼睛是瞎的嗎？沒看到葉家多麼重視這場親事，連二房和三房都齊齊出動，幫着張羅婚事，如果葉家真的這麼不情願，會是這樣的態度嗎？

    楚楚不過就是一個現身，便到達了這樣的效果，將季家母女的陰謀詭計一擊即破。

    經此一事，謝玉頓時失去了駱軍這個強有力的合作夥伴。

    駱軍也是倒霉，本以為搭上謝玉這人，就可以藉此機會搭上季閣老，讓駱家可以走的更遠。

    但是誰知道，竟然招惹到了楚楚這個不按常理出牌的，她非但研究出了造紙術，竟然好將這技術教給了別人！

    以後會造紙的人越來越多，紙的價格肯定會越來越低，這對駱家絕對是一個不小的打擊，不僅僅是駱家，就是其他幾個懂得造紙的世家，也是一個沉重的打擊。

    事情發生之後，他立刻往老家趕出去，跟族裏的長輩商量如何應當這一個危機，自然，商量之前，被族規懲罰一頓那是一定的。

    京城這邊，謝玉是徹底沒有了法子，本以為的殺手鐧，大絕招，可以將對方一擊斃命的方法，一點兒作用都沒有還不說，還讓季家書坊的名聲又壞了幾分。

    現如今，在京城之人的眼中，書香居已經穩坐第一，楚楚更是成為儒商的代表，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楚楚雖不是君子，但是更勝君子。

    心懷天下，善良仁慈。

    季潔已經將屋子裏的擺件摔了一批又一批，貼身丫鬟根本不敢近身，只能在一邊戰戰兢兢的站着，隨時等着吩咐。

    謝雨聽說之後，匆匆趕了過來，「這是怎麼了？哪個下人不長眼，惹你生氣了？」

    「娘——」季潔直接撲進了謝雨的懷裏，哭的很是傷心。

    謝雨心疼極了，這是她捧在手心裏疼的女兒，從小大到，就沒有受過什麼委屈，現在居然哭成這般模樣！

    她一手拍着季潔的後背，柔聲安慰道，「娘給你做主，誰欺負你了？」

    季潔抬起頭來，梨花帶雨，「葉家根本就不在意楚楚的出身，現在京中對於楚楚的各種傳言也都扭轉了過來，七夕就在眼前了，再這樣下去，楚楚就要嫁給葉奕梟了，那我該怎麼辦？」

    話一說完，季潔又忍不住哭了起來。

    謝雨趕忙繼續安慰，「放心吧，一切交給娘，既然軟的不吃，那我們就來硬的！就算是葉家能夠接受楚楚，如果，成親之前，新娘沒有了，那也就無所謂成親了。」

    謝雨那柔和的雙眸中，閃過一絲狠辣，連季潔都沒有見過。

    「娘？」季潔有幾分遲疑。

    謝雨笑了笑，「放心吧，交給娘，既然你想嫁給葉奕梟，娘一定會幫你達成心愿的。」

    季潔張了張嘴，本來想說些什麼，但是想到自己可以嫁給葉奕梟，這是她多年以來的願望，現在機會就在眼前，她怎麼可能放棄！

    *

    書香居這幾天格外的熱鬧，已經陸續有人過來做工，造紙這方面，楚楚完不避着旁人，只要有人過來，簽了契約，直接將人領過去幹活，自然乾的也是造紙。

    原本書坊後面的刻坊已經完搬到了旁邊的院子，只有由項添管着，現在這裏變成了專門造紙的地方，這件事情楚楚沒管，她研究的時候也沒有躲避着旁人，家裏的下人基本上都看過了。

    所以，造紙一事她直接交給了宮余，宮余話不多，但是，做事情十分穩妥，楚楚相信他，他自然也要對得起楚楚這份信任。

    這裏面還有一份救命之恩在，現在他的夫人跟在楚楚身邊，幫着她處理身邊的事情，他的女兒跟在楚淺月身邊，雖然名義是丫鬟，但是，有哪家丫鬟能夠跟着小姐一起去讀書的，老師還是周老先生，像他們這樣的人家，一輩子也不可能跟周老先生扯上關係。

    這樣風平浪靜的生活，正是宮余所嚮往的。

    楚楚交給他的事情，他自然是格外上心。

    整個書香居熱鬧非凡，《國文》的出現簡直就是所有讀書人的福音，周老先生創辦的期刊，只要是有學之士，不論身份，地位，財富，言之有物，便可以在《國文》上發表自己的觀點。

    《國文》的新形勢讓所有文人都活躍了起來，書香居外從早到晚，那長長的隊伍很是壯觀。

    君子箋更是被那些附庸風雅的文人追捧到了頂峰，自從周海在宴會上拿出了一套已梅蘭竹菊位底紋的紙張，將參與宴會之人所作詩詞，寫在其上，引得一群人眼紅羨慕。

    整個宴席上，除了談論《國文》，就屬這別開生面的君子箋最為吸引人。

    文人玩得是什麼？

    不就是高雅，文雅，典雅嗎。

    如果自己的詩詞能夠寫在這樣的紙張上面，那該有多上檔次！

    如果自己開的宴席上，也能用得上如此高雅的君子箋，那該多有面子！

    懷着這樣的心思，宴會眾人幾乎將周海圍了個水泄不通。

    周海一早就猜到了這樣的場面，炫耀了一番自己收的關門弟子，眾人得知這是他的學生特意送給他的，其中一些收了學生的老先生，紛紛在心裏嘀咕，看看人家收的學生，再看看自己收的，明明都是學生，怎麼差距那麼大呢？

    周海炫耀夠自己的學生了，這才告訴眾人這君子箋的來處。

    因為一場宴會，君子箋徹底在京城貴人圈流行起來，這導致出入書香居的貴人多了起來，有的是親自上門，一定要親自挑選。

    有的不方便露面的，例如一些皇親國戚，例如王爺恭候，或者是宮裏講究的貴妃，基本上都是差人過來，這一看就知知道這些人肯定不是一般人家的下人。

    有了這些人出入，書香居瞬間上了一個檔次，這些常年都看不到的人，竟然會出現在書香居，這書香居果然非同一般。

    就算是之前還有些人對書香居起了心思，盯上了這塊肥肉，現在一個個的基本上也都不敢動了。這些人可不是誰都能得罪的。

    不僅如此，楚淺月小朋友的《孫行者》也開始出售了，《國文》震驚的是讀書人的圈子，而《孫行者》那就是那些喜歡話本的讀者關注的對象了。

    因為是圖文組合，即便是不識字，看圖也能明白說的是什麼，而且還是以前從來都沒有出現過的形式，加上楚淺月在茶樓里說了一個月多的書，積累了很多書迷，《孫行者》一出售，書香居已經不是熱鬧可以形容的了，那簡直就是火爆。

    楚淺月興奮的每天都要在書香居溜達一圈，看看自己的圖畫書賣的如何了，葉七和宮華幾乎是寸步不離，擔心書坊里人多眼雜，一個不小心，傷到了她。

    楚淺月也不亂跑，基本上轉過一圈之後，就回後院，繼續畫圖，按照她的話說，她要努力攢嫁妝才行！

    楚淺月的聽話讓楚楚和葉奕梟都放心不少，畢竟敵暗我明，在沒有調查清楚幕後之人之前，楚楚最擔心的就是楚軒楚鴻和楚淺月了，楚軒和楚鴻葉奕梟都派了人在暗中保護，他們大部分時間都在書院，安問題不用擔心。

    唯一讓楚楚不放心的就是自家閨女，沒方法，讓她每天待在家裏是不可能的，不說她每天都要到周府跟周海學習，還會時不時的跑到茶樓里去，她接觸的人太雜了，危險也更多，楚楚最不放心的就是她。

    不過好在，楚淺月非常聽話，這段時間除了去周府，她基本上都待在家裏。

    這日是周海的壽辰，即便是一直呆在家裏修養的出楚楚也出了門，帶着自家閨女登門賀壽。

    周海不僅是老閣老，也是當世大儒，楚楚一直很感謝他對自己女兒的教導，這次壽辰，周海既然讓自家閨女送來了請帖，這請帖還是用君子箋做的，楚楚自然不會不登門。

    周海壽辰當日，周府極為熱鬧，京城之中，基本上數得上名號的，都前來賀壽，周海收的學生，自然也一個不落的都到了。

    這些人之中，無一不出自名門，無一不是翹楚。

    楚淺月身為周海的關門弟子，自然跟其他女眷不同，肯定是要在前廳，跟周海的學生一起，但是，楚楚身為女眷，肯定是不方便在前廳了。

    「不用擔心，小丫頭由我看着呢，不會出事的。」葉奕梟牽着她的手，柔聲低語。

    瞬間，前廳之中，看到這一幕的客人均是差異不已，尤其是一些女眷，驚訝兩人的感情，一些未出閣的千金閨秀，更是不禁紅了臉。

    被一個這般樣貌英俊的男子如此溫柔對待，是每一個女子的夢想，眾人不禁羨慕起楚楚來，縱使出身鄉野又如何？

    能得到葉公子的青睞，只要兩人成親，那以後她就是葉夫人了，雖然葉奕梟現在已經是白身，但是，葉奕梟雄才偉略，早晚會被啟用，不論是誰嫁給葉奕梟，將來都是有大福氣的。

    「小丫頭，不能淘氣知不知道？今天人多，不要亂跑，老老實實跟在你爹的身邊，知道嗎？」楚楚不放心的囑託。

    「娘，你就放心吧，老師之前說過了，要介紹我的學長們給我認識，我肯定不會亂跑的，到是娘，你沒來過這裏，周府很大的，讓將軍跟着你，千萬不要迷路了。」

    楚淺月小大人的囑託道。

    楚楚：「……」

    這個時候能不能不要提迷路的事情？

    「放心吧，周歆在，阿璇也在，我這邊肯定沒事。」她揉了揉楚淺月小朋友的腦袋，無奈說道。

    楚淺月點了點頭，然後看向華菲，「華姨，你一定要看好我娘，我娘身體不好，你不要讓她太累了，我娘不能吃冷的，不能喝酒。」

    「小姐放心吧。」華菲溫柔的笑着。

    楚楚微囧，難道她在自家女兒的眼裏就這麼不靠譜？連吃什麼，喝什麼，都要有人看着？

    「放心，前廳不會應酬太久，壽宴之後，我去後院接你，如果感覺累了，不要硬撐，齊王妃肯定在，到時候她會照看你的。」

    葉奕梟柔聲說道。

    三人這一番議論，引得不少人注意，葉奕梟自幼便是京城之中的名人，長大之後，更是以才子著稱；楚楚這段時間更是聲名大噪，這段時間，更是貢獻了十足的談資。

    兩個都是名人，這麼一出現，自然會引起眾人的談論。

    不過，三人都不是在意外人眼光的人，交代清楚之後，楚楚直接去了後院，雖然，她不是官家夫人，也不是世家千金，但是，走在這些人當中，她卻沒有半分怯意，落落大方，怡然自得。

    楚楚這般模樣，落在季潔的眼中，心中埋藏依舊的記恨，就這樣忽然涌了上來。

    「這不是楚夫人嗎？聽聞近幾日書香居生意興隆，你不看着鋪子，卻到這裏來，真的可以嗎？」

    一句話，就讓在座的所有人，將視線轉移到了這位近日來，京中的話題人物身上。

    「楚夫人可是走錯了地方？這裏可是周大人的府邸，今日是周老閣老的壽辰，不是隨隨便便什麼人都可以進來的？」

    一位夫人附和着季潔的話說道。

    這樣明晃晃的譏諷，楚楚只是淡淡一笑，「如果這裏是周老先生家的後院，那就沒錯，小女有幸被周老先生收為關門弟子，今日周老先生壽辰，身為人母，我自然要來道聲賀。」

    出言嘲諷的夫人心中微顫，要知道，之前她兒子也是想要拜入周老先生門下的，只是那個時候，周老先生以年事已高，沒有精力教導學生為由，拒絕了。

    可是誰知道，這次周老先生回京，竟然傳出了收了一個關門弟子，這個學生還是個丫頭，這讓當初眾多想要拜入周老先生門下卻沒有成功的人，羨慕嫉妒恨。

    沒有想到，周老先生收的關門弟子竟然是一個商賈之家的女兒。

    在場的眾多女眷之中，就有幾家當初拜師失敗的，此時，幾人看楚楚的目光都變了。

    楚楚姿態平穩，步履悠然，好似閒庭信不一般，走入席中，根本不把這些所謂的名門夫人放在眼裏。

    季潔看着她這般悠然自得的模樣，扯着手裏的帕子，雙眸腥紅。

    「夫人這邊請，爺爺清早還囑託我要好生照顧夫人，不能怠慢。」周歆的開口，再次改變了席間的氣氛。

    「周小姐，好久不見。」楚楚面帶笑容。

    「好久不見。」周歆眉眼微彎，見到楚楚，很是驚喜，這段時間楚楚做的事情，她也聽說了很多，尤其是有了君子箋，和準備傳授眾人造紙術之後，爺爺總是稱讚，她心中也不禁敬佩幾分。

    連周家小姐對楚楚都這般熟稔，方才一些有些看不上楚楚的夫人，此時也將心中的那些個意見都藏了起來，絕對不能讓別人看出來。

    「楚楚，你也過來了！」剛過來的張璇一眼就看到了楚楚，剛好她的位置就在楚楚旁邊，這讓她很是高興。

    「不愧是事事周到的周小姐，這位置安排的太和我心意了。」張璇難得稱讚了周歆一句。

    周歆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你是將軍府的小姐，不是大街上賣藝的，注意你的身份，別讓將軍府跟着你掉價！」

    張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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